44

第44章

以殷雪的性格,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

徐瑾曼偶爾看到過國外DY的新聞,這只是猜測,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原身和殷雪自己知道答案。②

除此之外,她隐隐感覺,那個片段裏原身的态度,和她真實感受的不太一樣。

至少她想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抗拒與厭惡。

甚至有熟悉感。

通過記憶裏的畫面,她仔細複盤了一遍,從小月牙畫的那張白紙右上角,找到一個名字——育花孤兒院。

全國叫育花的孤兒院有很多家,徐瑾曼把大概的環境記下來。

讓陳越暫時放下王正的事,先去找這個地方。

陳越看着吊兒郎當不務正業,打聽消息的方面有特別的渠道,混的地方地方,路子野。

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麽難事。

徐瑾曼和沈姝在蓉城醫院住了一天。

返回北城的時候,殷雪已經被重新帶回了特管所看護,聽警察說會增加刑期,那個藥的事情自然是不認識,暫時也查不出結果。

回去的路上,徐瑾曼不由想到殷雪看她的那個眼神,那種恨意,讓人望而止步。非常的凄涼和驚悚。

徐瑾曼想着想着,忽然明白哪裏不對勁。

她一直預估殷雪手裏有原身的把柄,可鬧出這麽大的事,這麽深的恨意,殷雪還是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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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預料錯了?

還是現在這個情況,還不夠殷雪拿這個把柄和她去拼?

手機嗡嗡震動,打斷了徐瑾曼的思考。

很意外,竟然黎藍的電話。

“我剛聽一號特管所的人說……你最近太跳了,怎麽總是出事?前兩天還上熱搜呢吧,身體怎麽樣?要不要緊?”她聽到黎藍那邊響起‘長官好’的聲音。黎藍說:“我有半小時空閑,現在過去看你。”

徐瑾曼挑了下眉,沒想到黎藍對她這麽關心。

笑了笑:“不用了,我在回去路上了。”

“真沒事?”

“沒事。”

黎藍道:“你哥還沒回來呢,他知道你出這麽多事,不是讓他擔心嗎?”

原身對徐寅成沒有敵意她知道,聽黎藍這話,關系居然還不錯?

不過一開始,陸芸還是關心溺愛的狀态呢。倒也不能當真。

黎藍關心她也不能不懂事,徐瑾曼溫聲道:“放心吧,我沒事。”

沈姝開的車,正好紅綠燈,聞言稍稍側了下頭。

徐瑾曼想,黎藍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像是……嫂子。

她沒見過徐寅成,也不了解黎藍,上次黎藍又說徐寅成拒絕的事,所以她不确定什麽關系。

來這兒後亂七八糟的人看太多,對周圍人的要求也簡單起來——不是敵人就行。

外面烈日高照,午後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

徐瑾曼昏昏欲睡,她側頭看了眼駕駛座的沈姝,昨天早上跟着她過來,下午也沒能去見導演。

衣服都沒換,從昨天照顧她到今天,也沒怎麽休息。

沈姝的頭發随意卷在腦後,淺光照耀下的五官,清淡中添了一點慵懶。就是嘴皮有些幹。

竟然不顯得別扭,反而像被曬幹一半水分的玫瑰花瓣,溫柔

的粉色從裏面透出來。

徐瑾曼的唇也有些幹了。

打開礦泉水遞過去:“喝點水吧。”

沈姝說:“我很久沒開車了。”

徐瑾曼:“?”

沈姝道:“我不想因為喝水,死在路上。”

徐瑾曼:“……”

徐瑾曼看她精美而平淡的側臉,一時間分不清這話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徐瑾曼點點頭:“好吧。”安全第一,不遠還有紅綠燈。

她自己喝了一口,溫涼的水滋潤喉嚨,幹燥感頓時消失。

或許身體過于疲倦,這種短暫的舒适讓她發出餍足的一聲嘆息。

沈姝的喉嚨微動,無意識去看徐瑾曼,只一秒,便收回視線,然而那唇間的泛光的晶瑩卻在她腦海停了一千多米。

沈姝先把徐瑾曼送回星城,再開她車去見導演,昨天約好的見面她爽了約,好在導演說理解,将見面改到今天。

結束後又去了一趟聖心工作室,回去已經六點多。

還沒開門便從門外聞到番茄獨有的酸香味,也是飯菜與煙火氣息的味道。

有那麽一瞬間,這一整天下來的勞累與壓力忽然間消散,內心只剩下溫暖和安定。

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屬于家的感受,竟然會在徐瑾曼身上出現。

而這種感覺……并不差。

徐瑾曼聽到關門聲,從半島臺走出幾步探了半個身子:“沈小姐,洗手吃飯?”

