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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渡月仙尊成名之時,他的佩劍宵晖曾斬過冰窟之水,隔絕了極北之地往外四溢的寒氣,因此名動天下。
而如今,那把已經百年之久未曾出過鞘的名劍,此時化作了獵獵寒芒,架在了一身玄衣的男人脖頸上。
宵晖劍鋒削鐵如泥,哪怕面前這人的身軀乃是渡劫後期的身體,也依然在對方的頸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聞鈞對渡月仙尊并不設防備,一顆心又撲在了此時生死不明的季蘭枝身上,僅僅疏忽了這短短一瞬,命便掌握在了對方手中。
他望着頸側的宵晖,語氣并不慌亂:“仙尊這是何意?”
渡月仙尊望着他腳下的千鈞,眸中寒意乍現:“此劍名為千鈞,乃是本尊贈予小徒弟的本命佩劍,我徒弟聞鈞接了任務去了一趟無根海,到現在還未回來,可這劍卻出現在了你的腳下,你說本尊這是何意?”
聞鈞:“……”
聞鈞嘆了口氣:“這都是誤會。”
“什麽誤會?!”澤川真君語氣憤怒:“當年無論是無妄魔域還是中州,誰人不知你玄燭尊者為了找到那把千鈞劍,懸賞靈石不計其數,這劍本是我聞師侄的佩劍,除非主人身死魂滅,否則絕不會認他人為主,你…!”
剩下的話他說不下去了,畢竟千鈞此時如此聽從玄燭的話,那便代表着它的前主人聞鈞已經…
聞鈞聞言額前青筋不禁跳了跳。
他本想将自己玄燭尊者這個身份一直隐藏下去,只用“渡月仙尊小徒弟聞鈞”的身份出入渡月宗,可方才聽到師兄的消息太過心急,直接就召出了千鈞趕路,完全忘了可能會被發現這一茬。
現在渡月仙尊與澤川真君都認定是他殺人奪劍,身份之事便無法再隐藏下去了。
因為無論他用什麽理由,都無法能解釋為何千鈞會為他所用。
聞鈞無奈,壓低了聲音道:“二位,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聞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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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月仙尊:“……”
澤川真君:“????玄燭尊者,你理由也不編個好點的,這是在把我們當傻子忽悠嗎???”
他們不信,也在聞鈞的預料之中,男人右手一揮,少年聞鈞那具身體就這樣出現在了他身側。
沒了元神附體,那具身體雖緊閉着眼睛,可一眼看過去,卻并不像是一具已經死透了的屍體,而像個等待靈魂歸來的軀殼。
渡月仙尊眼眸顫動:“你…”
聞鈞立刻又将那具身體收起:“此事說來話長,你們有什麽疑問可以待會兒再問我,如今師兄生死不明,我們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靠!”文雅如澤川真君也不禁說出了一句髒話:“原來你急匆匆往渡月宗趕,是為了蘭枝啊!”
若玄燭尊者就是聞鈞,那他為什麽會跑這麽快就有跡可循了,以聞鈞對季蘭枝的喜歡,若不是因為守山大陣的阻擋,恐怕這人早就沖進去了。
渡月仙尊揮手打開守山大陣,與聞鈞一同疾馳上去,心頭泛起的情緒十分複雜。
那個平常他見面都要喊一句尊者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小徒弟。
活了幾千年,今天簡直是渡月仙尊過的最為魔幻的一天。
三人回了宗,直奔弟子數量最多的明心峰而去,站在試劍坪上焦急等待的傳訊弟子第一時間便看到了他們,連忙揮手高聲喊道:“掌門仙尊!澤川真君!你們終于回來了!”
回來的三人裏有一個他并不認識,但就是那個他一次面也沒見過的男人,一落地便問:“季蘭枝呢,他如何?”
“季…季蘭枝師兄…”傳訊弟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莫名的有些害怕,磕磕巴巴道:“蘭枝師兄說他,他沒什麽事,先回了蒼雪居。”
三人聞言頓時重重松了口氣。
渡月仙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傳訊弟子忙道:“掌門仙尊,請跟我來!”
