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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我不認識什麽老爺夫人,我還有事,先走了。”薛媛彤總覺得沒有什麽好事,拔腿就要跑,誰想卻被那輛等着她進去的保時捷裏竄出的另一個人給攔住了。

“姐姐,就這麽不肯和父親還有繼母見面嗎?”來人很高,一下子将她給罩住了,漸漸西斜的陽光完全被他隔在身後。

姐姐?薛媛彤快速從腦子裏搜索當初看了關于祁苓的雜志。祁苓,二十八歲,是祁家的長女,底下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個是小她兩歲的祁潭,還有一個是才十八歲正在英國留學的祁澤。

“祁潭?”薛媛彤後退兩步,讓自己離他遠點,好看清他的臉。不得不說,祁潭真的很高,甚至比劉致仁還要高,如果說劉致仁貌不過潘安,那麽祁潭則是與潘安不相上下。不過,誰知道潘安究竟長什麽樣呢,如果非要薛媛彤說出個樣子,那麽,一定是和眼前這個剛從稚嫩蛻變成熟正耀眼無比的祁潭一般。

祁潭冷哼一聲,随後自顧自坐進了車裏。薛媛彤再不想也只得跟着他坐進車裏,她現在是祁苓,眼前的人是她的家人,怎麽能當作不認識呢。

“姐姐最近真是忙,連自己的弟弟都不認識了?”祁潭單手撐在車窗上,下巴擱在上面,斜瞥身旁有些局促不安的薛媛彤。

“怎……怎麽會?”薛媛彤低頭絞着手指,雙腿抖來抖去,她有個習慣,緊張情況下容易抖腿。

“聽到姐姐自殺未遂時,心裏真覺得可惜啊。”祁潭将薛媛彤所有的動作都看在眼裏,眼裏滿是嫌惡,祁苓從以前就會演戲,外人眼前裝得溫婉可人、識大體。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才知道她是一個骨子裏不甘寂寞的風/騷女人,處處想勾引一切她看上的人。現在她做出這番惶惑的姿态,祁潭真是看多了,只不過,以前的她不會做出抖腿這個動作,只會用它們來吸引男人的目光。

“呵呵。”薛媛彤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然後閉上眼将身子貼着車門,盡量離祁潭遠遠的。表面上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動聲色,其實內心都要崩潰。她納悶祁苓做了什麽讓身邊的人都這麽讨厭她?

一夜未睡的薛媛彤靠着車門,在車子平緩的行駛中意識漸漸模糊,半夢半醒間聽到身旁的祁潭将駕駛座與後座之間的隔板拉起。随後,“喀拉”幾聲,針織衫紐扣崩斷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薛媛彤猛然睜開眼,然後發瘋般尖叫起來。

“你幹什麽!放手!”

“幹什麽?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我的好姐姐!”祁潭将薛媛彤不住撲騰的雙手抓住,兩腿像鉗子一樣禁锢住身下踢蹬的雙腿,然後緩緩壓低身體伏在薛媛彤的身上,薄唇湊近她有些蒼白的臉上。

“你有病是不是!”薛媛彤有些慌了,剛醒來她還沒适應自己的新身份,現在竟然遇這個色狼弟弟。她一下子想起了劉致仁說過的話,他說祁苓的娘家惡心死人!這麽一看,的确如此!

“嘶啦”針織線衫被撕裂的聲音,薛媛彤頓時像尾巴被點了火的貓一樣瘋狂地在祁潭的身下掙紮,然而不能撼動他分毫,她嘴裏氣急敗壞地大罵,将活了二十多年聽到過的髒話全都罵了一遍。

“沒想到人前自喻高貴的姐姐也會說這些粗魯的話,今天真是長見識了。”祁潭勾着手指托住被他撕成兩片破布的針織衫,順手将薛媛彤的雙手反綁在身後。

“見鬼,你個畜生!我是你姐!”薛媛彤狼狽地側躺在後車座上,祁潭已經綁好了她的雙腳,她現在只剩下一件裏襯的薄薄襯衫,完全成了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祁潭輕哼一聲,依然保持了伏在她身上的姿勢,一只手撫上薛媛彤裸/露在外的脖頸,輕輕在頸動脈處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你當初勾引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我是你弟弟?”

卧槽!那特麽是祁苓不是她薛媛彤啊!無奈她只能在內心吶喊,她要說自己不是祁苓,所有人都以為她瘋了,一定會把她趕緊瘋人院,到時候她不瘋也瘋了。

眼看祁潭的另一只手已經探到她襯衫的下擺,薛媛彤急得滿頭大汗。她可不想背上亂什麽的罵名!而且,她心裏已經有人怎麽容許自己做出背叛心上人的事!

“你要怎樣才會住手?”薛媛彤忍住自己将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身體還沒好就被強行帶出醫院,剛從鬼門關回來就被人赤果果惋惜自己沒有死成,這些她都沒有哭,只有這件事!

冰涼的手指剛剛搭在薛媛彤溫熱的肚皮上,祁潭的就住了手,聽到她話裏的哽咽,他皺了皺眉。對于她的問話,他沒有給予回答,而是從她的身上坐起,理了理自己有些發皺的衣服。

“只要……你……你不做這樣的事,以後你有什麽要求我能幫到的會盡量滿足你!”薛媛彤剛被松綁立刻竄到車座的邊緣,雙手護胸戒備地看向按下車窗望向窗外的祁潭。

“哼,除了這個,你能做什麽呢?”祁潭單手搭在車窗沿上,微昂着臉側向縮在另一邊車窗處的薛媛彤,滿是不屑。

薛媛彤被問得啞口無言,确實,她能做什麽?雖然她現在成了富商的妻子,可是,卻不被重視,相反,她的死亡才是他所期盼見到的。但是,即使如此,輸人也不能輸仗勢。

“反正……我說到的一定會努力做到的。”

薛媛彤剛說完這句話,祁潭突然靠近的動作讓她心跳暫停。準備開門跳車的她卻發現車門怎麽也打不開,而此時,她的下巴已經被挑起被迫與眼前這個邪惡桀骜的男子對視。

“自殺,真能讓人轉性嗎?”

