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允福
允福
被提拔升遷 對于允福來說,是福也是禍。
經過此事,貴妃母子恨極了鄭栩,不禁想着為什麽刺殺沒有成功,若是徹底消失該多好,哪裏還會有後面的事情,白白的給她們扣了一頂帽子。
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鄭栩卻安然無恙,她不禁懷疑,這一切都是鄭栩自導自演的,為的是拔掉她安插在皇宮的釘子,順便讓皇帝忌憚周家。如果真是這樣,鄭栩此人,可見一斑。
每每看見碧水閣的人恨不得都要奚落折磨一番,這日,貴妃帶着人從承乾宮出來結果就那麽巧合的遇上了給鄭栩送外氈的允福。她享有協理六宮之權,自是知道碧水閣有哪些人,這個允福,就是那晚舍身救主的人,是以被破格提拔。
貴妃看着低眉信手的允福,塗着蔻丹的手指翹起蘭花指,繞着允福漫步,卻是猶如吐着信子的蛇,讓允福起了寒意。
“本宮剛丢了一只镯子,卻是找不到了,而只有你經過此路,你說,是不是你個膽大包天的奴才偷撿了去呢?”
允福當即撲通一聲跪下,捧着大氈的手都不由自主的發抖,聲音裏也帶了幾分顫抖。
“娘娘明鑒,奴才不敢偷撿娘娘的首飾啊。”
貴妃冷哼,臉上帶着獰笑。“你說不是就不是麽?”
她這幾天對鄭栩的恨意無處發洩,好不容易讓碧水閣的人撞到了她手裏,豈非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讓他好過。
允福心裏怯怯不安,他知道貴妃的狠,更不敢在這裏多留一刻,只消讓自己多一分危險。
“娘娘,大皇子要得急,奴才一路走的急,未曾看見地上有遺失的珍寶,更是不曾偷拿了去。”
此路是通往承乾宮的主道,不是一般人都可以行走的,下等的奴才大都繞道而行,此時更是人跡罕至,有的宮人看見貴妃在路上,早早的避開了,誰都不想去惹一身是非。
所以,這個時候沒有人來救允福,除非鄭栩的出現,不然,允福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這可不一定呢……”貴妃眼神一凝,水袖一甩,知她脾性的人就知道允福是難過此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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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搜搜看就知道了。”
貴妃一個眼神,鳳儀宮的總管李成就帶着幾名內侍朝瑟瑟發抖的允福而去,不顧允福的竭力掙紮将之拖至無人之地,狠狠的收拾了一番。
鄭炤與周鄰河從太學宮出來就遇上了正在收拾人的貴妃。
“母妃在這裏等兒臣嗎?”鄭炤不知道貴妃做的事,笑着挽起貴妃的手臂,只以為是來迎接自己的。
貴妃鳳眼微挑,看了兩兄弟一眼,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原是有事耽擱了,不曾想遇上你們兄弟倆了。”
鄭炤聞言左右望了望,沒有看見什麽。
“母妃在這裏做什麽?”
“沒事兒。”
貴妃拍拍鄭炤的手,示意他安心,兩母子倘若無人的母慈子孝,周鄰河卻是眼見的看見地上遺落的一件黑色的滾邊大氈,上面還有幾個紮眼的腳印。
貴妃似乎心情很好,給兒子整理着衣物。周鄰河沖着小徑望去,什麽也看不見,但是貴妃身邊時常伺候的李成不在,他知道,此中必然有妖。
不稍一會兒,李成就領着兩名內侍從小徑而出,沒有任何異樣,可周鄰河直覺不對,但是無法直言。
貴妃看到人出來,李成朝她點了點頭,于是便帶着人悠哉悠哉的回去鳳儀宮。
“走了紅奴。”
周鄰河若有所思的墜在隊伍後面,他心裏惴惴不安,總覺得那小徑後面發生了什麽。
貴妃善妒,多年的深宮生活早已經磨平了她的溫柔,對不利已的人越發心狠,而心裏唯一的善良都留給了重要的親人。
貴妃對周鄰河很好,很好,和自己的父母一樣好,他知道,也銘記在心,可是這不是她懷惡的理由。他來自未來,那個世界人人平等,沒有所謂的高低貴賤之分,更是看不得同樣生而為人,卻活得沒有人性的人,他做不到兼濟天下,可是起碼在他的能力之下,所見之內,不要再有那些無辜的人死得可悲。
