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犯規操作
犯規操作
秦钰醒來時,已接近傍晚。昏昏黃黃的冬日餘光透過木窗,灑落一床。
蘇小碗趴在床頭,睡着了。圓圓的臉蛋被屋內的炭火熏得紅撲撲,他暈倒前,依稀看到了吓得煞白的臉,還是紅撲撲的可愛呢。
秦钰歉意地摸摸小碗柔軟的秀發,又吓到小朋友了,下次再也不如此任性。
蘇小碗眨眨眼睛,醒來,見秦钰正望着窗外出神。他還想看雪山吧?
眼睛冰敷過,此時看不出任何異樣。蘇小碗旋起梨渦,甜甜笑道:“秦哥哥,醒了?”
“嗯。”秦钰回過神來道,“小碗餓了吧?秦哥哥已無大礙,去給你做晚飯,好不好?”
“好啊。”蘇小碗點點頭。
蘇小碗扶秦钰起身。院落裏的雪,在秦钰昏睡的時候,便被掃盡,仿若從未下過鵝毛般的大雪,只能從石板的濕滑,及樹枝高挂的點點白色,窺出雪下過的痕跡。
秦钰的眼神不覺露出幾分落寞。
蘇小碗知曉,卻只能撒嬌道:“秦哥哥,你今個吓死我了。得做些好吃的,補償我。”
“貪吃的小笨狗。”秦钰溫柔地笑,“給你做個面打發。”
“不會吧。”蘇小碗失望地皺鼻頭。
自然是……會的。
得益于小碗娘親的慷慨,秦钰家中儲存了不少白菜。随意和了面,拉成粗粗的面條,以雞湯煮之,灑幾葉白菜配色,簡簡單單做了個清煮面。
蘇小碗面上不大願意,動作卻很誠實。直接在廚房,尋了個矮凳子,一邊看秦钰忙碌,一邊吭哧吭哧地吃起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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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牛送胡娘回家,家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蘇小碗不敢獨自去廳堂用餐,怕秦钰突然倒下。
就這樣一直看着他,心裏才踏實。
秦钰也不管她沒有吃相,他把蒸熟的芋頭放涼些,切成片,加入臼中,又加了些松子、杏仁、榧子仁,讓蘇小碗拿杵搗成碎末。
将面條撈出一些切碎加入小碗搗成的佐料,加了少許的醬,增加鹹味,捏成一個個小餅,放入熱油中炸至兩面金黃,小食酥黃獨便做好了。
趁熱吃,咬起來嘎嘣脆,混有松子與杏仁的香味,還有脆面的口感,香美得很。
秦钰多做了好幾個,讓蘇小碗吃完後,帶回家給弟妹。
這次天色擦黑,蘇小碗沒說害怕,秦钰也默許了,站着門後,看蘇小碗消失在巷口。
他擦擦額頭,并沒有汗水。
溫初柔沒了對秦钰的念想,意興闌珊。恰好,母親說離開京城月餘,是時候回去了。
母親與舅舅感情一向好,此次舅舅從琅琊郡守連貶數級,成為臨墨縣城的小小九品芝麻官。
母親心中擔憂舅舅想不過去,這才不遠千裏趕到此處,安慰兄長。既已知兄長有随遇而安的心思,便不想多留。
朱春桡父子送她們至官道分別,溫初柔想到可能要許久不見表哥,這才消了氣,主動與朱春桡告別。
她笑語盈盈道:“哎呀,聽聞臨墨縣有一種獨有的臨墨臘梅,花瓣薄如蟬翼,粉嫩嬌俏,十分美麗。臨墨臘梅遷離故土,便會死去,怎麽也移活不了。
真是可惜,沒有看到呢。表哥,可替我留意着。下次來的時候,我要在縣衙院子裏瞅見。”
朱春桡笑眯眯地應是:“哪次妹妹說的事,哥哥沒有辦成!下次……下次,一定送你滿院的粉色臘梅。”
他心裏知道,瘋丫頭年歲不小了,下次相見,恐怕就是她成婚之時。
至于偏遠又貧窮的小縣城,瘋丫頭恐怕再不會踏入。
可應了便是應了,朱春桡會做到的。
朱春桡對溫初柔是有求必應,而蘇小碗又何嘗不對秦钰思之周全呢?
自那日離了秦家,蘇小碗有兩日沒有到秦家。
秦钰左思右想,甚是擔憂。正當打算厚着臉皮去蘇家看望,蘇小碗及時地出現在秦钰面前。
“你這笨丫頭!曠工兩日,扣你半月工錢。”秦钰略微放下心來,“當然啦,你說明緣由,我可酌情考慮。”
“當然是給秦哥哥驚喜啦。”蘇小碗握住秦钰的手腕,牽着他說道,“秦哥哥随我來。”
兩人出了秦家,臨近小巷出口,有家小茶樓。一間大堂,四五個廂間。
蘇小碗領着秦钰進了其中一家廂間。廂間裏燒了極熱的炭火,暖烘烘的。
秦钰坐下,四處看看,除了幾個尋常可見的擺件,沒甚特別之處。難道這驚喜藏在茶壺裏?他小心地打開茶蓋,不過是尋常幾文錢的茶葉碎子。
秦钰雖面上無甚表情,動作卻暴露了他的期待。蘇小碗暗暗發笑。
“小二哥,上酒上菜。”
秦钰放下茶蓋,頗為無語:“自家便是開餐館的,跑到茶間來喝酒吃菜。做什麽道理?”
