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書
穿書
青史城最近恰逢梅雨季節,潮濕的空氣打濕了蜻蜓的翅膀,飛得很低,天空陰沉,随時似乎都會再來一場雨。
整座城都很安靜,唯有秦家,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回響在庭院裏。
這聲音有小孩兒的,也有大人的。
哭鬧聲持續了很久,本是吵鬧的,但秦厭被困在夢魇中,總也清醒不了。
她夢見自己十六歲那年母親難産而死,從此父親整日酗酒,一喝醉就要打她。
她很委屈,明明外人都說是因為弟弟是天煞孤星母親才會死的。因為弟弟年幼,就要打她嗎?
終于,母親死後一年,父親外出時被妖獸盯上,雖然最後以命相博殺死了妖獸,卻也重傷不治,昨天剛剛結束葬禮。盡管最近父親喝醉了總是打她,但是這麽多年來,父親終歸還是疼愛她的時候多。
她看見自己哭紅了眼睛,将坐在地上懵懵懂懂的弟弟關進了柴房,誰也不許送飯給他吃。
秦厭猛然驚醒,大口呼吸着濕潤粘膩的空氣,這裏顯然不是她工作了六年的北方城市。
頭頂是白色紗幔,身上蓋着的是薄薄的獸皮毯,身後是小小的一塊硬枕頭。
秦厭想起夢中的內容,連忙下床找了個鏡子。鏡子裏的她眼睛腫得像核桃,頭上戴着白花,臉色慘白,說是女鬼都不為過。不過容貌還是和她原本相似的,卻也足以證明,現在的這具身體不是她的。
坐在房間裏緩了一會兒,秦厭站起身,她心裏有個猜想,需要去證實。
弟弟的奶媽丹婆婆已經在她門口跪了兩個時辰,看見秦厭出來,連忙跑過來求饒,“小姐小姐!求求您了,放小少爺出來吧,現在天氣這麽潮濕,小少爺才一歲,怎麽經得住這麽久不吃飯啊,哭着哭着都沒動靜了……”
秦厭嘆了口氣,這婆子說話太過吵鬧,她腦仁現在疼得很,應付道:“丹婆婆,你先回去。我這就去接他出來,我會好好照顧阿仲的。”
“好好照顧”這四個字聽在丹婆婆耳朵裏,無異于秦厭又要作妖,她亦步亦趨,怎麽說也要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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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厭無奈,只能答應。
一行五六個人浩浩蕩蕩朝柴房走,若是平日裏用的柴房,倒也算幹淨暖和,可面前的這個明顯是年久失修,破敗不堪。味道難聞不說,恐怕屋頂還會漏雨。
打開門上的鎖,果然是滿地的潮濕泥濘。
小小的人也不知道要去溫暖幹燥的地方等着,就只知道靠近門是最容易出去的,于是就坐在潮濕的地面,哭累睡着了。
一個奶娃娃受此苦難,任誰看見都會心疼。秦厭将小人抱在懷裏,丁點大的孩子輕飄飄的沒有重量,雙頰睡得發紅。她貼過去,小孩兒果然發燒了。連忙叫個丫鬟去請大夫,又請吩咐奶娘:“丹婆婆,你去重新拿件衣服過來。”
“好好,老奴這就去。”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秦厭連忙趕回自己的屋子裏,依照記憶裏的術法給小孩兒烘幹頭發,清潔身體。院子裏一陣忙亂,終于在醫師開完藥之後恢複了安靜。
丹婆婆還是站在秦厭屋子裏,身上濕漉漉,頭發偶爾還會滴水。她似是有些無措,當奶娘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進秦厭的住處。
秦厭坐在床邊,見她躊躇,安慰道:“你也會去收拾一下自己,別凍着了。”
頓了頓又補充道:“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麽樣。”
丹婆婆這才願意離開。
房間裏終于沒有人,秦厭凝視着奶娃娃好久,緩緩将他的手腕擡起來,果然手臂內側有一塊指甲片大小的圓形胎記。
她真的穿書了。
穿的龍傲天修真文,面前就是小時候的龍傲天。
而她,是龍傲天的惡毒姐姐。
她的存在,幾乎都是以回憶的形式出現。拼湊起來的故事,大概就是她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弟弟,處處虐待苛責他,将他當下人使喚。
後來,家裏剩餘的錢財被她和姘頭敗光,兩個人竟然将龍傲天賣去鴨館,又将家裏的房産地契全部賣空。兩人得了錢財以後就離開了這裏,去了別的地方揮霍。
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兒在那種腌髒地方遭受了毒打之後恨極了秦厭,逃出生天後變得十分陰沉。
逃跑途中,偶遇秦家主家正在擴招弟子,安乘仲報名圖一份溫飽,沒想到竟然檢測出有天靈根的天賦,是修真界不可多得的天才。
本來安乘仲還對秦家的收留抱有感激之心,沒想到修煉到築基期後,被秦家人強行拔掉了靈根,差一點被滅口。安乘仲逃跑過程中墜落山崖,意外獲得奇遇,将靈根修複完好,還解救了一個上古時期的神獸。
為了報仇,安乘仲開始瘋狂修行,三年後修行有成回秦家複仇,恰好看見秦厭居然也在裏面。于是震怒,将整個秦家屠戮一空。
