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小碗吃醋

小碗吃醋

沒堵到李家夫妻,蘇小碗略顯喪氣,又立刻開心起來,為胡娘傳達了好消息。只說知曉李家來鬧事,故到他們下榻的旅館去摸底,這才發現人走茶涼了。

胡娘瞥一眼認真砌磚瓦的秦小牛,這是她的恩人,無法更改的事實,是他驅逐了她的絕望,驅逐了她一生的陰影。這是不得不面對的大恩。她的暗戀與癡迷,似乎都顯得肮髒與不堪。

且這樣吧,等哪日心思淡了,也許便不會再生出苦澀與心悸。故此,胡娘認真謝過秦小牛,于他正常言語起來,不再擺臉色。

“小牛,多謝你昨日的相助。自家釀的桂花酒,你拿回去喝吧。”胡娘溫柔地笑笑,把酒遞給秦小牛。

秦小牛心生喜悅,道:“你不生我的氣了?”

“是啊。本不怨你,只怪自己心思雜亂。”胡娘手微微撫了撫耳鬓的發,眼神透漏出幾分釋然,“說來,是我無理取鬧了,對于之前的事,請你莫放在心上。”

“你同我道什麽謙。明明是我嘴賤!”秦小牛不接酒。

按理說,胡娘不生氣,他總該舒心才對。可胡娘明明在笑,在柔聲細語地同他講話。可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明明站在自己面前,卻似乎離自己很遠。透着他的樣子的眼眸,少了以往的某種光彩。

“好了……我們都有錯……”胡娘将酒放入秦小牛手中,“眼瞅着屋頂也糊好了,我那黑心的爹娘也離開了,都多虧了你。從此之後秦家的酒,我都給八折折扣。”

守財奴的胡娘如此爽快地給了優惠,秦小牛卻開心不起來。少了嬉笑怒罵的胡娘,如此禮貌周全的胡娘……這樣的胡娘多了幾分陌生,讓秦小牛恍惚生出一種感覺——還不如之前賭氣不理他哩。

好難受,渾身不自在。

他第一次在胡娘面前真正局促起來,往常被調戲時,頂多羞憤,卻從未如此心慌。

“你……你怎麽了?是犯了癔症?還是生我的氣?我道歉還不行嘛?對不起,我說話都是無心的。其實,你很好……也不是什麽風騷不知檢點,我就是順口胡說……并不是這麽認為的。”

昨日見識到胡娘從未有過的嬌弱面,讓他無端生出幾分疼……疼惜,覺得在她面前落了下乘,不再那麽難以接受。

往常死鴨子嘴硬,怎麽說不出的道歉話,一股腦全說出來了。說完後,秦小牛自己都有些發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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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如果早些說,我會很開心……可如今,胡娘只剩下無限的酸楚。

像路邊的黃李樹,別人都說接的果是澀的,她不信,非要自己親自動手去摘,直到自己嘗在嘴裏,澀的。偏偏還不信邪,嘗了一顆又一顆,直到滿嘴苦味,苦到心裏,再也生不出力氣去摘下一顆。這才明白過來,啊這是棵澀李子樹。正準備離開,突然掉下來一顆甜李子。即便知道這顆是甜的,也不會影響整棵樹都是苦李子的事實。

秦小牛就是這棵澀黃李。而胡娘,早已沒了精力去體會其中偶爾一兩顆的甜。

她背過身去,擦擦淚水。

秦小牛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你……這是……哭了?”

“風吹沙子迷了眼。”胡娘道。

只要不傻都知道,這是個假得不能太假的借口。秦小牛不傻,他知道。

“我都道歉了?你怎麽哭了呢?”

在秦家罵她,被她聽見了,她沒哭。在衙院內質問她,粗魯地對待,她沒哭。與父母對峙,被黑心的父母污蔑時,她沒哭。

為何偏偏自己誠懇地道歉,暫且算誠懇吧,她怎麽就哭了呢?

秦小牛眼神中透着迷茫,像歸家的孩子,突然記不起家的方向,心裏空蕩蕩的,恐慌蔓延。

他認識的胡娘,可很堅強呢。

秦小牛把酒壇放到桌子上,急慌慌地去掰正胡娘的身子,他想确認她真的哭了嗎?

