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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少大學都設立了免學費的交換生項目,還有生活費的補貼,頂尖985高校的機會更多。”

“只要你高考的分數足夠高,上了大學也不放松,就有許多和江染在一起的可能。”

顏夏語調平緩地解釋。

而且,就算江染出國了,現在電話通訊那麽發達,如果有心,異地戀也不是談不下去。

顏夏的情緒感染了顏秋,慌張無措的她逐漸冷靜下來,破涕為笑。

“姐,你說得對,只要我努力,我和染哥一定不會分開的。”

顏秋露出一個期待憧憬的笑容,又感激地看向了顏夏。

“姐,真的謝謝你,多虧有你在。”

她下意識想要去抓顏夏的手,卻被顏夏不着痕跡地避讓開。

“別謝我。”顏夏冷淡地退後了半步:“我早就說過,你得為自己的每個選擇負責。”

“我知道的。”顏秋乖順地點頭,眼睛裏帶着依賴的光,澄澈水亮。

在顏秋還小的時候,她也總是這樣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乖乖巧巧地跟在她的身後,奶聲奶氣地喊她姐姐。

轉眼十八年過去了,好像變了許多,又好像什麽也沒變。

顏夏的心腸軟了片刻,沉默了一會兒,她定定地看着顏秋,試圖做出最後一次嘗試。

“秋秋,我們還小,才十八歲,人生剛剛開始。”顏夏清聲道:“無論你和江染的感情再深厚,交往的時候還需要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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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秋開始時還沒理解顏夏的意思。

但接觸到她的眼神,顏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蒼白的臉上像是塗抹了粉色的胭脂,羞澀得擡不起頭來。

“姐,你在說什麽呢?”顏秋的聲音軟甜得像是摻了蜜糖,羞赧的面上緋色一片。

染哥和她只是牽牽手,連接吻也只有不多的幾次,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顏秋跺了跺腳,一副小女兒的別扭心态。

這說明顏秋和男主江染目前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

但算算時間,上輩子顏秋應該就是最近懷上了孩子。

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顏秋還需要上學讀書,顏夏不可能拿繩子綁着她不讓她出門,只能警醒幾句。

“你心裏有數就好,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顏夏提醒。

顏秋笑顏如花,承諾道:“姐,你就放心吧。”

顏夏的開導和鼓勵還是起了一些作用的,顏秋重燃了學習的動力,精氣神都更好些。

唐果也松了口氣。

直到周五那天,江染回了高中一趟,他将聽完最後一天的課,然後辦轉學手續。

“染哥!”看到江染,顏秋的眼睛像是亮起了星星,迫不及待地小跑了過去。

江染接住了她,将她摟在了懷裏,神色間帶着不舍,溫柔地喊她:“秋秋。”

顏秋的鼻子酸酸的,險些又要流淚。

江染已經做好了決定,他就要離開了,明天中午去省城的高鐵票,後天下午出國的飛機票。

江家的父母是鐵了心想要磨煉他。

不做出一番成績,拿到學士和碩士學位,絕對不會給他回來的機會。

想到和江染即将分別,顏秋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滾落,止都止不住。

她和染哥只剩下最後一段相處的時光,再見已然不知道是幾年之後,物是人非。

當晚,顏秋便義無反顧地翹了晚自習,和江染一同去湖邊看星星。

兩人依依惜別,對月發誓一生一世,說盡了海誓山盟。

“秋秋,等我幾年。等我回來,一定會說服爸媽,讓她們接受你,用最正式豪華的婚禮迎娶你過門。”

江染貼在顏秋的耳邊承諾。

少年滾燙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耳側,顏秋的耳垂都暈染上了雲霞般粉嫩的顏色。

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實在太好,湖邊便是預定好的酒店房間,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顏秋也有那麽一瞬間的清醒和猶豫,姐姐冷靜的提醒聲音在耳邊響起。

可下一秒,少年的甜言蜜語迷了她的心竅,五髒六腑好似都是酥酥麻麻的。

她完全沉浸在江染編織的美夢中,眼尾流下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

疼痛、酥麻、不舍、快樂、戀慕,無數的情緒雜糅在一起,融化在胸腔肺腑中。

……

顏秋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強的,在戀愛的同時還能維持自己優異的成績。

江染雖然離開,卻與她許下了今生今世的諾言,加上顏夏畫的交換生的大餅,顏秋的狀态還是極為不錯的。

只是,沒幾天,走在學校裏,顏秋便聽見了關于自己和染哥的風言風語。

“你知道實驗一班的顏秋嗎?”