而秦厭,安乘仲念在兩人是血親,沒有直接殺她,而是削掉了四肢,扔在菜缸裏做成人彘,賣給了馬戲團。
再往後,安乘仲一步一步成為修真界最有天賦的新人,最終成為一代傳奇。
秦厭嘆了口氣。
由于母親早亡,父親為了紀念母親,就給他冠了母姓。似乎也冥冥之中注定了他無法被秦家接納。在他一生中,傷害他最多的,似乎都是秦家的人。
秦厭替他掖掖毯子,捏着小人兒的手。
不多時,本來還沉沉睡着的人,竟然醒了。這麽點的孩子卻沒有貪睡,一看見秦厭就瞪大了眼睛,害怕得哭了起來。
秦厭安撫的拍了拍他,趁機将一粒丹藥塞進他張大的嘴巴裏,好在這東西入口即化,不然喂藥也有不少難度。
丹藥在嘴裏化開,小孩兒被苦得五官全部都皺起來,秦厭被逗笑,從床頭拿了切成碎塊的蜜餞,放在嘴裏給他磨牙。
小孩子不記仇,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柴房裏,只知道面前的人給他吃了一個很甜很甜的蜜餞。一雙圓眼睛好奇的睜大了,看着秦厭,吃完了一個,眼神還不老實的去看其餘的蜜餞,口水都要留下來。
秦厭低笑,捏捏他的手心:“小饞貓。”又給他捏了一塊兒。
小孩兒睜着烏黑的眼睛品嘗着嘴裏新奇的滋味,在床上打量了一會兒,藥效很快上來,小奶娃又睡了過去。
秦厭輕輕拍着安乘仲的小身體,哄他睡得安穩些。出神的想,她在現實世界裏已經死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那便是天意,無論過去如何,她現在就是書中的秦厭。
但是這修真界,強者為尊,無論如何要先适應她這身修為才行。
秦厭守在床邊,琢磨着靈氣的使用方式。好在對方的記憶基本上都通過夢境展示給她,加上身體的肌肉記憶,掌握靈氣的使用也不算難。
現在她十七歲,修為已是築基期,如果不是後期被渣男騙取財産,說不定也會小有成就。
正想着,屋外的丫鬟阿蓮突然敲了門,語氣難掩欣喜:“小姐,雲公子來了。”
雲修?
還真是想到什麽來什麽。
秦厭淡淡道:“知道了。”
卻并無起身打算,等到丹婆婆過來,秦厭才離開。
阿蓮好奇的跟在秦厭身後,問道:“小姐,之前雲公子來的時候,您不是都很高興的嗎?怎麽今日不見一絲笑意?”
秦厭正想着拿什麽話來搪塞丫鬟,卻突然看見這丫鬟頭頂上出現了一行字:
【阿蓮挽着雲修的手臂,笑嘻嘻的看着狼狽的秦厭,嬌聲道:“小姐,我照顧了你十幾年,現在讓雲郎也照顧照顧我怎麽了,又不是要休了你。再說了,你現在離開雲郎還活得下去嗎?你沒錢沒勢,難不成上街讨飯吃?”】
“小姐,你看着阿蓮做什麽?”
面前的丫頭比她小一歲,現在才十六,杏眼桃腮,确實是招人的年紀。秦厭定定的看着她,彎唇笑道:“阿蓮,現在你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有喜歡的人嗎?”
阿蓮面紅耳赤的搖頭,“阿蓮只想侍奉小姐,并無嫁人的念頭。”
嘴上如此,實際上看見雲修過來的時候比她還高興。
秦厭沒有再追問,阿蓮頭頂上的文字也消失了。這些文字,難道是每個人物會經歷的劇情麽?
主仆二人穿過羊腸石徑,來到會客堂。屋子裏,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背對着她們,腰間一根墨色腰帶勾勒出好看的腰身。
“雲公子,我們小姐來見你了。”阿蓮高興的提着裙子跑了過去。
雲修轉過身,面容清秀,的确當得上是翩翩公子這個詞。
秦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行字悄然出現在他頭頂:
【雲修想象中梨花帶雨的少女并未出現,出現的是形容枯槁,神色疲倦的女人,和他的記憶裏的人相差甚多。心裏禁不住一陣惡寒,反倒是嬌俏可愛的阿蓮比較養眼。他想:總有一天要将這個女人的家産全部騙走,然後将其休戚,再娶其他漂亮妻子。】
秦厭即便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如此不要臉的還是第一次見。
“厭厭,你真是好生讓我心疼。”雲修撫摸着秦厭并不整齊的頭發,眼眶泛紅,“幾日不見,又清減了許多。”
“哪裏,雲郎才是,是不是在為我憂心,這衣袍都寬大了。”
兩人正互訴衷腸,雲修頭頂的字條又發生了變化。
【安乘仲看着面前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終究是不忍下手。
沒想到他走後,惡仆阿蓮為獨占雲修,竟然趁秦厭受傷,将其扔給城外的叫花子糟蹋,後來又被馬戲團的團長路過帶走,割掉四肢,當作賺錢的噱頭,不到一年便身死。
可恨這群人,對外傳言是安乘仲所為,以至于有一段時間,安仙君的名聲壞到能止小兒夜啼。
多年後,安乘仲查明真相,殺了所有傷害過秦厭的人。并為其立衣冠冢,上了一份燭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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