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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育花孤兒院有六十多個孩子，六點鐘是食堂開飯的時間，徐瑾曼和沈姝決定留下陪小月牙吃晚飯。

食堂裏面也和外部一樣畫着可愛的卡通，粉色藍色的桌椅，三歲往上的孩子都是自己吃飯，稍小一點的才有護工輔助。

徐瑾曼走進去，微微詫異，環境比她想象中的規整，菜色相對簡單，有葡萄和蘋果塊。

孩子們很懂事，吃飯時都很安靜。

徐瑾曼：“都好乖。”

沈姝沒說什麽，坐到小月牙邊上。

徐瑾曼則坐在對面。

小月牙兩個圓圓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也和月牙一樣，徐瑾曼不由笑了笑，把盤子裏的葡萄遞了幾個給小月牙。

“謝謝曼曼阿姨。”小月牙舀了一勺米飯進嘴裏，低着頭，圓潤的臉頰因為吃東西微微鼓起。

徐瑾曼看了幾秒，眼神都軟了。

隔了會兒她擡眼，沈姝從小月牙房間出來後，就沒怎麽說話。

她只知道沈姝是被沈家收養的，關于她小時候的其他事卻不知情，或許沒被收養前沈姝過的也不如意，所以聽了小月牙的話有感觸，心情不好？

徐瑾曼伸手把盤子裏剩下的兩個葡萄送過去，低聲說：“怎麽一直不說話？”

沈姝：“說什麽？吃飯吧。”

徐瑾曼看看她，想着說什麽，身邊的座位上落下一縷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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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坐下把一疊切好的芒果放到徐瑾曼手邊，笑說：“徐小姐，這是你們今天買來的芒果，我切了點帶過來。”

徐瑾曼：“這是買給孩子吃的，給小月牙吧。”

“小月牙對芒果過敏不能吃，其他孩子明天就能吃到，而且你不是喜歡吃嗎？”

小月牙聞言把嘴邊的飯粒舔到嘴裏，點點頭：“嗯嗯。”等咽下去才說：“吃芒果要生病病。”

林薇又把芒果往她那邊移：“我嘗過了，特別甜。”

徐瑾曼莫名往對面沈姝看了一眼：“啊，那謝謝。”

“東西是你送來的，應該謝謝你才是。”

下午和林薇聊了一會兒，沒得到什麽有用信息，不過從聊天能聽出這個人對小孩還是挺負責的。

徐瑾曼剛把芒果往沈姝那邊推，就見沈姝把剛才她給的兩顆葡萄放到小月牙盤子裏，說：“你吃吧，我不用。”

徐瑾曼打量了兩眼沈姝，倒沒再往她那兒推。

吃完飯六點半。

小朋友們在大廳裏排排坐着聽故事，徐瑾曼看看時間，對沈姝說：“你在這兒陪她一會兒？”

沈姝擡眼，徐瑾曼說：“我晚點跟你說。”