她身上套着那件小熊的圍裙,裏面換了黑色長T,圍裙系的緊,小熊耳朵在上方兩側形狀立體。長T的長度正好和圍裙的長度一樣,底下兩條長腿勻直。

“嗯。”目光轉瞬收回,沈姝問她:“不是不舒服麽?”

徐瑾曼步子踩回到切板邊上,輕巧道:“睡了一天,感覺還行吧。”

三菜一湯擺上桌,番茄蝦、雞蛋羹、筍尖肉片還有一個紫菜湯。

“導演見的怎麽樣?”

“基本定下來了,下個月進組。”

她做番茄蝦不喜歡去殼,看沈姝吃的不怎麽方便。

“那很好啊,什麽類型?”徐瑾曼邊問邊把剝好的蝦放到沈姝碗裏。

沈姝垂眸,望着蝦說:“上次童嘉說的都市職場,就在北城拍,女三。”

徐瑾曼随口問:“女主是誰?”

沈姝:“還不知道。”

不管在怎麽說,對沈姝來說已經是很好的開始。

有前兩天的熱搜,沈姝的知名度大幅度提升,熱度比她們想象的還要大,短短兩天粉絲突破兩百萬。

一些品牌代言也開始找上門來,童嘉篩選了兩個,明天和沈姝碰頭交流再定。

徐瑾曼不了解娛樂行業,但她知道商業價值。

熱度就是價值。

價值決定沈姝今後接戲的自由程度,或者說是前程。

相輔相成,良性循環。

沈姝會越來越好的,直到有一天不再需要她的庇護。徐瑾曼想。

徐瑾曼休息了兩天,開始回公司處理積壓的工作,沈姝則在家看劇本,背臺詞。

午後,周沛進門說起處理新房的事:“兩個行李箱,主要是十幾個包包,您看現在送到沈小姐那邊嗎?”

徐瑾曼微信問沈姝在不在家,得到肯定後,讓周沛送過去。

一個多小時後,徐瑾曼正在會議室和幾個部門的人開會,商量直播平臺的事宜。

沈姝發來一個小視頻,她聽着回報将視頻關了靜音,然後點開。

忽然目光頓住。

客廳沙發上擺着一排奢侈品包包,視頻移動,她看到周沛送去的兩個大箱子,其中一個是藍色。

她甚至不需要回憶,看到箱子的一瞬間,腦海裏就想到那天早上她和沈姝被手铐铐在一起,把箱子裏那些變态東西,一樣一樣翻出來的情景……

徐瑾曼扶額,她本來是說找個時機,比如夜深人靜的時候扔掉。

後來一直住在沈姝這邊,壓根把這事忘記。

……沈姝肯定是認出了這個箱子。

給她發這個視頻什麽意思?會不會說了什麽?

她現在不好聽聲音,指腹有一下沒一下敲在文件夾內的A4紙上。

一小時後會議終于結束,底下一衆人如釋重負的起身,仿佛經歷了場小型地震。員工出門後,紛紛議論。

徐總今天是怎麽了,明明對方案是同意的,怎麽表情不太滿意似得?