等他望着她的臉時,眼睛裏已沒了淚水,甚至因為只落了兩三滴淚,看不出任何血絲和紅腫。眼眸清澈透亮,映着他不知所措的臉。

沒有留下任何哭過的痕跡。

胡娘往後一退,輕輕掙開秦小牛的雙手,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早說了,只是迷了眼。什麽哭不哭的,你想多了。天不早了,趕回吧。秦大廚還等着你吃飯呢。”

胡娘知道,眼前的少年,只是她的恩人。要尊之,敬之。

秦小牛怔怔說不出話來。胡娘在笑,可他心裏遭了雷劈一般,被劈得腥風血雨、混亂不堪。她明明也會哭,也會脆弱,她的脆弱卻不願顯示分毫給他。

秦小牛望着胡娘轉身回屋,望着她的背影,還是那麽婀娜多姿,步步生蓮,直到一道門隔絕了他的視線,切斷了兩人的聯系。他恍然想起,懷中那支道歉用的芍藥簪沒有送出。

蘇小碗沒趕上這等情愁糾纏。她通知了胡娘後,就興致沖沖地回了秦家,想與秦钰分享這個好消息。

“秦哥哥,秦哥哥。胡娘那倆老不死的混球父母,夾着尾巴滾了……”蘇小碗話音未落,擡眼一看就發現秦钰身邊圍了一個姑娘。嬌滴滴的姑娘,一口一個秦哥哥。

蘇小碗眼睛一眯,顯出幾分兇狠。

“溫姑娘怎麽來了?”蘇小碗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哎呀,小碗,我來找你玩。”溫初柔笑吟吟地對她說話,眼睛卻黏在了秦钰的身上。

“還有我!還有我!我來看美人廚子。”體形龐大卻毫無存在感的朱春桡舉着他戴滿金戒指的肥手,插話道。

當日,溫初柔回到縣衙,同自己的表哥說了自己遇到的英勇小姑娘。朱春桡通過相貌打扮,立刻猜出是蘇小碗。

于是,今日約了小表妹一起來秦家找蘇小碗。當然,他主要是想來看看美人廚子。美人兮,寤寐思服。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而她的小表妹,與他一脈相承的重度顏控,對秦钰,一見鐘情。

朱春桡就成了透明的空氣,在這裏喝着茶水,聽了一刻鐘,溫如初“秦哥哥”長,“秦哥哥”短,要不是蘇小碗來得夠快,這一壺茶水,還真不夠他喝的,真真是悔不當初啊。

“秦哥哥,小碗妹妹就在你這當差嗎?那我是不是可以每天……咳咳經常來這裏找小碗玩?”溫初柔的聲音軟萌,圓圓的眼睛眨啊眨,希冀地望着秦钰,小手又似不好意思地拉了拉秦钰的衣角。任何人都經不起軟萌妹子的撒嬌,除了秦钰。

這丫頭片子叽叽喳喳活像個麻雀!不!麻雀都比她要安靜。圍在他身旁,大驚小怪地不停問來問去,什麽年齡多大?他正煩着自個年齡呢。父母是否還在?都死了,提什麽提。父母做什麽營生?不能說呀。有沒有許親?管她什麽事,查戶籍嘛!忒得煩人。

看在是蘇小碗的好姐妹的份上,秦钰耐着性子嗯嗯啊啊敷衍着,一個字沒有透露。

秦钰見小碗來了,頓時釋放了個溫柔的笑容:“可以呀,只要小碗同意就好。”

溫如初被笑容晃花了眼,娘親!仙人下凡了!

她激動地抱了下秦钰,秦钰面色一僵。而後,好似不好意思地松開,紅着臉,嗡聲嗡語:“謝謝秦哥哥。秦哥哥,你人真好。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一副因不小心逾矩而羞愧不已的,既嬌又軟的可愛模樣。

蘇小碗怒氣陡增。她還沒跨進門,溫初柔已經叫了三遍秦哥哥。

蘇小碗一個箭步竄進門來,一把抱住秦钰,輕輕嗅了嗅,娘的!有胭脂的臭氣。

她使勁蹭了蹭。該死的小妮子,抱了我家秦钰,讓秦钰沾染了她的氣息。

好氣!好氣!

蹭一蹭,覆蓋掉氣息。

這一身湛藍的袍子,要扔掉!一定要扔掉!

“溫如初!你不可以叫秦钰為秦哥哥。”

“為什麽?”溫如初心中有氣,秦哥哥秦哥哥,聽起來就像“情哥哥”,多棒的稱謂啊!為什麽不能叫。

蘇小碗抱緊秦钰不撒手,讓他的衣服只能沾染她的氣息。

“這世間,只有我可以叫秦钰為秦哥哥。 ”

突然冒出的荒誕小劇場,随便寫着玩,大家随便看着玩:

廚神秦钰,風靡帝國的Omgea男神,他的美貌,令人羨慕,遭人嫉妒,讓Omgea憎惡。

帝國最年輕的上将蘇小碗,連續三年榮登帝國Omgea最想嫁的Alpha女神寶座。

兩個看似毫無交集的人,沒有人知道,秦钰養大了孤兒蘇小碗。

直到有一日,秦钰在直播做飯綜藝時,被主持人溫初柔以學做飯為由,進行了身體接觸。

當晚,帶有溫初柔信息素氣味的衣物被扔進了馬桶沖掉。

當晚,秦钰被狠狠刺穿,由內到外的充滿了蘇小碗青草味的Alpha信息素。

蘇小碗啃咬着秦钰脆弱的腺體,喑啞着聲音說道:“秦哥哥,你只能沾染我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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