沈姝沒多問。

徐瑾曼獨自進到小月牙的房間，反手鎖門。

下午離開這裏後，那種忽略什麽的感覺越發強烈，總覺得還得再回到這裏才能找到答案。

從進門開的地方，目光仔仔細細将屋子來回掃了幾遍，門後，椅子，書桌，書櫃，衣櫃，床。

最後停在桌上抽屜，拉開，從裏面重新拿出那本素描本。

每翻一頁，徐瑾曼都仿佛身臨其境的體會到當時原身的心情，她有時候放松，有時候崩潰，每一筆都在極端中。

徐瑾曼翻到最後一頁，上方有一片烏雲，底下是一只被鎖鏈套住的鳥，小鳥的腳上綁着一個竹筒。

她盯着看了片刻，忽地将目光轉向抽屜。

徐瑾曼蹲下`身，把抽屜拉到底，伸手往裏面探進去，指尖碰到紙版的質感……底下有東西固定着它，她的手往前伸了伸，把底下的東西抽了出來。

一本筆記本。

拿到東西的剎那，徐瑾曼心裏那種模糊，便一下清晰起來。

她坐到書桌前，把小臺燈往面前湊進，然後打開筆記本。

每一頁有一句話，徐瑾曼一頁頁翻過去，越看背脊越是發涼。

——你找到它了，我應該高興。

——我沒有瘋，我知道我正在被你替代。

——你是不是知道我太迫不及待，所以才來替代我？無所謂了。

——你不要妄圖删除我記憶裏蛆蟲般的過去。

——這不可能。

——一旦你想起來這一切，我堅信你終将還是會成為我，你很清楚，你正在被我影響，否則你怎麽會找到這本日記呢？

——別害怕，找到徐韬書房裏那把惡魔的鑰匙，提醒你，也在抽屜下面。

——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房間，回到那裏。

——當你想起如何使用那把鑰匙，別忘了，0323，是你和他們生命終結的日子。我等着你。

——我把身體讓給你，痛苦讓給你，終結也讓給你，你不要讓我失望哦。

——最重要的，我們都不要忘記，新生後，做一只鳥。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我陪你玩，你也陪我玩。

——那時候，我們會得到自由。

在她穿越來這兒之前，原身已經有預感，但只是以為自己是人格分裂。

如果不是她擁有另一個世界的清晰記憶，她看到這些筆記，甚至也會懷疑自己并不是穿越。

雖然有的話對不上，瘋瘋癫癫。

徐瑾曼還是從裏面得出了幾個重點。

第一：徐韬書房的抽屜底下有一把鑰匙，鑰匙能打開原身房間裏的某樣東西。

第二：裏面的東西非常危險。

第三：0323是個日期，有可能是原身選擇報複的日期。

徐瑾曼在桌前坐了許久，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她需要再去一趟徐家。

因為原身說的很清楚，那個鑰匙打開的東西，不僅對徐家，對她一樣危險。

就像定時炸彈，她必須要知道裏面是什麽，才拆除這個危險。

徐瑾曼目光停留在0323。

現在9月初，距離3月還有半年時間。這個日期有什麽含義？

她又想起沈姝家裏的那個密碼盒子……有沒有可能這就是盒子的密碼？

徐瑾曼正思忖，門外想起敲門聲。

把筆記本放到包裏，徐瑾曼打開門，是園長。

“不好意思徐小姐，本來說一會兒好好跟你聊聊，我這邊又有點急事，你是今晚走還是明天走？”園長笑裏帶着歉意。

關于小月牙的事她還是想和園長聊一下，徐瑾曼想了想，道：“這裏方便住麽？”

園長說：“哎喲，地方是有，就是沒有空調，今晚澡堂也洗不了澡，這不下午水管炸了，接的水晚上都給孩子們用了……恐怕條件差了點。”

徐瑾曼也不想添麻煩，她來的時候看到小鎮上有旅館。

院長走後，徐瑾曼回頭看了看桌上那本素描本。

關上門。

徐瑾曼回到大廳，四下看了看沒有找到沈姝和小月牙的身影，倒是一個小男孩兒見她找人，主動扯了扯她的裙子。

“她們在玩秋千呢。”

徐瑾曼笑着說：“謝謝你呀。”

小男孩兒笑着跑開。

徐瑾曼發現，這裏的孩子都很開朗活潑，如小月牙這般的，遇到了原身和殷雪，都沒有被帶壞……和這個地方的教育有很大關系。

這一點園長必然功不可沒。

她明天應該好好去聊聊看。

徐瑾曼穿過走廊出去，走錯了路，沒找到前面，還是聽到小女孩兒的笑聲。

從後面穿過去。

前頭空地上有一個很亮的大燈，底下是孩子的小型游樂場，沙坑，滑滑梯都有。

在邊上的有兩個秋千，小月牙和沈姝背對着她坐在秋千上。

“好啦，沈姝阿姨，現在換我推你啦！”小月牙笑着跳下來，把沈姝往秋千上推。

沈姝：“你推不動我的。”

清冷的嗓音面對孩子會更柔和，帶着一絲笑與輕松。

小月牙還是拉着沈姝的手，強行把她拽到秋千上。

沈姝坐上去，腳尖點着地，輕笑說：“小月牙，你慢點啊。”

“放心吧，我很厲害的！”小月牙用盡力氣将人推出去，沈姝配合着往前，秋千輕輕擺動。

沈姝誇道：“小月牙真厲害。”

小月牙：“那當然啦，我超厲害的！”

