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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他們坐了沒一會，雷霆回來了，掩飾不住激動的情緒。

去年運動會沒有一個項目是第一的。

今年能有一個她覺得夠了，圓滿了。

她正要跟溫佟說話，先看見坐在後面陌生的臉孔。

哪個班的男生？明目張膽玩手機，看見她竟然不跑？

雷霆立馬收斂起笑容，換上冷冰冰的表情。

“老師，他是我弟，來看運動會的。”溫佟說。

雷霆頓了頓，仔細端量兩人的樣貌。

溫佟現在跟着母親住，家庭成員她只寫了溫芳婷的名字，眼看着這個弟弟的眉目和她很像，大概是跟着父親住的。

這種私人的問題，雷霆不方便仔細詢問。

“弟弟多大了？”因為有了紀清檐這個前車之鑒，雷霆對長相冷厲的孩子沒什麽好感，她表情還是硬邦邦的。

溫佟不準備替他回答，回頭掃了眼賀雲宇。

對上他姐的視線，還有這全班盯着兔子肉似的眼神，他突然就後悔來了。

賀雲宇：“初二。”

雷霆抓到了把柄：“才初二少玩手機，溫佟，看着你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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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佟點頭說好，一把抽走手機扔進書包裏。

賀雲宇：“……”

真是後悔到家了。

雷霆有一點錯了，賀雲宇和紀清檐不一樣。

紀清檐的長相和發型讓他看着很兇，但別人只敢遠觀不敢招惹。賀雲宇是奶兇，雷霆一走，班裏這群如狼似虎的女生跟沒見過男生似的，一個個湊上來問東問西。

“弟弟，你平常用什麽牌子的沐浴露？”

“弟弟叫什麽？哪個初中？”

溫佟作為親姐姐，十分樂意看賀雲宇害羞又不敢發火的模樣。

她撐着下巴笑眯眯的看戲，賀雲宇感覺自己被蜈蚣纏身了，怎麽有好多手在他身上游走？

“姐……”他忍不住輕聲求救。

這幫女生更瘋了。

溫佟捂着嘴巴偏開臉。

賀雲宇等了會兒不見溫佟救他，他擡起頭，發現溫佟怔怔的盯着某處目不轉睛。

溫佟突然笑着揮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最後在賀雲宇身邊停下。

“我第一哎！”溫佟得意的說道，語氣輕巧，等着誇贊。

紀清檐很配合的挑了下眉：“看見了，你這腿沒白長。”

“怎麽說話呢！”溫佟拿加油棒拍他的腿。

紀清檐也不躲，任她不輕不重的打。

賀雲宇惡心壞了，他騰的一聲站起來，沒好氣的撈過溫佟的書包，拿走手機：“我還是走吧。”

溫佟一頓，仰頭看他：“着什麽急，再過幾個小時跟我一起走。”

今天運動會，晚上可以提前離校。

賀雲宇跟紀清檐繃着臉對峙片刻，這麽走就相當于認輸了，他慎重思忖後又坐下了。

“你坐的位置是我的。”紀清檐插着兜不耐煩道。

當他沒看見這小子在操場的時候？

紀清檐覺得奇怪，賀雲宇小時候怎麽這個樣，還是長大了聽話。

“你讓讓弟弟怎麽了！”賀雲宇理不直氣也壯。

紀清檐捏了下耳朵：“你說什麽？”

賀雲宇仗着這一刻“姐姐”多：“難道讓我站着嗎？明明看臺哪都能坐。”

“姐姐”們媽粉心爆棚：“那邊有座位，檐哥你要不去那？”

“紀清檐你就讓一下弟弟嘛，說不定以後就是咱們學弟了！”

紀清檐：“……”

這是一群什麽奇葩！

溫佟倒是看的熱鬧，前夫和小舅子針鋒相對，她以前結婚的時候就在想象這個場景。

誰知後來賀雲宇不黏她了，她期待的也就不可能發生。

紀清檐敲了下她的頭，瞪着她，似乎在說：看，這就是你的好弟弟。

“不準動我姐！”賀雲宇護短的很。

紀清檐還沒坐下，陶江風風火火從檢錄處跑回來問：“檐哥，你等會有事嗎？”

“……怎麽了？”

陶江嘆了口氣：“高景拉肚子了，4x200少一個人。”

紀清檐皺着眉，他等會有事，剛去辦公室拿了假條。

“那你呢？”溫佟問。

陶江從褲兜裏把號碼拿出來：“我也得上，不然就替了。”

班裏大部分男生跑不快，一個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主席臺的廣播突然響起：“請女子4x200米到檢錄處檢錄。”

陶江求助的看向紀清檐：“檐哥，你等會兒——”

“要不我上？”一直不做聲的賀雲宇突然站起來，“反正我沒事。”

正好躲一躲，這幫女生比班裏的女生還要猛。

“你是？”陶江疑惑，這是誰男朋友？

“不行，你不是我們班的，連學校都不是，”班裏有女生說道，“被發現了我們這一項直接作廢。”

