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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陳初遙不理解:“不是說去看電影嗎?”
“你先去,我回房間換一套衣服。”
“別啊。”陳初遙笑得沒心沒肺,她将調侃放在了明面上:“多好看啊。”
“你要是喜歡,托關系我也會給你買一套回來。”
“要是哥你也穿的話,可以哦。”
舒越完全沒在怕,他溫潤一笑:“那我就買了,大一報道那會兒,我倆就這麽穿。”
“玩這麽大啊?”這要是穿了,不說多的,四年來的擇偶權直接少一半。
陳初遙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人的癖好:“別了吧,我挺喜歡的,就是怕其他人欣賞不來。”
“就貧吧你。”舒越說她。
他擺擺手,對陳初遙:“你先去放映室等我一會兒,我換完衣服,馬上過來。”
陳初遙沒揶揄他,痛快地點頭。
舒越手腳麻利,不多時便搞定了一切。
不得不說,對比産生美是真的。
看久了那辣眼睛的穿搭,當舒越穿一身白襯衫、淺藍色牛仔褲、腳着白色帆布鞋,懷裏捧着一堆零食與飲料,邁着兩條大長腿,清清爽爽地朝着她走來時。
陳初遙狠狠地被驚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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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的心意是好的。
就是實在是有點精神污染。
“做什麽虧心事了?一直這麽盯着我看。”
“沒有哦。”她心口如一,“哥你真好看!”
舒越進屋的腳步一頓,用探究的眼神掃視陳初遙。
陳初遙任由他看。
“花言巧語。”舒越說她。
“花言巧語又不是胡說八道。”陳初遙誇起人來沒完沒了:“哥你就是很好看嘛。”
“成、成,我好看。”
舒越走去倒騰幕布,一回頭,逮住了某人還在盯着他的臉看。
看就看了,他也不會說些什麽。
偏生他視線一轉,陳初遙腦袋也跟着轉。這動作純粹就是條件反射,為何如此,動作的當事人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
舒越在她紅暈漸生的耳垂稍作停留,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意有所指,“就快了。”
“什麽?”陳初遙不解。
“電影。”舒越笑笑,解釋:“很快就放好了。”
他明知故問:“你一直看這邊,不是在期待着電影嗎?”
“是吧。”陳初遙被他這麽一問,心底莫名多出許多分的猶疑來。
猶疑什麽,也說不清楚。
“那就好好看。”
舒越沒給她細想的機會,手指摁下鼠标左鍵,視頻開始播放:“我想你會喜歡的。”
與他話音同時進行的,是一陣悠揚的笛聲。
笛聲約摸響了三兩秒,影片BGM急轉直下,重要角色悉數登場,制片人演員信息等快速彈出又隐去,片頭的畫面剪輯很炸。
舒越親口蓋章的她會喜歡,陳初遙正襟危坐,期待值被大幅度拉高。
舒越不再鬧她,給她留出一個安靜的觀影環境。
陳初遙看得很投入,偶爾舉起一片薯片,手在空中停頓了半天,才将它送進嘴裏。
牙齒機械地咀嚼着,零食半天沒往肚子裏咽。
仔細看,她的心思哪還在零食上面。
舒越好笑地看着她放下薯片,手指在桌面摸索,摸到什麽,就将什麽攥在手裏。
現在她手裏的是一瓶飲料,盒裝,吸管被插好了。
她将吸管送到嘴邊,咬住,影片進行到女主無意間推開了書房的暗門,她感到好奇,一只腳已經踏了進去。
面前的這張熒屏,隔着的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世界這頭的陳初遙站在上帝視角,比監控攝像頭都清楚暗門內正發生着什麽。
若是女主貿貿然闖入,她作為集萬千寵愛的小師妹,屁事沒有。
陳初遙偏愛的那個小配角,那可就便當貼臉了。
‘不不不不不。’陳初遙松開吸管,身子前傾,全神貫注。
好在女主也是偷溜進的書房,外頭她親友在喊她的名字,給這姑娘吓得一激靈。
女主猶豫再三,決定下次再來。
下次再來好啊。
下次陳初遙心愛的小配角早跑沒影了 。
陳初遙調整吸管,重新将吸管送進自己的嘴裏。
她還什麽都沒喝到——不帶這樣殺回馬槍的!