“好嘞。”小二哥早已被蘇小碗吩咐好了,麻利地送上了下酒菜和一壇酒。
花生米、鹽水毛豆。花生米炒得有些糊,毛豆看着成色有些深。想必是浸鹽水時間過久。秦钰挑剔地搖了搖頭。
“不準搖頭。”蘇小碗道,“我第一次下廚做的菜,還有我第一次釀的酒。你不準說不好。”
喜笑顏開。
秦钰道:“小碗做的,肯定都是極好的。”
這花生米看着顆顆分明,糊糊的也很可愛。毛豆也是,圓圓滾滾更是可愛。
至于好不好吃?能入口,即是偉大的勝利。
秦钰眯着眼打開酒壇,倒入酒杯,小心地抿了一口,出乎意料地香甜。
“桔子酒。”
“正是正是。好喝嗎?”蘇小碗星星眼,充滿期待地問道。
“很好。”秦钰重重點點頭,恨不得把極棒兩個字寫在臉上。
“嘻嘻嘻嘻嘻嘻嘻……”蘇小碗為自己倒了杯酒,舔了舔,哇!甜的,只有一點點的辣。可比胡娘那什麽招牌女兒紅好喝多了。
“秦哥哥,我送的驚喜,喜歡嗎?”蘇小碗問道。
“喜歡。”秦钰輕輕吐出兩個字,不知對物還是對人?亦或是物,人尤甚。
蘇小碗笑沒了眼。
“還有還有……”她起身,興致沖沖地打開廂間的窗戶。
入眼的是一片“雪山”。
說是雪山,不過用亂石堆成的假山罷了。與假山略有些不同,假山通常不過一兩座成山,而占據整個院落的“雪山”層巒疊嶂,一層又一層。
細看便能發現,這群“雪山”,正是臨墨縣城外的群山縮小了千萬倍的模樣:山頂起伏、山脈走勢、山谷流水無一處不吻合,可以說是個沙盤圖的初步模型。
而雪山頂,是真的雪覆蓋着。山腰處,松軟的土上松柏枝插成成片的綠色樹林。類似山溪的水道裏亦鋪着細碎的卵石,想必也是從真的山溪裏撿拾來的。
小碗,她說:“秦哥哥,你看初雪的山。”
“你……”嘴唇動了動,秦钰沒能說出話來。
他想起剛剛牽他的手,紅腫一片,明顯凍傷了。
他知曉,小碗為了最大程度的還原雪山,她把山頂的雪、山裏的石頭、山溪的卵石、山間的松柏枝,從二十餘裏外搬到這間小茶樓裏。
然後再一塊一塊地壘,一枝葉一枝葉地還原,最終成了“雪山。”
蘇小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本來還想等一個晴日裏,再給你看呢。
可是雪化得快,院落的租金也蠻高的……‘湛藍天空,皓白山頂,青松山腰’的‘湛藍天空’不能讓秦哥哥一起看到了。”
“真是個……傻丫頭。”
只保留這麽一天,只為了他看這一眼的雪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看雪景的緣由,只要他想,她便要給自己實現。
秦钰說不出再多的話語,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想哭的。
“秦哥哥開心嗎?”蘇小碗又問道。
“開心。”秦钰低着頭,應道。
“秦哥哥開心,我就開心。”蘇小碗笑得沒心沒肺,“所以,秦哥哥不用為我心疼哦,因為我很開心。做的時候很開心,看到秦哥哥喜歡更開心。”
小碗總是那麽懂他。連他未說出口的心疼,也要安慰他。
看雪景,是滿足秦哥哥的心願。那麽現在,她可要滿足自己的心願啦。
蘇小碗執着酒杯道:“秦哥哥,我們都這麽開心,不如共飲幾杯吧。”
對!她要勸酒。趁着秦哥哥萬分感動,心軟得一塌糊塗的時候,狠狠地、勸酒。
今日,她蘇小碗,就要把生米做成熟飯(劃掉),是喜結良緣。
她是從沒想過逼秦钰就範的,她也從未想過讓秦钰對她心懷愧疚。
但是!
等得夠久,網已織得很牢。可愛的小乖乖,也慢慢地往網裏挪動。那麽,就不怪她收網辦事。
她會讓秦钰不再有愧,讓他明白和他在一起的每天,都非常快樂,樂意至極。
時間越發地短了,與其磨磨蹭蹭,不如創造更多美好的回憶,沒準還能留個一兒半女,那就是穩賺。
蘇小碗用衣袖掩住自己因為激動而顫抖的手,一杯杯地與秦钰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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