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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元琛微怔,半晌點點頭:“聞徹是存了這個心思的。只是,若是為正妃,可能會引起皇家忌憚。”

佟念琬道:“那日宮宴後,我聽蘇夫人的意思是,委屈郡主,做側妃。”

“她們竟然舍得?”他倒是有些訝異,蘇家一直視蘇卿若為掌上明珠,怎麽舍得讓她為妾。

“大約是,為了家族利益,委屈一個女子也算不得什麽了。”

佟念琬望着地面,喃喃地道。

接着,她又擡起頭來,湊到他面前,認真地瞧着他的眼睛,直到瞧的他耳根發紅,她才笑了起來,紅潤的唇瓣一張一合:“元琛,你喜歡我是嗎?”

雖然是問句,但是話裏的情緒,卻是肯定的語氣。

元琛被她這直白的問題給驚到了,不過只一瞬,他四下瞧了瞧,略勾唇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光彩,佟念琬還未來得及捕捉那神色的意思,便被腰上的一只大手攬了過去,接着,只覺自己被轉了一圈,然後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便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她意識到那是什麽時,瞪圓了眼睛,他輾轉厮磨,她卻感覺自己的力量仿佛都被掏空了似的,竟然沒有力氣推開他,只能瞪圓了眼睛由着他輕薄。

大約只有片刻,但是對佟念琬來說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終于放開了她,只是腰上的手還緊緊攬着,修長的食指輕點了下她的唇,在她愣怔的目光裏揚唇一笑:“早就想這麽做了。”

佟念琬只感覺自己三魂丢了七魄,她她她……她這是被輕薄了吧,可是他們也是名義上的夫妻啦,哎不對,他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瞪着一雙帶着霧氣的眼睛,有些不甘心地瞧着他。

直瞧的他感覺自己剛壓下去的想法又湧了上來。

元琛吐了口氣,看到不遠處有人向這邊走過來,他便放開了手,道:“關于這個問題,嗯,你慢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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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就走,只是嘴角那抹微笑,卻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

“呸,我猜什麽猜,”她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帶了絲得意:“喜歡我就說嘛,我又不會笑話你。”

元琛停下了腳步,轉頭作勢又要親她,吓得佟念琬趕緊退後了幾步:“喂,有人過來了。”

“哦。”

元琛還是一把抓住了她,看着她徒勞的掙紮,笑道:“沒人的時候就可以了?”

也不待她回答,便竊笑道:“為夫懂夫人的意思了,哈哈哈。”

他這回是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佟念琬一個人看着他的背影風中淩亂。

什……什麽為夫夫人的,好沒臉皮!

兩人回去時,八皇子和七皇子正在比拼馬術,蘇聞徹和魏衍則在一旁做公證。

見他二人前後回來,蘇卿若忙迎了過來:“念琬,你沒事吧?”

又向元琛見了個禮:“世子。”

元琛淡淡回了個禮,轉身對佟念琬說:“我先去那邊看看,你照顧好自己。”

“知道啦。”佟念琬吐吐舌頭。

元琛走後,蘇卿若仍在她身邊,問:“念琬,你和世子感情很好的樣子哦?”

佟念琬裝作不知道她做了什麽的樣子,随口道:“一般吧,只是認識的比較久而已。怎麽?堂姐對世子很感興趣?”

蘇卿若聞言趕忙道:“沒有沒有,當然沒有。”

到了午時,衆人一同用膳,衆人同席,他們特意将元琛和佟念琬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蘇卿若則挨着七皇子。

佟念琬和元琛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才挨着坐下,聽着他們閑聊,別別扭扭地吃完了一頓飯。

午後,蘇聞徹提議說要教蘇卿若馬術,接着又說自己馬術不好。佟念琬清楚他的意圖,便道:“七殿下馬術精湛又穩重,不知可否屈尊呢?”

七皇子還未開口,蘇卿若忙道:“怎敢勞煩殿下,剛才世子從瘋馬上把念琬救下來,不知,世子可願意教卿若?”

