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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顧得清聽後,連連嘆氣,道:“也罷也罷,放棄了就放棄吧,反正我娘子畫功卓越,也不需要用比賽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皇帝得知此事,心想這可壞了大事。但李若蘭昏迷不醒,也不能強求,只得另做打算。

廖莎撞了李若蘭後,快馬加鞭,扔掉了馬車,繞路去李府打探情況,得知李若蘭暫且醒不來之後,松了口氣。

“如何?”鄂勒罕問。

廖莎回到客棧,猛灌了幾口水,道:“一切順利,李若蘭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了。”

“傷勢如何?”東勒庖急切地問。

廖莎白了他一眼,道:“你放心,你的女神只是擦傷,不缺胳膊少腿的。”

自打自家公子把他從金礦上撈出來的那天,他就對這個“東勒庖”不滿,怎麽看都不順眼。不就是會畫幾筆嗎,隋國畫師無數,不明白公子為何偏偏看中了他。

東勒庖聽他這樣說,便放心了。他還想着等這件事過去了,要去清風蘭若園拜師學藝,所以在此之前,未來的師父可不能缺點什麽,否則自己還真是無顏面踏進清風蘭若園。

李若蘭昏迷了兩日,顧得清寸步不離照顧了她兩日。兩日了,至今未找到行兇之人。

“娘子,你快些醒來,你再不醒,我也想躺下陪你了。”顧得清坐在病榻前,一邊畫畫一邊念叨。

他還是想,搏一搏,扮做女子,替她參賽。他覺得二人有夫妻相,應該難以辨認,只要自己謊稱喉嚨不适,不開口就能瞞天過海。

忽然,李若蘭的手動了幾下,顧得清扭頭看她的瞬間瞄見了,瞬間怔住。他揉了揉眼,還未等他想是不是錯覺,李若蘭猛然睜眼,吓得顧得清跌倒在地。

“娘……娘子,你這是……(詐屍了)?”顧得清深吸一口氣,雙眸睜大,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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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蘭雙目無關,眨了眨眼,瞅着顧得清,想要坐起來。顧得清見狀,連忙爬起來去扶李若蘭。

“娘子,慢些。”

李若蘭靠在他的懷中,道:“我這是……怎麽了,你怎麽會……在我的屋子裏?顧得清,你這個……不是又對我做了……”

“沒有,我什麽都沒做!”顧得清連連搖頭,然後又覺得不對,改口道,“也不對,我照顧了你了兩日。這兩日你昏迷不醒,把我吓壞了。”

李若蘭皺了下眉頭,道:“昏迷了兩日?”

她只記得從文院出來的那日,被一輛疾馳的馬車撞飛了,沒曾想大難不死,只是昏迷了兩日。看來,注定是要在畫師比賽中為陛下奪得頭籌了。

她想到這裏,長嘆一口氣。

顧得清見狀關心道:“娘子為何醒來嘆氣?你是在擔心比賽嗎?放心吧娘子,我都想好了。我們有夫妻相,我扮做女子,替你參賽,定能幫你過複賽,争奪決賽資格,圓你的夢。”

李若蘭聞言,推開了他,一下子來了精神,嫌棄道:“圓你的大頭鬼夢,你替我參賽?就你那半吊子的水平,肯定過不了。還有,你我哪裏有夫妻相?我可比你俊俏多了。”

她鼓着兩腮,瞪着顧得清。其實自己是想說,你可比我俊俏多了。但是顏面不能輸,只能說反。

“是是是,娘子的容顏,天上人間無人匹及。”顧得清呲牙稱贊,道,“娘子睡了兩日,想必餓了,還是先用飯吧!”

他這個娘子,永遠都是死要面子。

李若蘭下床,道:“廢話,趕緊吩咐他們上菜,我餓得手腕都沒了力氣。”

她摸着右手的手腕,抱怨着。真是睡了兩日,我的手都感覺不是我的手了。

衆人聞訊趕來,見李若蘭吃相難看,倒是欣慰了,看來她的身體已無大礙。

“我的兒啊,你可醒了,擔心死為娘了。”李夫人将李若蘭的頭埋進自己的懷中,喜極而泣道。

李若蘭耷拉着眼,嘴裏還嚼着菜,道:“娘,娘,我要噎着了,噎着了。”

李夫人一聽自己的女兒噎着了,忙松開手,給她倒水。

李若蘭咽下那可菜,道:“娘,我是說,你再抱着我,我就噎着了。”

她說完,還是接過水,灌了兩口。

李夫人掩面笑了笑,道:“你父親一聽說你醒了,剛下朝就往家裏趕,結果被宣政殿的門檻絆倒,閃着腰了。這不,正在屋子裏,大夫給他上藥。”

李若蘭哭笑不得,道:“爹爹是太關心我了,竟忘了他的腰疾。”

“姐姐!”

“大姑姑!”

