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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一聽到陳憶姍的名字,頓時火冒三丈高。話不多說,直接往辦公室外沖,她穿着一步裙,小高跟,氣沖沖地邁着小粗腿,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前走。段坤一臉得意地在她旁邊跟着,兩只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悠閑地邁着大步。

王姐人胖,剛走了一會兒就氣喘籲籲,步伐逐漸慢了下來,于是開始碎碎念:“小坤吶,你是不知道,這陳憶姍可不是一般人,你罰她錢,她一點兒也不怕,下回照樣在店裏吃飯。”段坤聽了點點頭,對于陳憶姍不是一般人這一點,他多年前就深有感觸。

“其實啊,她的店根本就賣不出去衣服,要不是這一層沒有裁縫就她一個會改衣服的,其他商戶都攏着她,她的那個‘裙擺’早就關門了。”一長串兒的話說完,王姐深呼吸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哎呦,她可真是把我氣死了。”

段坤不經意地問:“她來這兒多久了?”

王姐想了下,答:“好像兩年了吧,她也是你們寧林大學的學生。我記得她是上大二的時候來的,現在應該大四了。好像都二十五歲了吧,你說說,這麽大個姑娘也不去找個正經工作,天天就在這兒混日子。”

段坤低下頭看路,有點茫然,“哦……”

王姐仰着臉看他,問:“怎麽啦?”

段坤回了回神,說:“沒什麽,”一看已經快到陳憶姍的店了,就停了下來,“那王姐,這次就辛苦您了,趕快去懲罰她吧,去晚了就沒證據了,我先回去軍訓了。”

王姐錯愕,“就、就回去了?”

段坤粲然一笑,“嗯,回去啦,晚上再來。”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

王姐見他沒了影,臉上沒了神氣,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你走了,我還怎麽好好收拾那丫頭。”

……

這麽一耽誤,段坤吃完飯回去的時候果然晚了,沒來得及拿迷彩外套就直奔操場。到的時候,大家已經齊刷刷地站着軍姿了。更糟糕的是,他的班上換了個新教官。

新教官的第一把火就是燒他的,罰他圍着操場跑十五圈。

段坤明白紀律的重要性,甘願受罰。對他來說,跑步比傻站着有意思多了。他這一圈接一圈地跑,也是一陣一陣地揪女同志們的心。成為焦點這種事兒,他特別願意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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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坤跑完歸隊的時候,衣服已經濕透了,緊致的胸肌若隐若現的,還随着呼吸起伏。班上的小女生哪裏見過這樣的男孩子,時不時地偷瞄一眼,臉蛋變得黑裏透紅,樣子都有點滑稽。

新教官看了下手表,而後背着手,喊道:“立正!稍息,立正!原地活動五分鐘,不能

坐下!”話音一落,段坤就撅着屁股坐下了。新教官來到他跟前,下巴一擡,示意他站起來。段坤仰起頭對他扯了下嘴角,馬上乖乖站起來跟着他走了。

兩個大高個兒,一前一後地來到了主席臺的下邊。段坤回頭瞅了瞅,發現操場上的人看

不見這裏,立即一個箭步上去,把新教官按在了牆上。

“好啊,李威,你小子長能耐了,居然敢趁機陰我!”段坤一手按着他的後腦勺,一手別着他的右胳膊。名叫李威的新教官臉貼在牆上,都被擠變形了。

李威龇牙咧嘴的,壓着聲音求饒:“哎哎,坤哥,疼!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段坤嘿嘿一笑,朝他小腿踢了一腳才放開,一邊揪着T恤扇風,一邊問:“咱那個區怎麽來寧林了?早知道我就先不退了,可以保衛兩年家鄉,聽起來多威風。”

李威一只手抹了抹臉上的灰,把另一只手裏的水遞給他,說:“得了吧,當兵有什麽好的,我看還是上學好,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段坤一口氣灌了半瓶水,剩下的半瓶全澆在了頭上,甩甩頭,瞬間神清氣爽。抹了把臉,吐口氣說:“哎,你是不知道,我讀這專業幾乎全男的,沒勁。而且……”

而且遇到了冤家。

李威沒注意到他欲言又止,斜着眼睛看他,笑得不懷好意,“敢情你這王八蛋是惦記姑

娘才退伍的呀?”