‘跑啊!快跑啊!有人進來抓你來了!’
陳初遙急了——再不跑涼的何止是黃花菜,2202年了,為什麽還會有大聰明深入敵營,在敵方領土上玩你來我往試探的那一套?
茍着不好嗎!
難道還會有什麽玩意兒會比角色便當更難吃?
眼看那名沖進去的黑衣人将劍捅進了小配角的胸口,十分可惡地旋轉劍尖,逼得小配角吐了好幾口血。
他還要再補幾刀,好險,編劇沒讓。
小配角都癱在主角懷裏立flag了都沒死,那一聲聲的“等到xx,你就xx”又密又集,生怕自己身上的死神光環不夠亮似的,聽得陳初遙恨不得用桌面的零食,把她嘴給堵上。
還好這人命夠硬。
這部電影兩個小時左右,舒越看了近兩個小時的陳初遙。
影片的最後一幕,鏡頭逐漸拉遠,便于觀衆能将相聚中的主角團盡收眼底,角落裏,被flag戳成刺猬的小配角活蹦亂跳。
這是一個還算不錯的結局,happy ending,陳初遙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看完一部好的影片,就像是睡了一個飽飽的好覺,全身的骨骼皮肉都放松了下來。
“這編劇指定是故意的。”
陳初遙回過味來了,她洩憤一般,狠狠吸了一口飲料。飲料酸酸甜甜,陳初遙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口才繼續:“我剛剛想了想,她死不死,好像都對主線沒有影響。”
舒越知道她說的是誰:“原着裏,這個角色是殺青了的。”
所以說,編劇惡趣味歸惡趣味。
還是她微調的主線,救了陳初遙心愛的小配角。
“那她是個好人。”陳初遙秒改口,勇于糾正自己的錯誤:“她人太好了。”
她三兩口将飲料喝完,将空紙盒放在了桌面。
陳初遙看看紙盒,再看看自己面前并未拆封的飲料,冒出一種不詳的預感:“哥,你一共拿了幾瓶飲料過來?”
“三瓶。”
“那就hao……”
“倆盒裝,一瓶瓶裝,瓶裝不好放,被我放在桌腳邊上了。”
他将那瓶拿起來:“要喝嗎?”
“不、不了。”
陳初遙指着空紙盒,帶着明顯的心虛:“那……這個?”
“這個啊。”
舒越似笑而非笑:“之前我剛把吸管插上,不知道從哪裏伸出一雙手來,一把就薅走了我的飲料。”
陳初遙:“……”
她不是很好意思問:那哥你喝了嗎?
總感覺無論答案是什麽。
自己都蠻罪過的。
“蹬蹬蹬。”
陳初遙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舒澤在往樓上跑。
小朋友還在念幼兒園,五六歲的年紀,開始換牙了。
舒越管着他,很多東西不許他碰。
這個年齡的孩子,哪還有不饞零食的啊。他推開門往裏一看,要說的什麽通通忘了個幹淨,兩只眼睛就像是黏在了桌面一樣。
“姐姐,你們偷偷吃零食!不帶我!”舒澤委屈巴巴。
陳初遙正要哄。
只見舒越輕笑一聲,對面舒澤打了一個哆嗦。
‘我還沒和你算賬呢。’舒越的表情裏分明寫着這句話。
“舒澤。”舒越喊他。
舒澤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陳初遙。
“怎麽了這是?”陳初遙含着笑,出來打圓場:“澤澤,告訴姐姐,你做什麽了,惹哥哥這麽生氣?”
