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水中
水中
沈寧意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賀汀。
她剛入了水下辟開的修煉小洞府,一擡頭就看到賀汀挺拔直立的身影映在水面之上,影影綽綽地和着流動水波一起浮動着。
他方才把她送到小院門口便轉身就走,
此處是寨中通往賀汀小院必經之路旁林野中的一片小塘,既可用水流中靈氣掩蓋自身蹤跡,又可在其中修煉。
沈寧意這次守他渡劫,除了确認他命數中大事與命盤一致之外,其他時間便全然都泡在這小塘洞府中修煉了。
她好奇地擡頭去看,見賀汀身形微動,他突然說話了: “還不出來”
沈寧意手上一抖,一絲淡金色靈力就忽地從手中竄到了水面之上,頓時消散不見。
那賀汀身影又動了動,那臉隔着水流看不清,卻好像望了過來。
沈寧意心中一驚,大叫不好,那邊林中卻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與草木的摩擦聲。
又有個窈窕的紅色身影從中慢慢挪了出來,将賀汀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沈寧意頓時松了口氣,豎起耳朵聽那小娘子說話。
“你為什麽躲着我”
賀汀站在溪邊,臉上的表情隔着溪水模模糊糊的令沈寧意看不清,他清越漠然的聲音卻隔着水流聲傳來: “我并未躲你。”
是一出好戲。
沈寧意停了修煉,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眯着眼隔着水流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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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那小娘子的聲音清脆仿佛莺啼,在月色中回響,卻是帶着一起委屈: “你是不是讨厭我”
那小娘子的臉隔着水流看不清楚,但沈寧意卻能看到她微顫的身影。
少女心事,總是如此……只可惜她遇到的是賀汀。
若她沒猜錯,這位小娘子正是賀汀之前救下那個如今西城郡郡守的女兒時好。
她與賀汀交集不多,今日之後兩人再次命線相交,怕只有她幫賀汀收屍的時候了。
如此可見,她也只是個心善迷途的小姑娘罷了。
沈寧意回憶早上和賀汀的“初遇”,他就差把拒人千裏寫在臉上了。騎馬時神采飛揚潇灑暢意令人心喜,一說話就像吐冰渣子,又令人望而卻步————
他若話說得太重,指不定這小姑娘将來可能連屍都不願意幫他收一收了也說不定。
沈寧意暗自猜想。
那小娘子像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 “賀郎,我心悅你。”
賀汀的身影一頓,徑直後退了一步,沉默了。
他這反應……。
沈寧意差點笑出聲,他不會沒看出這小娘子喜歡他吧。
虧她看他一副心無雜念的克制模樣,還以為他無心情。事,現在想來不過是憨。
他還是從前的賀汀,沈寧意心下不知哪裏生處一點輕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往上看。
岸上的賀汀拒絕的話說得很直接: “賀汀已心有所屬,娘子見怪。”
那岸上小娘子靜了半晌,才又顫顫巍巍地嗫嚅道: “齊田說你今天帶回來一個女子……”
“你心悅的……是她嗎”
“算是吧。”
賀汀答得很快,在水下的沈寧意沒得眉梢一挑,心道他不會對溫從寧一見傾心吧,這也快得離譜……
不過什麽叫算是
沈寧意心下疑惑,聽得岸上小娘子已經哭出聲來,提着裙子就奔走了。
賀汀的身影在溪水之上輕輕晃動,沈寧意正在思量賀汀那句是什麽意思,卻突然見那身影好似轉了過來朝向這邊。
他的聲音在夜裏清朗朗的: “還不出來。”
沈寧意:
不會在對她說吧……
他剛才怕是看到那光點了,但怎麽會一下猜出是她……
沈寧意安坐如山巍然不動,又聽賀汀說道: “溫娘子,縱然水性再好,初春水涼,容易凍壞身子。”
沈寧意還是猶豫滞在原地。
“溫娘子,你還好嗎”賀汀卻聲音卻突然近了,他彎腰黔首,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探進透出湛藍色月光的水中。
只在瞬息之間,沈寧意周身光暈圍繞,她變作溫從寧的模樣,上身躍出了水面。
她沒有刻意施避水決,漆黑的長發仿佛打濕的水藻塌在頭頂,透明的水珠從她的發上滑落,途徑玲珑的下巴,滴入身下映出一彎明月的水中,和賀汀那只修長的手上。
那明月的倒影皺起波紋,盈盈的光意輕投到她的臉上,她衣衫盡濕,狼狽之中卻透出一種驚心的妍麗來。
