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太子妃小産

太子妃小産

周紅葉從周府出來後徑直去了東宮,日頭還早,就自己一路走去的,順手在路上帶了些酒樓裏的糕點吃食,王秋鳴跟不否甚少出門,這些吃食怕是吃的少,偶爾嘗嘗鮮也惬意。

到了東宮,難得是日頭好,幾人坐在花圃裏,四周花紅綠蔭,蝶舞蟬鳴,好不閑逸。

“我叫嬷嬷給買了幾本話本,你們要看嗎?”王秋鳴咬着周紅葉帶來的糕點,酸酸甜甜的倒是好吃,往嘴裏送的不停也有空一邊問着各司其職的兩人。

不否學會了點茶,自從院裏有人來,她都會自己親手點茶,不說手藝學得有多好,卻也是個難得的打發時間的手藝。

周紅葉從花圃裏挑剪了好些正值盛開的花株,此刻正剔着□□,旁邊擺着一口純白的小瓷瓶,裏面已經插着幾支了。

不說別的,不否把清荷苑倒是打理的甚是雅致,花圃裏百花盛開,一日不落。

“是寫的什麽?”

“就是寫的一些江湖兒女,行俠仗義的故事,可好看了,我晚上幾乎都看得沒睡的。”

“你得少看點,你瞧瞧你,你眼底下都是青色了,連胭脂都遮不住。”

“沒事,趁着殿下不在,我就多放縱自己呢,要是他回來了,我可不敢這麽熬夜看,不然影響我的容貌了,那不得寵了怎麽辦。”本就是半開玩笑的話,倒是的确讓她人都樂笑了,不否點着王秋鳴的額頭好笑。

“你呀你~”

王秋鳴樂得滾進了周紅葉懷裏,她手中有剪刀,為防止誤傷到王秋鳴,此刻舉高了手,不敢落下,由她纏着自己的腰身撒潑,王秋鳴鬧了一會最後索性也不起來了就抱周紅葉的腰埋在她的衣裳裏。鼻尖嗅到一種特別的味道,一時充斥着她嗅覺,讓她流連忘返。

“對了,周姐姐,您身上可真香。”

周紅葉低頭聞了聞自己袖子上的味道,除了這四周的花香不覺得有什麽奇特的味道。

“是嗎?就是一些尋常的氣味吧。”

王秋鳴揪着她的紗衣,對準了她腰間挂着的香囊猛地嗅了嗅,這香味不是從香囊裏散發出來的。

“不不不,你身上有那種香,卻不是香囊,也不是這裏的花香氣,就是你的身上的味道。”

周紅葉好笑,無奈的搖頭。“你的鼻子可真靈,我就是先前拿香爐熏了件衣服你都聞出不一樣了。”

“嘿嘿,這熏出來的香味就是不一樣,姐姐得空了也給我熏幾件呗。”王秋鳴在她懷裏撒嬌,周紅葉哪裏有不願意的,只是有些無奈這小姑娘。

“好。”周紅葉應了,垂下閃爍的眼眸,依舊打理着插花。

“那也給不否姐姐熏一件,屆時站在這花圃裏,就跟花仙子一樣。”王秋鳴自己得了好處,還不忘拉着別人一道。

不否輕輕搖頭。

“我就算了,何必麻煩紅葉。”

“沒事,反正也是下人的事,我這算借花獻佛。”

本就是順手的事情,做一件也是做,做三件也是做,哪裏就是麻煩不麻煩的。周紅葉倒是樂意之至,自己總是來混吃混喝也不成,總得做點她們喜歡的,自己也好體面。

如今鄭栩在外征戰守關,朝中陛下時而鞭長莫及,便甚多依仗溫王主事,本也就有扶持溫王做事的想法,省得他至今都無所作為,只知享受王勳之榮,花天酒地;對朝中大事無主見,只知聽從他人附議。如今,太子不在朝中,外戰激烈,他亦是心焦體乏,惟願鄭炤能夠擔當,以後太子登基,也能攜手共治天下。

陛下為之計深遠,是為江山社稷也是為鄭栩。

在這段時日,鄭炤獲得了行走六部的特權,這是除了太子外,唯一一個親王或得的接觸朝政大權的權利。陛下如此信任溫王,若是太子在疆場有個萬一,下一個太子是溫王也說不一定,當然這是別人的想法,而聖意別人也不是那麽好揣測的。

不過,除了這件事外,還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陛下為一向被不被人記得的恭王鄭敇指定了講師,且那人還是元氏人,元璧瀾。