“啧,說誰王八蛋呢?好像你不惦記姑娘似的。”說着,段坤作勢要踢他。

李威往後一退,躲過了他的腳,嘴上卻不認慫:“我就只惦記我家蔣培培。要不你就當

自己出家好了,好好在這兒修行吧。”

“喲,我培培姐什麽時候成你家的了?”段坤又甩了甩頭。

李威:“雖然現在還不是,但總有一天會是的。”

段坤輕輕笑了下,說:“以後和兄弟們有機會出來玩兒的時候,叫上我,地主之誼一定

盡到。”

李威:“那必須叫上你,沒你也沒錢玩兒呀。”

段坤上前拍了拍他,“行了,五分鐘也該到了,你別太嚴,這幫弟弟妹妹們受不少罪了,經不起折騰。”

李威把帽子擡了擡,說:“嘿,我是教官你是教官?我心裏有譜,誰經得起折騰我折騰誰呗。”

段坤哼了一下,邊說邊往外走:“誰要是怕你折騰誰是孫子。”

因為段坤的話,李威管得的确比以前的教官松不少。但是一下午,土木系16級1班的五個女生,一個接一個地暈倒,段坤先後抱了五次姑娘,跑了五趟醫務室。

集體中暑的可能性不大,集體想要段坤抱抱舉高高還差不多。其中還有一個一百五十斤的姑娘,也就是段坤的腰好,換洪一鳴,小腰折了也不一定能橫抱起來。

把班上最後一個女生送到醫務室,段坤才想起來洪一鳴沒有去軍訓,也不在醫務室。有點兒放心不下,就又回去了,找到女醫生問:“請問,中午那個瘦瘦的男同學,打完點滴是回宿舍了嗎?”

女醫生規規矩矩地端着醫藥盤子,清了清嗓子,笑着答:“那位同學呀,我紮針的時候他告訴我說他心髒有問題,我就聯系大醫院把他接走了。”

段坤神色一沉,低聲說:“怎麽會這樣……”

女醫生:“你也別太擔心了,他能堅持十幾天的軍訓,說明不是什麽大問題。”說着,她把手伸進白大褂的口袋裏,摸到一包紙巾。

段坤滿頭大汗,懵懵地點點頭,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女醫生趕緊把紙巾掏出來,正要追上去,病床上的女學生叫住了她,只好又把紙巾裝了回去。

……

晚上八點多,逛商場的人越來越少,陳憶姍的店尤其冷清。王笑笑出去吃飯還沒回來,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店裏,坐在縫紉機前沒完沒了地縫。等到最後一針結束,陳憶姍把腳踩到地上,抖了抖改好的裙子,然後疊得整整齊齊的裝進袋子裏。收拾完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料用力過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仰。就在陳憶姍覺得自己要摔個四腳朝天的時候,面前出現了段坤的笑臉。陳憶姍突然覺得自己有救了,正準備伸手抓段坤的胳膊時,那張笑臉移開了。

“咚”的一聲,肉和骨頭一起撞地的聲音,陳憶姍連同凳子一起摔了個人仰馬翻。感覺屁股像是被摔成了四瓣,疼得“嘶嘶”吸氣,但她沒有在地上躺太久,馬上就站了起來。也顧不上疼,陳憶姍走了兩步到段坤跟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咬着牙問:“你故意的吧?”

段坤仍然微微笑着,輕聲說:“我故意得還不夠明顯嗎?”

陳憶姍揪着他的手用了用力,結果段坤只是低了低頭。這根本不是自己預想的效果,只能把腿擡高點,可還沒踢到段坤,陳憶姍就反被人家握住了小腿。羞憤直沖陳憶姍的大腦,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他,只能罵:“混蛋!”

段坤盯着她紅紅的眼睛,惡意地将手滑到她的腳腕處,摸着那塊兒蝴蝶狀的胎記。兩個人的姿勢,很暧昧。

兩秒後,段坤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終于松開了她的腳。

陳憶姍得理不饒人,被松開後沒有消停,朝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一下。

段坤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繼而睜開眼笑着說:“陳憶姍,你是真認不出我了,還是裝的?”

陳憶姍把散掉的頭發重新紮起來,睨了他一眼,“誰認識你這種變态,趕緊拿上你的東西滾!”說着,陳憶姍把縫紉機旁的一袋子衣服踢給他,“一共五十。”

段坤又深呼吸了一下,這次是努力讓自己耐下心來,低頭看了眼那袋子衣服,對她說:“還有一條褲子你沒改呢。”

“別扯淡!你拿來的都是裙子,我去哪兒給你改褲子?!”陳憶姍一手掐腰,一手伸到他面前,“給錢,走人。”

段坤打了下她的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子,又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長,“我身上穿的這條啊,學姐,我的褲腰有點兒松了。”

看他賤賤的樣子,陳憶姍愣了兩秒,眉頭突然動了一下,也淡淡笑了起來,“行啊,學姐我給你改。”

“你們這兒也沒有我能替換的褲子,那就沒辦法脫了給你改。要不,你就這麽給我改?”說着,段坤拉開了自己的褲腰,內褲一下露出了大半,薄薄的布料貼在緊致的小腹上,從上往下看,還能看到裏面鼓起來的一團。

段坤這麽做不僅是故意的,還是不懷好意的,早就算準了她怕什麽。

可陳憶姍根本沒有猶豫,直接在縫紉機上找到針線盒,随便抽出一根帶線的針,對他笑了笑,“這可是你要求的,一會兒我要是不小心紮到了什麽不該紮的地方,你別怪我。”

段坤一怔,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扯着褲腰的手立即就松開了,“你、你想往哪兒紮?”

陳憶姍晃着手裏的針,往他身邊走,眼睛盯着他的裆部,“你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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