向周沛打聽,她表示也不知情。

最後不知誰哪個眼尖的人說:“我估計是和老板娘吵架了,徐總一開始還好好的,後來是看了手機表情就不對了。”

“平時徐總還挺平易近人,但一點表情都沒有的時候還挺吓人的,剛才輪到我的時候,那眼睛盯着我,我汗都出來了。”

“誰不是呢?還好,今天我出外勤不用在辦公室。”

“我下午和幾個軟件開發師碰面。”

然後幾人把目光統一看向周沛。

“周助理,你辛苦了。”

周沛:“……”

确實,徐瑾曼的脾氣她很了解,生氣的時候,她也不敢多說什麽。周沛看了眼徐瑾曼緊閉的辦公室,可是最近她也經常摸不透徐瑾曼在想什麽。

總感覺徐瑾曼對她沒有以前信任。

徐瑾曼回到辦公室便立馬打開聲音。

沈姝淡淡的聲音在攝像頭途徑箱子時,與動作一通停頓:“你的……東西到了。”

徐瑾曼:“……”

什麽都沒說,又什麽都說了。

沈姝絕對以為是她的特殊喜好,她呼了口氣,周沛問她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起來呢。

下午三點多,才忙的差不多,徐瑾曼準備提前回去。

殷雪那個藥物的原因,徐瑾曼的手這兩天容易發抖,都是讓周沛送她。

上車的時候她看到後座有一束玫瑰,含苞待放,嬌豔欲滴,很是鮮豔。

周沛說:“給樓下辦公室換了一批盆景,老板見過您,說是您和沈小姐的粉絲,這是她送的。”

徐瑾曼輕‘啊’,指腹碰了碰玫瑰的花瓣。

下班回到家,客廳裏的箱子已經不在,徐瑾曼聽到卧室的動靜,推門進去,看到沈姝在陽臺收衣服的身影。

沈姝回頭看到她手裏的花,眼底微露疑問。

徐瑾曼忽地起了玩意:“送你的。”

沈姝盯了她幾秒,徐瑾曼:“……好吧,別人送的。”

沈姝便收回眼神,繼續去忙自己的事。

“家裏有花瓶麽?”

等了一小會兒,沈姝從陽臺拿着一個花瓶給她說:“只有這。”

北歐風格的透明花瓶,瓶口外翻,莫約二十厘米高,剛剛好。

沈姝把衣服放到床上,就看到蹲在陽臺的徐瑾曼,她拿着剪刀剪玫瑰的枝丫,剪完的插到瓶子裏。

她好像還挺樂意做這些的。

沒一會兒徐瑾曼站起來,把花瓶放到床頭,語氣懶洋洋的:“好看嗎?”

有那種幹完活後的輕松狀态。

沈姝看了一眼:“別人送你的,你放我床頭做什麽?”

徐瑾曼:“不是送我的,送我們的。”

她簡單解釋緣由。

沈姝目光在花瓶上靠了兩秒:“還行。”

“啧,聽你一句誇還真難。”

徐瑾曼彎身收拾地上的殘渣,隔了幾秒,忽然聽到沈姝說:“好看。”

徐瑾曼微訝,去看時沈姝正好與她的目光錯開,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沈姝好像在看着她?

她頓了頓,輕輕勾了下唇,怎麽覺着有點被哄着似得?

剩下一半沒有瓶子,徐瑾曼就找了一個煲湯的白陶瓷鍋插|進去,随手放在廚房半島臺上。

扭頭就看到客廳中心的兩個大箱子,一藍一粉,還有沙發上一排名牌包,才想起來今天早回來的原因,把東西往客房裏帶。

琢磨着晚上收拾收拾,該扔的就扔的。││本││作││品││由││

晚上吃完飯,客廳開着電視。

沈姝從冰箱拿了葡萄,問徐瑾曼要不要切芒果。

徐瑾曼手裏拿手機在群裏聊工作,說不用,晚上多吃了兩口飯,吃不下。

話音剛落,便接到陳越電話。

地方找到了。

育花孤兒院距離北城70公裏,在北城外的一個叫榮和小鎮上,地上比較偏僻,開車兩小時左右。

她看了陳越發的照片,和她腦子裏的基本吻合。

沈姝端着一疊葡萄坐到邊上:“你要去?”

“嗯。”徐瑾曼點頭。

她解釋不了這種感覺,就是覺得得去那裏看看,仿佛有什麽東西牽引着她。

還有那個小女孩兒。

“我猜除了殷雪和我,沒有人知道那個小孩子的存在,殷雪在特管所這段日子,那孩子……”徐瑾曼皺了下眉,倒不是要把責任攬自己身上,只是孩子是無辜的。

沈姝:“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徐瑾曼:“這兩天吧。”

“你一個人?”