佟念琬微微一笑,當着她的面搶她的男人,這位郡主真是被寵愛的有些肆意妄為了。

于是她踏前一步,擋在了元琛面前:“堂姐,你也看見了,念琬剛才差點從馬上摔下來,所以這會兒,世子要教我馬術呢。”

蘇卿若被堵了回去,有些憤懑,想要發作又顧忌衆人都在,只得笑笑道:“我只是見世子馬術精湛而已,念琬別多想。”

佟念琬道:“我倒是沒有多想,只是堂姐覺得世子馬術精湛又不肯讓七殿下教,可是覺得七殿下馬術不精嗎?只怕七殿下會多想。”

“念琬,”蘇聞徹開口輕斥了聲:“不得對殿下無禮。”

佟念琬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麽,蘇聞徹便又說了幾句,接着七皇子便很好說話地去腳蘇卿若了。

這情形,傻子都看得出來衆人打的什麽主意,怕是只有蘇卿若還被蒙在鼓裏,竟然還惦記着元琛……

她剛剛才想起來,那日蘇卿若說的那位白衣公子,描述的和元琛何其像,只怕是一見鐘情了呢。

意識到有人觊觎元琛,佟念琬像是心口憋了口氣,說不出來的心煩意亂,因而回頭對着元琛也沒有好臉色。

元琛莫名其妙地被她用憤懑的眼神盯着,心下有些慌,試探着問:“不騎馬了?”

佟念琬更不爽了:“你還想再摔我一次嗎?”

她扔下馬鞭扭頭就走,元琛愣了半天,也沒明白這股氣從何處來。

但是沒辦法,生氣了,還是得哄着。

兩人在邊上大眼瞪小眼的坐着,也不說話,佟念琬是因為想到居然有人觊觎元琛而有些憤懑不平,元琛則是心驚膽戰不知她究竟生的什麽氣,因此不敢說話生怕說多錯多。

只是偏偏有沒有眼力見的人喜歡過來打擾他們兩個,遠遠地,元琛就瞧見魏衍往這邊走了過來。

他也有些悶悶不樂起來:“佟念琬,你就不能長得醜一點嗎?”

佟念琬本來氣就不順,立刻站起身:“那你就去娶一個醜一點的吧,別來找我!”

說罷轉身就走,看起來真是十分生氣。

元琛立刻慌了,剛想起身去追,就見魏衍一邊叫着念琬一邊想要追過去。

他立刻先攔在了魏衍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笑笑:“魏公子,本世子的未婚妻子,本世子自己會追。就不勞煩魏公子了。”

拍了拍魏衍的肩膀,便追了過去。

魏衍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八皇子啧啧兩聲走過來:“這是兩男争一女的戲碼?果然啊,長得太漂亮的都是禍水。”

魏衍正色道:“八皇子,念琬不是那樣的人。”

八皇子點點頭:“行了行了,人家是正經訂了婚的,你争什麽争,想争呀,就在他們訂婚之前把事兒成了。父皇身體越來越差,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該做什麽,你知道。”

八皇子離開後,魏衍望着佟念琬和元琛離開的方向,神色掙紮,許久,才沉下了面容,不知下了什麽決定。

那廂元琛追上佟念琬,卻是也不知道說什麽,只得先道歉:“我剛剛說錯了,我只是看那個魏什麽一直跟着你,所以才胡亂說的,別生氣了好嗎?”

佟念琬瞪眼睛:“魏大哥和我自小就熟識了,說幾句話怎麽了。那蘇卿若還……”

她說一半不說了,元琛便問:“她怎麽了?”

“沒什麽。”佟念琬背過身去,覺得還是不告訴他的好。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有話要說?”

元琛:“你不生氣了?”

佟念琬:“廢話,有話快說。”

“好吧。”

元琛吐了口氣:“有件大事,我覺得還是先告訴你為好。”

“你母親快回來了。”

“什麽?”

佟念琬驚訝極了:“你說什麽,我母親?她在哪裏?”

“西梁的王妃。”他緩緩道:“就是你的母親,你是西梁公主,不是佟承庭的親生女兒。”

“你胡說什麽?”佟念琬愣住了,“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母親明明是生下我之後離開的?我怎麽會是什麽西梁王的女兒?”

