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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當然不對勁。

打個比方，要是你和你閨蜜帶着家裏的狗子出去玩，閨蜜差點出事吓了你一跳，你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沒事沒事，回過神來一看，狗子叫人拐跑了，閨蜜也被無關人員（重音）吸引走了注意力。

那你也會不高興。

感受到夏汐的排斥，舒越改變姿勢，将陳初遙攏進自己的陰影裏。

夏汐的眼睛眯起，她看看陳初遙，看看舒越，再看看陳初遙。剛要說話，腦袋頂就搭上了只白皙修長的手。

陳溫予在她頭頂揉了揉，嘆氣，讓她：“乖。”

“哦。”夏汐回答。

幾人都不着急回家，坐在草坪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陳初遙很快得知陳溫予兩人比自己小一屆，是同校學妹，目前高三，兩個人住在一中附近的學區房裏。

她們聊得還算愉快，尤其陳初遙與陳溫予，兩人意外地有不少話題。

夏汐消停了沒多久，坐不住了。

她掏出手機，笑得很甜：“既然那麽有緣，學長學姐，我們要不加一個聯系方式吧？”

陳溫予看向夏汐，對她是不是要搞事有一點點懷疑。

夏汐一臉的無辜，腮幫子鼓着，像是在說：‘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

确實沒發現什麽問題，陳溫予也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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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上明白陳初遙拒絕兩人也無可厚非，行動上默默陪着她一起申請：“請問可以嗎？”

陳初遙已經在調二維碼了：“當然。”

夏汐還蠻有意思的，陳初遙給兩人分別寫好備注，心裏想道。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來蠻有意思的夏汐，正在給舒越發更有意思的東西。

夏汐：【學長，你喜歡學姐吧。】

夏汐：【學姐知道你喜歡她嗎？】

夏汐：【學長，您就沒想過告白？】

陳初遙歪頭看舒越：“怎麽了？你手機一直在響。”

舒越擡起後看了一眼，似笑非笑：“沒事。”

陳初遙：“那你也回一下吧？沒準有什麽急事找你。”

“好。”舒越指紋解鎖手機，點擊跳動着的頭像，進入與夏汐的對話框。

夏汐終于切入了她的主題：【需不需要我向您提供一些攻略？】

舒越：【不用。】

夏汐；【我可是好心哦，都是為了感謝你們幫了溫予。這些可是我結合了周圍諸多實際案例，撰寫的真實有效的戀愛攻略，您确定您真的不需要嗎？】

舒越還是那個态度：【不用。】

他舒越用不上這種東西。

就算是月老丘比特年尾沖不上業績，他也用不上這種東西。

舒越：【那是我妹。】

夏汐：【OK，了解，我不會瞎說的。】

告別了莫名被激發起危機感、恨不得現在就把兩人打包扔進戀愛氛圍的夏汐——當然，她的摩拳擦掌裏頭，估計還摻了大量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舒越沒有給人當樂子看的愛好，消息回完，手機往兜裏一揣，繼續坐着聽幾人聊天。

陳初遙：“你也不喜歡拍照嗎？好巧，我也不大喜歡。”

陳溫予不好意思：“面對鏡頭，我會不自然。”

“那我還好哦。”陳初遙想了想，笑說：“只是比起照片裏的模特，我果然還是更喜歡當拍攝照片的攝影師。”

陳溫予：“掌控而不是被動？”

陳初遙将她的話揉碎，摻進對以往記憶的分析裏：“有點道理。”