元氏是什麽人,太子母族啊,縱然如今元鶴不在朝中,卻也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影響着整個朝廷局面,但凡他跺一跺腳,不少朝臣都要唯命是從。

元鶴曾官拜太師,輔佐先帝又輔佐了當今皇帝,如今怕是又要看着自己的外孫登基的。他一生在官場起起伏伏、鞠躬盡瘁、備受推崇、受人愛戴,皇帝也要在衆人面前稱一聲老師。

元璧瀾作為他的長子,是下一任元氏的接班人,此人更是朝中一股清流,不卑不謙、雅人深致,長袖善舞、廣交人脈。

而他會成為恭王的講師,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如果陛下是想重用恭王,那朝中大儒比比皆是,為何就得是元氏呢?莫非是想扶持繼太子之後的接班人?可是此時重用起溫王又是何意?就算是有心扶持恭王,可是恭王自小體弱多病,更是無甚學問,他能做什麽?

陛下心中有一盤棋,一盤他下着卻擔心自己下不完的棋。

朝中一時風浪不斷,比起太子,鄭炤固然不會做事卻是善聽他人言,比起太子時而的莽撞,行事不妥造成的爛攤子,鄭炤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也讓他在陛下面前多了幾分信任。

陛下直說是成親的人才變化這麽大,又賞了不少賞賜給莫名的溫王妃。

幸好邊關捷報頻頻,朝中也一向無風無浪,循序漸進,總得是有跡可循的。

只是幾日後,突然發生太子妃小産的消息,一時間東宮就成為了衆矢之的。

陛下不知太子妃有孕,是太子妃落紅後,請禦醫診治才把消息捅了出去,陛下得知後十分震怒,去了東宮得知,已然落胎,陛下痛失皇孫怒不可遏,責罰了太子妃身邊一幹侍從,若不是太子妃求情,都逃不過一個杖斃的。

身體虛弱的太子妃被下人扶着跪在地上,經了這番波折,且還是堅韌的跪着求陛下開恩,陛下念及太子妃顏面才作罷。随後斥責太子妃莽撞,如此大事居然敢私自隐瞞,致使龍胎有損,讓她在東宮閉門思過至太子回朝。

何素兮本來是想護着自己的孩子的,這下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不止是陛下不顧病中的她訓斥責罰了一番,她的娘家也是對此特別失望,認為她不該對他們隐瞞此事,不然何至于如此。

看着對自己責備的母親,何素兮淚流滿面,何夫人見此,也是心疼女兒,只得收了話寬慰她養好身體,等待太子回京,再度良宵孕育子嗣,如此,才是皆大歡喜。

看着身邊被換了一批新的侍從,何素兮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小産後便每日以淚洗面、身體每況愈下。

自從出現太子妃小産的事情,東宮其他人都是夾緊了尾巴,不敢露面啃聲,一時間風聲鶴唳,就擔心被牽連進謀害皇嗣中去,固然所有人都以為這僅是個意外。王秋鳴那幾日也是不敢再出門去,要知道自己是每日都去太子妃面前請安的,若是嫌疑自己的嫌疑最大。

不同于王秋鳴的擔憂,不否卻是在知道後,依舊做着自己的事情,點茶養花。太子妃懷孕了,說實話,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不過她更驚訝太子妃的謀劃,懷孕之事居然都瞞而不報,若不是落胎了,怕是就等顯懷了才會發現吧。如此,是真真的在防備某些人呢。

不少人惋惜太子妃這胎,若是能夠生産下來,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皇家已經很久沒有新的血脈誕生了,或許出生一個孩子會成為一個新的轉折點。

鄭炤想着東宮的事情,綜合這段時間周紅葉跟自家一樣去點卯的一日不落的去,又加上見過曾娉娉的事跡,他不難去揣測周紅葉。

東宮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六部,後來還是下人跟他彙報的,一時間倒也叫他不知是該大喜還是大悲。

回去的時候連衣物都沒有換就去了後院,果真見到了在避風頭的周紅葉,他也就直入正題。

“太子妃小産了。”

周紅葉微微蹙眉。“所以,你風風火火的來,是做什麽?”