周鄰河想了想,朝前面的人喊了聲。
“那邊的柳條長得好,我去折幾枝柳回去插瓶呢,姑姑先回去吧。”
為了不讓貴妃起疑,他特意也叫上了鄭炤一起,但是他篤定鄭炤不會摻合。
“大哥同我一起去”雖說是相邀,但他知道鄭炤向來厭惡蟲蟻,更是不會去和自己一起攀柳枝的。
“不了,那柳枝上的毛蟲甚是惡心,你自個兒去吧,小心點,別掉水裏了。”
正合周鄰河意,于是痛快的答應了。
“那好,我先去了。”
周鄰河一路折回剛才貴妃站着的地方,地上還放着那件大氈。他将大氈拾起來,揉着輕盈柔軟的料子,似乎不是普通的布料。這種大氈,他見鄭炤有件,似乎是皇帝賞的,據說幾位皇子公主都有的。
周鄰河似乎快要知道裏面的人是誰了,可是他卻不敢相信會是鄭栩,貴妃還不敢明目張膽的朝鄭栩下手,那麽裏面的人會是誰。
周鄰河抱着大氈從那條小徑進去,尋找着遺失這件大氈的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在那假山後面的石洞裏,發現了躺在地上的允福。此刻的允福,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神志不清,慘不忍睹。
“允福允福”
周鄰河疾步上前,看着地上茍延殘喘的允福,心裏吓然。他沒想到,李成會下這麽重的手,根本就是把人往死裏打的,而允福還是碧水閣的人,他們這般,太有恃無恐了。
周鄰河叫喚他不醒,又不敢輕易挪動,因為還不知他身上具體傷了哪兒,動移位了就是害人了。
周鄰河抖開大氈準備将大氈罩他身上,可允福卻是感受到了身上的東西,精神還處于驚恐之中,半眯着眼扯着破碎的嗓子開始驚慌的掙紮。
“別打我!別打我!走開!別打我!”
周鄰河猝不及防被允福胡亂飛舞的手臂打到耳朵,瞬間疼得他呲牙咧嘴。
為了防止允福傷到自個兒,周鄰河抓住他的手臂,可能是碰到了允福的痛處,瞬間眼睛半睜,突然有了一股子氣力,使勁的推搡着周鄰河。
周鄰河抓住允福的胳膊不松手,人也給允福帶得東倒西歪,結果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掀倒在地。
他毫無防備的摔在滿是亂石的地上,身上到處都嗝得疼,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面色鐵青的鄭栩掐住了脖子。
他雙手竭力撐着地面,艱難的仰着頭看着殺意滿滿的鄭栩,只覺得呼吸困難。
“你豈敢動我的人!”
伴随着鄭栩的怒火,他的五指愈加用力,周鄰河的脖子似乎快要被他掐斷,說話已經很費力了。
“你在……說……什麽……”
周鄰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莫名的承受了鄭栩的怒火,莫非在他眼裏,周鄰河就連他碧水閣的一個奴才都碰不得麽。
鄭栩護短,特別是他身邊的人。
那是周鄰河自來到這個世上,第一次感到害怕,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他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死了後是不是還會回到21世紀,還是像系統說的,會煙消雲散。
他開始眷念起這個世界,他還沒有做點事情讓世人記得他,還沒有替周鄰河孝敬父母,就要死了嗎。
此刻,他的腦海裏翻滾着他這短暫又虛幻的一生,前世今生,還是一場大夢。
他已經在接受死亡了,可是,鄭栩卻沒有弄死他。
他還不敢,因為他是皇子,因為周鄰河姓周。
一個皇子為了一個宮人而殺死一個權臣之子,怎麽說都是鄭栩的不該,那時候,他将徹底失去競選儲君的機會,同時也會讓他孤立無援。而皇帝也不會無視朝臣的谏議去包庇一個失了聲望的皇子,屆時,鄭栩只會比任何時候都慘。而這些不是鄭栩所想要的,所以他無法不忍住自己的仇恨而一次次對仇人放下殺手。
鄭栩放過了周鄰河,他把周鄰河扔到一邊,抱起允福離開了那充斥着仇恨的石洞。
而被扔下的周鄰河,卻是咳得太厲厲害,咳得五髒六腑都在疼,嗓子更疼,脖子外面是一圈觸目驚心的紅痕。他嘗試着說話,卻發現自己完全發不出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嗓子壞了還是因為鄭栩給他留下的陰影了。