三人跟在他身後,一路來到了明心峰的束身臺前。
見到那躺在玉臺之上已經死透了的男人,聞鈞眯了眯眼睛,冷聲問道:“他便是那個入侵了渡月宗的魔修?”
“對!”傳訊弟子點頭道:“他…他好像是從水牢裏出來的,我們去水牢裏看了一眼,他破壞了何懷雲師兄所在的圓臺,出來後被季師兄發現,兩人便打了起來,還好季師兄技高一籌殺了他!”
渡月仙尊看了聞鈞一眼,男人面若寒霜,似乎是認識那個躺在束身臺上的魔修。
“聞…尊者,你認識他?”
傳訊弟子心中驚異,偏頭看了一眼這個令人懼怕的男人。
能讓掌門仙尊喊敬稱的人,這天底下可沒幾個。
聞鈞點了點頭,擡手一抓,何懷真的屍體便被一陣能量包裹,消失不見了。
“此人的屍身本尊還有用。”
人都死了,屍體卻還有用,傳訊弟子簡直不敢想這個魔修到底和面前這位尊者結了什麽仇。
難道要将對方帶回去鞭屍不成?
澤川真君倒不在意聞鈞要這具魔修的屍體幹什麽,只是着急道:“行了行了,一個死人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快去蒼雪居看看蘭枝吧。”
眼看三人正準備動身,傳訊弟子記着季蘭枝叮囑他的話,連忙喊道:“澤川真君,你先別走!季師兄走之前讓我告訴你,等你回宗之後,先去藥泉看看何師兄,何師兄好像快死了…”
澤川真君與渡月仙尊對視一眼,後者點頭道:“懷雲雖走火入魔,但也還是我渡月宗的弟子,你先去藥泉,我與聞…尊者去蒼雪居。”
澤川真君也知輕重緩急,點頭應道:“是,看完何懷雲,我馬上就來。”
三人兵分兩路,很快便消失在了明心峰上。
蒼雪居的主卧的房門并未鎖緊,聞鈞落地後便急不可耐地推開了大門,直奔後院暖池。
師兄對何懷真動手,就算無生命危險,可經脈也一定會受到靈力的沖擊,師兄會選擇第一時間回到蒼雪居,定然是去了暖池之中療傷。
穿過走廊,聞鈞第一眼便看見了趴在池邊生死不明的季蘭枝,差點心跳驟停。
“師兄!”
他大踏步走了過去,抖着手摸了把季蘭枝的鼻息,感受到對方只是暈過去了以後才重重松了口氣。
渡月仙尊在他身後焦急地問道:“蘭枝如何?”
一把将人從池中抱起,魔氣瞬間将兩人衣服上的水蒸幹,聞鈞答道:“只是暈過去了。”
将人一路抱到了床榻上,脫下厚重的大氅,蓋好了被子以後,聞鈞懸着的一顆心才算是真的放松了下來。
他看着床上面色慘白,一動不動的季蘭枝,眼眶不禁泛起了紅。
若早知讓師兄留在宗門也會有危險,他當初便應該帶着師兄一起去永夜城。
渡月仙尊站在聞鈞身後,感受着對方身上焦急的情緒,面色十分複雜。
他後知後覺才發現,若是玄燭尊者是他的小徒弟,那麽不就代表,拱了他白菜的人是個魔修?
不僅是個魔修,還是整個無妄魔域修為最高的魔尊。
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渡月仙尊冷不丁地開口:“蘭枝應當沒什麽大問題,待會兒澤川來了讓他仔細看看。倒是你,這一切究竟怎麽回事,現在能跟我說了吧?”
面前的人既是自己的小徒弟,又是玄燭尊者,渡月仙尊自稱“為師”也不是,自稱“本尊”也不是,想來想去還是用“我”代替了自稱。
聞鈞脊背僵了僵,轉身時,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生硬。
他望着渡月仙尊審視的眼眸,再開口時,哪還有方才玄燭尊者傲氣淩人的模樣。
聞鈞三言兩語,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與渡月仙尊說了一遍,看着師尊一臉難以描述出來的複雜表情,聞鈞偏頭望了一眼師兄虛弱蒼白的側臉,脫口而出道:“師尊,您不能拆散我和師兄!”