徐瑾曼聽着不由露出笑，她穿着白色運動鞋，緩步走過去，走到小月牙身後，輕抓了下小月牙頭上的丸子。

小月牙驚訝的仰頭，徐瑾曼立時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示意小月牙往旁邊。

小月牙捂着嘴笑着退到邊上，像小機靈鬼。

沈姝感覺背後的着力點變了，想從秋千上跳下來，徐瑾曼被她動作一驚，單手把人攬了回去。

沈姝只感覺頭靠在柔軟上，整個背都是熱的。

大燈将她們靠在一起的影子拉長，徐瑾曼從背後抱着沈姝，那影子看起來就像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親密情侶。

“哎呀！”小月牙喊了一聲，并着五指擋在雙眼上：“羞羞！”

徐瑾曼把人松開。

默了一瞬，過去揉了揉小月牙的頭：“我剛是怕你沈姝阿姨摔了。”

說完徐瑾曼又看向沈姝：“哪有直接往下跳的？不怕摔了？”

沈姝：“你不吓人，我會跳麽？”

徐瑾曼：“……”

道理是這個道理。

二人把小月牙送回房間，護工沒一會兒過來送了小半桶給小月牙洗漱擦身體的熱水。

徐瑾曼負責擰毛巾換水。

沈姝則幫小月牙擦身體，換幹淨的衣服。

小月牙收拾完上床後，沈姝把髒衣服丢到外面的換洗推車上。

屋內，小月牙悄悄喊一聲：“曼曼阿姨。”

然後小手對徐瑾曼招了招。

徐瑾曼湊過去，感覺手心裏多了一個東西：“你把這個給沈姝阿姨，她就不生氣了。”

徐瑾曼往掌心看，一顆葡萄味的糖果。

“你看出她不高興啦？”徐瑾曼看了眼門口，低聲笑說。

其實沈姝也說不上不高興，說話和表情和平時差不多，但就是有點怪怪的。徐瑾曼還是歸結于對孤兒院環境的觸動。

晚上八點多，小月牙睡着後，徐瑾曼和沈姝準備往小鎮上去。

出門走時，林薇從樓裏出來喊住徐瑾曼。

“徐小姐你要走嗎？”

“嗯。”

“那太好了，徐小姐，我們還沒有微信，可以加一個嗎？這樣我也好給你發小月牙的照片。”

沈姝淡聲說：“你們聊，我先上車。”

沈姝說完往前面大門走。

徐瑾曼看了眼沈姝的背影，道：“我手機在我太太那裏。”

下午和林薇聊了會兒，林薇是一個月前才來的，從話裏沒有聽出什麽信息，倒是吃飯後林薇又拉着她說話，才察覺這個人對她有點意思。

之後就沒再多聊。

林薇長得清秀，皮膚白，最重要X大。

別又是原身惹的腥，她可不想沾惹，早點斷了念頭。

這邊路燈是隔一盞亮一盞，光線不算很好，直到鎮上才亮堂起來。

車內沒什麽說話的氣氛。

徐瑾曼開了兩次口也沒再說。

開了一圈，只有一家99旅館勉強招牌還能看，因為是周六，入住的人多，好在剩下兩間相鄰的單人房。還是人家剛退的。

徐瑾曼打開門。

1.35米的床，房間很小，衛生間也只有巴掌大，光線暗，一股84消毒水的味道。

徐瑾曼問隔壁門口的人：“要不去別的地方？”

或者往城裏開，就是晚一點而已。

沈姝道：“你介意嗎？”

徐瑾曼說：“我不介意，我是怕你不舒服。”她沒住過這麽差地方，但也不是不能住。

沈姝一頓，道：“那就住這兒吧，省得再跑。”

“行。”徐瑾曼看着她說：“那你早點睡。”

“嗯。”

“那晚安？”

沈姝打開門：“晚安。”

洗手間很小，淋浴只有一個擋水簾子隔着，沒有玻璃，簾子是米黃色碎花的，用的時間長有些褪色。

紮起頭發，勉強沖了個澡，躺到床上。

徐瑾曼拿起手機，幾個小時，屏幕上幾十條未處理的消息，大多數是公司的，還有童嘉拉的那個群。

公司的主要是直播平臺的事，程序員和工程師已經進入工作。

但在使用源代碼還是設計專屬上産生分歧，有人認為‘源代碼二開’能夠節省開發資源，畢竟直播平臺已經出來，只是少見，用

不了再另外設計。

有人主張設計專屬，因為徐瑾曼的理念非常新穎，這是一種革新。

争着争着居然吵起來。

徐瑾曼打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在群裏發了個笑臉，群內争執的人頓時安靜下來。

徐瑾曼：【如果框架足夠大，能滿足我們的設計需求，可以運用源代碼二開，但是大家要知道，我要做的是一個可以被人模仿卻無法超越的産品。我不是程序員，能不能做到這一點，需要你們去思考，我負責兩件事。】