碧水閣的允福怎麽樣他關心不到了,畢竟看鄭栩的模樣那麽擔憂他,想必會照顧好他的,而現在他該多擔心擔心自己。
周鄰河自嘲的看着狼狽的自己,本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足夠讓所有人退避三舍,敬而遠之,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會落得個這樣的凄慘地步,不過也幸虧鄭栩識時務,不然他難逃一死。
有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再也不要去同情一個實力比他強大的鄭栩了,這些年的付出就當他喂了狗吧。趁着鄭栩還不知道自己,趕緊有多遠躲多遠,不然他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最後,為了防止被貴妃母子發現自己的經歷,他連一句招呼都沒打就一個人匆忙出了宮,躲回了周家。
明明不是自己的錯,結果卻是自己狼狽而逃,不是因為他怕鄭栩,而是因為這個時候鄭炤不能再因為他而觸怒皇帝了。他關懷的是對自己好的人,自己沒有為他們盡綿薄之力,也不要成為拖累他們的包袱。貴妃很在意鄭炤能否被立為儲君,而如今鄭炤更是不能被人拿住把柄。
回到周家的他特意穿起了高領的衣服,為了以防萬一,更是在脖子上為了一圈紗絹,因此還惹來他姐姐周紅葉的笑話。說他像姑娘家一樣打扮得妖嬈,哪個男子會圍絹花的,只有那些愛美的女子才做得出來這種事。
對此周鄰河笑而不語,自從回到周家他鮮少說話,面對父母只說夜裏着了涼壞了嗓子,還沒有好全。身邊的下人嘴巴也嚴實,不過也只有貼身伺候的才會發現他的傷痕。
母親真以為是夜裏涼了,火急火燎的要請大夫來看診,還好他及時勸住了母親。
他受着嗓子的刺痛,溫聲細語的勸導母親。
“宮中的禦醫已經看過了,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您還不信任禦醫的醫術麽?”
母親誰不信都會信禦醫的,也怪自己急病亂投醫了,想來是貴妃早已安排妥了的。
就這樣,母親安耐住了急切的心情,可對這個自幼長在宮中的幺兒,心裏疼惜的不行。
周夫人是個柔情似水的女子,周鄰河不過一個小傷寒罷了,卻也落了淚眼婆娑的楚楚模樣,看得周鄰河都于心不忍了。
他不是周夫人的真正的兒子,沒有替他承歡膝下,反而累得周夫人夜夜為自己挂心不得,他真的,該死。
好不容易勸走了母親,周鄰河抱着膝蓋坐在床上,唉聲嘆氣。
鄭栩……
他怎麽就這麽可憐呢,惹誰不好,惹上鄭栩,鄭栩本來就厭惡他,現在誤會自己是動了允福的人,怕是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吧。
鄭栩,也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從小就看得出來,他的隐忍只是為了後面的爆發。他敢篤定,這個人是鄭炤皇權之路最大的障礙。
如今兩方的關系就已經是分外眼紅,可想而知,以後只會誓不兩立。
而系統說的鄭栩是他完成任務的關鍵人物,這讓他十分為難。不管鄭栩究竟在他的生命裏扮演着什麽角色,他只知道,他的後半生并不會順遂,或許真會因為任務失敗而煙消雲散。
貴妃不解他為何匆匆回了家,派了李成來問。他随意用父親壽辰快到了,想回來準備準備的理由糊弄過去了,李成是個人精兒,聽聞周澤的壽辰快到了,連忙拍了自己一巴掌,哂笑。
“是奴才該死,竟不知周将軍壽辰将至,奴才這就回宮秉了娘娘,早點為将軍準備着壽禮呢。”
周鄰河淺笑安然的送走李成,無奈的搖搖頭。
周紅葉在京城裏有好幾個手帕交,聽說關系很不錯,連連幾日都是早出晚歸,今天你家聚明天我家玩。換句現代的話說就是一幫小姐妹組個閨蜜團吃喝玩樂。
這原本沒什麽,哪知周紅葉看不慣周鄰河成天兒躲在家裏不問世事,非要拖了他出門。
“今兒是我一個姐妹哥哥的生辰,大家夥兒都去了,你也去吧,算是給姐姐一個面子。”
周鄰河冷冷的搖頭拒絕。
京城早已走遍,哪裏有什麽可看的,別府更是沒有串門的習慣。
