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閑歩街道
閑歩街道
“秦小牛,你怎麽回事?這是第幾次收錯銀子?”蘇小碗氣惱地直拍桌子。
蘇小碗做事情向來一絲不茍,既然是來當賬房先生的,自是每日核對盤點,不容出錯。秦小牛平日算賬糊塗就罷了,有她在,如今已用不到他。最近幾天神思恍惚,收錯銀兩不說,讓好幾桌逃了單。一日只有十桌的買賣,不賠錢,還真是多賴秦钰廚藝高超,每桌銀兩的價格收得高高的。
蘇小碗無時無刻不在誇寵着秦钰,即使在心裏,旁人不知曉的情況。
秦小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随即,不小心蹭掉了碗。
“哎~有的人啊,就是慫。說錯了話,認個錯就得了。偏偏在這死撐着。”蘇小碗氣哼哼地諷刺道。明擺着秦小牛正為胡娘的事心不在焉。
“誰死撐呢?”秦小牛一聽,來了脾氣,急忙辯解道,“我才沒說錯話呢。”
“那答應的事,總得兌現承諾吧。”蘇小碗見秦小牛死鴨子嘴硬,替他找個臺階往下順,“這天日漸冷了,我們這都生了炭火。”
秦小牛低着頭不說話,默默擦桌子。
蘇小碗沖着秦钰使眼色。
秦钰接收到信息,咳嗽一聲對小牛說:“小牛,你去胡娘那把壇女兒紅拿過來,縣太爺家宴眼見要到了……順便……幫胡娘家把炭火燒好。”
“主子吩咐了,我自然要去的。”秦小牛松口道。
秦小牛急匆匆放下手中抹布,特意去後室換了身嶄新的青色衣襖。蘇小碗啧啧稱奇,沒聽說去幹活,要穿新衣的。
蘇小碗慢悠悠地墜在秦小牛身後,道:“我和你一同去。”
“你去作甚?”秦小牛聽蘇小碗要同他一道過去,莫名有心虛感。
“我怕你被人打出來。”蘇小碗翻着白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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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牛求助似的瞅了一眼秦钰,秦钰反倒樂呵道:“別忘了披上雲肩,外面風大。”
秦小牛看着兩人笑容頗有幾分相似,心裏更覺悶氣。擡腳也不管蘇小碗,速度出了門。反正這丫頭肯定能跟得上。
繞過了幾條街,到了離酒館不遠處,秦小牛反而發憷,徘徊原地,猶豫不決。
蘇小碗瞧不得這等沒出息的樣子,有錯就認,喜歡就努力去追,婆婆媽媽,沒得意思。
她繞過秦小牛率先進了酒館。
秦小牛無力組織,跺跺腳,暗惱這丫頭片子多管閑事,終究小心翼翼地遠遠墜在後面。
“蘇小碗!你來酒館幹嘛?姐姐我最近幾日煩躁得很,尤其見不得你。”胡娘見她過來,眼睛一亮,往後再看,卻不見某人,氣惱地甩抹布,語氣頗為不耐。
她知曉秦小牛不待見她,與蘇小碗無關,可畢竟心氣不順,恐遷怒蘇小碗,因此如她所說,近日不想相見。
蘇小碗撇嘴:“我來送個人,有人想道歉,不敢進。”
秦小牛在門外聽到此,不得不腼着臉走進來:“我來取酒。”
胡娘先是一愣,見秦小牛一臉極不情願的樣子,嘆了口氣。從酒櫃中取出酒壇,遞了過去:“酒已經準備好……道歉就不必了。”
秦小牛接過酒,也不走,愣在原地不說話。胡娘不管他,自顧自地忙了起來。胡婆婆冬日裏總是皴手,她要趕快收拾回家,替婆婆做飯、灸艾草。
