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大暑
大暑
第六十章
這句話一直困惑着初芒,直到出了首飾店,她才敢問出: “……什麽包養”
可她将這兩個燙嘴的字說出口,大腦竟下意識覺得,之前好像說過。
但想往裏再探探,尋找當時說話的畫面,卻怎麽都尋不到,記憶像只斷了線的風筝。
“不記得了”陳令璟像是才恍然大悟的樣子, “噢,你喝醉了。”
初芒的腳步霎時頓住。
陳令璟回頭瞧她, “嗯”
“……你是說,那天在海灣島”
陳令璟沒吱聲,靜靜看着初芒一臉震驚的面部活動。
但又摸了下下巴,裝作思索, “嗯…不止吧”
“還有”
“雲溪鎮,你忘了”
哦對對。
那次自己也喝醉過。
初芒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從未想過喝醉後的事,她還以為只是睡了一段不踏實的覺而已, “所以,我喝醉了,說要包養你,還說了兩次!”
天。
她真是佩服自己。
可沒想到,陳令璟接下來的話,讓她更加無地自容。他插着兜,假眉三道地彎下腰在初芒面前站定,挑逗道:
“何止是包養啊,你摸了我抱了我,還——”
他故意停住,一幅受了什麽天大委屈的模樣, “親了我。”
初芒: “……”
雖說兩人現在的關系早已不用遮遮掩掩維持分寸,但就這麽聊起以前的事,還是挺有趣的。
陳令璟心情大好,給足了初芒消化時間,最後才捏了捏她的臉, “乖,別有道德負擔,反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咱們只是進展的比別人……”
陳令璟思考了下用詞, “稍微,快了一點。”
初芒崩塌了對自己的觀念,她從小對愛情的觀念很薄弱,也很少會産生心動的感覺,陳令璟是她第一個确切的,肯定的喜歡的人,但在他們談戀愛之前,她從未想過會對陳令璟做什麽,甚至連表白都要猶豫很久,思及此,初芒肯定着陳令璟的話, “嗯,還好最後你是我男朋友。”
陳令璟牽起她的手, “是啊,以後也別想有別人了。”
兩人對視一笑,又繼續逛起了街。
路過一家裝修很文藝的奶茶店,店名只有一個句號,初芒覺得還挺新奇,拉着陳令璟進去,點了兩杯招牌奶茶嘗嘗味道。
陳令璟上次來奶茶店還是在雲溪鎮的山頂上,和初芒小宇找歪歪那次,他不愛喝這些甜膩的,覺得齁的嗓子慌。初芒也一樣,喝了一口後便小聲湊到陳令璟跟前吐槽: “以後不來這了,太太太甜了。”
“好,要不我們等下把這一條街測評了省的以後踩雷。”
“好啊好啊。”
他們真的有在好好規劃他們的未來。
未來要做的事,未來要吃的小吃,未來要看的風景。
後來走的時候,陳令璟注意到旁邊的留言本,像山頂奶茶店一樣,是他們店裏獨特的文藝角。
陳令璟提議: “要不寫個”
初芒點頭,一筆一劃的在空白頁寫下:
今天,我和clj來這啦~
陳令璟接過筆,又學着初芒的話,在旁邊寫下:
是呀,來這啦~
本子很厚很厚,裝載着一個人又一個人密密麻麻的小心思,他們兩的甜蜜小對話埋藏在其中,成了後來每一個無意間看到這段話的人的會心一笑,有人還在下面留了一句:那今天呢,來了嗎
……
那時他們年輕,有着比天高比地厚的眼見與想法,傻到輕易許諾,傻到輕易約定。
傻到,以為只要說了永遠,永遠就一定會到達。
--
周六如期而至,初芒特地化了全妝,穿上碎花連衣裙,同陳令璟一起坐車去赴宴。
一路上,她不停在練習着見到戚虹該說什麽,怎樣才能留下好的第一印象,甚至還在網上搜第一次見對象家長的專業用語。
陳令璟覺得她太多慮了,打趣着, “你能來,我媽就很高興了,你哪怕直接喊她媽都沒問題。”
“別鬧,”初芒打着腹稿, “你不懂。”
“行,初老師您繼續。”
像是怕初芒到時候真的會緊張,陳令璟還是掏出手機給他媽發了條信息,讓她等下見到初芒态度好點,溫柔一點。
彩虹人間: 【廢話,還用得着你說我兒媳婦我不得好好寵着】
嗯,是他媽了。
彩虹人間: 【什麽時候來等下客人就來了,你不得給他們倒水啊。】
0: 【快了,在車上。】
陳令璟收起了手機,手覆在初芒手上,然後十指相握, “放寬心,我媽不吃人。”
話是這麽說,但初芒心裏還是無法平衡這麽快就見要家長的膽怯,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進了宴廳,看見穿着華麗禮服的戚虹。
戚虹一看就是請了專業的化妝師和服裝師打扮了,整個人看起來靓麗又矜貴,自帶一種壓迫的氣場。
陳令璟在前面引話, “媽,初芒來了。”
初芒立即将手上的禮物遞過去,低着頭不敢直面戚虹,嘴比腦子快,順着陳令璟的話往下接, “媽,祝您新婚快樂,這是給您的一點小心意。”
“……”
初芒說完還沒察覺到什麽不對,但看到周圍霎時頓住的空氣,才後知後覺說錯了話,她漲紅了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圓場。
靠啊!!