“那個所謂的校花學霸?”

“呵,什麽校花,也就聽着好聽,其實就是個不要臉的婊-子。”

“她耍手段勾引了江染,想攀高枝,憑着一張臉鯉魚躍龍門,結果被江染的爸媽知道了,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顏秋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惡心!”

“誰說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一出生就克死了父親,媽媽就是個擺攤的,還妄想嫁進江家。”

“白日做夢呗,反正人家臉蛋長得漂亮,怎麽都不虧本!”

“你們在胡說什麽?”顏秋的肩膀都在顫抖,眼淚在眼眶聚集。

說閑話的是幾個染着五顏六色頭發的女生,帶着黑色的耳釘,漫不經心地嚼着口香糖。

聽見了顏秋的質問,她們先是一慌,但等看見她軟弱的含淚表情,又變得底氣十足。

“怎麽,難道我們說的不對嗎?你爸不是死了,你媽不是擺地攤的,你沒有勾引江染?”

一個染着粉色頭發的女生嗤笑道,話語中都是諷刺。

另一個藍色頭發的女生也不屑地補充:“是不是要狡辯你們在談戀愛?”

“呵,也就你這麽天真,随口瞎扯的敷衍也敢相信,江染其實只是看你漂亮,所以随便玩玩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顏秋的唇瓣在顫抖,含着淚搖頭。

“不是這樣的?那江染為什麽轉學?歸根究底不還是玩膩了,懶得和你糾纏。”粉色頭發的女生臉上寫滿了鄙夷。

她的眼神實在太傷人,顏秋只覺得心如刀絞。

若不是扶住了樹,她險些雙腿發軟跌倒在了地上,無助地看向了面前幾人。

她們肆無忌憚地羞辱她,對她指指點點,眼神中充滿了看不起。

可明明,她們只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些還只是她聽見的閑話,還有她沒聽見的呢?背地裏,同學們是怎樣評價被抛棄的她?

顏秋疼得淚流滿面,喉嚨幹澀,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一雙手穩穩地扶住了她,傳遞着不可忽視的熱度和力量。

“姐……”顏秋手心冰涼,滿是希望地擡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顏夏精致無暇的側臉。

“你沒錯,哭什麽?只顯得自己好欺負。”顏夏伸手輕輕擦去了顏秋面頰上的眼淚,而後轉身看向了對面的幾位非主流少女。

上一世,顏秋之所以高考失誤,一方面是因為突然離開的男主江染,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傳入耳中的流言蜚語。

她本就脆弱敏感,所以輕而易舉地被流言壓垮,情緒一天天的抑郁。

所以,自江染離開,顏夏便在學習之餘分了一點兒心神到顏秋身上,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可這件事情其實是很奇怪的。

縣城高中的混混學生有,但數量不多,而且還算聽老師家長的話,和“好學生”們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

更何況,顏秋是實驗一班的學生,老師們重視的尖子生苗苗。

那些人是腦子出問題了,莫名其妙編排顏秋的謠言,甚至還當着她的面這樣的張狂。

顏夏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親自經歷了被江染逼上末路的絕望,才恍然大悟。

該說不愧是母子,手段都是一脈相承的。

無冤無仇的,混混學生們為什麽要找顏秋的麻煩?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有利可圖。

江家人的心可真是夠狠的,斬草除根,不留半點後路。

“你……你是什麽人,關你什麽事兒!”粉色頭發的少女不滿地梗着脖子。

“你口中克死父親的同犯,六班的顏夏。”顏夏平淡地回答。

顏夏?顏秋的姐姐,年級第一的學神?

