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要離開了
要離開了
“我猜到你會這麽說,所以是通知你。”蘇小碗心中酸楚,面上仍裝作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可是土匪丫頭,即使不願意,也要搶了你做壓寨夫婿去。”
“給你最多半個月時間考慮,半月後,不論你願意不願意,我都會上門提親。你大可試試,到時候我會不會直接把你綁了洞房?”蘇小碗大大方方地說道。
秦钰無法再說出傷人的話,輕輕點頭道:“好。”
“秦哥哥,我想吃槐花餅,你給我做吧?”蘇小碗笑道。
“好。”
秦钰想,如果可以活着,小碗說什麽,他都會說好,并竭盡全力地說到做到。
夜晚。
秦家庭院的石榴樹上亮起了一盞紙燈,發着幽幽的黃光,燈下站着一個人,在黑與光之間半明半暗。
随後,另一個身形相似的人大大方方從秦家正門,穿過店面,走到這一方庭院。
秦钰說道:“為何而來,說吧。”
同秦钰五官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年輕朝氣的秦徹露出笑意,如這春夜微風般的涼意:“三叔,還是真是傷徹兒的心呢。這般冷漠。”
“說”。秦钰不為所動。
“三叔叔,我找到了可以治愈你寒疾的藥方。你随我回京。”秦徹對于秦钰的冷漠,有些不滿地微嘟嘴。
“我的毒早已入心肺。你找了多少名醫,無一人治愈。在我幾近死亡的時刻,說出這種話,我能信嗎?”秦钰道。
秦钰面上這麽說着,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治愈?多麽美好的字眼,他從一開始就沒放棄過,誰不想活着呢?更何況如今,他有了必須留在人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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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徹急切地以手指天:“三叔叔,我對天發誓。此事千真萬确,我已讓其他人試過了!絕對有效!”
一個冷酷到極點的眼神閃到秦徹身上。
秦徹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不是他膽怯,而是小時候,秦钰從戰場回來,肅殺之氣未消,加上他犯錯,秦钰狠狠地責打了他。只這一次,讓秦徹永記于心,不再犯。
他當年受母親責罵,親手虐打死了打小報告的小仆。那次,他被秦钰也打掉了半條命。
如今這個眼神,有過之無不及。
“不是我!不是我!”秦徹慌忙擺手,往後退了一小步,又硬生生控制住自己後退的腳。
現在,他才是大钊朝的皇帝。
秦徹雙手一攤,做無辜狀:“你的毒真的不是我下的。這寒毒我之所以知道,是無意中從母後那裏聽到,為了救你的命,又費勁心力地拿來做實驗。”
“不用了。”秦钰搖搖頭,光影模糊中,讓秦徹看不清他的面容,“我此生已無憾事,更無牽挂,活與不活,都不強求。”
“哦?我那野蠻嬌俏的小嬸嬸,三叔叔也無意為他停留人間嗎?”秦徹挑眉,語氣中帶着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酸意。
秦钰從少年英雄,皇家嫡子,到如今一身煙火氣生命垂危的大廚,身份不一樣,谪仙的容顏和氣質,卻從未改變過。
人人都說他是天神下凡,那麽,可有一人能讓他回歸人間呢?
“我是喜歡蘇小碗。”
秦钰答應得痛快,倒是讓秦徹愣住。
“更傾向于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如今這般表現,不忍傷了小姑娘的心罷了。等我死了,小姑娘難受個一年半載,也就忘卻了。”秦钰說得平平穩穩,讓人聽起來就是這麽一回事。
原來,不過如此。
秦徹既而笑吟吟道:“三叔叔,真的不想與我回京?我定昭告天下,讓三叔叔重新獲得該有的榮耀。”
權情命,秦徹不信秦钰一個都不想要。
“為何要回京若你真心救我,在這臨墨縣城照樣能救。”秦钰淡淡道。
秦徹心跳微微加快,笑言道:“京城有名醫在,我更能安心。當然啦,三叔的寒疾既能痊愈,自然要恢複尊貴的身份,昭告天下。”
“你母後呢?”秦钰又道。
秦徹突然停頓,一時無話可說。
“好,我知曉你讓我回京的目的。我應了。”秦钰又道。
他輸了。
兩人有問有答,往來數次,秦徹竟始終沒抓準秦钰同意回京的原因。惜命?為情?還是為了三皇叔的位置?亦或者為了複仇?
