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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其實溫佟問出來以後心裏沒底，畢竟那天從銀杏林裏出來的只有紀清檐一個人。

與她交情深的男生很少，顧新是一個，所以習慣性的把他的性格映射到所有男生身上——把喜歡擺在明面上。

但是她也知道在這個基礎上加減，對紀清檐就需要做減法，他不會成天把這種事放在嘴上，而且不會表現的太明顯。

結合25歲的紀清檐來看，他不遮掩也不大肆宣揚，與異性的關系總是處理的恰到好處。

所以現在應該也一樣。

“算了，你不用告訴我。”溫佟說，“我已經知道了。”

顧澤抓了抓頭發，露出清晰的眼睛:“……我剛剛說話了？”

溫佟一怔，解釋道：“我多餘問，他有沒有跟我沒關系。而且就他這個性格，要不是那張臉還能看一看，誰會看上他啊！”

前半句是希望顧澤不會誤會，後半句有試探的意思，她想證明一下自己的猜測有沒有錯。

“他确實沒有女朋友，”顧澤看着她，“不過我以為你跟他關系不錯呢，不然昨天那種事，誰都不願意惹麻煩幫忙，我還尋思我沾了他的光。”

溫佟聳聳肩，淡淡道：“我這人就喜歡多管閑事，而且他之前幫過我。”

“是嗎？”顧澤笑了笑，“他平常可不太喜歡幫人。”

“……”

溫佟皺眉，怎麽覺得她被反試探了。

皇甫笑看完漫畫，通體舒暢，環顧四周沒找到人，以為溫佟去付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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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銀臺擠滿了人，時不時傳出紀清檐煩躁的嗓音。

皇甫笑本打算問紀清檐有沒有看到溫佟，走近卻發現她和顧澤站在一起說話。

顧澤雖然是三中的學生，但在附中很有名。以前三中和附中籃球友誼賽上見過，因為長相不錯，比賽結束後俘獲了一幫附中小姑娘的心。

皇甫笑對這人沒什麽好感，長的就很滑頭，她實在get不到顏值點。

而且在那場籃球賽裏，顧新因為擋他導致扭了手腕，他嘴上說沒事，把問題歸因于自己，但皇甫笑卻忍不下這口氣。

溫佟剛跟他說完去一樓收銀臺付錢，還沒轉身，皇甫笑一路小跑，勾住溫佟的脖子往後帶，拉開兩人的距離。

“呦，好久不見。”皇甫笑語氣不善。

顧澤盯着她好幾秒，終于想起來，指了指：“顧新的女朋友。”

皇甫笑：“……”

顧新那大嘴巴又四處胡扯。

“不是！”皇甫笑瞪着他，然後看了眼溫佟抱着的幾本書，拉着溫佟往回走，“我還沒選呢，你幫我挑吧。”

顧澤被晾在了原地，失笑的望向還在忙的紀清檐。

他這兄弟，任重而道遠啊！

——

溫佟被迫回到椅子上重新坐下，掏出手機，游戲頁面還沒關。

“你們怎麽認識的？”皇甫笑原本在挑書，越想越不放心，站到她對面倚着貨架問。

游戲沒玩上幾秒，被迫中斷。

溫佟依舊低着頭，在想怎麽把昨天晚上的經歷用最短最簡潔的話語描述出來，她悶頭想了好久，還是決定算了。

皇甫笑見她不吭聲，眉頭緊鎖，一定是不好意思：“是不是他上來搭讪你的？”

“沒有。”溫佟愕然道，“一個意外認識的。”

皇甫笑摁住她肩膀：“你離他遠一點，他玩的可花了。”

“……”

溫佟不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如果真是這樣，紀清檐怎麽可能和這種人交朋友。

“紀清檐介紹我們認識的。”溫佟補充道。

皇甫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搖了搖：“不是所有人都像紀清檐一樣，難道你交朋友沒有失誤過？”

溫佟放下手機，仔細想了想：“你說得對。”

她不怎麽了解顧澤，但也沒想過去了解，既然皇甫笑這麽義憤填膺的讓她不要跟他走得太近，那就聽她的。

反正也不會有損失。

皇甫笑挑好要買的書，拉着溫佟去三樓的收銀臺。

因為之前鬧了一場“二維碼”事件，多數人對紀清檐又顧忌又想搭讪，顧澤終于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在旁邊幫忙掃碼。

溫佟拽住皇甫笑的胳膊：“要不去一樓吧，他挺忙的。”

皇甫笑：“去一樓不知道得排到什麽時候呢。”

說完，她把自己懷裏的書都放到溫佟手上：“你胳膊長，直接遞給他。”

“？”溫佟茫然，“就我一個人被罵？”