顏夏的膚色極白,宛若最細膩的牛乳,五官精致如畫。

但當一雙杏眸蘊上了冷色時,豔麗鋒銳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的态度強硬,幾個非主流少女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顯露出些許退讓躲閃之色。

先前顏秋性子軟弱,她們自然順勢而上,随意兩句便擠兌得她無計可施。

但如今的顏夏是個硬茬子,又是老師們都護着的年級第一,她們好像有點剛不過。

只是,沒等那幾個非主流少女放狠話然後狼狽而逃,高三年級的教導主任已經拎着個竹板氣勢洶洶地奔了過來。

教導主任顯然氣得不輕,怒火上頭,額頭上都出現了明顯的法令紋,兇巴巴的。

非主流少女們:“……”

“忘了說了,我找人幫忙去喊了老師,畢竟,告狀可是作為學生的特權之一。”顏夏不急不緩地開口。

非主流少女們:“!!!”

不行,真的好氣,你竟然玩陰的,直接叫外援!

哪怕再怎麽憤憤不平,教導主任對學生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

她們像是小雞般被提着後頸帶進了辦公室,直接就是批評、叫家長、再批評一條龍。

“馬上就是高考了,你們也都不是不懂事的小孩,該為未來打算!以你們的成績,本科可能有點勉強,但是拼一把專科還是沒問題的。”

“就一點不想好,這麽關鍵的時候不好好學習,反而還瞎折騰造別人的謠言,你們圖什麽呢?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在犯罪!”

教導主任說得唾沫橫飛,竹板在桌子上敲得“啪啪啪”響。

非主流學生們被說得頭都擡不起來,家長們也是連連道歉。

“對不起,是我沒教好孩子!”

“你怎麽就這麽能呢!好事兒一件不幹,就知道欺負別人!”

“你在家是怎麽和我保證的,全部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是吧,還不快和人家道歉?”

家長們倒都是講理的人。

她們知道自家孩子是什麽德行,而顏夏和顏秋這兩姐妹長得漂亮,成績又好,正是最招長輩疼的模樣。

造謠的非主流學生們一個個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她們老老實實地耷拉着腦袋說對不起,哪還有之前半點嚣張的樣子。

顏秋剛進辦公室便一味的哭,到現在眼睛還是紅腫的。

面對衆人的道歉,她紅着眼睛搖頭,手無足措地看向了顏夏。

顏夏的表情很冷靜,悄然觀察着場中的衆人。

等所有人都說完了道歉,教導主任準備讓家長領着學生回去,顏夏才淡淡地道:“主任,我懷疑她們并不是無意傳播謠言,而是蓄意謀殺。”

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的面色一下子就嚴肅起來,提醒說:“疼訓裙每日更新亖而二爾吳九乙亖奇顏夏,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蓄意謀殺這樣的事兒可不能胡說。”

非主流少女們也是神色各異,有慌張辯解的,有忿忿反駁的,還有茫然困惑的。

“主任,現在是什麽時間您也知道,距離高考只有半個多月了,我們高三學生正是壓力最大的時候,一點意外都可能帶來難以承受的變故。”

顏夏一針見血道:“近些年,關于高三學生跳樓的事件可是層出不窮。平常的一點小事兒,放在現在都可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更何況像是這種侮辱人格的謠言?

随着顏夏的講述,教導主任的神色逐漸沉了下來,産生了一股後怕之意。

他低頭看了看面色蒼白如雪的顏秋。

對于這個學生,教導主任還是很熟悉的,之前和江染談戀愛搞得人盡皆知。

成績優秀,但心思敏感脆弱得很。

被老師批評兩句都會當場哭出來,更不必說遇到了這種無孔不入的流言蜚語,加上剛分手……

教導主任越想越覺得不妙。

顏夏接着道:“除此以外,咱們縣城高中的校風向來不錯。”

“她們這些二十班、二十一班的學生,和一班的秋秋并不熟悉,怎麽好端端的開始污蔑诽謗她,往秋秋的身上潑髒水?”

“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話被秋秋聽見了,她們還一點不心虛,而是理直氣壯地讨伐她,我倒是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對啊,她們怎麽就說起顏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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