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內心獨白
內心獨白
等了一個多時辰,一行人才收拾妥貼。
溫初柔與朱春桡同坐一輛馬車,吐槽道:“我是比不得蘇小碗,把秦钰哥哥當金寶貝看着。早知道就不提議了,白等那麽長時間,也沒能在一輛馬車上。”
朱春桡笑而不語。
然而秦钰的寒疾已然惡化,身體素質不比之前,在走出城外半裏路,便誘發了寒疾。
一行人急急忙忙返回秦家餐館,秦小牛替秦钰洗了熱水澡,又請來魏大夫推了穴脈,秦钰如僵屍一般的青黑色面孔慢慢緩和下來。
魏大夫聽聞一行人出了城,說話時氣得兩道白須一翹一翹:“胡鬧!簡直是胡鬧!雪降氣陰,還敢往陽氣稀少的陰地去!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對不起!大夫!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秦哥哥身體不好,不勸阻,反而容着他出門!都是我不好……嗚嗚嗚嗚嗚嗚……”
蘇小碗怕極了,當秦钰僵硬硬倒在她懷中,她眼前一片發黑,連呼吸都屏住了
一直到剛才,得知秦钰并無大礙,蘇小碗這才腿腳一軟,癱坐在床前,顧不得一屋子人在場,嚎啕大哭,哭得猶如個三歲的孩童,純粹而悲傷,嘶啞的聲音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心酸。
見此情景,魏大夫不敢多說半句,嘆口氣道:“老夫去煎藥。”
胡娘緩緩俯下身,把小碗抱進懷裏,輕輕地拍着背安撫:“好了……好了,沒事的,沒事的。”
她想:讓她如何嫉妒小碗呢?只會為她感到心疼,恨不得她此生從未見過秦钰,甚至恨不得她喜歡的人是秦小牛。
這事,到底是溫初柔提的建議。鬧成如今的局面,溫初柔不知道多尴尬無措。
慶幸大家都沒有埋怨她,可她還是很自責。
秦小牛在外幫着大夫煎藥,胡娘又忙着安慰蘇小碗。她仿佛是個外人,哦,對,她就是個外人,尴尬地不知道手腳怎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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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柔瞅了一眼臉色泛青的秦钰,拽了拽旁邊同樣尴尬的表哥,示意朱春桡随她到外面去。
兩人在外面,尋了個小角落站定。
溫初柔皺着眉道:“秦钰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钰得了寒疾,只有一年的生命了
。”朱春桡難得收起平日的吊兒郎當,嚴肅地說道,“只是沒料到如此嚴重,竟受不得半點邪風陰氣。”
“什麽?一年生命!”溫初柔瞪大了雙眸,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麽會呢?這麽個如神仙一樣的人物。”
“可能本就是神仙下凡渡劫吧……所以,才早早地離去。”朱春桡回道。恐怕不只有他一人這麽覺得。
溫初柔心中泛起點點漣漪,有些許可惜,有些許心疼。
兩人靜默許久。
“你既知秦钰只剩一年壽命,竟然不提前告訴我。如果……”溫初柔頓了頓,神情苦澀,“如果我真的愛上他,該有多痛苦?”