徐瑾曼：【出錢和結果。】

說完話，群裏的人也不吵了。

徐瑾曼返回去，正好看到沈姝在童嘉拉的群裏說話，點進去。

沈姝：【明天下午回，和張導約好了下午碰面。】

童嘉：【好的，你們真夠浪漫啊，說走就走的旅行？】

心心：【慕了慕了。】

小東：【慕了慕了。】

沈姝：【睡覺了，明天說。】

童嘉：【@徐瑾曼 徐總怎麽不說話啊？】

童嘉：【啧啧，這麽早就睡，睡吧睡吧】

徐瑾曼看沈姝發了睡覺，幹脆也沒說話，她要出來，童嘉嘴上那不把門的性格不知道說什麽。

隔壁，沈姝望着屏幕的聊天，後面都是童嘉和心心再說話，她看了會兒關掉手機。

房間沒有夜間照明燈，沈姝留了衛生間的，揿滅卧室的燈。

躺下床，窗戶離床很近，隔音不好，關了窗也能聽到外面的車聲，走道偶爾有人說話嬉笑。

她把車上的外套掉在枕頭上，被子也只蓋到心口。

睡得不是很好，不知過了多久，才撐不住困意……

剛要睡着，忽地，一聲重重的踹門聲将她驚起。

接着又是第二聲。

“開門！他媽的，臭娘們！快給老子開門！”

沈姝拿起手機，往門的方向走了幾步，她發現自己下意識播出徐瑾曼的號碼後，猛然頓住。

這時，陌生而劣質的Alpha信息素從門縫傳來。

沈姝皺着眉，她抗拒的往後退了一步。

“砰砰砰——”

敲門聲更加劇烈。

“艹，你誰啊，推老子幹什麽？”

“你找錯門了。”

沈姝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募得松了一口氣。

“沒關你屁事？滾回你屋裏去！啊诶诶诶……松手松手！”

外頭，徐瑾曼單手捏着醉漢的肩胛骨，骨頭發出輕微的擰聲。

徐瑾曼涼涼道：“滾。”

說完把人往地上一丢。

醉漢alpha在地上驚恐的看着她，連腿都是抖得。

頂級Alpha即便沒有顯露信息素，對級別以下的abo三類人都有天然的震懾。剛才他釋放的信息素，幾乎在女人出現的一瞬間，便被壓得無處遁形。

等人連滾帶爬消失在走廊，徐瑾曼輕輕去敲房門：“沈姝，是我。”

下一秒，門打開。

徐瑾曼看着她發白的臉色，走近一步問：“你沒事吧？”

沈姝搖頭，她只是聞到那種卑劣的味道……

徐瑾曼跟着沈姝進門。

那個Alpha級別很低，對沈姝這樣的S級Omega按理說是構不成影響，可她的臉色還是有點難看。

徐瑾曼記起沈姝對alpha的抵拒，剛才沈姝開門時眼底也有一絲為不可查的緊張。

她擰開礦泉水，遞過去：“喝口水。”

沈姝接過去，沒有喝。

隔了會兒，她道：“你回屋睡吧。”

“你睡得着？”

“困了就睡了。”

徐瑾曼沒馬上接話，而是在地上打量。

床和窗戶的距離小，也能睡。

“我過來睡。”徐瑾曼聲音溫和，語氣卻沒什麽商量，把床邊的凳子拿開，故意調節氣氛說：“就是你下床別踩我。”

“我沒事，你回去睡吧。”

“我有事。”

沈姝和徐瑾曼視線相接。

徐瑾曼道：“我害怕啊，你是沒看到那個醉漢多吓人？萬一敲我門，我們還有個照應。”

沈姝：“……”

徐瑾曼嘴角輕輕上挑，說着要出門。

沈姝看了眼地板，腳踩的地方油漆脫落，不知多少人踩過。

“太髒。”

徐瑾曼說：“被子墊着也沒事。”