蘇小碗熟練地從櫃臺裏翻出一碟花生米,一口一個地吃得開心。見二人半響不說話,替秦小牛開了口,這厮不僅叫牛,性格也執拗,說句軟話都不會。
她沖着胡娘喊道:“姐姐,有人說要幫你燒炭。”
“不用了。我已經買好了。”胡娘麻利地收拾完東西,從櫃臺後抽出個香膏遞給蘇小碗。
一家人剛搬入城中,家中事多,還有兩孩子一孕婦要照料,不免疏忽了蘇小碗。瞧這小臉凍得都快起皮了。
“瞧你臉凍得紅屁股似的,難看死了。這是我用下的,拿去抹。”
蘇小碗樂呵呵地接過那幾乎不曾用過的香膏,道:“謝謝姐。你說……有人用白不用,雖說不用人燒炭了……平日裏運個木柴,挑擔水……”
秦小牛不自覺動了動耳朵,這次他定好好地做,不出幺蛾子。
“井水用不着人挑,柴火已有賣柴翁送到門口。”
蘇小碗一時也找不出什麽好理由。看來胡娘是鐵了心,做了個了斷。
正瞎琢磨着呢,胡娘想了想,終究是把那雙做好的棉鞋從櫃底掏了出來,不耐地塞到小碗手中:“給。”
“天不早了,我要關門了,都滾吧。”送過棉鞋,胡娘臉面上有些挂不住。她暗惱自己不知發了什麽瘋,又做這等舉動。怎一看見秦小牛腳上穿着單鞋就……
總之這雙鞋納了放那又可惜……小碗給秦小牛,想必秦小牛不會拒絕了吧。胡娘不是滋味地想着。
蘇小碗看着手中的男式棉鞋,竟覺得分外難受。多情自古總被無情惱,個中滋味怎讓他人知。
蘇小碗幫胡娘斂好門。胡娘擺擺手,緊了緊鬥篷,一頭紮進昏暗的街道中離去。
蘇小碗嘆了口氣,把手中的棉鞋塞給不知所措的秦小牛,道:“你拍拍良心,胡娘的為人,外人不知,說三道四就罷了。我們常常來往,你不應更清楚嗎?為何對他如此苛刻!惡語傷人六月寒……更何況……”是被心愛的人所傷。
秦小牛隐隐約約可見胡娘離去的身影。她今日着了厚厚襦襖,遮住婀娜的身姿,隐在暮霧裏,看着也只是個瘦弱的女子……突覺手裏的棉鞋千斤重。
蘇小碗留秦小牛一人好好反思,抹了香膏,溜溜達達地去城東買李家的蜂蜜糖酥花生,還能等到最後一鍋。秦钰嗜甜,蜂蜜糖酥花生當做飯後甜食正合适。
成功從李掌櫃手中搶下自家留吃的糖酥花生,蘇小碗揣着溫熱的糖,雀躍地疾步往秦家走。
秦钰正在熬羊湯,白白的稠稠的濃湯在暖燈中,升起袅袅的煙,香味在空中飄散,聞一聞,仿佛身子都暖上許多。
秦钰招呼蘇小碗坐下,拿出一副碗筷。木的紋理在碗筷上蜿蜒,碗底和筷子頂端有小篆刻的“碗”字。這是獨屬于蘇小碗的一副碗筷,作為蘇小碗正式入職秦家餐館的賀禮,秦钰親手做的。
當時秦钰笑着說道:“小碗小碗,那便做一副碗筷來做賀禮吧。”
蘇小碗捧着碗,笑得傻兮兮。
“好了,羊湯還沒上,就這般開心了。”秦钰無奈地搖頭。
蘇小碗左手、右手各端着兩大碗羊湯,與秦钰并肩走在回家的街道。
那大碗足有蘇小碗的兩個臉大,羊湯盛得滿滿當當,蘇小碗卻端得極穩。再瞥眼瞧旁邊手握暖手爐,走得閑庭信步的秦钰,不由撇撇嘴,小聲嘟囔道:“自從知道我力大如牛後,钰哥哥待我越發不疼……嗚——”
話還沒說完,嘴裏被人塞了顆蜜餞。
秦钰眨眼道:“疼惜了不?”
蘇小碗嚼着甜膩的蜜餞,羞赧地點點頭。
冬天的夜,很早開始,又格外寂靜。兩人并肩而行,不說話,蘇小碗也覺得十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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