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落吻

落吻

“謝謝你對我的支持，但我真的不是那種人。”蘇念抽了抽嘴角，打斷了她的忠心宣言。心領了，不過楊樂話裏話外的那種不好的方向還是算了吧。

盡管她和喬煊現在關系僅是類似學習互助小組的存在，但是鬧到到最後兩人老死不相往來也很沒必要，太難看了。

“明天要去約會嗎？”楊樂在戀愛這方面用料事如神來說都不誇張，簡直一猜一個準。

“是啊，也不知道他會帶我去哪兒。”女孩躺回床上，看着窗外樹枝上叽叽喳喳的鳥雀，總覺得有點奇怪。

她好像約過會，只是對象是誰不記得了。

當務之急果然還是要找回記憶！

“重點不是去哪，是你穿什麽衣服去。”二十歲就喜當媽的楊樂愁得不行，覺得念念是真的不開竅，什麽都抓不住重點。

“你有沒有戰袍？”

蘇念被她的這個說法逗笑了，約會還穿戰袍？又不是去打仗，而且她和學長互相又不喜歡，随便糊弄下得了。

楊樂聽到話筒裏傳來的輕笑聲就知道這死孩子沒聽進去，再三耳提面命明天必須穿個裙子出門，才不放心地挂下電話。

看了眼明天的溫度，又是一個零下的日子。女孩馬上把楊媽媽的叮咛抛之腦後，衣服都沒挑開始玩起了手機。

第二天喬煊來找她的時候，蘇念還在賴床。

怎麽會有人的約會從早上開始的？昨天因為餓醒沒睡個好覺，今天又沒睡成懶覺。

女孩帶着一肚子火氣起床，随便洗漱一番抓了兩件衣服換上就下了樓。哪知沙發上那以前穿休閑裝就已經氣勢逼人的男人，今天居然穿了個較為正式的咖色西裝外套，吓得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下完這個樓梯了。

“今天要去什麽嚴肅的場合嗎？”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随手又抓了件的衛衣，還是粉色帶着可愛的卡通圖像的，尴尬地擡手扒拉了兩下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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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穿也行，沒關系。”學長自從關系貼近之後，不再和她說那些毒舌的話了，連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話都可以張口就來。

“呃，再等我一下。”總覺得要出醜，蘇念朝男人擺了擺手，趿拉着拖鞋“啪啪啪”地跑上了樓。到了二樓樓梯口，她大聲回頭保證道：

“馬上，很快就回來！”

大部分女生出門前的“馬上”一般要以半個小時起步，可她還真的是馬上，換了條霧霾藍的毛衣長裙，披上一件厚實的米白色大衣就下了樓。

“走吧，我好了。”女孩一面拎着黑色的鏈條挎包，一面揚了揚下巴示意可以出門了。

上了車，坐上副駕駛位她開始掏東西。別看那包小，裏面東西五花八門多的很。蘇念調出手機的自拍開始旁若無人地打粉底化妝了，喬煊也不說話就安靜地開車。

女孩本身底子就好，随意地遮了遮黑眼圈抹了抹口紅，很快就結束了。口紅上了唇她才覺得顏色好像有點深，和今天這溫柔系的一身不搭。

剛好遇上紅燈，她扭過頭沖男人嘟了嘟嘴，明明是抱怨，卻因為她期待誇獎的小眼神看起來更像是撒嬌:“是不是不好看？”

其實只是偏玫紅的顏色，還沒到吃小孩的地步。但她心裏想着自己放在家裏的豆沙色的唇釉，自然怎麽看都不滿意。

男人就不一樣了，被化妝品仔細打點過的蘇念比先前更加光彩奪目，突然被問他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心裏話脫口而出:“好看。”

女孩被他灼熱的目光燒得臉熱了起來，本來昨天睡前還勸自己當做朋友之間的普通約會，這會兒對上他深邃的眉眼又忍不住浮想聯翩了。

是她忽略了，也許約會是普通的，不過約會對象可不普通。

“開……開車！”身後的喇叭聲把兩人的理智喚了回來，蘇念猛地撇開頭，提醒道。

千萬不要動心。

至少在他動心之前。

女孩反複地在心裏勸自己，她不想成為一個因戲生情的笨蛋，更不願一個人在愛河裏溺水，失去自我。

“到了。”車被停在了一家裝修富麗堂皇的西餐店門口，蘇念低頭确認了一下時間，竟然已經11點了。

怪不得出門的時候太陽那麽大，她當時還困惑了下。上車後化完妝又一直在神游，現在想起來應該起床的時候睡眼朦胧看錯了時間，加上昨天失眠到了好晚，睡眠不足就下意識以為起得早了。