渡月仙尊:“……”
渡月仙尊怒道:“若是蘭枝醒來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還願意同你在一起,為師絕不會做棒打鴛鴦那種事!”
聞鈞先是松了口氣,随後又忍不住心虛道:“其實師兄早就知道了…”
“什麽?!”渡月仙尊頓時氣極:“你們這兩個臭小子,這麽大的事居然一直瞞着我這個師尊!”
聞鈞試圖給他降火:“師尊別氣…”
渡月仙尊看着他這張臉,越看越來氣:“那你們以後準備如何,九樓已死,魔域群龍無首,你必然會成為公認的新魔尊,無妄魔域那個鬼地方離渡月宗這麽遠,難道你準備讓蘭枝陪你去那裏生活?!”
“當然不是!”聞鈞忙為自己辯解:“肅清魔族內部不消多久便能完成,從前是有九樓從中作梗,魔域內部分裂,如今他死了,由我繼承魔尊之位,從今往後魔域必然不會再出今天這樣的事端。屆時我會用聞鈞的殼子陪師兄繼續呆在渡月宗,魔域讓商遆代為管理,有什麽事傳訊聯系我就行了。”
渡月仙尊聞言這才松了眉頭:“成為新魔尊,權利可比上魔域域主要大的多,你真的願意往後的人生一直都呆在渡月宗?”
“當然。”聞鈞毫不猶豫地答道:“當魔尊哪有和師兄在一起重要!”
“……”
渡月仙尊默了默。
若說剛剛他還覺得聞鈞和玄燭尊者是同一個人有些違和,那麽直到現在他才真真切切地接納了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畢竟這熟悉的戀愛腦調調,太對味兒了。
“對了師尊。”聞鈞在乾坤袋中一摸,摸出了那只從藏寶閣中帶過來的藥參:“此參誕生于玄真大秘境,千年才出一只,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對師兄的身體必然有助益,待會兒澤川真君來…”
說曹操曹操到,院門嘎吱一開,澤川真君的聲音從院中傳了過來:“師兄,我來了!”
随着腳步聲的臨近,澤川真君推開了主卧房門:“蘭枝沒…赤玉精!”
他瞪大了眼睛,眨眼間便來到了聞鈞身前,指着他手中的藥參驚喜道:“赤玉精…赤玉精怎麽在你這兒?!”
聞鈞答道:“此參是我千年前在玄真大秘境之中所得,一直放在永夜城的藏寶閣中。”
“好,好好好!”一連說了四個好字,澤川真君拍手道:“有了赤玉精,蘭枝的身體可算是有救了!用此物制成藥丸,隔三日服用一次,一月以後蘭枝便能擺脫寒症,變成一個身體健康的正常人。”
話落,聞鈞直接将整只赤玉精塞進了澤川真君的手裏:“煉藥之事,拜托澤川真君。”
澤川真君看着手裏這一整棵的赤玉精,大驚失色:“這玩意兒藥效足,切一片來用就夠了,哪裏需要這麽多。待會兒我切一片拿去煉藥,剩下的你用靈泉玉露養着,再過個百年就能長好,循環利用。”
聞鈞颔首:“好,若真君還需要別的藥材,盡管開口和我說。”
“哪還需要別的啊,這一片就夠夠的了。”澤川真君作為藥修,對于這種天地之間都罕見的奇藥愛不釋手,抱寶貝似的将赤玉精拿了出去,笑得合不攏嘴:“我煉藥你們放心,明兒就能練好。我觀蘭枝面色,應當是蒼绫玉替他療傷時太痛了,所以脫力昏了過去,不礙事,明天他醒了,我丹藥也練好了,讓他直接服下就行。”
師兄的身體能徹底恢複,聞鈞自然高興,他沖澤川真君的背影朗聲道:“多謝。”
“不謝不謝。”澤川真君話語之中的喜色掩都掩不住,轉眼之間人便消失在了素塵峰。
澤川真君來去匆匆,他走後,渡月仙尊才幽幽道:“玄真大秘境為師也曾去過,為的就是帶赤玉精回來給蘭枝治病,但被人搶先一步,最後空手而歸。原來這搶先為師一步的人,竟然是你啊…”