徐瑾曼脫口道:“嗯。”

有陸芸這層關系,這些隐秘的事還是避開周沛更好,如果陸芸來插一腳,事情會更複雜。

說完反應過來什麽,側頭看去,沈姝同時道:“我這幾天沒事,跟你一起。”

徐瑾曼看着她,大腿用力,往沈姝邊挪了半個人的距離,側着上身:“你最近……”

沈姝:“?”

徐瑾曼:“好像對我挺好?”

沈姝不避視線:“我以前對你很差?”

徐瑾曼緩緩眨了下眼,往沈姝的方向靠近一點,而後伸手從盤子裏拿了一顆葡萄,直起身,聲色帶笑:“沒有,挺好。”

沈姝:“……”

徐瑾曼心情不錯,關掉手機,拿起遙控把當前的廣告換了一個電影頻道。

ABO專屬電影頻道,也被稱作這裏的深夜頻道。

這世界的電影尺度管控沒有那麽嚴重,當然特別露骨的也會删減,但電影種類不會太忌諱,同性,AA戀或者OO戀,只要高分高評價的都有機會看到。

電視裏放的是一部正常AO古裝劇,沈姝看到一半回了房間看劇本,徐瑾曼處理手裏的消息,直到電影結束。

她喜歡房間裏有點動靜。

-

和育花孤兒院提前聯系,那頭接電話的是個中年女人,顯然對她的電話很是熟悉,剛接起來還未說話,就已經非常熱絡的喊她‘徐小姐’。

隔了兩天,徐瑾曼決定動身。

出發前沈姝說要去趟超市,徐瑾曼跟着一起,到地方發現她買了很多糖果和吃的,明白過來。

“給孩子買的?”徐瑾曼對小孩兒沒有任何經驗,這點是真沒想過。

“嗯。”

徐瑾曼說:“那多買點。”

兩個人買了幾大包吃的裝上車。

這幾天身體基本沒有感覺,沈姝原本提出要開車,徐瑾曼拒絕,讓她好好看劇本。

往小鎮的方向走,相比起北城內的繁華,的确算的上偏僻。

這種偏僻在徐瑾曼眼裏,

有一種難得的寧靜,一路上陽光明媚,道路兩邊種着燦爛的油菜花,只是地上的路偶爾不是那麽好走。

沈姝也有同感,中途停車休息,徐瑾曼拿手機拍了幾張窗外的風景。

沈姝擰開瓶蓋,說:“你更像去旅行的。”

“什麽旅行?”徐瑾曼笑說:“蜜月嗎?”

說完二人都頓了頓。

徐瑾曼看看她,很快收起手機,轉開話題道:“走吧,還有半小時,你要是困就眯一會兒。”

“我開會兒?”

“不用。”

車重新啓動,到地方是下午兩點,門口的保安認得她還是讓她登記了信息,園長聽到消息很快迎出來。

是個微胖的中年女人,帶着深咖色的眼鏡,笑起來慈眉善目。

園長看到沈姝後表情一怔,過去都是那位殷小姐和她來的,她表情看不出端倪,笑說:“你好久沒來了,買這麽多東西,真是辛苦了。”

“應該的。”徐瑾曼輕扶了下沈姝的後背,拉近二人距離說:“這是我太太沈姝。”

園長聞言,心裏有了數。“哎喲,沈小姐長得真是花一樣的好看,名字也好聽,天造地設啊。”

沒有多聊,徐瑾曼二人跟着園長進門。

徐瑾曼和沈姝在園長身後對視一眼,這園長是個人精。

一路進去偶爾能看到幾歲大的孩子在陰涼下玩彈珠,邊上還有個穿綠色制服的護工,微微彎腰看着他們,時而有笑聲。

比她想象中的孤兒院要好一些。

“這裏環境還行。”徐瑾曼壓着聲兒,和沈姝道。

說完沒聽到沈姝回答,徐瑾曼看過去,發現沈姝正看着遠處秋千上。

緩了兩秒才随意應了她一聲:“嗯。”

徐瑾曼剛想說什麽,忽然有人驚喜的喊了她一聲:“徐小姐!”