“不管與你有沒有關系,倒是正合我意。”鄭炤看着漫不經心澆花的周紅葉,心中有一絲煩躁。

“鄭栩痛失愛子,怕是急不可耐了吧,你說,要是一時分心,在戰場上出什麽事可好?”他是沒有本事在潼關使手段,可是,戰場上刀劍無眼,誰知道誰活得下來。

看着周紅葉波瀾不驚的模樣,他逐漸有些暴走。

“我倒是驚訝你的手段,從前的曾娉娉,現在的何素兮,你居然還沒有忘了鄭栩,不舍得碰他,卻在他的枕邊人上動手腳,你這是愛他嗎?愛他就連他的孩子都不放過?”

周紅葉扔了手中的水瓢,啪的打在桶裏,激起了一地的水花,也濺濕了她的裙擺。她直直的望着鄭炤,兩人又回到了針鋒相對的時候。

“我且未講是我的手段,怎麽?我把這手段使在你身上,你就樂意了?”不說鄭炤如今是否有妾室,就單是有了,她周紅葉也不屑的。

被如此激将的鄭炤,卻是嗤笑一聲。

“我只是笑你,癡人看不清。”

說是癡人,這院中的兩人,誰不癡?縱是你癡笑我癡人看不清,我卻笑你癡而不自知。

與周紅葉針鋒相對,最先洩氣的總是鄭炤,他見周紅葉如此執着,最後氣得拂袖而去。周紅葉看着自己培育的花盆,重新拿起了水瓢。

太子妃小産,早在她的把握之中,這件事,倒也不是鄭炤冤枉她了,的确是她的手段,若不是有鄭炤這個知情人,就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那日王秋鳴說太子妃屋子裏氣味太重,她就留了個心眼,為了印證她的猜測,後來特意去見她,果真見到她喝藥,加之她不加掩飾的神色,不似病中人的憂郁,雖然不能拿到藥渣,可是她憑着那濃郁的氣味去京中醫館流連了幾日。為了給人方便,每家醫館都有後廚房,專門為有需要的病人熬藥,她以自己買藥且無空熬藥為借口,在後廚房輾轉幾日,終于聞到了那一樣的藥味。她作不知的詢問熬藥的童子:

“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重?”這後廚房,全是藥罐子,味道都重,一摻和,更難聞。

熬藥的童子忙不疊的圍着在五六個火爐轉,看見周紅葉指着其中一罐藥發出詢問,随口答道:“那是給隔壁書生的夫人熬的安胎藥,那書生每日在外掙錢,而他那夫人又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貴命,才又懷上,便給了我們銀錢抓了藥熬好藥送去,給他夫人保胎。”

周紅葉得到了答案,便再也不去醫館,後來,使了手段給自己的衣服熏香,她認定了王秋鳴是個孩子性子,且恃寵而驕,但凡遇到個好的都想要,果不其然,她看上了她熏香的衣物,自己便順理成章的拿着她的衣物回去熏好特制的能使人落胎的香味,而何素兮為了能有人說話解悶,日日要王秋鳴去同她請安,每日早晨一炷香的時間,也夠了她吸入這味道,不出幾日,落胎無疑。她縱然在做,也是拿準了能夠不被牽連,若是真要查,十之八九也查不出來。衣服上的熏香,幾乎是每個女子身上都有的,且太子妃喜奢靡,連自己身邊的侍女都要求挂香囊,不得有一絲異味,如此一來便是大海撈針,誰能一個個去查?更何況,誰就能肯定小産是受香味影響?且每日晨昏定省的時間,也撞不上請脈的禦醫,如此一來,便是天時地利人和。

周紅葉被鄭炤說中心事,除去太子妃的孩子,的确是沒有一絲喜悅,她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自己的确是愛鄭栩嗎?如果是愛,為何不是愛屋及烏呢?

她想不明白,随後也不再讓自己陷入困惑中,抛之腦後了。

“小産了?”周鄰河有些擔憂的看向鄭栩,有些顧忌他的心思,這畢竟是他自己的孩子,此時沒了,必然是難過的吧。

鄭栩卻是沒有過多的神色變化,只是輕嘆了一聲。

“我無事,其實這樣也好。”

“鄭栩。”周鄰河語氣有些重。若不是日日跟他在身邊,他都要懷疑是鄭栩自己安排人動的手了,殘害親子,這要是真是如此,便是衆人唾之;也幸好,這次僅僅是意外。他其實也明白,固然有鄭栩的獨鐘,自己也是抵不過那孩子的。

縱然鄭栩是不喜歡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的,可是也是在夜裏想過這個他以為會出世的孩子,到底是自己的血脈,他無法在周鄰河面前表現出一絲的落寞與遺憾,唯有夜深人靜時,才恍覺出落寞來,也不知是對得起誰。

周鄰河不知道能勸慰鄭栩什麽,說以後會有的嗎,還是說別難過我陪着你,他沒有那麽矯情,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一個失去孩子的父親。

縱然鄭栩在自己面前裝作的不改往日的坦然,但是周鄰河還是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解他心中郁結。

“你知道潼關有個鮮為人知習俗嗎?”