而秦钰已經明白他的意圖。借治愈秦钰寒疾的機會,迎秦钰回京,為的就是與他的親生母親-當今太後做鬥。
不錯,秦徹登基時多虧太後母族,自己的親舅舅蕭相國協助。當時,自己年幼,朝中大事皆由太後與相國一手掌控。如今,他早已弱冠,而蕭相與母親絲毫沒有放權的意思,反而處處受掣肘。
朝堂大半官員順蕭而逆秦。
秦徹危險地眯起眼。他的三叔,在朝堂時,就受文武百官愛戴。“死”的更是為國為民,為天下敬仰。更何況,三叔之“死”賴于太後。
很好。
秦钰,是他逆風翻盤的最重要棋子。成,則天下歸朕。敗,也不過是把蕭家從秦钰手中陰來的皇位,歸還回去。
于秦徹而言,成,自然最好。敗,亦未嘗不可。
只是,他不想輸。
秦徹笑吟吟回道:“三叔叔既然同意了,那我們不如明日就趕回京吧?”
他在宮中用的是替身,不是長久之計,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從京城趕到臨墨,用了五日,呆在臨墨已有兩日。他出宮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十五日,不然太後從萬佛山理佛回來,那就遭了。
“後日,秦家餐館暫停歇業,我需要好好安排。畢竟……”秦钰向前一步,黃暈的光灑在他的臉上,使他眉眼愈發溫柔,“我還要回來繼續做我的大廚。”
這話,無疑給秦徹做了個保障。
無意于争奪皇位,只想着活下來,重歸鄉野。
當然,秦徹信了幾分,秦钰無從得知。他知曉的是,此去,九死一生之局。
秦徹得了秦钰的應允,心下寬慰,笑顏道:“三叔叔哪裏還需要回這小縣城?也罷!叔叔畢竟念舊,就稍遲一日,讓叔叔好好與朋友告個別。”
付明軒在秦家門口跪叩多時。
待秦徹出了秦家,付明軒磕頭道:“主子,事可成了?”
秦徹用玉扇擡起付明軒的下巴,冷漠道:“明軒可知我為何要你在這跪等我?”
“屬下技不如人,輸給蘇小碗,此為一錯。在蘇小碗攻向主子的時候,第一是阻攔,而不是出殺招,有保護蘇小碗的意圖,此為二錯。”付明軒回道。
“還有呢?”秦徹的瞳孔很黑很深,仿佛知曉所有事情。
付明軒慘白着臉,咬着牙道:“還有……還有屬下不該隐瞞胡……胡娘之事,此為三錯。”
秦徹放下玉扇,挽了個扇花,輕輕敲在付明軒的肩頭:“知道就好,起來。”
“謝主隆龍恩。”
跪地一個多時辰,付明軒起身的時候,身子不自覺地抖。
“好了。你自小離開朕身邊,與朕沒相處幾日。對待臨墨縣城的衆人,比對朕親厚,朕可以理解。”秦徹嘆了口氣,幽幽說道。
“屬下不敢。屬下小時,差點被繼母毒打致死,多虧皇上一句話,才得以活到現在,又承蒙皇上不棄蠢笨,委以重任。皇上就是屬下的父母,是屬下在世間最親近的人。”
付明軒說得情真意切,聽得人亦是頻頻感動點頭。至于雙方所想,不必深究。
“好!明軒有了成年男子的魄力,長大了,也該從邊塞歷練回京。你是從邊塞掉回京城,可明白?”秦徹道。
“屬下明白。”
秦徹從懷中掏出一本三百來頁的冊子,遞到付明軒手中:“這是你邊塞歷練的日記,記清楚過往。返京後,與父母也好細細訴說,在貴胄子弟中,也是一筆談資。”
付明軒小心地收好冊子,道:“屬下明白。”
“還有……”秦徹微微眯眼,“明軒雖然離弱冠還有三年,放到平常百姓家,卻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朕管不了那麽多,但朕也聽到過另一句俗話,娶壞一門親,坑壞三代人。”
“屬下……明白。”付明軒抖了抖發白的唇,說道。
“放輕松點。三叔叔曾經教育朕,不得濫殺任一人。朕一直謹記于心。”秦徹晃着玉扇,“後日日出之時,我們同三叔叔一同返京。明日,你就不用在我跟前伺候,好好做個告別。這破落的小鄉野,你不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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