是那個陪孩子的護工。

護工莫約二十一二歲,長相清秀,身材過于傲人,衣服顯得不那麽合身。

徐瑾曼:“你好。”

護工小跑到她面前,看清邊上的沈姝後,笑意頓了頓,然後對徐瑾曼道:“徐小姐,小月牙念叨你幾次了,你終于來了。”

沈姝目光從護工身上掃過,下一秒淡淡錯開。

徐瑾曼聞言,心說,原身那種态度,小月牙會念叨她?

只笑了笑:“是嗎,我也想她了。”

有人喊園長,園長回頭道:“林薇,你帶徐小姐進去吧,我去看看是不是後面的水管又漏了。”

林薇道:“好的園長。”

孤兒院外面樓是白牆,牆上有幾個巨大的卡通娃娃,有貓和老鼠,還有海綿寶寶,底下有一些用鉛筆和蠟筆的塗鴉,淩亂,稚嫩。

進門後,兩個樓道,一邊粉色,一邊藍色。

走進粉色的樓道,終于和徐瑾曼腦中的環境完全對上。

打開其中一間粉色房門,屋內空間莫約20平方,小女孩兒聽到林薇的聲音:“小月牙你看誰來啦?”

小月牙立時轉過身,暗淡的眼睛緩了一瞬,亮道:“曼曼阿姨!”

徐瑾曼過去把剛單獨留下的糖拿出來放到桌上,彎身摸小月牙的頭,她感覺到孩子的身體本能一縮,原以為是害怕,收手後發現小月牙圓圓的眼睛裏只有少許的陌生。

她收回手:“你先去忙吧,我們自己說說話。”

林薇離開後,徐瑾曼蹲在小月牙面前,仔細打量。

小月牙梳了兩個丸子頭,柔順的劉海薄薄搭了一層在額前,底下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非常可愛。

眉眼和殷雪有幾分相似。

“我們很久沒見了。”徐瑾曼溫和道:“我最近有點忙。”

小月牙點點頭:“我明白,園長跟我說了,你有很多很多工作,很忙。媽媽也很忙,所以她也不來看我,對不對?”

徐瑾曼頓住,她對着小姑娘那眼神,心有不忍。

忽然聞到身邊清甜的香味,沈姝走過來,彎腰攤開手:“草莓味的,你要吃嗎?很好吃哦。”

沈姝的臉頰清晰映在眼底,非常近,近到她能聽見尾巴後的氣聲。

小月牙望了望沈姝手裏的糖,眨眨眼,然後看向徐瑾曼。

徐瑾曼笑說:“她是沈姝阿姨,吃吧,這是她特地給你買的。”

小月牙這才伸手去拿,也忘記了剛才的問題。

靠着這塊糖,小月牙很快沒有一開始的陌生,變得活潑起來。小月牙喜歡畫畫:“沈姝阿姨,你會畫小鳥麽?”

沈姝彎腰站在邊上,接過水彩筆,嗓音溫柔:“可以啊。”

徐瑾曼聽這那聲,挑了下眉頭,她好像挺喜歡小孩子的?

比起沈姝,她不是那麽擅長和孩子打交道,只能在邊上搭着話,也有了心思去觀測屋子裏的一切。

和之前的感覺一樣……熟悉。

忽然,她聽到小月牙說:“曼曼阿姨最喜歡小鳥了,我可以把這一只送給她嗎?”

徐瑾曼垂眸,對上小月牙笑彎的眼睛。

“好啊。”沈姝順口接小月牙的話:“她說她喜歡小鳥?”

小月牙說:“她自己畫的呀,本子上,都是小鳥……曼曼阿姨不告訴你呀?她老畫小鳥。曼曼阿姨,我可以把你畫的小鳥給沈姝阿姨看嗎?”

徐瑾曼一怔。

果然,原身和小月牙的來往并不僅限于記憶中的那個片段。

那個片段是結婚前的,在這之後,原身還見過小月牙,且不止一次。

從小月牙對她的态度來看,對小月牙應該還不錯。

這或許也是她為什麽對這個地方回憶起來時,沒有任何的不适,且還有熟悉感的原因。

“當然可以啊,你拿吧。”

小月牙從凳子跳下來,拉出抽屜,拿了一本素描本。

“你看!”小月牙獻寶似得翻開本子:“我以後要像曼曼阿姨畫的一樣好!”

