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儒雅背後的殺伐

儒雅背後的殺伐

“笙婉,最近莎翁的劇本有再度興起的跡象,你知道,學術這東西,某種程度上和時尚是一樣的,轉到後來便要回歸傳統。”任子謙說:“我覺得你演這個本子,可以有大突破。”

任子謙正是笙婉經濟公司的終極boss,當初入行的時候,江昊年難得上心,請最好的朋友來為俞笙婉打造星路。好像托孤一般,雖然江昊年對此并未多說,可是笙婉知道,自己不能反抗,反抗也是徒勞。

當初只是想留下來,留下來就可以。能留下來便什麽都可以忍受。

笙婉惦着劇本想了一下說:“任叔叔,我不知道莎翁是否要有興起,學術我也不懂,我已經和公司請了長假。”

一個電影從拍攝到後期再到宣傳,其間耗費的心力不能說不巨大,笙婉覺得這一場忙下來,自己簡直要老去五歲不止,實在不想再去做新的嘗試,何況是全新的陌生的戲劇舞臺。當初是誤打誤撞入了這一行,她可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想要留名史冊,何況,自古哪有多少戲子明星被歷史記住的?

被八卦釘牢還差不多。

任子謙也不惱,謙和地對江昊年笑:“笙婉到底是長大了,女孩子有自己主見是好事情。”繼而又側過來和笙婉說:“笙婉,既然你不願意,再挑其他人演好了。假期就好好放松,去歐洲的時候和笑笑聚聚也好。”

笙婉沒有答話,只見江昊年微微抿了下嘴角,唇邊有很淡的笑紋,他看笙婉一眼,說:“小婉,城中漂亮的女孩子自然很多,但是,不是每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都能來演戲的。何況,俞笙婉只有你一個。”

俞笙婉擡眼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江昊年,男人很高,坐在那裏都使她有被壓迫感,穿着唐裝顯出儒雅飄逸,偏偏青森森的光頭上還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神仿佛有光。他并沒有做什麽,無端就會使人覺得很耀眼。

這耀眼背後還隐藏着深深的晦暗的東西,泛濫起來對方如同遭遇屠城。

“我讀不懂外國的東西,中文我都學不好。”笙婉說完這句話便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妥協。一直以來耿耿于懷的事情竟然莫名便消釋于無。

“這個你不用擔心,已經安排好研究莎士比亞的專家來給你指導。”任子謙從懷中掏出名片遞給笙婉。對方正是章無咎。

彼時,俞笙婉并不知道自己這次的話劇嘗試會轟動S城,更沒想到章無咎這個研究古典文學的老學究會在自己的生命裏駐足停留,留下甜蜜卻遺憾的回憶。此時,她惦記着的事是關于小可。

小可是俞笙婉的前助理,一個非常可愛非常年輕的女孩子,頭發短短的貼在頭上,皮膚很白眼睛很大,說話的時候盯着你看,像極了晨霧中閃爍水蒙蒙大眼睛的無辜小鹿。平日裏很喜歡說話,經常在片場休息的時候給大家講笑話解悶,做起事來卻一絲不茍毫不含糊,有她在的時候,笙婉的一切都被安排得有條不紊,早起都不必設置鬧鐘,小可在那裏,便萬事具備。

這樣的女孩子,不知道什麽地方激怒到了江昊年。這個男人連眉頭都不必皺一下,小可便立刻萬劫不複。

俞笙婉記得那天傍晚,天空正下着小雨,工作結束後她獨自開車去陸雅言家,陸雅言已經和江昊年離婚,婚後自己買了公寓,提前知會了笙婉工作結束後去她那裏喝湯。

下午拍的是一場氛圍戲,有大的戰争場面,即使笙婉戲份不多,在片場仍然被轟隆隆的槍炮聲震了一下午,結束後許久耳邊仍是不絕的爆破聲響。半路上她突然想到自己有東西落在片場,是前段時間去雲南取景時在當地買的銀飾,上午出門前帶着預備作為禮物送給陸雅言。于是取出電話打給小可,希望對方一會幫她送過去。

