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蘇木身份

蘇木身份

秦徹微微一笑:“有意思。”

蘇小碗皺着眉,說道:“不認識你,一邊去。”

“姑娘,我覺得你有意思極了,交個朋友如何?”秦徹仍阻住去路,問道。

這人看着相貌堂堂,腦子卻不好。蘇小碗可惜地搖搖頭,轉身,繞道走。

“姑娘且慢。”秦徹伸手去抓蘇小碗的胳膊。蘇小碗側身躲過他,秦徹反倒是執意去捉。

兩人你來我往,比劃起來。兩人打得激烈,蘇小碗一時不查,翠鳥趁機脫手而飛。

蘇小碗臉色一沉,有病就該呆在家裏,省得出門找揍。

這人功夫可以。不過,比起她來,可不夠看。

蘇小碗一個俯仰,躲過掌風。左腳用力踹來人腹部,秦徹往右一閃,蘇小碗騰飛而起,右腳同時用力,一腳把人踹進水裏。

春意料峭,湖水帶着些許的涼意。秦徹被踹入水中,整個人懵了一下,雙手胡亂地上下撲通,大聲喊道:“救命——我不會水——姑娘救我。”

蘇小碗見狀,挪到岸邊,不情不願地伸出小短手。

秦徹奮力地抓住蘇小碗的手。溫溫暖暖,軟軟綿綿。

他沖着蘇小碗狡黠一笑,奮力往下一拉,也讓她嘗嘗落水的滋味。

蘇小婉二話不說,一腳踏在秦徹的胸前,借着反作用力,在空中翻了個身,優優雅雅地落在地上。

反倒是秦徹被這一腳踹進了湖裏,整個人都淹沒在內,濕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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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徹泡在水中,被水嗆得咳嗽半響,怒道:“你……”

蘇小碗敷衍着鼓了兩下掌,道:“好一個美人出水圖。美則美矣,就是腦子不太好使。你以為我不知你假裝落水?”

如果落水之人不會游泳,絕對會驚慌失措,胡亂撲騰,說話亦聲嘶力竭。

這個沒事找事的人,看着神色慌張,眼睛裏未露出半分俱意,語言上也表述得很清楚。顯而易見,會游泳。

“想坑姑奶奶我,呸!下輩子吧。”

蘇小碗驕傲地挺挺胸,沖着水裏的人做了個鬼臉,運起輕功,一溜煙跑遠。

待蘇小碗走遠,又出現一人,他身高九尺,身材高大威猛,棱角分明,面容剛毅。

他小心地從水裏拉出秦徹,解開自己的外袍,替人披上,面色緊張:“主子,您沒事吧?”

秦徹甩甩頭發的水,不甚在意道:“無礙。”

“主子乃萬金之軀,身體康健關系到國家安危,怎能不注意?臣帶您去魏太醫那裏。”男人還是一臉的慌張,說話間便要背起秦徹。

“萬奎,夠了。”秦徹煩躁地制止萬奎的動作。

秦徹一臉諷刺道:“朕好得很。別動不動國家安危,大钊朝少了誰,不還是一樣。”

“皇上您怎麽如此說?您可是大钊之主,此次擅自離開宮中,已實屬不該。萬一有個萬一,臣是萬死不能賠罪。”萬奎跪倒在地,神色懇切。

“萬奎啊……”秦徹攏了攏外袍,嘆息道。

“臣在。”

“不會說話,就閉嘴。”秦徹道

萬奎咚咚咚咚嗑地作響:“臣遵旨,臣該死。”

萬奎忠心是忠心,就是腦子不靈活。秦徹不指望他能改,還好嘴巴是牢靠的。

“剛剛走的那個小姑娘……你不能殺,也不要找她麻煩。”秦徹囑咐道。

“皇上,此人大逆不道,按罪當誅九族。”萬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逗一逗小嬸嬸而已,你這是連我都要誅?”

自蘇小碗離去,秦徹就像換了個人,一臉冷峻,沒有半點笑意。

“臣不……不敢!”萬奎連連叩首。

“讓付明軒、蘇木蘇莘到魏太醫住處。”秦徹道。

既然來都來了,秦徹并不急于去見三皇叔,還是先會一會自己人才好。

沒捉到鳥,還遇到個神經病。蘇小碗覺得不太吉利,沒有去找秦钰,而是回到家中,與父母說明想要去秦家提親的想法。

“不行!”蘇木當場拒絕,“你和秦公子不合适。”

蘇小碗奇怪地問道:“爹爹不是很喜歡秦钰嗎?一同過的年,有什麽不好的?”