徐瑾曼走過去,随着沈姝一頁頁翻開。

每頁底下有日期,原身每次來都陪小月牙畫了畫,大部分都是小鳥或者蝴蝶,偶爾能翻到一兩頁小人,唯一相同的是,它們都是黑色的。

從日期看,是她和沈姝結婚前兩個月開始的。

“我們都想變成小鳥,這樣就可以飛出去啦!”孩子稚嫩的嗓音在她房間響起。“對嘛,曼曼阿姨!”

徐瑾曼心神一震。

她點點頭:“對,總有一天你會變成小鳥的。”

“對呀,小鳥有很多朋友,還可以飛很遠很遠去認識更多的朋友,然後我就可以跟它們玩了。沈姝阿姨,你想變成小鳥嗎?你變成蝴蝶也可以,蝴蝶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沈姝想起徐瑾曼那句‘跟我玩嗎’。

徐瑾曼或許會一個人開着車,行駛2小時,80公裏。

一個人來到這所孤兒院,和小月牙說話,把她當成小時候的自己。

即便她知道過去那個人不是現在的徐瑾曼,但将那畫面對上徐瑾曼的臉,她的心也還是擰了一下。

二人陪小月牙一個多小時,小月牙打了幾個哈欠,還撐着不肯睡,沈姝和徐瑾曼遞了個視線。

徐瑾曼揉了揉小月牙的頭:“園長找曼曼阿姨有點事,你乖乖睡會兒,我聊完了再來陪你,好不好?”

小月牙一把抓着她的手:“可是我不困呀,我一點都不困,我們再來畫畫吧,我新學了畫向日葵,我給你看……”

“她真的有事,要是耽擱了下次她都不好意思來了。”沈姝把她抱到懷裏,拍拍她的背說:“快睡吧,我保證你醒了就能看到她。”

她們并沒有怎麽勸,小月牙異常懂事,點了點頭,自己爬到床上:“那我乖乖睡,醒了我們在一起玩。”

徐瑾曼笑着答應,沈姝讓她先出去,自己留了一會兒。

徐瑾曼離開後,小月牙睜開一只眼睛,發現沈姝還看着她,立馬又閉上。

沈姝摸摸她的頭,道:“看到你了,快睡吧。”

小月牙雙眼睜開:“沈姝阿姨,你和曼曼阿姨在一起了嗎?”↑

沈姝一怔。

小月牙眨眼,小手從被子鑽出來,拍拍她的手說:“我沒關系的,你不用安慰我,園長說了,兩個媽媽就算生下孩子,也不是一定會在一起的,大人有很多的苦惱和苦衷……所以我一點都不難過。”

沈姝不知該說什麽,輕輕握着她的手,只能安撫說:“但是她們對你的愛一樣的。”

“真的嗎?”小月牙:“只要我聽話懂事,她們就不會不要我,對嗎?”

沈姝鼻尖有些發酸,肯定道:“沒有人會不要小月牙。”

徐瑾曼獨自走出門外。

原身曾經的世界,看似花團錦簇多姿多彩,身邊卻沒有一個能訴說的人,無盡的黑暗帶給她的壓力,甚至只能通過和小月牙交流的方式,來緩解。

但是她好像還忽略了什麽。

忽地想,如果原身留了素描本在這裏,那會不會還留了別的東西,就像密碼盒那樣的?

正想着。

“徐小姐。”

徐瑾曼看到林薇笑着過來,林薇是小月牙的護工,原身來了十幾次,說不定能從她哪裏問出什麽。

-

沈姝把小月牙哄睡着從屋裏出來,剛出門就看到走廊那頭,徐瑾曼低垂着頭與林薇在說話。

徐瑾曼個子高,為了将就,她的上半身也半低着,她說着話嘴角習慣性微微勾起。

而林薇身材很飽滿,從沈姝的角度看,兩個人都微側着,上身幾乎要靠在一起。

徐瑾曼不知說了什麽,林薇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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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魚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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