比起擔心被對方拍得龇牙咧嘴一臉醜樣，讓別人擔心不是更有意思？

陳初遙‘退休後給晚輩欣賞自己親近之人黑歷史’的想法有了不是一天兩天了，首當其沖受到迫害的就是舒越。

然而他就是個bug。

彼時陳初遙新到手了臺單反相機，自家外公給買的。老人家難得來家裏住一次，饒是陳媽也不能繞過他，沒收陳初遙的照相機。

陳初遙人在興頭上，仔仔細細研讀過說明書，上手後第一時間去找了舒越。

舒母見着她來，手一指，直接讓她去書房找人。

陳初遙蹑手蹑腳進入書房，想要不講武德地給舒越來一個突襲。

書房內的窗子沒關嚴實，微風纏着窗簾輕輕擺動。

夏日午後的陽光正好，屋內很亮堂，她的竹馬坐在靠窗位置看書。

陳初遙緩慢舉起單反，不甚熟練地聚焦，就在她摁下快門之際，舒越目光轉過來了。

兩人一站一坐，舒越看她得稍擡着臉，保持仰視。

這是一個帶有示弱意味的姿勢，被舒越做出來只顯得莫名的狂。那種狂是內斂的，就像古時坐下犯上的國師或是攝政王，嘴裏一口一個“臣惶恐”、“臣不敢”，與口裏的謙卑相反的是行動上的咄咄逼人。

舒越沒到那個程度，他只是似笑而非笑地看着她。

他穿着一身很少年氣的白襯衫，鼻頭上架着新配不久的金絲邊眼鏡，左手搭在書上，右手橫放在桌面。桃花眼鎖着她，嘴角微揚。

“咔嚓。”

陳初遙擺弄單反相機看照片：壞了，将人拍得好帥。

這照片，就連黑歷史的門廊的邊邊都夠不到，陳初遙說不上來此刻自己的心情，于是她怪舒越：“哥你沒事長那麽好看做什麽？”

“？”

舒越覺得她怕不是有什麽問題：“你帶着照相機過來，就是為了誇我一句？”

“不是。”山不就我，我去就山。陳初遙提出申請：“哥，你擺幾個搞怪點的表情。”

“我拒絕。”

舒越坐着，伸手拉開了旁邊的坐位：“雖然不知道你又想幹什麽，不要打擾我看書。”

除此之外，舒越随她在書房內折騰。

陳初遙陸陸續續又拍了不少，篩篩選選，以她最初預期的标準來看的話，一張能打的都沒有。

舒越嘆氣，他放下手頭在看的書，沖垂頭喪氣的陳初遙伸手：“拿來。”

“什麽？”陳初遙反應過來，她抱着還沒捂熱乎的單反後退一步，讨好地笑笑：“哥，我錯啦，我這就走，不打擾你看書。”

舒越還是那兩個字：“拿來。”

陳初遙肩膀垂得更低了，頭頂的呆毛焉噠噠的耷拉着。

她老實地将手頭的單反遞出去，垂死掙紮：“哥，我真的錯啦。”

“嗯。”舒越應了一聲。

與陳媽不同，舒母對于兒子培養興趣愛好完全呈現放養态度，舒越玩過一段時間攝影，對單反的操作熟練度遠超過陳初遙這個物件主人。

他握着單反，自下往上怼臉拍攝。

“咔嚓。”

陳初遙還沒反應過來，手裏被塞進一個單反，單反裏多了一張照片。

舒越拍拍椅子，同時将手頭的書本推到隔壁的位置：“坐。”

“哦哦。”陳初遙傻傻照做。

舒越：“這本書我看完了，你應該會喜歡。”

他分了一點目光給她攥着的單反，也就是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舒越：“幼稚。”

幼稚你不也慣着了。

陳初遙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将舒越篩選出的書本墊在自己的下巴底下，兩手前伸，有恃無恐地在舒越旁邊看照片。

奇了怪了。

她的眼神和審美至少有一個出了問題，她居然覺得舒越拍的那張也挺好看的。尤其是那個無奈的眼神，勁極了。

“我不對勁。”陳初遙喃喃自語。

舒越：“安分一點。”

“哦哦。”陳初遙單反不看了，索性扭頭看舒越。

之後陳初遙去打印照片，鬼使神差的，她将一頭一尾兩張照片都打了出來。

最後那張被她小心放進了提前買好的相冊內，第一張她夾進了在看的書裏，作為書簽，它現在存在在陳初遙大學書架的書本之間。

Bug！

他絕對是個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