“沒、沒有。”舒澤極小聲。
他說完,偷看哥哥的臉色,默默又改了口:“有、有的。”
“我偷吃了冰箱裏的小蛋糕。”
那是中午時分,舒越從外面帶回來的。
那個冰淇淋蛋糕四寸大,上頭用水果進行了好一番的裝飾,邊緣用奶油仔細裱了花。舒澤知道那家店,生意很好,像是這樣的小蛋糕,是需要提前一天預訂的。
他拎蛋糕回來的路上,與舒澤碰了面。
舒越交代他不準偷吃,這個蛋糕是給姐姐買的,是給姐姐考試的獎勵,就像是幼兒園老師單獨獎勵給他的小紅花。
舒澤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明白,說完又眼巴巴地望着冰箱。
他到底還小,這段時間被拘得狠了,饞甜品饞瘋了。
“我就吃一點點。”
舒澤心想:“用我所有的小紅花和姐姐換!”
他也确實只吃了一點點。
于是等舒越換完衣服,下樓去開冰箱,準備将小蛋糕拿出來時。
冰箱內的蛋糕乍一看還是那個蛋糕,舒越托住底托,将蛋糕轉上一圈——
另一半的裝飾奶油花無了。
舒越:“……”
聽完舒澤的騷操作,陳初遙笑出聲:“很精嘛小朋友,不過怎麽就沒想到,幹脆把外頭一圈的奶油花都擓掉?”
舒澤不敢吱聲。
他想過的來着。
沒來得及實施。
他一看見哥哥下樓,比兔子蹦得都快。
哪怕舒越考慮一番後,沒有将小蛋糕拿走,他也沒那個熊心豹子膽,再過去偷吃了。
“吃都吃了,就算了吧。”陳初遙替舒小朋友說話。
舒澤想要往姐姐身邊湊。
姐姐座位靠裏,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位大魔王。
大魔王眼神冷淡,他要說話,被姐姐攔住。
陳初遙拽了舒越一把,與他一個紅臉,一個白臉。
“不管哥哥給不給澤澤小蛋糕吃,澤澤答應的事情沒做到,是不是錯了呀?”陳初遙問。
舒澤輕輕點頭,對手指:“是。”
“下次還會不會這麽做?”
“不會了。”
“真乖。”
陳初遙笑着,伸長手,揉揉小朋友的腦袋,對他說:“下個學期,澤澤就是小學生了哦。澤澤剛剛是不是把小紅花都抵給姐姐了?小學好像沒有小紅花,澤澤會帶着獎狀回來的,對吧?”
“呃。”舒澤隐約覺得哪裏不對。
他想了想,又像是沒有問題。他遲疑着點頭,向她保證:“我會的!”
“真乖!”陳初遙誇他。
小朋友是來傳媽媽的話,告訴姐姐不要着急回陳家。
陳媽在酒樓裏攢了局,等再晚一點,會将地址發給舒越,讓舒越帶着她與舒澤直接過去。
小朋友話帶到之後,心虛,跑了。
“半圈奶油邊,換他一張獎狀,這也就只能出現在小朋友的交易場了。”
“你要他的獎狀又沒用。”舒越看得清楚:“究根結底,還不是在為他說話。”
“還是小孩子嘛。”陳初遙轉而一想,舒越這做法,豈不是等同于将自己也劃分到了要被哄的小孩子行列。
說一咩咩感動都沒有,指定是糊弄人,想要吐槽的心情也不是作假:“昨兒個定蛋糕的話,我成績都是沒影的事呢,你獎勵就買好了啊?”
“你會考好的。”
“你是神算子?”
“我是預言家。”
舒越一本正經:“我預言了你一定會考好,賭上我科學的估分手段。”
“哪有預言家靠科學的啊。”陳初遙忍俊不禁,她一邊笑,一邊吐槽。
舒越也笑:“倒也不全是科學。”
他穿上了那套‘戰袍’,集齊長輩之祝福,在信則有,不信則無的buff加成中。
舒越先登入了陳初遙的賬號。
如果真的有歐氣。
那就把最濃的部分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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