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下屬的心思
下屬的心思
“林将軍,冷将軍回來了!”
主賬中,兩人徹夜未眠,等着消息,忽然聽見有小兵跑着來報,不禁大喜,說道:“去迎!”
林将軍和謀士陳大人喜氣洋洋地出了主帳,就向外走去,不多久,就看見一襲紅衣烈烈的冷将軍正迎面走來,不禁笑道:“哎呀,将軍,你可算回來了,你這一回來,西路軍就有了主心骨!”“是啊,冷将軍一路可安?”
“平安無事。”冷生的面色緩和下來,說道:“我的馬,可是千裏駒,是福将。”
“他們是誰?”林将軍一個錯眼,看見了冷生身後跟随而來的彪悍騎兵,頓時警惕起來,說道:“左右,小心戒備!”
“是,大人。”所有鄭國士兵都舉起了手中的武器,正對着那些牽着馬走進營地的騎兵。
那些騎兵也緊張地握緊了武器,準備開戰,只希望這不是一個引君入甕的圈套。眼看雙方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不必如此,”冷生擡起一只手,及時制止道:“于大人歸順了鄭國,以後就是自己人了。我的家将簫隐,是夜國皇帝害死的武王之子,夜骁騎兵,是武王舊部,以後就歸武王世子簫隐統領。”
“是,冷将軍。”衆人頓時都松了一口氣。
總結來說,這就是一匹神駒因為帶錯了路,錯誤地找到了一群小夥伴——都是敵軍,然後在主人的幫助下,機智地把敵軍,全都變成了友軍,最後成功地拐帶了一群小夥伴回家,并且和小夥伴們一起快樂玩耍的故事,哈哈哈!
——這波宛如傳奇般的神操作,也是沒誰了!開國立朝頭一遭,真應該給它頒一個終身獎:和平大使。這麽6的一通操作下去,跟随它的小夥伴們只需要躺贏啊,一路被大佬帶飛,哈哈哈!_(:зゝ∠)_
陳大人吩咐了下去,備好酒菜,給歸來的冷大人慶祝,也算迎新。席中,雙方由劍拔弩張,到小心戒備,又到其樂融融,賓主盡歡,這就要歸功于能言善語的陳大人了。
在席中,于伯對來勸酒的陳大人,試探地問道:“我家主子簫大人,是如何與冷将軍結識的?”
“詳情,吾等也不清楚。只是聽說簫大人的師父是一位道人,他算出來冷将軍福澤深厚,簫大人必須跟随這位貴人,才能免除性命之災。這麽說起來,冷大人就算是簫大人的救命恩人了。”陳大人樂呵呵道。
這時候,冷生的酒杯忽然歪了一下,酒灑在了袖子上,簫隐立刻掏出手帕,來為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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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家世子不是來給你當仆人的!”于伯心中憤憤,握着酒杯的手都爆了青筋。說是不虧待吾等,怎麽轉眼就這麽折辱吾家世子!此刻,他只想沖過去,大罵一通,拉住世子就走。不,不能魯莽,這是敵營……
陳大人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又看向了于大人青筋直蹦的手,笑道:“大人啊,這一男一女之間的小情趣,我們就不要随意揣測了啊!”
“唔?”這突如其來的峰回路轉,令于伯驚訝了起來:“此話怎講?”
“這個麽,”陳大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冷将軍的私帳,只有簫大人進去過……”
這句話就說得引人遐想了!于伯的心思一轉,這女人休息的營帳,任一位男子随便出入,這,這……
“不是男寵之流?”于伯又狐疑地想道,這鄭國可是風氣不好啊,女人當家,上頭都是一位女帝。
“冷将軍一向作風嚴謹,有冷煞神之名,誰敢近身?聽說最初,冷大人還不許簫大人留在身邊,後來時日久了,就慢慢的……呃,你懂得?”陳大人暗示道。
于伯在心裏暗暗地補充了一句——郎情妾意,自家世子的魅力就是這麽大啊!瞬間,他神清氣爽,看什麽都順眼了起來。日後冷生嫁給世子,還不是自己主子說了算!他們如今跟了舊主,那是前程大好啊!