“當年,西梁與大雲交戰已久,西梁王南傲康當時還是王世子,有一次帶兵與大雲交戰,蘇将軍領兵于邊陲作戰,你母親為了避免入宮,曾扮作士兵偷偷随軍出征,卻不料被當時西梁的将士抓走。王世子一眼便看出她是女子,得知她是蘇将軍的女兒,曾作為人質要挾蘇将軍退兵。但當時大雲正士氣大盛,蘇将軍不肯退兵,王世子卻還是放了你母親回來。那一戰大雲勝了,此後二十多年兩國未生戰火。你母親曾被西梁俘獲,因而不能入宮做妃,因此蘇家另換了三小姐入宮。事情本該到這裏結束,但是西梁王世子卻并未作罷,幾次潛入京都,後來又過了一年,蘇将軍想為你母親主持婚事,這才知道你母親當時已經懷了你,她已與王世子約定終生,不論蘇家如何游說,斷不肯再嫁人,也不肯打掉孩子。可是直到她懷胎六月,王世子卻再沒來京都。蘇家不肯再由着她,恰好那時秋闱結束,蘇将軍遇上了落榜的佟承庭。蘇家許他富甲一方,你母親被迫嫁了過去。”

佟念琬問道:“那後來呢?母親又走了?是王世子回來找她了嗎?”

元琛點點頭:“你母親剛生下你,王世子便來大雲尋你母女二人。當時的西梁王病逝,幾個世子争奪王位,血流成河,王世子來大雲時正是剛剛從被囚禁中逃離出來。你母親本想帶你一起走,可是西梁當時戰局頻起,王室動蕩,不得已只得舍下你,好在佟承庭顧忌蘇家,到底不敢苛待你。”

聽着這段陳年往事,佟念琬的心境卻是意外的平靜,良久,她緩緩地問:“這些,是三舅舅告訴你的?”

元琛點點頭。

佟念琬想,原身應該不會怪他們,即便這些年來,他們未曾來尋她,可她應該知道,當年母親為了保護這個生命,定然是付出了許多的代價。他們在西梁,一定過得十分恩愛快樂。

“還有什麽嗎?十多年了,母親為何突然要回來?”

元琛緩緩道:“因為一個人。”

她擡起頭來。

“那日宮宴上,你應是看到了,坐在我旁邊的那個人,元琮,他是如今的西梁王哥哥的兒子南玦。”

“當年他一出生,南梁王世子便謊稱他為死胎,将其秘密送往養兵之地教養,待其七歲時,便告知其任務,送往大雲,于機緣巧合之下被晉元侯收養,籌謀十餘年,就是等着大雲皇位更疊之時。”

佟念琬皺緊了眉:“怎麽會這樣?西梁的人,為何要混進大雲,并且隐藏了這麽多年,他想做什麽?”

“如今的西梁王經歷了極殘酷的争鬥才坐上王位,西梁與大雲十餘年未起兵戈也得益于西梁王仁愛不願起紛争流血,可是沒有戰亂,西梁王的王位就會無比穩固。那些鬥敗了卻仍不甘心的世子,怎麽會願意看到西梁王穩坐王位呢?他們此番,是要挑起大雲和西梁的戰争。”

佟念琬還是不明白:“就憑他一個人?”

元琛摸了摸她的頭,解釋道:“憑他能贏得晉元侯的信任,皇上熬不過這個冬天了,皇上駕崩,必起戰争,西梁兵馬趁內亂之時入境,與混在宮中的細作裏應外合,晉元侯有兵權,元琮若能調用侯府兵馬,大雲必無應對之力,屆時西梁王世子人馬攻入大雲,不但大雲将夷為平地,西梁王亦無可奈何。”

佟念琬點點頭,她剛才确實沒想到這層,嘉嫔身後是承德王府,若是再有晉元侯府,兵馬力量确實能撼動整個皇城。

屆時打的衆人措手不及,便讓這些小人如願了。

她前世帶兵打仗,對此極為熟悉,緩緩道:“為今之計,若要不起兵戈,只有趁未起之時先斷了他們的念想,母親進京,可是為了來揭穿南玦的身份?”

“正是。”元琛拉起她的手:“只是這時機尚未選好,你母親此番也是準備參加你我二人的婚宴的。”

佟念琬微微笑道:“只怕婚宴也不能平靜了。”

“不會。”元琛輕啄了下她的唇邊,看她羞紅了臉,承諾道:“那之前,我會處理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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