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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久別重逢,聞鈞抱季蘭枝抱了好久,邊抱邊說着好想他之類的酸話,時間久了,那股讓季蘭枝感到怪異的情緒也逐漸消散了去。
聞鈞還是聞鈞,哪怕換成了以前那副唬人的身體,靈魂卻還是他愛的那個人。
就是他從前的這副身體胸肌似乎有些過于大了,沒繃緊時十分柔韌有彈性,季蘭枝的臉埋在其中,又燙又軟,這人又摟着他不放,抱到後面季蘭枝都有些困了。
他沒什麽力氣,虛虛地擡起手推了推面前強壯的男人,果不其然沒推動,只能趴在他懷裏哼哼唧唧:“別抱了,我要睡着了。”
“師兄困了?”小心翼翼地将人從懷裏拉出來,看着季蘭枝明顯有些困倦的小臉,聞鈞心疼道:“那我不吵師兄了,師兄繼續休息一會兒。”
他又露出了季蘭枝非常熟悉的表情,只不過從前經常看的是少年聞鈞做出這種表情,可現在,面前的男人面目冷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對比起少年聞鈞較為青澀的英俊,如今的聞鈞再露出這種表情時,便讓季蘭枝忍不住有些忍俊不禁。
他突然滿臉帶笑,聞鈞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沒事…”季蘭枝眉眼彎彎,擡起手輕輕摸了摸他線條淩厲的臉:“就是你這張臉冷冰冰的,看上去好兇,突然做出那種表情有點違和。”
聞鈞一愣,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忍不住揪緊了身下被褥,語氣惶惶:“我長的太兇了吓到師兄了嗎,師兄是不是更喜歡我原來的身體?”
玄燭尊者作為無妄魔域的域主,要想壓制住那群性情暴戾貪婪的魔修,除了需要強大的實力修為,更需要能讓人忌憚的強勢性格。
聞鈞不像九樓那樣喜怒無常,擁有極強的貪念,能夠震懾的住上魔域那群實力不俗的城主們,一是因為他殺伐果斷,二,便是因為外表的鋒芒畢露。
分明是一張俊美到逼人的臉,可一眼看過來的壓迫感,在那一瞬間便讓人感覺自己如同案板上瀕死的魚,只要說錯一句話,随時都有可能屍骨無存。
從前這樣的氣勢放在聞鈞身上,是禦下的利器,可如今面對自己心愛的道侶,聽到對方說自己看上去好兇,聞鈞就有點破防了。
他原來的這副身體長的也不差,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妖修魔修見到他以後前赴後繼地撲上來,聞鈞原以為師兄也會喜歡原來的他…
男人皺着一張臉,語氣失落道:“師兄不喜歡,那我…重新換回之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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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季蘭枝看他一副快哭了的樣子,有些手足無措地握住了他的手,軟聲哄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不喜歡你…”
聞鈞身上的情緒依然很低落。
季蘭枝哭笑不得地繼續哄他:“我怎麽會因為你換了幅身體就不喜歡你,無論是之前那個你,還是現在的你,重要的都是你。我喜歡的是聞鈞,不會因為你換回了原來的身體就不喜歡你的。”
“是嗎…”聞鈞抿了抿唇,努力壓抑着唇角蠢蠢欲動想要勾起的笑容,低着頭假裝還在暗自神傷,小聲說道:“可師兄剛剛還說我看起來兇神惡煞…”
季蘭枝瞥了一眼他兀自抽搐的唇角,擡起頭彈了把他的腦殼:“別裝了,想笑就笑。”
這一下根本不痛,聞鈞也沒像之前那樣誇張地去捂額頭,他盯着季蘭枝蒼白卻依然漂亮的臉,低聲為自己辯解道:“其實我的這張臉只是看上去有些兇,但師兄知道的,我怎麽會對你兇呢。”
“知道知道。”季蘭枝擡起手捧住他的臉頰,安撫似的在他唇角親了親:“我就是第一次見你的這個身體,有些陌生,再熟悉幾天就好了。”
感受着唇角傳來的溫度,聞鈞心情十分澎湃,換成以前遇到師兄這麽主動,他早就掐着人的下巴親回去了,但師兄現在才剛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虛弱的身體根本禁受不起他的深吻。
聞鈞忍住了将人按在懷裏親的沖動,低聲道:“師兄,我從永夜城帶回了從前在玄真大秘境采回來的赤玉精,澤川真君已經拿去煉藥了,屆時師兄服完丹藥,一月以後身體便能好轉,成為一個正常人。”
“真的?”季蘭枝眼睛亮了亮,眼眸深處充滿了驚喜:“這個赤玉精,效果這麽厲害嗎?”
