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

紅葉擡頭看看憤然離開的程公子,又回頭看看自家一臉頹喪的主子。

心裏郁悶不已,這都算是些什麽事啊?

主子明明那麽關心程公子,幾日沒見程公子便吃不好睡不好,雖然主子不說可她都看在眼裏,可這兩人怎麽一見面就成這樣了。

她跟着宋伶也有些時間了,自然也見過以前兩人的相處方式,紅葉感慨的搖搖頭,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紅葉不放心的走過去,“世女不去追程公子嗎?”

宋伶整理好情緒擡頭不在意的拿出扇子,心煩意亂的說道:“追什麽追,走去找徐茴她們喝酒去。”

紅葉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連忙跟上去。

……

望江樓依西庭湖而建,一推開窗便能将西庭湖的美色盡收眼底,依靠這一大特色,望江樓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

宋伶拿着酒壺站在窗邊,狂放的就着美景暢飲,美人、美酒、美景這本該是一番美好的景象,可屋內的人誰都不敢開口玩笑,生怕觸了她的黴頭。

好半響,林月笙看不下去了,她起身來到宋伶跟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酒。

沒了美酒,宋伶不悅的看向她,“給我!”

林月笙高高舉起酒壺,“想要?”

宋伶點點頭,伸手去拿。

下一刻,林月笙突兀的松手,酒壺落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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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宋伶看着地上的酒眉頭緊皺很是不悅。

“我幹嘛?宋伶你看看你自己在幹嘛?你邀請我們喝酒我們自然樂意奉陪,可來了你一句話不說,一個人在這裏買醉是什麽意思?”

“你有事你說出來,能幫忙的我們自然會幫忙,你一個人在這裏買醉,能解決問題嗎?”

林月笙将憋在心裏的話喊出來以後,心裏舒服多了,她頭也不回的坐回席位喝酒吃菜。

宋伶低着頭一言不發。

徐茴輕嘆一聲起來,她走到宋伶旁邊拍拍她的肩膀,“她說的對,有什麽事你可以告訴我們,一個人買醉解決不了問題。”

宋伶舒展眉頭,“我知道。”

“那可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錢不是問題!”

吃着酒菜的林月笙也不甘示弱的插嘴道:“錢我也有。”

見她們這麽關心自己,宋伶說不感動自然是不可能的,她的酒肉朋友不少,可遇到問題願意幫助自己的能有幾人?

可現在這事她還真不好意思說,告訴她們自己為情所困,那她們不得笑死。

宋伶一臉為難,思考着該用個什麽理由搪塞她們。

而她的表情在徐茴林月笙二人看來,那就是她攤上大事了,兩人心神一震不可思議的說:“該不會是你娘惹怒女皇了吧?”

宋伶懵了,什麽東西?她娘什麽時候惹怒女皇了她怎麽不知道?

見她不說話,兩人認為是她默認了,了然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娘也經常惹怒女皇,過幾天就好了。”

“就是,成王怎麽說也是女皇的胞妹,會沒事的。”

宋伶默。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暫時對不起她娘了。

宋伶哀嘆道:“希望如此吧!”

遠在皇宮和女皇談論政事的成王,突然打了個噴嚏,“啊啾~是哪個不長眼的又在背後編排她了?”

……

雖說一夜宿醉,可天色一亮,宋伶還是強忍着睡意睜眼,她可沒忘記,昨日那人約了程溪舟游湖,要是她不在那人欺負他怎麽辦!

宋伶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紅葉!”

紅葉推開門進來,“世女要起了嗎?現在還早,可以再睡會。”

“不睡了。”宋伶搖搖頭,“把我那件金線繡的衣服找出來,今日穿那件。”

紅葉記得那件衣服是江南一個大家所制,主子十分喜歡,一直都舍不得穿,怎麽今日突然要穿了。

心中雖有疑惑,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怠慢半分,紅葉小心翼翼的将衣服取出來,生怕弄壞了。

這價值千金的衣服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仆從能賠得起的。

恰好宋伶也洗漱好過來了,紅葉立即上前服侍她穿衣。

白色雲錦、金線雲紋,腰間再佩戴上好的羊脂白玉,宋伶身上的慵懶纨绔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獨屬于成王府世女的尊貴、高不可攀。

紅葉都看呆了,世女懶散慣了,也讓人忽視了她身上的氣質,可這東西哪是說消失就消失的,不過是世女隐藏起來了。

對于紅葉看呆了的表現,宋伶很滿意,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因為她就是去砸場子的。

宋伶就是很不甘心,她自小和程溪舟一起長大,程溪舟又長得好看,她理所應當的喜歡上了,可就在她準備表明心意的那天。

竟然聽到了程溪舟喜歡別人,還說她除了成王世女的身份一無是處。

她以為他也是有那麽點喜歡自己的,可事實是她被自己的心上人貶得一文不值。

宋伶不相信這一切,想要找程溪舟當面問清楚,可第二日他就沒再去學堂,與之一起沒來的還有盛傳中他喜歡的那人。

宋伶大受打擊,去程家找了他幾次也沒找到人。

宋伶怨恨他這樣漠視自己的真心,也怨恨他不說一聲就不告而別。

兩個月後,程溪舟又重新出現了,不過她沒有看到他的情郎,一見面程溪舟就熱情的迎上來。

宋伶不明白,他在那麽對她以後,他怎麽可以當做沒事人一般,宋伶惡毒的想,他是不是被情郎抛棄了所以才來找她。

從那以後,兩人的關系就變了,只要有程溪舟在的地方,她必然要去攪和一番,兩人不和的傳聞也是從那時開時的。

宋伶以為自己是不甘心,只要把心中的惡氣出了就好了,可每一次都是她落荒而逃。

她也不得不承認,她還喜歡程溪舟,可她才不要如了他的意,也狠自己不争氣,每次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傷人。

現在看到程溪舟開始相看了,她着急了,她不想程溪舟嫁給其她人,卻又不知道如何去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

只要程溪舟沒嫁人,她總歸還是有機會的,可他要是真的嫁人了,她就真的沒機會了。

宋伶看着鏡中的自己,星眸黛眉桃花眼,一點也不比那人差半分,程溪舟怎麽就看上她了。

宋伶放下鏡子按首挺胸,“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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