鄭栩被周鄰河帶出來,他知道周鄰河是想帶自己散心,難得是有時間兩個人單獨走走,也就便來了。

詫然聽到周鄰河的話,鄭栩沒有回答什麽,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周鄰河不知道從哪裏拔了根樹苗,提在手裏,對鄭栩道:

“未出世的孩子夭折了,便挑一處好地方種一棵樹,從此那個未出世的生命也有了歸宿。”

“你種嗎?”周鄰河擡起手,示意鄭栩,鄭栩看着他手中的那顆青翠的嫩苗,好似是柏樹。

“嗯。”鄭栩用撇的樹枝在一處挨着土路的地面刨了個坑,親手把樹苗種了進去,然後蓋上土,拍緊,又去捧了幾捧溪水回來澆上去,才算好了。

或許就是聽了周鄰河的話,對此有了一個寄托,便是也能放下了,不至于日日挂懷。

其實,經過這幾日的滲透,他也是逐漸釋懷了,不會說對此遺憾難以纾解,畢竟人之一生,得失否且皆是命定之果,自己僅是一屆凡人,無法手眼通天。更何況,這也是他曾今預想到的結果,如果說,孩子真的降世,他也并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迎接他。

一切順其自然,固然是失去,卻有一種複得的情緒,或許之于他,得到的不是更加有前景的未來,只是一個人的

圖爾果真沒有讓人失望,他們盡管遭受了一次重創卻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集結了大軍再次壓境,這一次,雖然沒有十萬人馬卻是也足足有八萬。

圖爾是部落,最不缺的就是人馬。

圖爾大軍不知從哪裏知曉了上次天女山的雪崩是給澧朝一個叫周鄰河炸的,破天荒的沒有率先出兵,而是派了幾個人來進行交涉。

作為禮儀之邦,澧朝自然也接待了圖爾談判的來者。

談判桌上,周鄰河也在,他看着對面的圖爾蠻子叫嚷着。

“只要交出周鄰河就撤軍,從此圖爾不再出兵。”

周鄰河詫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驚愕,看着對面大呼小叫的三個人,口中周鄰河長周鄰河短的,眼中充血,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大有你們不交出此人,我們圖爾大軍就一定能把澧朝攻下來的陣勢。

鄭栩冷冷的看着那三人在他們的地盤上撒潑,要不是秉承着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優良美德,他準叫人拖下去砍了。

“用一個人換日後的兩邦和睦,這就算是買賣都是很劃算的,怎麽樣?”其中一個編着小辮的圖爾人抛出了最後的誘餌。說實話,用一個人換兩邦和睦的确是很劃算的,古有和親公主,就是用一個人換的兩邦和睦長久,這也算是一個護國之計。

夏侯恩看了眼面色陰沉的鄭栩以及當事人周鄰河,随後問了句:

“不知?能和睦多久?”

這下換他們沉默了,能和睦多久?怕是交出人的那刻就殺過來了吧,要周鄰河無非就是兩個理由,一個是報仇雪恨,二個就是他們也意識到了周鄰河的恐怖,若是先殺了他,澧朝軍隊就失去了他的外殼,沒有了殼的軍隊,只要用上猛力就化作散沙了。

“這個、你們若是願意,我等會與汗王商讨,與你澧朝化幹戈為玉帛!”

鄭栩卻是冷笑一聲,握住随身佩戴的劍柱在地上,局勢瞬息萬變。

他神色冰冷的看着對方,放下狠話:

“與其留着你們膽戰心驚的過年,不如年前就滅了,日後都高枕無憂!”

圖爾人被他這樣一吓唬,看他神色不疑有假,嗫嚅着不知所言,最後被‘請’了出去。

“周大人您放心,就是圖爾提出任何條件,都不能拿您做交易。您對我們潼關來說是無價之寶。”夏侯恩看着鄭栩的人動粗,也沒有阻止,只是站在門口看着被逐出去的圖爾使者,向周鄰河說了這麽一句話。

“對啊對啊!周大人是我們的恩人,才不給換呢!”