“……”
聞鈞聞言小聲道:“當年我去秘境之中搶奪千鈞劍,也是空手而歸,找了百年之久,懸賞了百萬靈石都未曾找到,誰知卻是被師尊給拿走的。”
渡月仙尊:“……”
渡月仙尊輕咳一聲:“行了,雖然我們各自想要的東西都是被對方拿走的,但最後還是用到了該用的地方,也算是緣分了。”
渡月仙尊拿走的千鈞劍,最後依然到了聞鈞的手中。
而聞鈞帶走的赤玉精,最後還是用在了季蘭枝身上。
也算是陰差陽錯的殊途同歸了。
……
季蘭枝身體無礙,又有聞鈞在一旁照看,渡月仙尊便放心地離開了。
他是渡月宗掌門,還需得下山主持正事。
師尊一走,聞鈞便将注意力全全放在了床榻上昏迷的人身上。
他也不知師兄失去意識之前究竟承受了多大的苦楚,竟然能在暖池之中被生生痛暈過去。
聞鈞擡起手,心疼地貼在師兄蒼白冰涼的臉上,輕輕摩挲着。
他們明明才一月沒見…
看着季蘭枝虛弱的模樣,聞鈞便想起了被他收進了乾坤袋中的何懷真,眼中冷意有如實質。
一劍穿心還是太便宜他了,永夜城的藏寶閣中,有一盞他放了很久的招魂燈,無論是九樓還是何懷真,死了也別想安寧。
待師兄醒來…他會帶着師兄去永夜城,去鏡湖看靈鹿花海,以及天邊永不落下的月亮。
聞鈞緩緩起身,在那人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師兄,快些醒過來吧。
我好想你。
***
玄燭尊者死而複生,還當着冥城城主的面殺了淩霄尊者,幾乎所有的魔修都難以相信此事。
可當已經被吓的有點失了神智的冥城城主拿着獨屬于玄燭尊者的手谕去往各個城鎮時,他們卻不得不信。
傳送陣失效,所有參加此事的魔修都被扣留了下來。
他們其中有自願的,也有被迫的。
聞鈞想要肅清魔域,那些自願甚至帶頭的魔修,就是這場殺雞儆猴裏的雞。
魔修突然降臨凡間城鎮,吓壞了不少平民百姓,不過索性九樓要求留下足夠的人質威脅各大門派,并未大開殺戒,多數人只是被吓破了膽子,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這場仙魔大戰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各派弟子雖然一頭霧水,但依然井然有序地分散到了中州各地,幫助以及治療在這期間受傷的平民百姓。
渡月仙尊回到皇城時,城中魔修已然在商遆的指揮之下蔫了吧唧地站成了一堆,哪兒還有之前張牙舞爪的樣子。
“進城以後殺了人的,辦了錯事的,都自覺點站出來,別等我去抓你。自己站出來的是我給你們定罪,要是撒謊被我抓到的,那可就是尊上來收拾你們。”
商遆面色冷漠,說出來的話也讓人不寒而栗。
玄燭尊者雖已經死了好幾年,但他懲罰人的手段可謂是讓人記憶猶新。
魔域之中流傳着這樣一句話:若是惹了玄燭尊者不高興,要是能直接死,那最好,要是死不了被他抓去了,也要想辦法自殺。否則,生如不死将不再是一個抽象的詞。
如今玄燭尊者從地獄之中複活,修為又比從前更強,一手就抓爆了淩霄尊者的頭,一群魔修聞言尿都快被吓出來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呼啦啦便站了出來。
商遆見狀很是滿意:“挺好,很自覺。”
連宿真君看的啧啧稱奇:“你家尊上,在魔域還真是…有威望啊。”
商遆聞言笑道:“那當然,沒點手段,怎麽能在那吃人的地方當上域主?”
“這倒也是。”連宿真君點了點頭,回頭對渡月仙尊道:“師兄,蘭枝沒什麽事吧?”