電話撥通後一直沒有人接聽,這種情況在小可身上很難發生,她是嚴謹的女子,工作的關系,電話從來二十四小時保持開機,通常是在響了三聲之內她必定會接到,此時笙婉打了五個過去,無一例外無人接聽。

笙婉回憶一下自己出來時小可正在整理她最近的行程安排,還和她說結束後就回家休息,說再見的時候也是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異樣。但是,一種不想的預感緩緩出現在笙婉的腦海中,她立即倒車往片場趕去。

因為是戰争場面,導演又力求逼真,所以取景地選在郊外一處空曠遼遠的空地上,常年荒廢,蔓草萋萋,一眼望去似乎沒有盡頭。因為偏僻,所以人煙稀少,只有一班公車往返,又是底站,難得有人乘車,所以班次也少得可憐。

天已經半黑了,雨卻漸漸大起來。越往回開越是人丁零星,雨幕遮上車窗,好像給車子淋了一層沙拉醬。快到片場的時候,笙婉注意到有車和自己的車相向而過,車開得很快,黑色的越野車,像一只出沒在暴雨天中的怪獸,一閃而逝。

心裏一沉,加快車速趕回片場。下車後傘都顧不上撐,淋着雨沖進臨時搭建的屋舍裏。一間間看過去,一切如常。

正待要松一口氣的時候,笙婉聽見導演房間中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很低很低,在幽靜的環境中仿若一只女鬼在施媚術惑亂人心。

是小可。

俞笙婉小心地推開門,不由倒吸一口氣,許久才緩過來正視住眼前的情景:這哪裏還是平日裏那個可愛活潑的小可?此時的小可渾身赤裸,衣衫紛紛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雪白的肌膚上遍布傷痕和血跡,她捂着臉,坐在那裏哭彎了腰。

那是初春發生的事情。初春的天氣濕冷寒涼,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風雨順着沒有關嚴實的窗戶吹進來,蕩開去,灌得一屋子的風聲雨味,非常蕭索。俞笙婉愣在那裏,半晌才想起來取下自己身上披着的薔薇色的大羊絨披肩,走過去将小可緊緊地遮起來,披肩雖然大,可是仍舊不夠,小可的腿露在外面,漸漸被風吹成青紫色。笙婉便開始脫自己的開襟毛衫,連貼着脖子系着的絲巾也解下來,卻還是覺得不夠,最後她也哭了,無聲的,眼淚大把大把落,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地平穩溫靜:“小可,別怕。”

後來陸雅言接到笙婉的電話匆匆趕過去時已經是很久以後了,她推門進去時只見一地狼籍,俞笙婉緊緊摟着小可坐在地上,小可已經昏迷,身上整齊地穿着笙婉的衣服,臉上有淩亂的抓痕和血跡,想來經過一番苦苦掙紮。而笙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打底衫,長裙下的羊毛襪穿在小可腿上,女子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眼睛微腫着,早已沒有神采。

笙婉在電話中和陸雅言說,只能她一個人來,所以等陸雅言費勁力氣将小可送進醫院,再載着俞笙婉去江宅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江宅的管家面對前任女主人時,表現出了極大的關切和殷勤,陸雅言開車進去後發現江昊年此時并不在家中,只得立即吩咐人煮姜茶給笙婉驅寒,又放心不下,連夜叫來私家醫生過來。

天剛破曉的時候俞笙婉醒過來,看清楚守在床邊的陸雅言,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陸姨,這一切都是江昊年派人做的。”

陸雅言頓時明白了八九分,輕輕拍了拍笙婉的被角,柔聲說:“笙婉,我已經把小可送進醫院進行治療,一切等小可好起來再說。”

“小可只和我說了一句話,陸姨,她說‘是江昊年的人’。有什麽事是江昊年不能做的呢?他是無所不能的。”

“笙婉,江昊年出國了,他現在不在國內,所以現在我們在這裏揣測沒有意義。何況,據我所知,小可和江昊年哪裏會有什麽利害關系呢?”

陸雅言說的是極對的,她和江昊年生活過,知道這個男人儒雅外表背後的屠戮血腥,她也知道作為這個男人的對手,需要具備什麽樣的資格。而小可,怎麽看都不像一個可以惹怒江昊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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