後來有好些人起哄,周鄰河看着他們一個個誠摯的面孔,銘感五內。

當天晚上,周鄰河裹了自己的被子在衆目睽睽之下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鄭栩的帳篷,鄭栩憋着笑的揭開一邊被子任他鑽進來,最後心滿意足的抱着他,在他耳邊吐氣。

“你不僅是潼關的無價之寶,也是我的寶貝,圖爾就算是拿他們三十部來換都不行。”

周鄰河不知是要睡着了還是怎麽,他閉着的眼睛睫毛抖動幾下,卻是沒有答複。

鄭栩擁着他的寶貝入睡,不一會就酣睡過去。

能與自己歡心的人抵足而眠,是此生中最難得的機會。想想他們這一生,除卻年少時針鋒相對、國子監的小心翼翼再後來周鄰河便不在他的羽翼之下東奔西走,自己見他不在如當初那般随心所欲,總要顧忌着前前後後,眼見着他一步步走的越遠亦是越艱難自己鞭長莫及。可是如今,他還是在自己懷裏,自己的眼底,這便好了,但願是以後也能一直這樣就更好了。

周鄰河沒有等到參與到這場來者不善的戰役中去,就得到了赫連褚的消息,但是不樂觀。

鄭栩大概是知道了周鄰河在外有同人交涉,可不知是何人,最近要出戰,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盯着他,更何況有白起在,便由着他在外行走。

給他遞消息的是他之前見過的赫連褚身邊的侍從,見到人的時候,周鄰河就湧起一陣不安。

“周公子!我們中計了!那地方根本沒有解藥!您快去救救我家主子!”

說完那人就暈厥過去,倒是吓壞了白起等人。

叫來王英林把人弄醒,周鄰河就迫不及待的把人提着帶路而去,只是到了指定的地方,此處就只餘一地的鮮血與屍體,不見赫連褚的蹤跡。

那侍從名喚阿狼,更是奔潰大哭,好似,赫連褚已經不幸。

他訴說着他們這一路的艱辛,圖爾部落更是有武藝高強之輩守着,他們吃了很多的苦頭才進去,卻是被誘騙,壓根沒有見到什麽解藥,最後又莫名被各路追殺。

他們被逼出了圖爾,最後在澧朝的疆土上被追上,驚動了當地人,怕是有所防備。

周鄰河看着地上已經逐漸幹涸的血跡,能勾畫出先前此處經歷的殺戮。

赫連褚……周鄰河內心止不住的煎熬,生怕因自己害過他。

他是為了給自己尋的解藥,才遭人迫害,周鄰河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尋他,一如他待自己的堅持一般。

潼關有鄭栩帶的人來,他也就不再擔心這場戰役難打,便義無反顧的帶着白起出了潼關,尋赫連褚的蹤跡,不過在給出的解釋上,赫連褚是他那個不遺餘力救了他一命的恩人。

他們直入腹地,一路上走走停停,卻是半點消息都無,周鄰河着急,阿狼更是着急。周鄰河看着他缺一根筋的在牆壁上留字符當做線索,太陽穴瘋狂的跳動。

“你留着是想死的更快嗎?”周鄰河不知道這人是怎麽被赫連褚提拔出來做的近衛,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你也知道你們不是澧朝人,還大張旗鼓的到處留下你的足跡,如此行徑,說你是潛入我國刺探軍情都不為過,更何況,你自己都不知道追殺你們的人是哪一方人,留下這個,是為了告訴對方我們的行蹤嗎?”

“不是……我寫的是羌族文字,你們又看不懂……”

阿狼小聲辯解,周鄰河只想踹他。“你不知道澧朝有個叫機構是針對外邦的嗎!他們遍布澧朝各個角落!人家能把你的底褲什麽顏色都查出來!”要不是這些年的世家教育他早就忍不住沖上去把人揍一頓了。

“要是你家主子有心,是他給我們留線索,而不是我們給他留!”