看看小碗那痛徹心扉的嘶喊,溫初柔不覺淚水充斥了眼眶。
“表哥,為何你不早早給我說?若不是秦钰一直不搭理我……若不是蘇小碗一直緊盯着,我可能早已陷進去了……”
沒有哪個未婚少女能阻擋得住秦钰的一回眸一輕笑。翩翩佳公子,遺世而獨立。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報複我!報複我平日裏對你的欺負。”溫初柔咬着唇,痛苦地搖頭,“還好我沒有陷進去……”
朱春桡沒有回答。
他……就是故意不說的。
他……只是想讓瘋丫頭也淺嘗一下某種痛苦——他一直深深體會并且終生不得擺脫的名為“無望”的痛苦。
“表哥!絕交!”溫初柔跺跺腳,最終氣惱地說道。
此時,蘇小碗已穩定了情緒,踏出房門想靜一靜。
溫初柔看見後,拽着她直直地往院子前的店裏走。
溫初柔摁住蘇小碗讓她坐下,替她倒了杯溫水,又掩上了店門。
整個店內,只留她們兩個人。
“我很抱歉。”溫初柔誠懇地道歉。
“不知者不罪,是我……明知秦钰身體不好,卻不阻攔……”蘇小碗一回話,又陷入自責。剛止住的淚珠,似雨珠,一滴滴落下。
溫初柔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想問明白:“我知曉你十歲便與秦钰相遇,一直相處到現在。我有些不明白……”
“什麽?”蘇小碗朦胧着淚眼看溫初柔。
“秦钰得的是絕症……你為何還非他不可?豈不是自讨苦吃?!”溫初柔道。
“我有什麽辦法?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愛他!如果他死了,我的愛情就沒了。我這一生,可想的……”
蘇小碗哭得太狠,因此說話時,控制不住地打嗝。
“我這一生,可想的……會守着……嗝——守着和秦钰的回憶老去!從此任何人都像他,任何人都不是他,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嗝…嗝…如果秦钰死了……我活在世上,就是行屍走肉……沒了靈魂……我會孤獨終老,最好的結局是和他埋在一起……”
蘇小碗說得十分深情,可馬尾随着打嗝一颠一颠,又十分的好笑。
溫初柔只覺得蘇小碗可憐又可愛。
她不禁嘆道:“你還小,又怎麽知道是一生呢?秦钰去世後,你會傷心,會難過。可時間總會讓你淡忘,讓你重新愛上旁人。”
“不會的!我這一生只會愛他一個人,不會再有旁人。”蘇小碗回複地堅決。
“你太小了!你這是幼稚!”
蘇小碗,很純粹的人。溫初柔讀過很多書,見識過京城裏許多的生死別離,她知曉人總會變的,蘇小碗也不例外。
“你不是我!你怎麽會認定我會變心呢?”
蘇小碗抹幹了淚,狠狠地剜了溫初柔一眼。
她和溫初柔相處這段時間,她知道溫初柔很聰明、很有才情。可她不過比自己大一歲,又何必說得飽經風霜一樣?
我,蘇小碗。即便經歷簡單,即便未來漫長,若認定了一個人,便是一生。無關乎閱歷,只是命中注定的直覺。
蘇小碗站起身來,不願與溫初柔多說。她輕輕吐出一句:“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的想法。”
沒人有能感同別人的身受。
蘇小碗十歲認識秦钰的時候,秦小牛還需要三個月,爹爹和伯父還有兩個月才來,那時候,秦钰是孤身一人的。
只有她,會因為母親出門打獵,常常陪在他身邊。
那時,蘇小碗已經見過秦钰發病了。起初她還不甚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只記得隔三差五總有大夫過來替秦钰看病。
她也不知道這些大夫都是從哪裏來的?只隐約記得,似乎都是些難得一見的名醫。
然後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
當蘇小碗十三歲的時候,魏大夫來到臨墨縣城養老,秦钰的病情才算穩定下來。只要日常注意,就不會輕易複發。
也是十三歲的時候,蘇小碗情窦初開。
是夏天,知了聲聲,綠葉蔥蔥,大大咧咧的夏天。
秦钰采購蓮子的時候,旁人送了他一大把粉白色的蓮花。
而秦钰把這一把蓮花,送給了她。
蘇小碗記得荷花的香氣,記得秦钰和煦如風的笑意,以及輕柔的聲音。
“小碗妹妹,送你一束蓮花。”
“為什麽呀?”她問。
“因為你最可愛。”秦钰回道。
從小沒有父親,四處流浪的蘇小碗,在遇到秦钰後,和母親定居在了這裏,又遇到了父親,從此有了一個快快樂樂的家。
一切,是在遇到秦钰之後變好的。
小碗也是在遇到秦钰之後,變可愛的。
也是秦钰,第一個誇獎小碗可愛的。
蘇小碗知道,她愛上了這個人。
起初,蘇小碗躲過,有三個月不曾去秦家送過獵物。
任誰,第一次愛上了一個人,卻明明白白地知道此人只有幾年的壽命,都會想着逃避,讓他從自己心裏出去。
可是,無用的。
幹活時,想他。吃飯時,想他。發呆時,想他。就連夢裏,都是他。
那就這樣吧。
不再躲避,不再強求。不對他示愛,怕他愧疚。一切順其自然。
他愛,他不愛,他逃避,他回應。蘇小碗都在這裏等着。
胡娘說,兩情相悅才能算等。
在她這裏,一個人也能等。
我真牛逼,把自己
寫哭了……
哭了……
了……
砸桌!給自己一個大寫的服。
虐點極低的自己,寫虐文,是不是得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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