我喊什麽媽啊。
這下丢死人了。
旁邊的陳令璟笑到不行,但又不能太明顯,握着初芒的手捏了捏她的指骨。
戚虹很快反應過來,笑着接過禮物,拍着初芒的肩安撫道: “好孩子好孩子,阿姨很喜歡你的禮物,下次讓小璟帶你來家裏吃飯,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初芒松了口氣,點點頭笑着說好。
見面的環節終于熬過去了,陳令璟要去前面接待客人,初芒只好一個人在席位上等着李憶綿張佑安他們到來的。
李憶綿今天因貼假睫毛耽誤了時間,幾乎是和張佑安一路狂奔到酒店的,到了便瘋狂灌了幾口水,等氣平息了才環顧四周,感嘆道: “我去,這麽豪華”
大廳以中式金箔色調為主,大理石鋪就的地磚,上面是一層名貴柔軟的地毯,牆上是花紋繁複的牆紙,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華麗又耀眼,簡直像進入了一個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宮殿。
無一不感覺到徐仁國的用心程度和砸金能力。
“诶,那是陳令璟妹妹”李憶綿朝那邊努了努嘴,她沒見過徐蕾,但從初芒之前的描述可以想象到是個怎樣的酷妹。
徐蕾的造型和那次不同,她将頭發剪短了,挑染了金灰色,誇張又獨特的耳環随着動作一晃一晃的,穿着朋克搖滾的皮衣外套,破洞褲快要拖到地上,跟陳令璟慣有的動作一樣,懶懶地往旁邊一靠,置身事外地看着徐仁國他們忙前忙後。
這麽一對比,陳令璟倒顯得挺勤快的。
張佑安不由疑惑, “這兩刺頭碰到一塊,真不會吵架嗎”
初芒想起之前陳令璟聊過他新妹妹,兩人小時候就認識的情誼,突然轉換到親情肯定會不習慣,但他們都沒有特地強調這個事,還是按照以前的相處模式相處,徐蕾從不喊他哥,他也沒叫過她妹,兩人都是直呼大名來來去去,反而還自在一點。
陳令璟是接納新事物很快,徐蕾是純碎懶,不想管,兩個人相碰,就像水砸向了水,什麽都不會發生。
初芒看着他們一家四口,突然就很希望他們能一直幸福下去,也希望陳令璟能越來越開心,告別那些痛苦的回憶。視線一轉,初芒看到了坐在隔壁桌的婆婆,第一眼還沒意識什麽,但到第二眼才發覺眼熟,她猛地站起來,十分驚喜道: “阿婆”
是她以前找兼職遇到的那個婆婆啊。
婆婆也愣怔了,看了好幾眼,才從記憶裏回想起初芒, “哎呦呦,瞧我這記性,我說是誰呢,是小芒芒啊。”
通過聊天,初芒才知道,原來這位婆婆是陳令璟的親外婆,而之前飯店轉讓的原因就是因為陳貴勝的事,所以冥冥之中,她和陳令璟在那時候就已經結下了緣分。
真的好巧啊。
婆婆坐到他們這一桌來跟初芒聊天,聊了好多陳令璟小時候的事,聽得張佑安拍桌狂笑,還時不時附和一句,對對對他小時候就是這樣傻不愣登的,哭得鼻涕都冒泡了還是要把自己的東西搶過來,不過現在也一樣,怎麽樣都行,動他東西絕對不行,有對象了,護短更厲害了。
婆婆這才知道陳令璟談對象了,并且還是初芒,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拍了拍初芒的手背,不停地說你們要好好的,好好處,阿婆年紀大了,現在就盼着小孫子能好好的,以後成家立業了。
初芒鼻子莫名一酸,說了句好。
晚宴在幸福與祥和的氣氛中開始了,陳令璟回到座位,擠到初芒旁邊叼了塊餐前小甜品, “餓死了,什麽時候上菜啊。”
“你是主,我們是客,你還問我們”初芒揶揄着,又跟陳令璟談起剛才遇見婆婆的事, “你怎麽不早跟我說啊。”
陳令璟也挺驚訝的,世界可真小啊, “你當時跟我說的時候我哪會想到這一層啊。”
“說明咱們倆是挺有緣的,遲早會認識見面的。”
“是啊,注定一對。”陳令璟笑。
“呦呦,當這旁邊的人都是空氣啊。”張佑安陰陽怪氣,又跑過去黏着李憶綿, “綿綿,咱們兩也很有緣啊——”
李憶綿根本沒空和他風花雪月,氣急敗壞道: “你能不能不要吃我盤裏的餅幹,自己沒長手去桌上拿啊”
“得,”張佑安聳肩, “餅幹比咱倆緣分的重要。”往旁邊挪了挪,靠着陳令璟肩上, “兄弟,我只有你了。”
陳令璟嫌棄般地迅速彈開, “別,我們無緣。”
貼了貼初芒,笑嘻嘻的, “咱倆有緣。”
張佑安拳頭硬了, “靠!這兩狗情侶能不能單獨一桌啊!”