“是,待會兒澤川真君便會拿藥過來。”聞鈞回答道。
季蘭枝看着他現在這副樣子,小聲疑惑道:“既然澤川真君要來,你現在不換回以前的身體嗎?”
聞鈞表情頓了頓,有些尴尬地道:“我回宗時出了些問題,師尊與澤川真君已經知道我就是聞鈞了。”
“啊…”季蘭枝微微一驚:“那…那師尊豈不是…”
“放心。”一只大手撫上季蘭枝的後背,安撫地拍了拍:“師尊開明,并沒有為難我。”
季蘭枝聞言松了口氣,小小聲嘟囔道:“那就好…對了,那個何懷真…”
“他的屍身如今正在我的乾坤袋裏。”聞鈞的聲音很低:“他背叛了我,還讓師兄受傷了,直接去死太便宜他了。”
季蘭枝回想起了何懷雲的遭遇,輕聲道:“确實…太便宜他了。”
輕垂下眼睑,聞鈞擡手将季蘭枝額前碎發別到耳後,柔聲問道:“師兄,過幾日我回魔域有事要辦,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永夜城?我那天回去時看了一眼,後山琉璃花海長勢很好,師兄不是一直都想去看看嗎?”
面對聞鈞顯而易見的引誘,季蘭枝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琉璃花海是他主動提出想看的,更何況如今聞鈞實力恢複,同他一起去無妄魔域,已經不再是一件危險的事。
小狐貍眼睛很亮,在男人認真的注視之下點了點頭:“好哇。”
聞鈞被他這副樣子弄的心口一酥,忍不住又将人用力地抱緊了。
……
白日裏季蘭枝短暫地清醒了一會兒,與聞鈞說了會兒話後,便又耐不住身體的困乏睡了過去。
中途澤川真君來了一趟蒼雪居,将自己練好的那瓶丹藥拿來給了聞鈞。
彼時聞鈞正在如往常一樣清掃着紅楓樹落下來的葉子,澤川真君來時看到這一幕,有種自己眼睛瞎了的錯覺。
以前他雖然很少來蒼雪居,但是有聽掌門師兄說過,自從聞鈞與蘭枝住在一起後,直接包辦了整個蒼雪居的衛生,無論是幫蘭枝鋪床,還是清掃院子裏的落葉,他每一項工作都做的十分熟練。
可如今當澤川真君當面看見玄燭尊者拿着掃帚将那一片片幹枯卷曲的落葉掃成一個小堆堆,再用畚鬥熟練地将枯葉裝起來倒出去時,這短短的一瞬間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他尴尬地踏進院門,沖聞鈞打了個招呼:“尊…尊者,中午好啊,藥練好了。”
聞鈞擡頭望了他一眼,将掃帚與畚鬥靠在走廊上,接過那瓶藥時說道:“澤川真君,還是如從前那樣喊我的名字就好。”
“我這不是還有點不習慣嘛。”澤川真君讪笑了一聲:“蘭枝醒了嗎?”
聞鈞道:“剛剛醒了一下,但是師兄有些太累了,醒了沒多久,現在又睡着了。”
“他經脈剛剛修複好,讓他多睡會兒,恢複恢複精力。”澤川真君叮囑道:“此藥各三日服一次,一日只需要服用一粒,切不可多吃,否則藥性太強,對蘭枝的身體也是一種負擔。”
聞鈞表情十分認真:“是,記下了,我會好好監督師兄吃藥。”
澤川真君點頭:“那便好,既然送完了藥,那我便先回去了。對了,魔域入侵一事已經得到了妥善解決,待會兒掌門師兄他們就要回宗了,風禦聽說了蘭枝昏倒的事,說是要來看望看望他,你若是不想暴露身份,記得換個身體。”
聞鈞沖他微微颔首:“知道了,多謝提醒。”
傍晚時分,飛舟載着此次下山支援的弟子回了山,明心峰頭一次大晚上還這麽熱鬧。
季蘭枝又睡了一個下午,再醒來時,面前人已經換上了那個他所熟悉的身體。
季蘭枝懵懵地問道:“嗯?你怎麽又換回來了?”
“林師兄待會兒要來看望師兄。”聞鈞坐在了床邊,輕柔地将季蘭枝扶了起來:“我怕吓到他,便換回了這個身體。”
季蘭枝看着面前這張熟悉的臉,擡起手掐了掐他的臉頰:“這兩幅身體你都能無縫切換嗎?”
