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沈家沒過幾天也辦了個晚宴,還是沈邈提的,尋的由頭是自家弟弟留學回國,怎麽也得給他接接風。

“這一看來的人要麽是那些跟他關系好的,要麽是和你能發展的事業八杆子打不着的,”楚珩趴在沈遲床上打游戲,想起事來還能扯幾句,“更何況你人都擱京洲呆了快兩個月了,這風接得也太有‘誠意’了吧。”

沈遲在鏡子前忙着給自己抓發型,專心致志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該給楚珩回句什麽。

這項任務完成後,他徑直從架子上幾瓶香水中挑了跨年夜用過的那一款。

氣味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東西。

十年前,初中教學樓的天臺上,夕陽西下,石板的溫度也漸漸散盡。晚風柔柔,裹了些身邊人的淺香往他鼻尖送。

像雨後沾了水的白玫瑰。花莖的清冽苦味摻入其中,壓去了甜膩感,只剩下讓人不敢攀折的冷。

時至今日,記憶猶新。

長時間沒得到回應,楚珩的視線從switch挪到還在打理自己的沈遲身上,又再挪回去,然後捏着嗓子陰陽怪氣重複着沈遲那天說過的:“送上門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

沈遲:“……”

折騰半天終于下樓。

路上,楚珩用餘光打量旁邊這位小少爺。本來就生得俊朗,稍加收拾便是錦上添花。并且他把握有度,每一分都恰到好處。雖然并不張揚,但往人堆裏扔也是絕對出挑。

就他這股勁兒,楚珩拿腳趾頭想都知道,今天的賓客裏有時遇。

名單大半是沈邈定的,最後才假惺惺去問沈遲的意見。沈遲知道他要搞鬼,卻懶得拆穿,只随口提了一句時家,他也應得痛快。

邀請已經發出去了,沈家的影響力在京洲也是數一數二,沒人會不賣這個面子——更何況這家的兩兄弟據說都是單身,見一見培養些感情基礎,要能幫自家妹妹或是閨女結門親事,是絕對不虧。

Advertisement

所以能來的都來了,實在抽不開身的,也差人送了禮。

那些東西點名是給沈遲的,但沈遲自覺跟他關系不大,也沒什麽興趣,從香槟塔底下拿了杯酒,目光轉向宴會廳中的人群。

“我也是沒想到,”楚珩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你都出國這麽久了,還沒能放下。”

巡睃兩輪都沒找到想見的人,沈遲低頭抿了口酒,“不是能不能放下的問題——”

沈邈自不遠處走過來,腳步不疾不徐,目标卻很明确。楚珩識趣地點頭打了聲招呼,自己找人聊天去了,留沈遲在原地。

“你最近好像挺忙,”沈邈面上笑着,說的話卻夾槍帶棒的,“留學回來就是不一樣。”

沈遲稍稍一想就知道,大約是他請人吃飯那回跟管家打聽合适的地方,這件事轉頭又被傳給了沈邈。

“留學而已,又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沈遲淡聲道,“更何況,是留學還是流放,你比誰都清楚。”

沈邈比沈遲年長五歲,什麽事情都走在前頭。關于沈遲學業方面的建議,沈景平也多數是聽沈邈的。

沈遲初中時被送到離家最遠的學校。從那時候起,他就被迫“獨立”,以至于沈景平也慢慢覺得不把他帶在身邊也沒什麽要緊。

出國這件事,楚珩意有所指的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很難說沒有沈邈在老爺子那邊吹耳旁風的原因。

家業就在京洲,留下的那一個自然發展得風生水起。

“走,”沈邈坦然得好像自己壓根沒打什麽算盤似的,“去見見熟人。”

沈景平和周圍幾個人正聊着生意上的事情。沈邈帶着沈遲過去,衆人便自然而然暫停了話題,把關注點放到沈遲身上與他寒暄。

但都只是面上客氣。真正的接觸不多,聊也聊不得幾句。

沈邈清了清嗓子,在冷場前适時且又狀似無意地說起另一件事。

“今天好像沒見着時家的人來?”