她的表情呆滞，皇甫笑沒忍住笑出來：“他不會罵你的，我以前買書都是直接走後門。”

溫佟心說那是你，都這麽久的同學了能一樣嗎？

就在她還發呆的時候，皇甫笑推了她一把，她沒有防備，撞在了前一個女生的身上。

女生不爽，回頭與溫佟懷裏的書直視，一秒後她仰起頭。

女生說話帶着濃濃的城淮口音，本來就有點像吵架，結果語氣更狂妄：“沒看見前面有人啊，眼睛怎麽長的，個子高是不是供血不足把你眼睛糊上了？”

“……”

她戴着假睫毛，不得不說這玩應還挺神奇的，眼睛确實能被放大，被這麽一雙卡姿蘭盯着看，溫佟心裏有點小悸動。

她只見過矮個子被言語攻擊，沒想到今天反過來了。

“不好意思。”撞人确實是她的錯，她語氣溫和的道了歉。

“不過誰讓你長得矮，我眼睛就算長在脖子上都看不到你。”溫佟平淡說完，垂眸瞟了眼她加厚的鞋底，懷裏抱的書雖然看不全名字，但是初中兩個字恰到好處的露出來。

以賀呈衛的身高為标準，溫佟曾經以為自己也要一米七五往上，雖然現在這個身高并不是很滿意，但後來遇到紀清檐，她才發現配他很完美，也就漸漸不在乎了。

她從來沒有攻擊過別人個頭，這是第一次。

女生氣的臉通紅，支支吾吾半天，指着身側的位置：“你往後面站，往前擠什麽，想插隊啊！”

“……？”

溫佟無語的笑了，她也不得理不饒人，往後退了兩步，語氣有些勸哄：“好好好，我不擠你。”

女生看她有些退卻，以為她怕了，剛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麽。

收銀臺那兒傳來聲響，周圍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動給紀清檐讓出一條路。

女生聽見動靜回頭，再次紅了臉，有些嬌羞的垂下眼，扭回身對溫佟細聲細語說道：“你下次小心點。”

“？？”

溫佟覺得自己24年的世界觀崩塌了，她想不到為什麽一個女生變臉會這麽快。

這就是初中女生遇見帥哥的心理嗎？

溫佟那個年紀沒有過這種體驗，她理解不了。

四周也有人憋不住笑了。

溫佟決定放棄，她就不該聽皇甫笑的，腳尖一轉準備下樓。

“溫佟。”

對方腳步停頓的間隙，紀清檐已經握住她手腕，帶她從人群裏離開。

顧澤看完戲，懶散的拍了拍手掌，無縫銜接：“同學們記得排隊結賬哦。”

皇甫笑怕溫佟後悔，手一甩人就跑沒影了。

根本不知道之後發生的事。

溫佟一只手抱着書不方便，堪堪欲墜，前面的人沒有要停的架勢，她只能剎住腳：“等一下。”

“還想回去跟她繼續理論？”紀清檐回頭，從她手裏接過那些練習冊，放到貨架上。

“怎麽可能，”溫佟無意識的轉了轉被他握住的手腕，“我會欺負一個初中生嗎？”

紀清檐指了指她現在的動作：“不像嗎？”

“……”溫佟吃癟，咬咬牙，“拽我出來幹嘛，我要結賬。”

紀清檐細長的手指點着她們剛剛挑好的書：“這些不行，重新挑。”

大約五分鐘後，幾本全新的練習冊被擺在溫佟面前。

紀清檐挑的時候她全程跟在後面碎碎念。

不知道怎麽，她就那麽放心把自己的弱勢科目和不理解的地方都告訴他了。

紀清檐什麽都沒說，認真的聽着，給她找合适的。

皇甫笑的那些書他沒動，因為人不在，不能擅自做主。

看着溫佟越發凝重的表情，紀清檐坐在椅子上：“不信我？”

溫佟：“我……”

“那我送回去。”

他說着還真起身，作勢要把書都放回去。

溫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着書不讓他動。

她整個人趴在了貨架上，防禦的姿勢有些滑稽，紀清檐偏開臉憋着笑。

溫佟餘光瞄見，心跳空了一拍，鬼使神差的問道：“願意理我了？”

紀清檐笑容僵住，瞳孔顫了顫。

四周人來人往，說話聲流經他們自動減弱。與那天醫院裏醫鬧的場景相似。

周遭紛紛擾擾，他們相隔幾米，卻仍然能在溫佟出電梯的那刻一眼看到對方。

仿佛空氣都凝滞了。

紀清檐斂起不自然，緩緩把頭轉回來，眨了兩下眼睛，薄唇蠕動卻沒來得及說話。

溫佟：“別告訴我手機又摔死機了，我不信。”

紀清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