“當然。”聞鈞任他動作,擡起手打了個響指:“或者師兄想同時看到這兩具身體,我也能做到。”
随着兩指摩擦發出的“啪嗒”一聲,玄燭尊者那具身體突然出現在了床邊,輕笑着對季蘭枝喊道:“師兄。”
看着面前的兩個聞鈞,季蘭枝眨了眨眼,訝異道:“你怎麽…”
聞鈞擡手一抓,玄燭尊者的身體再次消失在了近前:“分神之術,我曾經無聊時學過幾招。”
他拉起季蘭枝的手,低笑了一聲:“兩個都是我,師兄喜歡哪個,直接告訴我便好。”
季蘭枝:“……”
季蘭枝嘟囔道:“怎麽聽起來有點不正經的。”
“會嗎?”聞鈞掩去眸中笑意,拿來了幹淨衣服替季蘭枝換上:“林師兄馬上就到,師兄先把衣服穿好,若是還困,等林師兄離開再繼續休息吧。”
季蘭枝聞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才剛睡醒,怎麽會還困,哪有那麽豬啊。”
聞鈞被他這一眼看酥了半邊身子,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瓣:“好想和師兄親熱,可是師兄身體還沒好,我舍不得。”
季蘭枝被他這樣蹭來蹭去地親弄的好癢,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嗨呀,別蹭了,好癢!”
“親一口吧…親一口應該沒什麽事吧。”聞鈞蹭着蹭着就有些忍不住,叼起季蘭枝溫軟的唇瓣,輕而易舉地撬開了他的齒關。
季蘭枝輕哼了一聲,在他的動作下微微揚起下巴,唇肉被反複□□,酥酥麻麻,瞬間就熱了起來。
他已經一個多月未曾接過吻了,柔軟的唇瓣突然被這樣對待,一瞬間腰肢癱軟,差點沒撐住倒在床上。
聞鈞眼疾手快,大掌撫住了他的後腰,将人牢牢固定在了自己懷中。
待會兒蒼雪居還有客來,聞鈞不敢親的太過火,大舌在師兄濕軟的口腔中掃蕩了一圈,逗弄着那截粉嫩的小舌不放。
季蘭枝氣喘籲籲地用手抵着男人結實飽滿的胸膛,唇角不自覺地洩露出了一絲低口今。
“唔嗯…別,別親了,有人來了…”
聞鈞自然也聽到了蒼雪居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他眸光深沉,重重纏着那條小舌吮吸了一口,才念念不舍地松開師兄的唇瓣。
季蘭枝慌亂地擡起手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淚花,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急切地小聲催促他:“別抱了,快坐好!”
“師兄別這麽急嘛。”大拇指指腹輕輕剮蹭着人被親的發紅的唇肉,聞鈞低聲道:“房門是鎖的,林師兄要進來,得等我去開門,不會看到的。”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說法,卧房門口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季師兄,聞師弟,是我,林風禦,現在方便進來嗎?”
用力一拳錘在男人的胸口,季蘭枝含水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罵道:“那你不早說,快去開門!”
聞鈞被錘了也美滋滋的,他松開了摟着師兄後腰的手,擡腳起身去了門口。
随着“吱呀”一聲響起,卧室門也随之打開了。
林風禦站在門口,哪怕在飛舟上待了一整天,此時也依然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聞師弟晚上好!真是好久不見了!”
“林師兄晚上好。”聞鈞打開門後便站到了一邊,給他讓出了進房間的路:“師兄在裏面。”
“好嘞!”林風禦進了房門,過了屏風以後,便見到了坐在床邊,身形清減,長發披散的季蘭枝。
他第一次見季師兄散着頭發,如此居家的模樣,眨了眨眼睛,有些磕巴地問道:“季,季師兄,你身體如何,還好嗎?”
季蘭枝朝他彎了彎眼睛:“挺好的,沒什麽大礙,不必擔心。那兒有椅子,你別站着了,坐會兒吧。”
“好,好。”林風禦這是第一次來蒼雪居,也是第一次進季蘭枝的卧房,他的視線掃過房內布置,看到了不少屬于聞鈞的衣服物件後,有些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有客人在,聞鈞回來後便沒坐在床榻上,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桌邊,順口便問道:“林師兄,我聽聞你下山後便離隊去尋找龍涎鐘了,可有什麽收獲嗎?”
提起了這個話題,林風禦立刻便激動了起來:“我今日來此,除了探望季師兄外,就是來想說這件事的!”