阿狼看着時而跟自家主子一樣吓人的周鄰河,瑟縮着脖子,垂下頭不發一言。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不日就還是尋到了赫連褚的蹤跡,只是,尋到他的時間地點都不對。

尋着若有若無的蹤跡一路到了長春城,這裏是澧朝通往海域的出入口,也是通往羌國唯一的途徑,能追到這裏說,說明赫連褚也是尋着要逃回羌國的心的,只是不知道是何人追蹤他到此處。

周鄰河日日盤旋與長春城,時而到長春河的碼頭去打探消息,若是赫連褚要出澧朝,就會在這裏來等待出海的時機。

他沒有等到赫連褚,卻是等到了長春城的市舶司的市舶使李楚玟,李楚玟上任長春城的市舶使時間同周鄰河出任潼關長史一般時候,是以在京中就已認識,李楚玟是元氏黨派,說白了也就是鄭栩的人,不過他的直屬上司只有元氏。

從在京城的時候他就知道,元氏會把注意打到市舶使這塊肥差上,畢竟當時,他可是聽說了,朝中為了市舶使這個職務可是在朝堂上吵了好些天,最後花落誰家還是陛下與內閣的決定,但不出意外的話也就是太子黨或者說是元黨了。

李楚玟還是記得周鄰河這個小人物的,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就是他挑起了太子與元老的隔閡,元老使人揍他那次他們都是有聽說的,誰都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毛頭小子會讓元老親自動手,不過也是他們小瞧了他,這不,人一轉身就去了潼關做起了長史,如今三年期滿,又在潼關大有作為,更是聽說帶兵退敵,解潼關于水火,這要回京便是高升了。

他看着在碼頭轉悠卻與此處格格不入的人,想了想,沒有選擇默不吭聲,反而是折返過去,主動打起了招呼。

“周大人,聽聞您在天女山失蹤了,卻沒有想到會在長春城見到您。”

周鄰河看着與自己說話的人,一身暗紅外罩黑紗的官袍,他看着人看了好些時候才想起來這位是同他有過幾面之緣的李楚玟。也幸虧是他記性好,不然還真就忘記了這位大人,當年,可是站在元氏的背後,看着自己從周家走到鄭栩身邊,成為他們眼中叛出周家的白眼狼的。

“李大人,好巧。”他實在是忘記了這位是叫什麽,不過倒是記得,當年,大家的稱呼裏,這位是被叫做李大人的。

此人最會打官腔,在元氏也是頗得一席之地的,對元鶴可是馬首是瞻。

“天不收我周鄰河,這便來了。”

李楚玟聞言笑笑便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看着自己的人在水中作業,一艘艘小船,在水面上停靠,水中下了一批一批的人,不知道是在做什麽東西,難不成還是靠岸的貨物落水了?

“你們這是在撈什麽?”

李楚玟就等着周鄰河發問。

“大人有所不知,據說前些日子天外飛物,落進了這長春河內,想必是上天對我們澧朝有所啓示,陛下特命我等來長春河打撈那神物。”

神物?周鄰河擰眉,他這幾日可沒空夜觀星象,什麽時候還出現了天外來物?在古代能出現的什麽天外來物,不過就是什麽隕石罷了。

周鄰河看着被發配在水中撈神物的人,一批接着一批,都是善水的漢子,光着膀子沉沉浮浮,最後卻都空手而歸,眼中浮現一絲譏笑。

什麽天外來物,不過是隕石罷了,何必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打撈。

“是嗎?怕就是一塊破石頭吧。”

這下倒換李楚玟挑眉了,“哦?周大人知道是石頭?”

只知道是天上墜下的東西,火光沖天的,誰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看周鄰河按篤定的神色,莫非真就是一石頭?李楚玟不敢相信周鄰河的空口白牙的話,只叫人好生打撈,務必要打撈出來那東西,不管是什麽。

周鄰河看着有些雜亂的碼頭,心神不寧,市舶使的人都在,想必赫連褚也不敢來這裏上船出海,人應該還在城裏吧。

離開前,他看着在岸邊等待的李楚玟,總覺得這時候來撈什麽天外飛物太不妥當了,澧朝如今四面楚歌,不給退敵之計卻在水裏撈石頭,簡直是愚昧,難不成還真就有上天的啓發?不過是他們的愚昧以及自欺欺人罷了。

在長春城內待了一日後,除了見多了來來往往的人,什麽都沒發現,這天他等着白起的人打探消息就見外面大街上人潮擁擠紛紛湧向碼頭,還有人一路吶喊撈到了。

“撈到了!那神物被打撈出來了!”

只見客棧的東家都是丢下了手裏的活計出去一探究竟,周鄰河站在窗口望着這群看熱鬧的百姓,最後在白起的提議下也去了碼頭。

他們到的時候,只看見,衆人擡着一塊水淋淋的巨石往木板上去,李楚玟跟在後面,看着這塊沒有形狀可言的石頭,不免得猜忌起周鄰河的話,這人是如何得知是石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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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