沈姝：“睡床上吧。”

徐瑾曼：“……嗯？”

沈姝簡潔重複道：“拿被子睡床上。”

徐瑾曼舌尖下意識抵了下唇縫，默了默，說：“算了，床下挺好。”

這話說完，沈姝盯着徐瑾曼看幾秒鐘，而後錯開目光：“徐瑾曼，你能不能不要讓我顯得那麽刻薄呢？”

她難道分不清好賴？

難道不知道徐瑾曼是因為看出她的害怕，所以才留下的嗎？

沈姝沒想多說什麽，可一開口，就不知自己哪兒忽然來了氣性：“你要是介意跟我睡一張床，就回去吧，我不用你陪。”

徐瑾曼：“……”

天地良心，她介意什麽？

總不能說是怕自己思想沒那麽純潔吧？

這怎麽還有點生氣了？

沈姝把被子掀開，背對着徐瑾曼睡下，聲色重新恢複清淡平靜：“出去幫我關個燈，謝謝。”

隔了片刻，屋裏的燈關上。

沈姝睜開眼，望着對面木頭櫃子的門，沉了一口氣，心裏莫名有些堵。

想等着門關上再去上鎖，但一直沒有動靜。

忽然又聽到門被推開。

關上，上鎖。

腳步聲往房門踩。

徐瑾曼接着洗手間透出的微弱燈光，抱着被子走到床邊，彎身對床中央的人低聲道：“沈小姐？往裏挪挪呗？”

沈姝沒接話，身體往右邊靠。

徐瑾曼把被子大部分擱在二人之間，想着反正也是各睡各的。

然而屋子裏，誰也沒睡着。

徐瑾曼把一整天的事，又仔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其實沈姝有幾次微妙的情緒她能感覺到，全猜測沈姝是被小月牙的事觸動。

實際她也在思考別的。

只是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或者說自作多情。

有的感覺你說不清楚，但你能體會到它的存在，可是又因為摸不到看不到，所以朦胧的像一層紗。

有點危險，讓你猶豫。

隔了好半晌，徐瑾曼道：“那個林薇照顧着小月牙，要不明天你幫我加她個微信吧？”

沈姝：“你自己怎麽不加。”

徐瑾曼說：“她好像對我有點意思，我怕給她造成錯覺。”

沈姝沒說話。

徐瑾曼道：“小月牙很可愛，也挺可憐，我空了可以去看看她……要是你也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加了微信，偶爾問問她情況也方便。你覺得呢？”

她看得出來，沈姝很喜歡小月牙。

“嗯，明天再說吧。”

徐瑾曼：“行，那睡吧。”

沈姝：“嗯。”

“晚安。”

沒等到回應，徐瑾曼翻了個身，聽到身側人淡聲道：“我定的七點鬧鐘。”

徐瑾曼睜開眸子，無聲一笑：“好巧，我也是。”

-

不知因為心裏安靜，還是外面的世界也安靜。

沒多久屋子裏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可惜沒多久，沈姝因為身側輕微的翻動身睜開眼，大半夜，她倦的很，微黃光線下——二人隔着一段距離，徐瑾曼面朝她的方向，微微卷着，身上的被子已經消失無蹤。

這個人真的很容易踢被子，這種情況她見過幾次了。＠

沈姝本想幫徐瑾曼撿，想了下又實在懶得動，看了看徐瑾曼，把身上的被子的邊往人心口一搭。

然後往右邊挪了些，沒什麽作用的拉開了一絲絲距離。

徐瑾曼睡的非常好，她感覺自己在一片盛大的香草園裏，她被香草的甜蜜的氣息包裹。那味道吸引着她，讓她不由想要靠近。

她甚至想将那味道揉進身體裏。

“啊——”忽地耳朵裏，鑽入一聲舒适的叫。

徐瑾曼皺起眉頭，腹诽這旅館隔音真是差，簡直沒法睡，估計沈姝也睡不好。

想到這裏，她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猛地一睜眼——

她不知什麽時候鑽進了沈姝的被子，Omega雪白纖細的後脖觸手可及，她甚至能想象到那羊脂般的觸感。

徐瑾曼無意識吸了一口，甜蜜氣息剎那間吸進肺裏。

下一秒，腺體傳來陣陣酥|麻與刺意，身體随即也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