季蘭枝來了興趣,輕聲道:“你慢慢說,我們聽着。”
林風禦輕咳一聲,從頭開始講起:“我随着萬劍峰弟子下山後,不知是不是到了範圍之內,才剛行至半路便感知到了龍涎鐘的方位,于是便獨自脫離了隊伍往南禦劍而去,随着我的一路南下,感知便越來越明顯,等我禦劍來到無根海旁時才突然想起來下山時季師兄你說過的話,龍涎鐘真的在無妄魔域裏。”
“我原本以為無妄魔域那種地方,若是要進城應當守衛非常森嚴,我都已經将隐匿身形的法器拿出來準備随時使用了,誰知道到了那座城以後,空空如也,竟然連個魔修的影子都沒看到!”
林風禦回憶着當時的情況,啧啧稱奇:“我原以為那裏是座死城呢,後來回來之後聽師尊說了來龍去脈後才發現,原來是因為整個無妄魔域的魔修都跟随傳送陣去了中州,所以城內才空無一人。”
聞鈞聞言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當時中州連通魔域的傳送陣突然失效了,難道…”
“沒錯!”林風禦大笑道:“是我幹的。我進了城後,感知到龍涎鐘就在附近,一路摸了過去後發現,在一個府邸之中,有一處密道,連通着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那廣場的四面都有着數條長長的甬道,應該還連通了無妄魔域的其他主城。而在那廣場的中心位置,有數十位魔修把守,他們身後便是一個亮起的傳送法陣,陣中用來壓陣的陣眼,便是龍涎鐘!”
季蘭枝頓時了然:“那傳送陣一個在無妄魔域,一個在中州大陸,中間相隔千裏,又要傳送這麽多的魔修過去,普通法器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而世間已知的上古法器,除了幾位當世大能擁有之外,便只剩下最好欺負的林氏皇族,所以他們才将主意打到了龍涎鐘上。”
“是,但僅僅只憑借一個龍涎鐘,也無法支撐這麽多人的傳送。”林風禦不知是回憶起了什麽,右手纂成了拳頭,狠狠砸在了大腿上:“下山之前,師尊怕我遇險,贈了我一道劍意,那幾個看守法陣的魔修不知我已經偷偷潛入其中,我趁他們松懈之時,偷襲成功,将龍涎鐘強行剝離以後,整個傳送陣便跟着失效了。”
“當時看守的那幾人,有一半當場被師尊的劍意砍中要害,失去了性命,剩下幾人勉強還活着,求我別殺他們,我便也從他們口中挖出了些事情…”
傳送陣與旁的法陣不同,它除了需要陣眼作為後續能量補給外,在啓動之前,還需要十分龐大的能量儲蓄其中,直到達到了傳送陣所能開啓的那條“線”,才能順利啓動。
龍涎鐘作為陣眼,屬于傳送陣開啓後的能量源泉,可傳送陣開啓之前,還需要一股能量使之啓動。
這股能量從何而來,林風禦心中十分在意。
他從還活着的幾個魔修裏,抓了那個看上去最想活命的魔修,詢問了他這個問題。
那魔修被連宿真君的劍意震斷了雙腿,一邊忍着巨痛,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林風禦解釋。
自從玄燭尊者隕落後,上魔域群龍無首,就連何懷真何護法都投靠了淩霄尊者,成為了對方的軍師。
傳送陣這一計策,也是何懷真向九樓貢獻的。
那魔修是魔族數一數二的陣法師,要想計劃成功,必然也要參與其中。
為了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在那樣多的城鎮中布下傳送陣,何懷真準備了數以百萬計的靈石,讓魔修以陣法師會晤的名義,吸引來了來自中州各地的散修陣法師。
威逼利誘之下,答應合作的人拿了靈石,回了自己常呆的鎮子,開始布置陣法。
而不願合作的人,為了避免他們将消息洩露出去,直接當場殺了。
陣法之事有了着落,可啓動陣法所需要的能量太過龐大,哪怕把魔域的靈脈挖空了,也填補不上。
于是在這時,魔域陣法師向何懷真貢獻了一計。
魔域陣法古書有載,世間生靈之生命力所蘊含的能量,乃是靈氣能量的數百倍之多,有一已經失傳的邪術陣法,便是吸食他人生命力,為自己所煉化。
魔修研究此陣法數百年,他向何懷真提出,只要将傳送陣稍微修改一番,便能解決眼下啓動能量不夠的這一煩惱。
何懷真聽完他的計劃後,當即便傳訊給了那幾位拿了靈石離開的散修,讓他們按照新的陣法圖紙布置陣法。
