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早市公子
早市公子
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紅絲雲紋袖邊銀白直裾,腰系銀鑲玉帶,外披玄色鶴氅,腳蹬金線藍條鞋履,一手執玉扇,一手拿鳥籠,單看衣着扮相,倒是富貴儒雅子。且看長相:圓臉,小眼,朝天鼻,招風耳,體寬桶腰,狀似球,不得不駭一句:莫不是豬妖入世,老鼠成精。
此豬妖擡頭哼曲逗弄鳥兒,自作姿态半響。發現美人竟沒搭腔,一低頭,只見美人早已走遠。忙放下鳥籠,大喊:“美人莫走,美人莫走——”
秦钰聽到聲音,抓緊小碗的手,走得愈發快了。此人賊眉鼠眼,又穿着富貴,舉止笨蛋,料定是哪家有錢人家的花花公子,看上我家小碗,過來調戲。小碗還小,不能受了驚吓。
秦钰咬咬牙,奪鳥之仇,待來日……多買兩只撫慰受傷心靈,現在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調戲個人,咋這麽累呢。朱春桡氣喘籲籲地跑着,一身肥肉亂甩,心裏直泛嘀咕。肥肉旁邊兩個幹瘦仆人,邊緊跟公子慢跑,邊殷勤小意:“公子累不,公子要不歇一歇”
朱春桡翻個白眼,斷斷續續說道:“沒看見公子追的辛苦,還不……不……攔住前面兩人,你兩個笨蛋。”兩仆人這才領悟到公子的心情,加快速度,眨眼把公子甩在身後,将秦钰兩人攔住。
秦钰一手護住小碗,上下打量眼前二人,幹瘦矮小,和他主人虛胖形成鮮明對比,看着也不像好鳥。
他雖不會武藝,三腳貓功夫還是有些,心裏一掂量,打這三應該沒問題。只是小碗在這,能不動粗還是不要動粗。
蘇小碗此時不知曉秦钰的擔心,她有自己的擔憂:萬一秦钰打不過,要不要暴露自己是武林高手的事情,不是小碗吹牛,打十個八個,那絕對跟玩似的,比跟着秦钰逛街還要輕松。可如果暴露的話,秦钰這邊應該怎麽解釋,畢竟家裏以前幹的勾當不光彩。
朱春桡好不容易趕上對方,停下來彎着腰,踹了會氣兒,重新故作潇灑地撣了撣衣襟,啪一聲,甩開玉扇,慢悠悠踱步到對方面前。
“哈哈哈哈!美人,不要這麽着急走嘛!陪爺說會話呗。“
秦钰沉着臉,厲聲道:“你想說什麽,便與我說吧。”
一瘦仆人,立刻推了秦钰一下,嚣張道:“公子是要與小美人說話!”
另一更瘦的仆人撇了瘦子一眼,暗道,賊小子,是想在主子面前表現,自個可不能落後!對秦钰罵道:“你是什麽東西,敢和公子這麽說話。你知道公子是……哎喲歪……”
朱春桡玉扇做棒,狠狠敲在更瘦的仆人頭上,怒道:“大瘦,你怎麽給美人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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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人……”秦钰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
“當然當然。美人長得豔若桃花,風姿綽若,朱某一見傾心,一見傾心啊!”朱春桡腆着胖臉,恭維道。
秦钰原本沉着的臉,黑了。
蘇小碗立刻跳腳,娘個腿的,調戲我可以,調戲我秦钰不行!
“你什麽玩意,敢調戲我秦哥哥。”
秦钰聽到調戲兩字,原本黑着的臉徹底鍋灰了——黑得裂成粉。
朱春桡一聽哥哥二字,立馬谄媚道:“妹妹,妹妹!你可別誤會,我只是想和你哥哥認識一下。”
“就是嘛!妹子就不要耽誤哥哥的終身大事了!哈哈哈哈……”吃瓜群衆有人起哄道。
原本就是早市,雖快結束,人卻不少。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富家公子,追着一對兄妹跑,還讓下人攔住不準走。早惹得衆人圍觀:有挽起袖子,随時準備英雄救美的壯漢,有磕着瓜子看戲的婦人。眼見一場反映臨墨縣城人民群衆不畏強權、勇敢善良的事跡即将發生,沒想到鬥轉,衆人始料未及,故權當熱鬧看。
“早聽說臨墨鄉民和善友好,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尋常。小公子朱春桡初到貴寶地,以後将定居在此,希望大家多多關照。”朱春桡對着群衆作揖,感慨道。
“哪裏!哪裏!”
“應該!應該!”
“公子客氣!”
衆人紛紛笑着回應。
秦钰頭一次對臨墨縣淳樸的民風産生懷疑。
與衆人寒暄過後,朱春桡對着秦钰正色道:“小公子我名喚朱春桡,今年二十歲,柘北人士,尚未娶親,也沒納妾,更無通房,清白處子之身。父親是……”
大瘦小瘦呆愣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跪倒在朱春桡面前,扯着他的大腿,鬼哭狼嚎:“公子,你可是家中獨苗啊!千萬不能色令智昏啊!公子!公子——公子喲!老爺知道了,非打死小的們啊!”
