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chapter36

chapter36

書茉把廚房收拾了一下，關掉電視，拿上手機打算出去買退燒藥。

已經下午五點多，天早就黑了，雪卻還是沒停。

書茉順手把垃圾提出去扔了，坐電梯下樓。

小區附近就有藥店，路上行人很少，風又大，傘一低，頭發就吹得滿天飛。

她有點後悔把頭發剪短了，脖子可冷了。

買好藥回小區，按着記憶往那棟樓走，書茉忽然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傅東羽家住幾樓來着？！

“天吶——”書茉抱頭痛哭。

傅東羽睡了一覺，醒來時，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小燈。

他坐起來，摸了摸額頭，又揉了揉臉頰，意識很快回爐。

他翻身下床，開門下樓，客廳的貓咪聽到聲響，輕手輕腳跑到他身邊。

樓下沒開燈。

傅東羽心頭忽然一緊，他到樓下，把燈打開，客廳空蕩蕩的。

他又去了書房，廚房，洗手間，書茉不在，仿佛之前是一場夢。

傅東羽撓撓腦袋，癱坐在沙發上，瞥見她扔在地上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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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茉？”好久沒說話，嗓子還有點啞，他清了清嗓子，站起來，又叫了一聲：“書茉？”

沒有回音。

走了……嗎？

內心又開始煩躁起來，傅東羽覺得自己好像糟糕透了。

“書茉！”

依舊沒有回音。

傅東羽看了眼腕表，現在是晚上八點，外面還下着那麽大的雪，她會去哪裏？

是不是被自己氣跑了？

心下慌張起來，書茉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出了事怎麽辦？

他拿上外套，趕緊換鞋出門。

書茉一直在門衛那裏看電視，大叔心腸好，還拿了瓜子出來給她嗑。

“你怎麽不給你朋友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啊？”大叔問。

“他手機丢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要是他不出來找你怎麽辦？”

“沒事我再等等，等不到再去住酒店。”

“今天的雪大風也大诶。”書茉望着窗外感慨。

門衛說：“這種天氣出門都得好好注意，容易出事。”

書茉點頭，伸手烤火。

傅東羽出了小區，去最近的營業廳買了手機，補回了以前的電話卡。

之前他一直不想買新的，也不想看消息，世界清靜了好多天，自己就像個局外人一樣。

登陸上微信，好多消息跳出來，一時間居然卡住了。

他看到書茉的頭像上有好多未讀消息，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點了半天，軟件沒反應過來，只能着急的點返回。

營業員說：“你別着急，等它緩緩，這才剛開機。”

他哪裏等得了，付了錢，一邊往外走一邊給書茉打電話。

街道兩旁起了大風，綠化樹被刮得東倒西歪。形色匆匆的路人叽叽喳喳說道：“媽呀，這麽大的風，剛才在小區那邊，看到一個女孩兒被陽臺掉落的花盆砸中了，好多血啊。”

“這麽大的風，那些人還不把這些東西收回去！打120了嗎？”

“打了，現場好多血，我看着都心疼……”

這附近就一個小區，傅東羽聽到這樣的談話，心髒都疼起來。

他往回跑，耳邊的嘟聲越來越長。

接電話啊，書茉，接電話。

小區那邊圍着一大群人，傅東羽腳步慢了下來，輕微打顫。

“大家都別圍着啊，趕緊回家……”門衛出來疏通。

一瞬間，傅東羽仿佛連心跳都停止了。

“喂？傅東羽你醒了？”電話那頭接通，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傅東羽卻沒有立刻回神。

“喂？”書茉狐疑，轉而想到傅東羽的手機不是丢了麽，難道這是小偷打的電話？

書茉疑惑地站起來，意外看到就站在小區門口的傅東羽，書茉欣喜，朝他瘋狂招手。

但傅東羽好像沒看見她。

書茉走出來，正巧碰到進門的門衛大叔。

“我朋友在那邊！”書茉指了指斜對面的傅東羽。

“找到了就好，早點回家。”大叔細心叮囑。

傅東羽聞聲望去，看到書茉朝自己跑來，理智仿佛回來了，身邊的聲音都回來了，他擡腳往前邁了一步。

書茉蹦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可算等着你出來了，還以為今天要流落街頭呢。你還發燒嗎？”

她伸出去的手被傅東羽拉住。

“……你去哪兒了？”他的聲音還有絲啞，滿滿的疲憊。

書茉晃了晃手上的退燒藥，“本來給你買藥的，結果我忘記你住幾樓了，哈哈哈。”

傅東羽不語，放下電話，牽着她的手腕上樓。

書茉趕緊朝門衛拜拜。

進了電梯，傅東羽擰了12，他指着數字低頭告訴她，“我住12樓。”

書茉趕緊點頭，“嗯嗯，這次我記住了。”