李若竹同侄子侄女兒一同跑進來,撲進李若蘭的懷中,異口同聲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李若蘭尴尬地笑了笑,道:“我醒了我好着呢。”

這仨孩子,小妹都是為人妻子的人了,還同孩子一樣。沒辦法,自己寵的自己受着。

楊哲與李嵋随後趕來,撞見這一幕,哭笑不得。

“大哥,你家小妹,還同自己的侄女兒侄子争寵,真是有趣。”楊哲打趣道。

如果在家裏,李若竹也這般,相信二人一定會婚姻美滿。

李嵋微微一笑,道:“是啊,你家娘子真是有趣,還同侄子侄女兒争寵,怕是你給的寵不夠。”

他說完,看向楊哲,觀察着他的神情。自打他回來,小妹對她和楊哲的婚事态度大轉變,竟然欣然接受了,這讓他驚訝不已。小妹回門的那日,總感覺楊哲心不在焉,二人全程也無互動,不像是新婚夫妻。

他覺得,二人的婚事定是有什麽貓膩。或者說,其實二人是假成親。

他想到這裏,心裏隐隐擔憂,這兩個人,膽子忒大了,竟敢假成親。這事要是傳出去……等等,他們的婚事是陛下賜的吧?那怎麽說……也不能叫做假成親了……

他松了一口氣。

楊哲眨眨眼,問他怎麽了,為何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是看見若蘭姐醒了,所以松了一口氣?

李嵋點了點頭,尴尬地笑了笑,說是。

他總不能告訴楊哲,是為他和小妹松了一口氣。蘭妹醒了他自然是高興,不過大夫說了她兩三日就會醒,自己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反而是世子和小妹,才讓人擔憂。

幾人寒暄幾句,李嵋帶着一雙兒女去了私塾,李夫人去關心自己的丈夫,剩下楊哲夫婦,顧得清和李若蘭待在屋子裏。

良久,李若竹問她,大賽如何打算的。

她道:“既然醒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參賽了。”

顧得清不解,為何娘子是硬着頭皮參賽?難道是參賽者高手雲集,娘子倍感壓力?如若如此,那真是辛苦娘子了。

李若蘭說着,順手拿起顧得清的畫筆,在紙上描繪着,在她用力轉動手腕的時候,忽然,畫筆從手中滑落,顏料濺了一地。

李若竹眨眨眼,撿起筆道:“姐姐怎麽如此不小心,是剛醒腦子跟不上了嗎?”

當她把筆遞給李若蘭時,見她睜大雙眸,盯着自己的右手腕。

“姐姐你怎麽了?”她把筆放在桌子上,關心道。

李若蘭深吸一口氣,道:“不是我不小心,而是……”

她又去拿筆,在紙上畫了幾筆,做了同樣的動作,筆又從手中滑落在地。

她站起來,大聲道:“我的手腕……我的手腕……使不上力氣了。”

她說完,去撿筆,然而已經拿不動了。

她癱坐着,雙目黯淡無光,自己的手……不會是廢了吧……

三人驚慌但不失措,連忙叫來了大夫給她診斷,半晌,大夫嘆了口氣。

“如何?”四人期待道。

大夫道:“大小姐的手腕,是受了些傷,大概是方才拿筷子吃飯激發的。雖說是要養上一段時日,但也不是大傷。”

“也就是說,還是能拿畫筆的?”李若蘭急切地問。

大夫點了點頭,還沒開口,李若蘭責怪道:“那你嘆什麽氣,我還以為我的手廢了。”

大夫尴尬,道:“大小姐,我嘆氣是因為你這手傷,得養上十天半個月的,至于畫師大賽,你是無緣了。”

李若蘭笑道:“無所謂無所謂,反正我不想參加那個破大賽,都是陛下,威逼利誘非要我參賽。還說拔得頭籌有恩典,我真是信了。不過,後來我想了想,這事不簡單,我便想退出了。如今,正好有了個理由。”

大夫眨眨眼,繼續道:“我明日派人把藥膏送來,大小姐你一定要按時塗抹,連筷子也不別碰了,只能是讓人喂你吃飯了。”

李若蘭聳聳肩,剛想說拜托蓮雙了,顧得清站了出來,道:“一切交給我,沒問題!我一定每天按時喂娘子吃飯,給她抹藥膏!”

顧得清得知李若蘭并不想參賽時,心裏有些惋惜。雖說娘子名聲大噪,但這是皇家比賽,拔得頭籌,定能讓畫冊的售出量翻番。可惜了,可惜了。

李若蘭見顧得清自己在那兒發呆嘆氣,便問:“你嘆什麽氣,我可沒讓你喂我,是你自己攬活,如今難道想賴賬?”

顧得清一愣,回過神來,道:“不不不,我不想賴賬,我上趕着讨好你啊娘子!對了娘子,今晚想吃什麽,我親自下廚。”

李若蘭翻了個白眼,道:“你最好不要賴賬。”

顧得清呲牙,忽然想到李若蘭不用參賽,就不會拔得頭籌,那恩典也得不到,自己與她的婚事就不會有變故了。

想到這裏,他竊喜。

東勒庖聽說李若蘭手腕受傷的消息後,拽起廖莎的衣領,惡狠狠地瞪着他,質問道:“你不是說李若蘭無礙嗎?現在她的手都廢了!廢了!”

廖莎抓住東勒庖的手腕,道:“你急個什麽!你別忘了,你可是我們的人!你一直為別人說好話,你對得起公子嗎你!”

“你!”東勒庖無奈,松開了手。的确,自己的命是公子救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不起公子。可李若蘭……

他想到這些,氣得用拳頭砸桌子。

鄂勒罕回到客棧後,聽說了這個消息,假裝安慰了東勒庖幾句,然後避開東勒庖,告訴廖莎,繼續盯緊其他畫師,一旦發現有誰的畫功比東勒庖高一籌,就用同樣的方法幹掉。

廖莎領命後,開始夜探參賽的畫師家,偷來他們近期的畫做對比,為東勒庖,不,為公子掃除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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