“來,喝酒,我敬陳大人一杯!”于伯笑道。
“好,今日不醉不歸!”陳大人笑得像只狐貍。他在心裏想道:早就看出來冷将軍和她身邊的家将簫隐關系不錯,就算不成親,就當冷将軍收了個男寵,如果成了親,那也是冷将軍娶他過門,這簫隐,可是帶着夜骁騎兵這麽雄厚的嫁妝啊!啧啧,真是了不得!女帝知道了,定然開心,然後重賞。冷生将軍果然是西路軍的福星。
冷生酒喝到一半,就告辭回到了私人營帳。簫隐為她端來清水,想給她淨手淨面。
“不用,我自己來。”冷生站起來,想走到水盆前。
她有些醉意,走路有點打晃,她一腳深一腳淺,忽然有些腳滑,簫隐趕緊扶住了她。冷生轉過頭,想說:“我沒事。”偏巧兩人離得太近了,兩張臉近在咫尺。冷生看着他英俊的臉,竟然有些愣住了。她第一次離他如此近,卻并不讨厭。
接着,是自然而然的一個吻,輕輕的,就像蜜蜂吸吮着花蜜,就像雨點輕落在池塘上。
仿佛過了好久,又仿佛只過了一瞬。兩個人這才分開。
冷生臉發燙,去拿毛巾洗臉,簫隐用手摸着自己的唇,還有所回味。剛才,他的心跳得似乎要炸開了,他的心歡喜得似乎要飛起來。
一個意外,引發了另一個意外,冷生覺得心跳得厲害。簫隐平時對她的愛意,她并不是一無所知,既然關系有了突破,她就坦然承認,并不扭扭捏捏。
冷生洗了臉,問道:“簫隐,你可想稱帝?”她不是無知的孩子,她知道今天簫隐在于伯面前放棄了什麽。
簫隐搖了搖頭,笑道:“不想。”
“為何?”
簫隐去接她擦完臉的帕子,看着她笑:“我願意一直跟在主人身邊。”
冷生心中一動,看向他滿含着情義的眼,不禁臉上熱辣辣的,微微偏了偏頭,他的目光灼熱得似乎要将她燒化了。
“我有一個秘密,”簫隐說道:“我願意說出這個秘密,以免日後主人猜忌于我。”
“你說。”冷生道。
“主人,”簫隐坦白地說道:“主人曾經救過我。”
“什麽時候?”冷生問道。她怎麽不記得救過他。
“在第一次見面的破廟裏。那時候我被追殺,受了重傷欲死,主人為了救我死了。我找了主人一生,也不知道恩人姓名。師父手裏有一件寶物,能夠逆天改命。這一世,我單單為了主人而來,又怎麽肯為了皇位舍棄一生所求?”簫隐含笑說道。那些悲慘的往事,那些一生的苦求,如今三言兩語說來,甚是輕巧。
是啊,現在能守在女神身邊,時時刻刻地看到她,聽到她,是多麽幸福啊!女神曾是他喪失希望後生命中唯一的光,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支柱!
——真是荒唐!人怎麽可能重活一生!
冷生本來想說“無稽之談”,但是看了他的神色,又将話咽了回去,因為他眸子裏的閃亮,令她不忍戳破。那就當他做了一個夢吧!
不對,冷生忽又想道,第一次見面時,簫隐對她的态度就不一般,那不是第一次見面時的反應,而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他怎麽知道她當時中了毒?他怎麽會知道怎麽解毒?其中有蹊跷!
“上一世如何?”冷生思忖了片刻,開口詢問道。
簫隐見她信了幾分,不禁大喜,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帳篷外,一直偷看的于伯見簫隐久久沒有出來,不禁笑了起來。
“于大人,你笑什麽?”一名騎兵納悶地問道。于伯一回營帳,就自個兒笑得像個傻子。
“這事成了……呃,你小子怎麽在這兒?想套我話?還不快滾!”于伯笑罵道。看來陳大人并未騙他,也許過不多久,小主子就要出生了,喜事還遠嗎?他們夜骁騎兵歸順了冷大人,可是攀上了一根粗大腿——皇帝的寵臣,這可是根深蒂固的地位穩了。
冷生在天快亮時,才小憩了片刻,她想明白了,既然簫隐一心為他,她也舍不得他,那就一直讓他待在她身邊。不管他是重生也好,胡說八道也罷,她想将他留在身邊,那就随着心意而為,若是有一天他想離開她,那她就殺了他!
第二天,于伯看見簫隐從偏将的營帳裏出來,還在心裏笑他會裝,肯定是天明才溜回來吧!
“世子,”于伯上前去,低聲問他道:“昨晚休息得可好?”
簫隐聽了這話,臉上一紅,像個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嘴唇,悄悄地笑了。
于伯心中更喜,說道:“那什麽時候成親啊?”
簫隐的心突然拔高了一個音節開始狂跳,他喜滋滋地說道:“我希望是明天!不過,這事兒冷生說了算。”
“那我可就等着喝喜酒了。”于伯樂呵呵道。這事穩了!以後不用有二心,猜忌後方了,他就只管打仗,為舊主掙一份軍功!
就這樣,陰差陽錯,巧合誤會之下,這降兵竟然順溜了,這對西路軍來說,真是如虎添翼。
那邊,謀士陳大人,早已修書一封告訴元帥喜訊——新訓練的夜骁騎兵沒什麽本事,有本事的那隊夜骁騎兵,昨晚上降了。
——冷生冷将軍虎軀一震,就鎮住了威名赫赫的夜骁軍,令他們順利歸降。這簡直是奇跡!
元帥接到密報,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然後是狂喜,接着,他展開密折,奮筆疾書,這個喜訊,一定要報給女帝知曉,最硬的那道屏障,不再是屏障,而是自家人了,冷生将軍,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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