陶江回頭看檢錄處的男生焦急等待，他剛要說話，手裏一空，原本兩個號碼服被拿走了一個。

“走吧。”紀清檐說。

陶江松了口氣，趕緊跟上。

有女生隐隐擔憂：“紀清檐太出名了，替跑肯定會被發現。”

“你忘了咱們班有雷霆？”另一個女生說，“不然去年替跑的事早露餡了。”

“也是。”

“但是去年才剛開學一個月，誰知道檐哥啊！”江齊天一語道破。

不過事實證明，雷霆足以抵抗千軍萬馬。

賀雲宇趁機偷吃溫佟包裏的薯片，他就低頭一會，人就沒影了，皇甫笑也不見了。

“溫佟呢？”他問旁邊的女生。

女生從剛才就看出這弟弟太黏溫佟了，她擡起下巴：“操場，紀清檐上的項目，她怎麽能不去看呢。”

“……”賀雲宇忽的坐下了，板起一張臉，“我姐和那個叫紀清檐的關系很好嗎？”

女生挑眉，放下手機，故意添油加醋的說：“那關系可不是一般的好，我跟紀清檐當了一年多同學，可沒見他對哪個女生這麽上心。”

賀雲宇一陣惡寒：“我姐才來不到一個月。”

女生聳聳肩：“所以啊，大概是一見鐘情吧，你姐第一天來的時候就叫出他名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以前認識呢。”

賀雲宇感覺遭到了晴天霹靂。

一見鐘情？誰？溫佟和紀清檐？

賀雲宇撐起下巴沉思，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溫佟從小就性格開朗，長得也标志，雖然有時候嘴毒，但絲毫不影響別人對她的濾鏡。

不過這些他也是從溫阿姨那裏聽來的。

小學時候的溫佟很像個新疆女生，那時候留着很長的辮子，剪頭發還是他偷偷看空間照片發現的。

上回在燒烤攤和警局裏，溫佟一系列的表現都太過于明顯，她的關心很少會這麽明目張膽。

“紀清檐很出名？”賀雲宇想起他們之前讨論的話，“他是不是女朋友挺多的？”

女生憋不住大笑：“怎麽可能，我們倒也希望他能花心點，這樣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賀雲宇心說，你們這群女流氓。

他抓着手機忙不疊跑了。

溫佟其實不願意來，一百米的時候來過了，況且把賀雲宇單獨扔到女生堆裏她真不太放心。

“別喪着臉，有紀清檐在不會離前三的。”皇甫笑在一旁安慰道。

溫佟：“……”我哪是擔心他啊！

“你又不是來看紀清檐的，站在最後一棒這裏幹嘛。”溫佟指着操場對面，準備拉她，“去第三棒啊。”

皇甫笑拱拱她，暧昧的笑着：“但紀清檐是最後一棒啊！”

溫佟：“……你想說什麽？”

皇甫笑把手裏的水塞給她：“你在這等着，最後一百米沖刺的時候你就喊他，保證拿第一。”

“……”請問我是什麽興奮劑嗎？

“4x100都沒能拿第一，4x200也不可能。”溫佟澆了一盆冷水，“最後一棒肯定都是速度快沖刺強的，紀清檐就算再快能有那些體特生快？”

“你都有可能，他怎麽不可能！”皇甫笑不樂意聽了，怎麽能不向着自己班人呢！

溫佟無語：“我們學校的女生只有一個扔鉛球的是體特，還是文科班的，我跑贏她們的概率很小嗎？”

皇甫笑沉默半晌：“……你好了解啊！”

沒一會賀雲宇來了，站在溫佟旁邊，郁悶的問：“你等紀清檐？”

“沒有。”溫佟當即否認。

怎麽連賀雲宇也這麽講！

賀雲宇不太信，哪有否認這麽快的。

溫佟的話被紀清檐證實，最後一棒兩個體特，紀清檐也不是神，以第三過線。

連着跑完兩個接力，紀清檐唇色蒼白，有些體力不支，登記完成績，他沒回看臺，繞着操場慢慢走，時不時撐一下肚子，平常板直的後背弓下去幾分。

溫佟跑過去，手臂還沒伸出去，紀清檐往旁邊避開，語氣疏遠又冷淡：“我沒事。”

“……你是不是有闌尾炎？”溫佟問。

紀清檐身形一頓，回頭看她。

他沒想到是溫佟，還以為是其他人。

“應該吧。”紀清檐語氣不像剛才一般，順和了很多。

紀清檐做過闌尾炎手術，術後沒休息好，刀口下雨天就疼。

現在看來，高中的時候他還沒有做過這個手術。

“你剛剛就不該硬撐。”溫佟在一旁操心的唠叨，“随便跑跑就行，反正這是個趣味運動會，開心就好，你現在這樣很開心嗎，還是你以為你跑第一，那我們班總分就能第一了？”

紀清檐很少聽到溫佟的長篇大論，近乎于沒有，他突然很喜歡這種感覺，不是僵硬的客套關心。

“我做事從來不随便。”紀清檐使勁摁了下，疼的不自覺揪起眉心。

“行行行。”溫佟不跟病號犟，“還疼啊？再走會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