這個姓氏在京洲算稀少,只一提便知是在指誰。

果然就有人接話,“得了吧,周家少爺臨訂婚時撂挑子,那兩家的事也不知道處理好了沒,哪有這閑工夫來。”

沈景平看上去不大高興,“恐怕其中多少也有女方的原因。”

沈遲立馬開口護着,“遇人不淑,不是她的錯。”

這是他第一次當面反駁沈景平。

周圍的人包括沈景平在內均是一怔。

沈遲自知失言,勉強牽出一個笑,不再說什麽。

有人慣會觀察,半開玩笑道:“這麽着急,怕不是對時家那位大小姐——”

沈景平冷哼一聲,瞥了沈遲一眼。

那些風言風語不是沒有傳到沈景平耳朵裏,只不過說是說他沈遲安排了這一出,實實在在的證據卻沒人拿得出來,僅當茶餘飯後的消遣罷了。

沈景平沒打算這麽快插手,卻也不得不留意。在他看來,被準未婚夫“抛棄”已經算是一個污點。別人怎麽樣他管不着,他只是不希望這樣的女人進沈家的門。

沈遲自然能猜到這些老古板的想法無非是覺得時遇沒人要之類。雖然完全不贊同這些歪理,但一向隐忍的他也不由得懷疑自己做這件事是不是太過莽撞。

可他确實見不得時遇和別人一起敬酒、接受衆人祝福的場面。

哪怕只是訂婚。

曾經甘願離開,也不過是以為那人能把她照顧好。

“周家和時家都沒傳出什麽消息,”沈景平輕描淡寫終止了這個話題,“事情搞清楚之前,我看我們還是少說幾句。”

大家都識趣,紛紛點頭稱是。

剛才問沈遲對時家大小姐怎麽着的那個人又一副關切的表情,“接下來準備往哪方面發展?”

沈遲裝出老實模樣各看沈景平和沈邈一眼,最後是沈邈接了話頭,說在北島有個新項目,正打算給沈遲練練手。

“北島啊,”那人“啧”了一聲,“離京洲有點遠了吧。”

沈景平沉默不語,像是在等着沈遲的反應。

“總要拓展市場的,”沈遲笑笑,看着懂事許多,“家裏的事情有我哥幫着,我正好出去試一試,從小也在外面呆慣了。”

“年輕人有這樣的想法是真不錯,”另一個人就誇,“而且北島那邊确實适合施展拳腳。等你做出什麽來,記得回來請我們喝酒。”

“對了,我十幾年前去那邊跑業務的時候有家老字號,我給你找一下,你一定記得去嘗嘗……”

又閑扯了一會兒,沈遲才尋得合适的時機找借口脫身。

轉身的那一刻,原本和藹的面上如同結了冰。

楚珩在角落的窗邊給人變魔術,打火機點着火之後用手指掐滅,緊接着掌心蹦出一朵玫瑰,還帶冒煙的。老土的把戲,女孩子卻被逗得咯咯笑。

沈遲路過,跟人說了聲抱歉,無情地把楚珩拎走。

“過兩天去北島了。”

楚珩惦記着剛才跟他聊天的漂亮妹妹,敷衍地“嗯”了一聲,然後才詫異,“嗯?”

沈遲把剛才聊的天又給楚珩講了一遍。

“我一聽就知道沈邈查到了時遇在北島。”

和沈遲有關的一切,沈邈總是無比上心。

楚珩嗤笑,“怎麽着,你端不住了?”

他恨不得再給沈遲模仿一遍說“送上門這種事做一次就夠了”這句話時的語氣。

沈遲冷冷瞟過去一眼,像是想拿“那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來敷衍楚珩。

“答應下來算是順水推舟吧,”他最終沒有開玩笑,“反正在京洲處處受制,換個地方發展倒也不壞。”

只不過老爺子對他感情這事的疑慮,怕是又要再添一筆。

楚珩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沈遲自顧自跟他幹杯他才回過神來。

“你們兄弟倆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