她目色清亮沉靜,微微擡首正和賀汀對視了,賀汀驟然就收回了手。
青年郎君的臉上已沒了稚氣,在瑩白月光下仿佛清風朗月般令人沉醉,他雙眸深深,靜靜與她對視了片刻,突然向她伸出手來。
沈寧意發現他臉側的酒窩在他言語時時隐時現,給這看似冷面的郎君添了幾分生動,也給了她一種錯覺。
“水裏涼,先上來吧。”他語氣裏透着一絲沈寧意熟悉的親昵,沈寧意驀地将濕潤冰冷的手伸了過去。
他拉她上岸,甫一用力——沈寧意便跌進了他的懷中。
他胸膛寬廣恰好容下她的身軀,他的掌心帶着一種青年人獨有的燥熱,正燒着她冰涼的指尖。
春衫輕薄,被水浸濕,正貼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之上,透出窈窕的身姿。
他的另一只手輕輕捧着她的腰側,透過她濕透的衣裙傳來一絲熱度。
他雙眸如漆,正定定的望向她。
沈寧意立刻反手推開了他,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她別過臉去,不忘演出那點子難為情: “你怎麽會知道是我”
賀汀将手負到身後,眼中似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給娘子送吃食,娘子卻不在屋內,我便出來找找。”
“剛才見那水中有動靜,便随便一猜……”
他們一邊說着一邊脫下了外衣,想要披到她身上卻見她神色戒備,又才無奈将外衣遞給她。
沈寧意裝作遲疑地接過,見賀汀聲音漠然如空,頰邊的小小酒窩卻又露了出來: “沒想到真是娘子。”
沈寧意心中考量,她正愁賀汀是否已将溫從寧記挂于心,現在正好确定他之後會去再找溫從寧。
她思索片刻開口了: “是我又如何你将我騙到此處究竟是何居心”
她泫然欲泣,裝得像模像樣,賀汀卻怔忪了一瞬,冷言道: “若你不願,我明日便親自送你回去。”
沈寧意懵了一瞬,心道這算什麽強取豪奪,這樣下去他二人的姻緣線不全然被她斬斷了嘛……
她又不甘地開口: “你如今已知道我家人與居所,若你派人再來強拿我,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賀汀若有所思,雙目幽深: “既如此……”
他靜聲說道: “娘子便就好好呆在此處吧。”
上道!
沈寧意自覺事情要成,在賀汀送她回那小屋前還敬業地假意瑟縮發抖,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不過一會兒,就有人送了熱水來。
沈寧意本欲只伸展個術法,卻也不想辜負賀汀一片好心,還是進去泡了泡。
她沒想到的便是他不過與溫從寧初識,就讓她住進了沈寧意做棠騎時住的這件屋子。
眼前霧氣氤氲,小屋裏明亮整潔,物什與從前一無而別,床鋪柔軟其中藏着陽光的味道,此地像是常常有人打掃整理。
沈寧意嘆了口氣,看那一方小桌上的蠟燭燈蠟正新,想來賀汀常常來此處。
可她現下是溫從寧。
又想到剛才賀汀那對溫從寧與旁人不同的自然而然的流露的親近。
果然是他這世的正緣,一上來待遇就這樣不同。
從前她也有暗中觀察賀汀的變化,他如今手握大權,殺伐決斷,人稱玉面郎君,早就不是她從前悉心撫養的乖巧小孩了,可今日一看,他還是有一些從前的影子在的。
沈寧意心情複雜,卻也安了些心,賀汀剛才态度一直不鹹不淡,還令她有些憂心她是否将事情辦好,現下來看,賀汀自從第一次見過溫從寧就上了心。
溫從寧天生性子開朗自在,又兼有小女兒的情致羞赧,而賀汀如今性子冷清又兇殘,今日兩人初見,他話雖冰冷卻是熱心的,兩人正好般配。
臭小孩也要經歷情劫……
沈寧意出了浴桶,随手施法換上衣物,漫不經心地伸手去掐那只燭火。
明日她就消失,去确保溫從寧那邊進展順利,再讓賀汀及時趕到,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炙熱燙手的燭火在她的瑩白指尖晃動飄揚着,沈寧意忽地就回憶後腰處隔着衣物傳來的溫熱來。
兩人方才距離太近,她看到他微微抿住的雙唇,和剔透明亮的雙眼。
他身上的氣息既陌生又熟悉,就這樣完全将她包裹,令她一時晃了神。
他的眼中有親昵,卻也有淡淡的疏離,仿佛刻意在她二人之間劃開楚河漢界。
他會不會認出我了
沈寧意的指尖被火焰熏染上黑色,她正輕輕手指揉搓着。
這小孩最會扮豬吃老虎,她回頭需得在查探一下他靈臺中鎮魂釘的情況才是。
沈寧意心念一動,已又回到了那塘中洞府,而就在她走後不久,小院門扉被輕輕的敲叩聲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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