修士之生命力,有靈臺與靈氣守護,除非受了致命傷,否則幾乎不可能用陣法就輕易取得,而取修士的生命之力,也容易打草驚蛇。
但中州大陸如此遼闊無垠,最不缺的就是——人。
他們将目标瞄準了城鎮之中的凡人。
被更改過後的傳送陣中多了一個噬魂之陣,噬魂陣先行開啓,絲絲縷縷的魔氣随着陣法悄然而至,摧殘着凡人脆弱的身軀,這便是疫病的開始。
處于陣法之中的凡人,生命力消逝的十分遲緩,而因為長期處于魔氣的侵蝕之下,随着身體越來越虛弱,身上便會出現駭人的紫色疹子,眼白發紅,口吐鮮血,都是魔氣入體之兆。
而他們也并不擔心這些魔氣會被路過的修士發現。
噬魂陣之力對于哪怕是練氣期的修士來說,都過于微弱了,不僅造不成任何傷害,甚至連察覺都察覺不出來。
練氣期的修士都尚且如此,修為再高一些的修士便更加感受不到了。
且凡人體內并無什麽靈脈可言,陣中的魔氣只是在他們體內路過,而不是像被魔修攻擊後,魔氣會在傷口上留下魔息,被噬魂陣纏上的凡人體內,不會留下任何與魔氣有關的痕跡。
噬魂陣陣法只對凡人有效,最先中招的也都是些身體本就不好的老人小孩兒,以及病患。
所以看上去便像是得了什麽古怪的疫病一樣,治也治不好,只能呆在原地等死。
不過此陣法有個漏洞,那便是中招的人若是一直呆在陣中,有陣法的壓制,哪怕再難受,也能夠保持神智清醒。
而若是中了招,卻離開了陣法範圍,沒了陣法壓制,便會出現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發瘋傷人的反應。
比如春水鎮那三個從別處逃回鎮的王家人。
春水鎮屬于渡月宗管轄之地,不在魔修布陣的範圍內,自然也就不存在噬魂陣這種東西。王家人被魔氣感染以後,回了春水鎮,沒過多久就發起了瘋來。
林風禦聽到這裏時,怒火中燒,直接給了那個陣法師一拳:“這種惡毒的招數虧你也想的出來,原來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陣法師被打的頭一歪,從嘴裏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
在這裏看守陣法的魔修,每個人手中都沾着人命,林風禦離開時一個也沒放過,沒死的都抹了脖子,死了的都補了刀,才帶着龍涎鐘離開。
“對了季師兄,我還從那個陣法師身上拿了他的筆記過來,給你看看。”林風禦說着從兜裏掏出了本起了毛邊的小冊子,遞到了季蘭枝手中。
季蘭枝接過後,草草地翻動了幾頁,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行字上。
——噬魂陣開啓後,若遇特殊情況,布陣之人可随意操控陣法的開啓和關閉。
看着這行字,季蘭枝便不由地想起了他們離開春水鎮後,查看的第一個村子,太溪鎮。
太溪鎮中感染疫病的人很多,那裏又在渡月宗管轄範圍之外,其中必然布置了傳送陣與噬魂陣。
而那裏有陣法,那個小二的朋友阿柴卻好好的突然瘋了。
季蘭枝當時還想不通,此時卻能理解了。
恐怕是春水鎮之事打草驚蛇,被魔修發現了,他們怕打草驚蛇,便關了他們沿途可能經過的鎮子的陣法。
當他們來到太溪鎮時,鎮上的陣法剛剛關閉,阿柴才呈現出了入魔發瘋的症狀。
中州大陸因為那場疫病,不知死了多少人,一條條鮮活生命驟然消逝,竟然只是為了給啓動傳送陣囤積充足的能量。
季蘭枝腦海之中再次浮現出了何懷真那張白面書生似的臉。
這樣一個冷血又不擇手段的人,死前所展現出來對弟弟的忏悔,又能有幾分真呢?
那滴血淚,不過只是鱷魚的眼淚罷了。
将冊子還給了林風禦,季蘭枝輕吐出口氣,問道:“中州那幾個參與傳送陣布置的散修,你可知是誰?”
“知道。”林風禦打開冊子的最後一頁:“名字都在上頭,昨日我告訴掌門仙尊後,已經将他們捉拿回來了。”
“那便好。”
季蘭枝嘆息了一聲,低低呢喃:“那便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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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