“起來!起來!快起來!”朱春桡想推開奴才,與美人說話,卻被小瘦扯倒在地,場面極度混亂。
秦钰深吸一口氣,萬沒想到他秦钰也有被調戲的一天,忍住即将噴薄的怒火,拉住小碗,趁亂從圍觀人群中擠出,不去聽背後猶如殺豬般叫喚——“美人你別走啊,美人還未問閨名啊……美人我會娶你的”,一個踉跄差點摔倒,秦钰堅強鎮定地帶着小碗走到城門口。
"小碗,時候不早了,你先行回家吧。"秦钰囑咐道。
"秦哥哥我要先送你回酒館。花馍,我還沒拿呢?"蘇小碗說道。
她心裏暗罵自己一句大意!本想着自己年紀還小,秦钰一直把自己當妹妹看。利用這層便利,慢慢靠近,循循誘導,及笄之後表明心意,成就天作之合。
可此次事件讓她頓生危機感。秦钰那麽英俊潇灑,性格又迷糊開朗,心又善良,做飯又那麽那麽那麽那麽好吃。有人肖想他是一定的,不論男女!太不讓人放心了!
蘇小碗借口護送秦钰回到餐館,拿好花馍和一些零食點心,一溜煙快快回家。要想辦法說服爹爹娘親把她送到城裏來給秦钰幫工!
越快越好!
河東村靠山臨水,村落不過二十幾戶人家,祖上都是李姓人家,只有小碗和大伯一家姓蘇,兩家比鄰而居,房子在山腳,因常有野獸出沒,倒是只有這兩戶人家。
“我回來了。”蘇小碗腋下夾着布頭娃娃喊道。
蘇小碗到家的時候,父母親和大伯一家正忙着刷鍋做飯。
大伯母李慧兒在做飯,大伯父蘇莘在竈臺添柴,娘親在掃院子,父親正殺了雞,拔毛。四歲的弟弟穿一身紅色福娃抱鯉魚的衣裳,正和大伯母家的三歲妹妹拿着兩個紙糊的劍對打。
“怎麽去那麽久?就等着你刷碗碟呢。”廖雪鳶舞着竹枝掃帚虎虎生風,落葉乖順地落在一角。
蘇木對着女兒笑笑,低頭。他雙手速度之快閃出許多虛影,雞毛紛紛飄落,眨眼功夫雞便去了半身毛。
大伯蘇莘正認真添柴,不時運起掌風,火焰得風,燒得旺盛,他擦把汗,對小碗說:“小碗,你看好兩兔崽子,別傷着了”。
果不其然,兩個小崽子,打的虎虎生風,你一劍,我一掌,你翻個勁頭,我摔個狗吃食,玩起來十分賣命。身後大黃亦步亦趨,不時汪汪直叫,充當小喽啰。
“沒事,小孩子還能傷着,小碗走了那麽長路,讓她先歇着。”大伯母李慧兒是本村的姑娘,溫柔能幹,很賢惠。
小碗母親廚藝女紅差強人意,能吃飽穿暖就算好了,不能奢望體面精美。姐弟的能穿出門的衣服,大都是大伯母做的。而每逢過年過節,掌廚的,必定是她。
“姐姐,姐姐,你給我買了啥好吃的。”不愧是蘇小碗的弟弟,最先想到的便是吃的。
小碗将銀元寶墜子挂在弟弟脖子上,又從包裏抽出一個小銀镯子給堂妹套上,虎頭帽給妹妹,虎頭鞋給弟弟,竹紮螞蚱給弟弟,麻繩兔子給妹妹,一人一樣不偏不倚。
桂花糕、芋頭糕、麻花等小點心擺在小院子的石桌上讓他們拿着吃。又把懷裏放軟的菜包,扔了給大黃。
堂妹蘇小雙,看哥哥的竹螞蚱好,抱着小碗撒嬌,非要換。小碟拿着竹螞蚱得意洋洋,故意在小雙面前擺弄,就是不給。
蘇小碗捏了小碟臉,虎着臉說道:“妹妹比你小,給妹妹玩會。”
小碟憋着臉,握着不撒手,奶聲奶氣道:“我也小,我也小。”
蘇小碗扶額,繼續說道:“你已經是四歲的大孩子了,妹妹才三歲,比你矮半頭,你怎麽能欺負她呢?”
她抱起小雙,哄着道:“小雙,不喜歡小兔子嗎?多可愛啊!個頭比螞蚱要大多了,而且兔子肉多好吃啊,螞蚱就不能吃了。”
小雙淚眼汪汪地說道:“可麻繩的兔子又不能吃啊~”
額……是不能吃,現在的小娃娃真是不好糊弄。小碗扶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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