“傻孩子,秦钰只剩不到一年的壽命……爹不想你嫁過去守寡。”寡言少語的蘇木難得說那麽長的話,費心解釋。

“娘親!你勸勸爹爹。”蘇小碗拉着娘親的衣袖,撒嬌說道。

廖雪鳶支支吾吾:“小碗,娘親也不想你吃苦。”

“娘親之前明知道爹爹不會回來,還不是照樣生下我,帶着我長大。娘親說過,從未後悔過。怎麽?到了女兒這裏,卻偏要女兒退縮。”

父親回來,一家團聚。蘇小碗從未提過這件事,怕爹聽了悔恨,娘聽了傷心。

當年,廖雪鳶生下蘇小碗三年多一些,廖雪鳶所在的山寨便被剿匪,她一路帶着蘇小碗逃亡。對蘇小碗說的是,蘇木去世了,不在人間。

所以,當蘇木出現的時候,蘇小碗根本不能接父親尚在人世的事實。後來,一家人一同生活,蘇小碗逐漸發現父親對母親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兩人是漸漸生了感情。

要不是爹爹來到秦家時,發現廖雪鳶生了她這個女兒,爹爹都不一定會和娘親在一起生活,更不會愛上娘親。

所以,她的娘親當年才說蘇木早已去世。因為當年蘇木并不在意娘親,只是娘親單相思,只是娘親偷偷生下了她。

蘇小碗不怨娘親,娘親有勇氣有本事,她一直都非常愛廖雪鳶。

所以,她的一往無前的精神很大程度上來自于廖雪鳶的言傳身教。

既然女兒都可以理解母親,為何母親就不願理解女兒呢?

蘇小碗話未說出口,可廖雪鳶讀懂了其中的含義。

“小碗……我不想你走我走過的路,吃我受過的苦。”廖雪鳶摸摸女兒的腦袋,只怪自己這個做母親的沒有做好模範,反而累了女兒陷入同樣的情債。

“娘親說過,苦亦甜。”蘇小碗仰着頭,神情堅定地看着母親,“即便秦钰去世了,我還有母親、還有父親、還有弟弟妹妹……并不孤單。而我……不想秦钰去世前仍孤身一人,這樣子,我這輩子也不會安定。”

廖雪鳶沉思了許久,她确實沒有立場勸女兒。如果不是蘇木堅持……她早已堅定地站在女兒這邊。

女人和女人不一樣的,最起碼她們母女和一般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這一生,不需要指望任何男人而活,所以如果遇見了心儀的人,那也必定拼盡全力,不求同生共死,只求問心無愧。

“算了。娘聽你的。”廖雪鳶按了按蘇小碗的腦袋,最終站在了女兒這邊,“想提親?自己去吧。”

“不可。”蘇木張了張唇,仍是堅持。

“爹爹?”

“相公?”

母女不解地望着蘇木。

蘇木說不出話,他不知道能說些什麽。

他抛棄了信仰,選擇了平常人的幸福……自己造的孽,卻連累女兒受磨難。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碗知道真相。

他與蘇莘并不是親兄弟,而同屬皇家殺手,十七年前執行任務時,與廖雪鳶相遇,同行過一段時間,後來醉酒下發生關系。因為有任務在身,酒醒後選擇離開。

這件往事本已淡忘,五年前,他和蘇莘奉命隐藏身份來到臨墨縣城,暗殺秦钰,偶遇到廖雪鳶後,發現她早已為自己生下一女。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命令由暗殺秦钰改為先暫時監視秦钰,所以才有了時間同廖雪鳶相處,慢慢深愛上她。

一個月後,付明軒即秦小牛奉命前來秦钰身邊,就近監視。他與蘇莘的任務減輕,後得皇上聖恩,允許結婚生子,掩蓋身份,又蒙付明軒說情,得已搬至鄉下生活。卻仍不得脫離秦钰身旁,要适時探查,以秦钰為主軸生活。

這五年來,他和蘇莘時不時報告秦钰的身體狀況及日常行蹤。而且最初的暗殺命令始終保留着……也就是說,如果上面有令,他們将毫不猶豫地殺掉秦钰。

蘇木知曉秦钰與蘇小碗關系要好,起初也存了讓蘇小碗故意接近秦钰的意思,以免斷了秦钰與他們的聯系。

蘇小碗有練武的天賦,這幾年,他與蘇莘悉心教導,其實小碗早已具備殺人于無形的能力。

蘇木不求別的,求的事萬一他和蘇莘終不得善終,蘇小碗和廖雪鳶能好好活着。

或許是活得太安逸了,或許是一直掐着時間等着秦钰死去而生出許多愧意,蘇木和蘇莘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多年相處,蘇木已無法對秦钰只當做任務對象,秦钰是個有血有肉且溫文爾雅的君子。蘇木敬佩他,更憐憫他。

而蘇小碗喜歡上了秦钰。

蘇木對這個女兒本就懷有愧心,他又一向聽廖雪鳶的,加之秦钰壽命所剩不多。

種種原因之下,蘇木對蘇小碗和秦钰的發展聽之任之。

他想,孩子畢竟小,只要兩人不過線,等秦钰一死,小碗的感情便逐漸淡了,他的任務終結,妻女不會知道真相,從此過起普通人的生活。

而今天,小碗竟然不顧秦钰所剩無幾的生命,執意嫁給他。這是蘇木始料未及的。

不說秦钰的壽命,單單說他與秦钰可以說是敵人,蘇小碗就不能嫁給秦钰!

“等一等……讓我想想。”

蘇木接到消息,這兩天,皇上就會到臨墨縣城。他有種直覺,秦钰不會死,更不會留在小小的縣城。到時候,蘇小碗和秦钰也不會再有什麽瓜葛。

只是,事情真能如蘇木所料想的嗎?

大踏步走入朝堂風雲篇。

秦钰的寒疾即将治愈。

明天應該會很晚更,捋一捋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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