下車後，女孩猶豫了下，看着周圍出雙入對的情侶，挽上了男人的手臂。

一貼上他結實的臂膀，她身體就不自覺地僵了僵。這和楊樂那些女孩子的觸感差太多了，原來男生摸起來是這種感覺。

偷偷看學長，他臉色沒什麽明顯的變化，可身體的觸感卻越來越硬，估計是緊張了。

不過他沒有甩開女孩，想來也是在努力适應。在落座前，體貼地替她拉開了椅子，才做下。

“學長，吃完飯去哪呀？”就算是交往了，蘇念還是習慣性地叫了學長，總覺得“喬煊”太冷漠了。

“一個外國很出名的攝影師回國了，開了攝影展。”喬煊想到是在攝影社團遇到的女孩，昨天就專門做了相應的功課，打算好好表現一下。

“……太好了！”蘇念沉默了下，語調浮誇地奉承道。這時候再坦白說為了湊學分才加入社團，未免也太破壞氛圍了。

吃飯過程中兩個本來就沒有共同話題的人，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來吃飯，一頓飯被兩個幹飯人用了沒到半小時，全部吃完了。

女孩尋思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想要破開母親給他畫的牢籠，也許只需要親密接觸就夠了。

整個參觀攝影展的過程中，她被這個“親密接觸”的概念煩得有點魂不守舍，連喬煊偶爾遞過來的話茬都經常忘了接。

男人看着身邊的人盯着一張照片眼神放空，眸色暗了暗，怎麽能在他什麽也這麽心不在焉呢？

他明白兩人并不是真正的情侶關系，可她也是點頭答應了的，不該這麽冷漠對他。

難道是反悔了？

暮色很快就罩了下來，外面的路燈代替星光點亮了城市的夜晚，喬煊在帶女孩吃完晚飯後，打算開車送她回去。

“等下，先不要回去。”蘇念拉着了男人寬大的手，一雙焦糖色的貓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笑得神秘而又妩媚。

“去哪兒？”喬煊也起了興致，他本以為這次約會算是徹底失敗了，沒想到結束前還有一個驚喜。

女孩摁亮手機屏幕，打開導航，胸有成竹地搖了搖手機，故弄玄虛:“你跟着導航走就可以了。”

瞧見男人還不動，又搖了搖相握的那只手，補充道：“你肯定喜歡！”

到了地方，喬煊還有點不敢置信，他沒想到自己在蘇念眼裏是喜歡這些東西的人。

入眼的是一家燈紅酒綠的酒吧，閃爍的霓虹燈熱鬧到吵眼睛，店門口還排着長長的隊伍，隊伍裏的男女一個個穿的都很少，顯然是沒把冬天的冷空氣當回事兒。

停好車，女孩就興致勃勃地牽着他的手加入了隊伍，她瞥到男人愈發緊鎖的眉頭就想笑，招招手，叫他把耳朵貼過來:

“這裏我就可以幫你解決問題了。”

喬煊一頭霧水，再想追問清楚這句話的含義時，女孩已經閉緊嘴巴什麽都不願意說了，只拿那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羞澀地看着他。

好不容易進去了，蘇念一口氣點了好多酒，什麽名字好聽她點什麽，喬煊委婉的勸阻她也不聽，旁邊的服務員倒是笑得合不攏嘴。

“你也喝點，我們一起喝。”她一個人喝還覺得不夠，強迫男人陪她一起，男人推脫說要開車她就用代駕堵他。

“坐過來點，幹嘛那麽怕我？”

“酒壯慫人膽”這句話不是沒理由的，兩三杯下肚，她臉上就覆蓋上了一層暧昧的薄紅，她見男人捏着杯子沒反應，便一屁股坐過去。

看到身邊還有其他人，她似乎又不太好意思了，嘴巴張了又合，最後磨磨蹭蹭地貼近了他的耳朵，吐字含糊不清:“今天你可以親我試試。”

“什麽？”

男人當她喝醉了，攬住了她軟得一塌糊塗的腰，音樂聲音太大，怕女孩聽不清，他也學着她的樣子同她咬耳朵：

“等你清醒過來再說吧。”

他說這話時，眉眼都情不自禁地彎了起來，心裏已經明白了女孩的用意:她想幫他度過那些心理障礙，所以才帶他來這裏。

可喬煊很驕傲，他不想趁人之危。

蘇念還沒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滿腦子除了漿糊就只記得要親他，這是她今天的目标。

她扳過喬煊的頭，男人頭發很軟她沒忍住多摸了摸，又回想起自己的真正打算，揚起眉毛表情嚴厲地阻止了他的亂動。

怕她生氣，他還真的不敢亂動了。兩人面容貼得特別近，他都能聞到女人随着說話口齒間吐露出的酒氣。

小酒鬼一個。

下一秒，一個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