薛媛彤撇開頭,避開他想要探測她眼底深處的視線,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非常危險!

“不過,就算如此,你還是讓我覺得倒胃口!”

那剛才是誰那麽禽獸!薛媛彤在心裏大吼着,見祁潭別過頭看向窗外,她蜷着身子抱緊雙臂,車裏開着暖氣,但她就是覺得冷,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暖和。

一路上,兩人各自占着車座一邊,車子在蜿蜒漫長的盤山公路上開了好久好久。車子輕輕颠簸着,暖氣恰到好處,這讓一夜未睡的薛媛彤困意如同潮水般湧來,她努力反抗幾次都未能清醒,最終睡了過去。

祁潭對于身旁的人很是困惑,這不像他所認識的祁苓,不是那個一見到他雙眼放電,各種撩撥他的祁苓。可是身體明明就是她,但是明顯性子完全不同,以前的祁苓完全不可能和他單獨安靜地坐着,她一定會像個橡皮糖一樣黏在他身上。

難道是那件事給她的打擊?不可能,她知道那件事後并沒有表現出多麽悲傷,她的自殺也是因為得不到劉致仁的愛。祁潭側頭,用眼角餘光掃掃身旁的薛媛彤,在看到她靠着車窗睡得正香還砸吧嘴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個弧度。

“咚”車門猛地顫動一聲。

薛媛彤一驚,一下子坐直身體,很快她便捂着腦袋咝咝抽氣,半邊腦袋因為貼着車窗晃了一路,都硌出幾道印痕,睡着時完全沒有感覺,現在又痛又麻。

“大小姐,請下車。”薛媛彤剛揉完自己疼痛的半邊腦袋,還未從夢裏清醒,一個男仆便拉開了車門,對車裏睡意朦胧的她稍稍彎腰輕聲道。

“謝謝。”薛媛彤揉了揉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清醒一點,也讓自己緊張的心跳能緩和一下。她剛跨出腳踏在地上,便有些站不住,雙腿抖得太厲害了。她做過服務員,和店裏的有錢人接觸過,但只是短暫的點餐時間,這次可是要面對面交談,她該怎麽做?她看了看車內,祁潭老早下了車,剛才吵醒她的就是他故意大力摔車門的聲音。

沒事的,你可以的!雙手攥緊镂空的襯衫的胸口處,薛媛彤暗自給自己打氣。

“姐姐在害怕什麽?既然事情做了,就得有承擔的勇氣,用自殺來逃避真不像你。”祁潭站在一座複式別墅半開的楠木門前,單手撐在門框上,雙眼緊盯從車裏出來止步不前的薛媛彤,嘴角似笑非笑地向上勾着。

薛媛彤一愣,難道祁苓的自殺不僅因為丈夫還有這個娘家的原因?聽祁潭的話,這裏面直接原因應該是祁苓自己做了什麽。她突然覺得雙腿有些發軟,不僅因為害怕,還覺得冷。初春還是寒氣未退的時候,夜晚的吹起的風撲在臉上還如冰刀般刮得人刺疼,身上僅剩禦寒的襯衫還是镂空的,風直接從衣服镂空處灌了進來讓她凍得瑟瑟發抖。

祁潭見薛媛彤不說話,只是裹緊衣服緩慢地邁步向門口走來,他斜瞥了一下然後轉身進了屋子。說實話他并不喜歡這個家,根本不是他的家,他的家早在十六年前就沒有了。

“我回來了。”語氣輕淡,仔細一聽會有些不耐煩。

“你瘋了這麽久還知道回來?”客廳裏響起陣陣咳嗽聲,沙啞的聲音緊接着響了起來,如同絞進紙片的吹風機。

“您有那個女人和那女人的兒子不就夠了?”祁潭側身躲過砸來的茶杯,看着它在大理石磚上摔成碎片,然後倒進客廳的沙發裏掏出手機撥弄着。完全不顧隔着茶幾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又敲的中年男人。

“都過了這麽多年,你還不相信我?”祁老爺嘆了口氣,手緊緊抓着拐杖的手把,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你阿姨和我是光明正大的!我們沒有對不起你媽媽!”

“那她為什麽自殺了?”祁潭“啪嗒”一下将手裏把玩的手機摔在地上,機身四分五裂。每一次他回家總要毀掉一部手機,看着地上手機的殘骸他竟有些想笑,誰家的父子每次見面無法說好一句話?可他就是不願與面前這個老頭子好好說話!

薛媛彤剛進門就看到這一幕,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敢靠近,自動挪到角落希望他們不要看到自己。但事與願違,那個氣得直哆嗦的中年男人在她進來後,那雙爬上皺紋的眼睛像X光一樣直接射了過來。

“阿苓?”祁老爺看到她時,雙眼一亮,剛有些溫度的呼喚祁苓的小名,似乎想起了什麽,眼裏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接下來的話語冷若冰霜,“不,應該叫你高苓高總經理。”

薛媛彤有些暈了,她不是祁苓嗎?怎麽有突然變成高苓了?這裏面到底有什麽錯綜複雜的關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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