……
現場沒有司儀,只安排了個主持人做開場致辭,說了一大堆好話。接着,徐仁國挽着戚虹上臺,朝着衆人舉杯敬酒,拿着話筒說,他們家這一路上走過來不容易,如今能建成重組家庭也是個緣分,兩人感謝着各位的到來,希望大家能吃好喝好,随後便鞠躬退場。最後,主持人收尾,宣布宴會的正式開始: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那麽,我們就以最真摯的祝福祝願兩位新婚——”
“砰!”
“快樂”兩個字完沒說還,大廳裏突然響起了一聲巨響,在人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一群穿着流裏流氣,行态痞裏痞氣的混混破門而入,行動之快,來勢洶洶,只聽一道沖天令下,打破了先前所有的寧靜:
“給!我!砸!!”
随後,現場掀起了起此彼伏的桌椅碰撞聲,餐盤破碎聲,物品擊倒聲,以及賓客們吓得不輕的喊聲與叫聲。
一場始料未及的惡性砸場事件,正在眼前真實的發生。
混亂,破碎,崩塌,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加速颠倒。
徐仁國嗓子都喊破了,試圖制止混混們的無理行為,可根本沒有人會聽他的話,徐仁國氣急敗壞地想要打人,換來的卻是混混無情的鐵棒。
戚虹躲在他的身後,急忙報了警,可當下一秒看到人群中面容兇惡又陰沉的馮軍,她整個身子向後踉跄了一步,碰倒了桌上的玻璃酒杯,驚恐萬分地撕扯着, “……馮軍,是…是馮軍!”
他又來找她了,他又來折磨她了!
所有痛苦與慌亂湧上心頭,像是惡魔降臨,又再一次将她拉回崩潰的邊緣。
馮軍笑得猙獰,瞳孔染上瘋一般的色彩,他精心策劃好了這一切,為的就是看到眼前這場破亂動蕩,為的就是徹底毀了戚虹他們一家的好日子。他緩步走到戚虹面前,心情大好的樣子,還裝模作樣地祝賀, “喲,二位,新婚快樂啊——”
真的很惡心。
話完沒說還,怒火中燒的戚虹完全失了理智,撿起身邊的碎玻璃作勢要往馮軍身上砸,可馮軍比她反應快,跟捏鹌鹑一樣用力擒住她的胳膊,用着仗勢淩人的語氣咬牙切齒道: “戚虹,老子早就說了,要往死裏記住老子說的話,老子要的二十萬你不給——”伸手指着四周,像是在展示什麽偉大的藝術品一樣,猛地将戚虹的胳膊往下砸, “這他媽就是下場!”
徐仁國立即将戚虹擁在懷裏,一生平素待人的他沖破了底線,沖着馮軍破口大罵: “人渣!!你他媽就是人渣!”
馮軍似是聽到了螞蟻在罵人,支着腰癫狂着大笑,但下一秒扭頭又變得兇神惡煞,怒着嗓子: “繼續給我砸!”