事關他們君後,商遆在一旁也豎起了耳朵。
渡月仙尊搖搖頭:“蘭枝無甚大事,澤川已經在為他煉藥了,相信明日便能醒來。”
“那便好那便好。”連宿真君也松了口氣,随後便迫不及待和渡月仙尊分享自己剛剛探聽到的八卦:“師兄,你知道嗎,剛剛你走之後,我本想找玄燭尊者問幾個問題,誰知道一扭頭連個影子都看不見了,我一問商遆才知道,原來他媳婦兒出事了,他趕着去找媳婦兒。”
渡月仙尊:“。”
“啧啧啧,真是稀奇,沒想到他看似隕落的這些年,不僅實力更強了,還不知從哪兒讨了個老婆。他一個魔修老大都找到老婆了,師兄你說我怎麽就找不到?我尋思我修的是劍道又不是無情道,怎麽就沒人看上我呢?”
渡月仙尊:“。。。。”
他說了半天,渡月仙尊都沒回話,連宿真君有些不滿地拍了拍自家師兄的肩膀:“師兄?師兄?不是,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玄燭尊者有道侶了唉!你這反應也太平淡了吧!”
付渡月仙尊看着自己面前這一臉驚奇的師弟,打心底裏冒出了一絲無奈。
聽到玄燭尊者有道侶了就如此驚訝,那要是知道對方的道侶就是蘭枝,不得把下巴都拖到地上去啊…
憐愛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傻狍子似的師弟,渡月仙尊道:“傻人有傻福啊。”
連宿真君眉頭一皺:“誰?”
渡月仙尊:“沒誰沒誰。你徒弟呢,出去這麽久到現在都沒回來?”
“說是在路上了。”連宿真君提溜着林風禦剛送過來的傳訊符,在渡月仙尊面前晃了一圈:“他這一去不知找什麽地方去了,還真把龍涎鐘給找回來了,讓我在皇城等他,他把東西拿給他父皇後,再同我們一起回宗。”
“龍涎鐘,上古法器…”
兩個名詞在嘴裏轉了一圈,渡月仙尊背着手笑道:“這些魔修能被捉拿的這麽順利,風禦恐怕陰差陽錯地出了大力啊。”
連宿真君一愣,遲疑着道:“師兄你是說…”
渡月仙尊微微颔首:“我也只是猜測,不若等他回來了,你再細細問他吧。”
***
素塵峰,蒼雪居。
卷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人終于從一片混沌之中清醒了過來。
季蘭枝眼皮抖了抖,有些木愣地緩緩睜開眼。
剛清醒時的模糊勁兒過去後,他終于看清了自己目前究竟身處何方。
入目的是卧房裏熟悉的天花板,而并非是後院暖池。
是誰把我帶回房間的?
季蘭枝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跌進暖池被痛暈過去的時候,再想回憶後來的事情,腦子裏便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想不起來,便只能費力地從床上撐起身體,想要下床去看看。
然而腳還沒挨地,卧房房門卻在這時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他被吓了一跳,如同一只受驚的小動物,往門口望了一眼,與一個陌生的男人視線相對。
那人生的極為高大俊美,一雙眉目立體而又冷淡,薄唇輕抿,狹長的眼眸黑沉似海,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季蘭枝身體驟然僵硬,撐在榻上的手一下子捏緊了床單,警惕道:“你是誰?”
見他醒了,那人臉上駭人的冷漠驟然消散,滿眼笑意地沖到了床邊,一把握住了季蘭枝纖瘦的手:“師兄,你醒了!”
師兄…?
看着眼前人陌生俊美的臉,季蘭枝眨了眨眼睛,半晌後才疑惑且遲疑地開口:“你是…聞鈞?”
“是我!”男人結實的手臂微微發着抖,一把将他摟進懷裏,語氣之中帶着顯而易見的開心:“師兄你終于醒了,昨天我都快被你給吓死了。”
陌生的懷抱,陌生的臉。
人卻是熟悉的人。
季蘭枝将臉埋在他的懷裏,感受着男人懷抱的火熱與左胸口澎湃的心跳聲,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突然被聞鈞的本體擁抱,感覺…
好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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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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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