來到門前，傅東羽輸了密碼，轉過頭又向書茉重複一遍。

書茉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記住了，真記住了。”

進到玄關，傅東羽換了拖鞋，書茉關上門，剛轉過身，就被拉入一個寬大的懷抱。

傅東羽把她整個人揉在懷裏，下巴壓着她的肩膀，重量都落在她身上。

書茉被吓了一跳，支撐不住，後退抵在門板上。

“傅東羽……”書茉的手在空中晃悠了一下，最後輕輕撫上他的後背。

“你怎麽了呀？”書茉輕聲說，一邊用手順他的背。

她覺得傅東羽好像突然變軟了，有點脆弱的樣子。

他把自己抱得好緊，都快喘不過氣起了，書茉輕輕推他。

“別動。”傅東羽嗡嗡的聲音傳來，書茉不動了，任由他抱着。

這一出之後，傅東羽變得很乖，很聽話，乖乖吃了退燒藥。

書茉給他換了一個被套，他還沒完全好，書茉叫他躺進去好好睡覺。

書茉還覺得奇怪，這退燒藥大有奇效呀，居然能讓這個小別扭乖乖聽話。

傅東羽躺在床上，眼睛卻根本離不開書茉。

書茉趴在床邊，催他睡覺。

傅東羽搖頭，說：“現在睡不着。”

“為什麽？”書茉笑。

怕睡醒以後你又不見了。

“不想睡。”他伸手，抓住她的。

“你知道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吧？”書茉握着他的大手掌，說：“我倒是不介意現在就審問你。”

“你問。”傅東羽似乎打算跟她坦白。

“那天在醫院，為什麽不理我？”這話問出口，書茉又覺得還遺忘了點什麽，她又補上一句：“那天在貓咖，坐我對面的是我前男友。”

手一緊，書茉嗷了一聲，“疼。”

“對不起。”傅東羽下意識道歉，用指腹揉。

“不過我們很早就分手了，而且他現在喜歡男孩子。”書茉解釋完了，該傅東羽了。

“……”傅東羽沉默了一會，才徐徐說道：“我生氣了。”

“為什麽？”

他擡眼看她，“你說呢？”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書茉耍起了小心思，偏就想聽他說。

傅東羽忽然松開手，放進被子裏，一邊側身一邊說：“還不是因為喜歡你。”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書茉欠揍地湊上去。

傅東羽又瞪她，“好話不說第二遍。”

書茉心滿意足地笑了。

“而且，”傅東羽說：“你室友說得對，你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人追你。”

書茉皺起眉頭，“但我只喜歡你啊。”

“哪個室友？”書茉不舒服：“希望？”

傅東羽搖頭。

“周薇？那個瘋女人講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要信。”

傅東羽點頭。

“哦對了。”書茉想到什麽：“許諾之說你爺爺病重，他現在怎麽樣了？”

傅東羽疑惑：“病重？他洗澡的時候地板太滑，扭到了腰，這幾天在醫院靜養。”

書茉眨眨眼，“不是病重？”許諾之……

傅東羽閉了閉眼：“不是。”

“不是就好！”書茉說着：“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他吧。”

傅東羽就笑。

“說話啊。”

“好。”

書茉從衣櫃裏拿了傅東羽的衣服，在冰箱上面找到了牙刷，然後進了樓下的浴室洗漱。

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她又熱了一杯牛奶給傅東羽端上去。

本以為他已經睡了。

見她上來，這才把手機放到一邊。

“沒睡正好，把牛奶喝了。”

傅東羽沒拒絕，乖乖接過，仰頭，幾口就喝完了。

書茉接過杯子，準備下樓，傅東羽從後面拉住她的手。

“怎麽了？”書茉回頭。

傅東羽往旁邊挪了挪，拍拍床。

“邀請我跟你一起睡覺啊？”不知道為什麽，書茉老想逗他。

誰知人居然很誠實地嗯了一聲。

書茉的心像被貓撓過，把杯子放桌上，跳進被窩裏。

他早就把那個地方捂熱乎了。

傅東羽幫她暖手，在他懷裏，書茉看起來小小一只。

“我剛看完你給我發的消息。”傅東羽主動提道，說：“當時是真的沒想到你會找我。”

“所以手機丢了也不去買？”

“嗯。”

“你就這麽沒信心？”書茉覺得很奇怪，他這麽帥氣可愛的大男孩，為什麽會這麽沒自信。

“……嗯。”

“哇，你……”書茉的心又軟了，不得不說，傅東羽絕對是高段位，每次看到他這樣弱弱的樣子，書茉就激起了一股想要好好保護他的沖動。

“但是現在不會了。”傅東羽捏緊她的手，鄭重地說：“現在确定了。”

确定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書茉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裏面好像住着好多星星。

鬼使神差的，書茉舔舔嘴角，問：“我能親親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