他早就安置了酒店裏的安保,也早就買通了這裏的負責人,可以說,直至警察的到來,他可以鬧得這裏翻天覆地,支離破碎——
而這邊的陳令璟就顯得冷靜多了,他在看到這些來者不善的混混時,就大概猜到這是馮軍布的局。上一次馮軍欺壓戚虹的場面還歷歷在目,沒想到這麽快就又來挑事了。
他迅速起身,和初芒一起,護送着在場受驚的賓客從側門逃走,盡量以最快的程度減少人員的傷亡,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經不住大風大浪驚吓的長者。
初芒用力抿了抿唇,她看見萬物都在崩塌,看見華麗的水晶吊燈在争鬧中掉落,噼裏啪啦砸了一地,看見映着“戚虹徐仁國百年好合”的巨型幕布被撕裂,像個垃圾一樣丢在一旁,看見一排喜慶的花籃傾倒在地毯上,裏面的花枝掉出來雜亂成一團,她看見所有先前的美好都在割裂,一點點被恐怖的黑暗籠蓋。
直到她在這一片的角落裏,看到了黃銘。
陳令璟顯然比她快一步看到,他沉着冷臉,死死盯着黃銘,手裏不禁緊緊捏起拳頭,像是想下一秒就掄到黃銘臉上。
這事絕對和黃銘脫不開關系。
他想起黃銘之前跟蹤自己,看來目的就是為了達到今天這出鬧劇,這就意味着黃銘已經棄明投暗,跟在馮軍手底下辦事。陳令璟後悔自己怎麽這麽遲鈍,沒有早一點發現。
黃銘觀察着陳令璟的神色,卻絲毫不怕,有了馮軍這座靠山,料陳令璟也不敢拿他怎樣。只是,昔日陳令璟将他狠狠打在地上,像狗一樣狼狽的恥辱,讓他有了以牙還牙的報複心,他緩緩靠近陳令璟,還特地找了個椅子坐下,翹着二郎腿, “這不老熟人嗎這麽巧啊。”
接着,他放肆的大笑,嘲笑這場腥風血雨,嘲笑這場破碎不堪的局面,他可太希望看到陳令璟糟糕,狼狽的一面了。
那就讓這私人恩怨連同鬧劇一起下葬吧。
“滾開。”陳令璟周身都是戾氣,黃銘的聲音就像蒼蠅一樣一直在耳邊嗡嗡個不停。
可黃銘沒有想停下的意思,他繼續狂妄地笑着, “是不是對現在的這一切很意外,很驚訝”他敲着桌子, “是不是覺得糟糕透了,倒黴透了,為什麽馮軍會找到這家酒店,為什麽偏偏是今天這一天”
黃銘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像是在說什麽爆笑的趣事一樣,他終于有那種拿捏住陳令璟的優越感,他早就幻想有一天,能将陳令璟踩在腳下,然後一字一頓地折磨他,看着他暴跳如雷又驚慌失措的表情。
到這一刻,陳令璟緊繃的弦斷了。
為什麽會找到這家酒店
因為黃銘。
為什麽偏偏是今天這一天
因為黃銘。
為什麽他們明明靠近幸福那麽近了,卻又要面臨崩塌摧毀。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他面上平靜,但內心裏止不住兇狠的,暴烈的想法在躁動,失了智地支配着所有負面情緒,為什麽這些滿身惡毒的人不去下地獄為什麽他們能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面前嘲笑他他拎起手邊能拿到的酒瓶,越是看着黃銘那張惡心的嘴臉,就越想拼命向下砸死他——
直至他揮起手臂的那一剎,初芒拽住了他,帶着他最熟悉最安心的聲音,将他從深淵的邊緣拉了回來:
“陳令璟。”
她喊他。
冷靜的,理智的。
陳令璟眉眼一松,愣怔了幾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初芒喊過他名字無數次,卻都沒有這一次來的兇猛,雖說她也不确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剛剛那一刻所帶的恐懼和後怕,讓她下意識制止了陳令璟。
她要她的少年,永遠幹淨。
一旁劫後餘生的黃銘像是一秒反應過來,在陳令璟那恐怖如斯的眼神裏變得暴躁,要打架是嗎來啊!
可他又不敢與陳令璟硬碰硬直面對抗,畢竟他們力量懸殊,之前那次讓他疼得跟骨頭散架了一般的記憶讓他不願重蹈覆轍,他用力将自己的椅子往旁邊一砸, “他媽的!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哐當!”一道轟鳴聲在耳邊炸開。
椅子撞倒了舞臺邊的音響,它重重往下一砸,連鎖反應般壓偏了用作臺上裝飾的花拱門,金屬制的拱門不堪重負猛地向前一傾——
眼疾手快的陳令璟急忙護住初芒往旁邊跑,但還是來不及,千鈞一發之際他下意識将初芒攏進懷裏,用自己身子抵擋力量,狠狠挨了一記。
喧鬧的大廳裏安靜一瞬。
刺痛感壓着陳令璟頭皮發麻,他用盡全部力量帶着初芒起身,可還沒走幾步,疼痛難堪的身子骨就沉重地向下一賴,往牆面上癱。
初芒大腦一片空白,忍不住的顫抖,對這段僅僅幾秒就發生的意外始料未及, “……陳令璟,陳令璟……”
陳令璟意識漸漸渙散,握着初芒的指間輕輕發力,似在安撫,似在回應,直到幾滴滾燙的鮮血從額頭上冒出,沿着太陽穴滾落到初芒發白的指尖,他疲憊地向後微仰,輕聲道:
“乖,聽話,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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