他常年長在宮裏,這京城的名門貴子他還真認不得幾個,何必出門去丢那個臉呢。再說了他也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更何況去參加一個不認識的人的生辰,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我的好友們都是帶了自己的兄弟去的,總不能我獨身前去吧,這叫人如何想。”
周紅葉顧慮是對的,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未婚姑娘只身去赴男子的會,着實不好聽。
周鄰河為着他姐的名聲,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答應去了。
過壽的是禮部尚書曾權的兒子曾幼棠。禮部是元家的人,不過這朝廷的事兒關系不到子女身上去,所以對于兒女的交往,只要是出身高貴,皆可相交。
周紅葉口裏的那個好姐妹就是曾幼棠的妹妹,曾娉娉。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娉婷袅娜。
周鄰河不敢多看,怕別人誤做是登徒子,屋裏屋外都是芳華正茂的姑娘們清脆的笑聲,聽在周鄰河耳裏就直接就是魔音,和周紅葉打了聲找呼叫就去了男人堆裏紮着。
曾娉娉看着那慌慌忙忙的背影,好笑的捂住嘴唇輕笑。“那可是你常說的弟弟紅奴?”
“哎,別在他面前叫這個名字,會生氣的。”周紅葉牽着她的手緊走了,提醒她着。
曾娉娉看着周紅葉感慨道:“你弟弟跟你長得真像。”
“自然,我們都很像母親。”
“像母親多好,我爹常說我随了他,可是生氣了。”曾娉娉故作惱氣的模樣,其實不是真的生氣。父親愛子便是這樣,誇她随了自己。而正是姣好年華的女孩愛美,像了溫婉的母親才是好看,若是随了曠達的父親,就沒有那般好看的皮囊了。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你還嫌了你的爹不成?”
“唉,也不是那個意思。”本也是玩笑話,不足長說,見有人來了,趕緊打住話茬子。
“看,她們來了,別說了。”
而這邊的周紅葉她們有說有笑,可委屈了周鄰河,一個熟人都沒有,坐在那邊,孤苦無依,身邊的人都離他甚遠,甚至有人對他投來肆意打量的眼神。惹得周鄰河渾身都不自在,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喧嚣的地方。
“公子安。”周鄰河正是無聊之際,來了一個看似書童打扮的少年,對着自己行禮。
“我家公子問,公子可願與他一道對弈?”
周鄰河看過去,前方聚了不少人,圍着一張棋桌,只是東方坐了人,他的對面空着。而那些人此刻都看向自己,其中不乏有人對他投來了輕蔑的眼神。
他剛才看見他們不少人都露了一手,看來是都不敵,最後才找上了自己。
那位從未挪過座位的少年,怕是一位高手,見無人能一搏便把注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周鄰河明白,這些人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話吧。
可惜,他不喜歡被人看笑話,只會看別人的笑話。
周鄰河抖抖袖子毫不怯場的的過去,在一片灼熱的視線下坐下。
“請賜教。”
這話是說給對面人聽的,那書童該是他的人,此刻也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那位公子面若冠玉,星目英眉,一身寶藍色的錦繡華服,襯得人辱松竹般淨直颀長,單是安然的靜坐就在一衆人裏脫穎而出。
對方看着周鄰河笑意淺淺,沒有任何看輕的意思,也很坦蕩的與之對視。
“一子落,便是一問,可否?”
不僅這人的姿色可餐,連聲音都透着一股子的溫雅的氣息。周鄰河挑了挑眉點頭。
周鄰河也不會輸了他,當即坦然的一揮袖。
“可。”
對方先走,一步便是一問。
“公子姓?”
“周。”
周姓,衆人之中的竊竊私語起,周姓可不常聽,這京城裏,周姓卻是一個讓人為之一振的姓氏,衆人開始好奇這個少年的來歷。
而那儒雅公子也沒有讓人失望,開始步步緊逼起來,為的自然是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公子名?”
“周家,鄰河。”
周鄰河,衆人嘩然,對着周鄰河的眼神逐漸火熱起來。周家子,一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少年,因為出身,就已經遠遠的把京城其他的世家子甩在了後面,然後遙遙領先。周家逐漸壯大,最後一舉在京城站穩腳跟并成為一個舉足輕重的大族,特別是因宮裏的關系,周家已經足夠讓人眼紅了。
周鄰河自幼長在宮裏,接觸的都是皇室宗親,與京城裏的同齡人沒有什麽接觸,世人對他原本就充滿好奇,而如今一睹真容,卻沒有想到是那個被他們遺忘在角落的人。
周鄰河對周遭的評頭論足的聲音充耳不聞,開始大殺四方。
這下是周鄰河步步緊逼了,對方既已知道了他想要的,那麽現在該他問了。
“公子可謂曾家子?”
“然也。”
呵,他就知道,這裏是曾家做東,能被人如此恭維的也只有曾家的那位小壽星了。
早就聽聞曾家的公子是個怎樣芝蘭玉樹的人,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此名。曾家是書香門第,養出來的人都是一股子書香氣,嗯……還有一股墨水氣。
原只是一場帶着目的性的對弈,沒想到最後都較了真,成了一番激烈的博弈。
這是曾幼棠與周鄰河第一次的見面,也是棋局上互不相讓的對手。
看着自己一枚枚走投無路的子,他開始收起漫不經心,對這個少年正視起來。
聽聞周鄰河纨绔,在宮中仗着貴妃的關系在宮裏橫行霸道,就連大皇子都對他退避三舍,原本這樣的人只是一個沒有點墨的草包,沒想到,會在今□□得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棋藝節節敗退。這人……不是一個連四書都不讀的草包麽?可是這個鎮定自若揮斥方遒的人怎麽和傳言裏不搭呢。
曾幼棠開始埋怨起那個散播流言的人,道聽途說都敢拿出來說,他卻信以為真了。看着無路可走的黑子,曾幼棠知道,今天自己是出盡洋相了。
“借花獻佛了,賀公子生辰。”
周鄰河落下最後一子,看着曾幼棠拱手道。
少年明媚的笑容像天上明晃晃的太陽。
衆人愕然,沒想到是曾幼棠輸了。而這裏面沒有人能勝曾幼棠,現在曾幼棠又輸給了周鄰河,那麽……
。周鄰河的身份本就讓人夠吃一驚的了,現在的對弈又勝了曾幼棠,讓人大跌眼鏡。
有眼尖的發現棋局的與衆不同,指着棋盤喊了聲。
“快看!”
衆人定睛一看,棋局上白子異常醒目,赫然是擺成了一個壽字。
所有人看向周鄰河的眼神變得滾燙,從輕視到驚嘆不已,最後只得悄悄在心中豎起大拇指。
而作為另一個主角的曾幼棠看着那白子壽,臉上變幻莫測。
他居然輸了。
此生讓他引以為豪的就屬這棋術了,所謂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他的棋在這個圈子裏還沒有落過下乘,結果今天就遭人當頭一棒了,打醒了他的飄飄然。
原是他有眼無珠了。
“公子棋藝非凡,曾某甘拜下風。”
這是文明人的對戰,輸就是輸,沒有一點輸不起的意思,能坦蕩的接受失敗的自己。
周鄰河笑着搖頭,言辭懇切。
“曾公子嚴重了。是公子對周某手下留情了,不然哪能僥幸險勝。”
周鄰河這是在維護曾幼棠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人群裏不乏有勢利小人,一旦自己落勢,便會遭到輕待。而周鄰河的謙讓卻是保住了他的名望,曾幼棠對他甚是感激。
“周兄不若一道去品茗,在下沒什麽趣向,卻甚是喜收集各地的名茶,定有周兄喜愛的。”
“盛情難卻,曾兄請帶路。”
從一開始的疏離的稱呼到一口一個周兄長曾兄短,兩人因為一場對弈,視為知己。
後來周鄰河才知道,曾幼棠的棋藝傳承于棋聖張迎春,更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拾遺居的東家。
拾遺居,裏面的珍奇如雲,奇貨可居。周鄰河曾經去翻過,希望找到什麽可以帶他回現代的東西,可惜沒有。
“這裏真是你的?”
周鄰河看着裏面的稀世寶貝不僅瞠目結舌,這裏的東西堪比上現代的大型博物館了,跟圖書館一樣琳琅滿目。但凡拿出一件都是價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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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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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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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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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