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嫁妝

嫁妝

“你…！”

楊青青筋暴起，不由分說掐上她的脖子，深邃的眼裏看不見一點兒光芒。

“假的假的！”

張芯蕊趁着一點松弛，掙脫開他的束縛，跪在地上猛烈地咳嗽。她死也想不到，楊青對她的占有欲如此強烈，一聽到她懷孕的消息，恨不得将她掐死。

楊青抖着身子，笑得頹敗：“你要給他生孩子是嗎？”他并非看不出這女人的心計，多少都還眷戀着他們之間的情誼，哪管全部是利用或攀附，他也一并享受着，可是她居然要給別的男人生孩子，在自己沒了那東西之後！

張芯蕊喘着粗氣，打算繼續迎合他。沒有他的幫助，自己無法在宮裏行走，更無法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不過是低聲下氣地求他，又有什麽為難之處？不管他提出什麽樣的要求，她都準備全盤接受。

“我沒有懷孕，我是在研究我們翻盤的計謀，只是撒個謊而已，只要能讓尤鯉鯉付出代價，怎麽做都值得，難道不是嗎？”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她将咱們賣進束王府，會有後面發生的事情嗎？你會變成現在這樣麽，我又怎麽會輪到要給其他男人生孩子的境地！”

“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啊，只有她尤鯉鯉現在風光大燥，得意洋洋，馬上就要嫁給瑾王，你難道不恨嗎，你難道能看着她心滿意足地當上王妃，享受榮華富貴？她也配？！”

見楊青低頭不語，陷入沉思之中，張芯蕊主動上前吻住他的嘴，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誠意，用唇齒交融的方式将其拉到同一陣線，而對面的敵人，正是準備置辦嫁妝的尤鯉鯉。

慶功宴成了訂婚宴，尤鯉鯉待瑾王府的态度也三翻四轉，從前更多是借宿的心态，如今即将成為當家做主的女主人，情感上自然多了幾分想折騰的意味。不過她只是小小規劃一番，一切都要等到來年開春再做打算。

東邊池塘種滿荷花，弄個接天蓮葉無窮碧的半成品也好；西邊栽上一片竹林，享受竹深樹密蟲鳴處的快樂；最重要的是院前移栽一顆桃樹，春日開花夏日結果，秋日釀酒冬日風流，想和言錦做一對快活的桃花仙。

“都給我記在小本本上！”她一聲令下，小胡子瞻前馬後安排妥帖，“主子放心，包在我身上！”

還是自家王爺厲害，看似佁然不動，實則似動非靜，瑾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才多久的時日啊，他們家王爺就搞定了未來王妃，說不定三五個年後，娃娃就要滿地跑！

欽天監還沒算好日子，言錦看起來也不是很着急的樣子，只要确定某魚是他未來的小嬌妻，就沒什麽可擔憂的事情。曲朝言帝親自賜婚，有誰會反對呢？心底松了一口氣，身體反倒是蔫了許多，可見慶功宴上，他繃得有多緊，現在全反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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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給你買東街的點心。”鯉鯉自告奮勇地出街，她還有件私事想要拜托文淵。

書齋不似《紅樓夢》大賣時的熱鬧，卻也較往日多了幾分冷清，這年頭生意難做，她竟然還有一點愧疚。不如早日讓《西游記》橫空出世，既能給文淵帶來生意，自己也也能賺個盆滿缽滿，嫁妝不就有着落了！

文淵臉色微變，竟然有三分緊張：“找我置辦嫁妝？”

“緊張什麽，也不是你嫁人！”

“姑娘說笑了。”

鯉鯉是這般打算的，她在這古代沒什麽親人閨蜜，唯一算得上的熟人是一介武夫，他若是開竅了，也不至于單身至今。稍微親近一點的人，文淵真的能排上號，勉強可以将其作為娘家人，這樣她也不算孤助無援，日後和言錦吵個架什麽的，不至于沒有地方跑！

“姑娘想置辦什麽樣的嫁妝呢？”

“當然是越貴越好，越多越好！”鯉鯉惶不多讓，她哪裏知道王妃應該置辦何等級別的嫁妝，全靠自己摸着石頭過河。從女兒出生開始攢嫁妝，她這一口氣攢人家二十年的，可是挺費錢！

她摸摸兜裏的全部家當，估計置辦不起什麽大物件，赤金累絲鑲嵌珠石沒有，翡翠各式佩件沒有，白玉帶也買不起，霎時間有點恹恹。“我沒有太多銀子，房契地契也不知夠不夠，實在不行放兩張菜譜會不會丢人？”

這還是美食文看多了，人家都說菜譜值錢，廚子家親閨女出嫁才給壓箱底兒，可換位到她身上來，反倒顯得小家子氣。她對嫁妝的執着并非來源于展示家財萬貫，争取實力地位，純粹是出于為言錦考慮，不想讓他丢人，成為京都的笑柄。

平民王妃注定是上流貴族的熱門話題，倘若稍微窮酸一些，流言蜚語定能彙成一條洪水。她不在乎自己怎麽被冷嘲熱諷，單純不希望言錦受到旁人的歧視。他這些年受到的不平等待遇足夠多了，鯉鯉替他心疼，亦替他不值。

“喏，我只有一百兩銀子。”先前攢的銀錢，加上販賣名着的股份，滿打滿算她湊足了一百兩，這是她全部的家當。

文淵拿出個算盤來，淺淺撥弄着，“京郊買上十畝地，包下一座山頭，再尋北街邊上一座小商戶。”錢肯定不太夠，但是他可以出一份力。

“如果我默寫出《西游記》來，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銀子？”鯉鯉合計一番，這些嫁妝還是太少了，薄薄兩三張地契根本無需擡，總不能八擡箱子裏面放一堆土豆、紅薯來湊數吧！

——其實也未成不可。

她眼珠轉了三圈，決定先努力致富，實在不滿意就搞個魚目混珠來，反正旁人又不會拆看她的嫁妝！

文淵聽見《西游記》的名字，當即亮了眼睛，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故事，是阿奶未給他和文澈講完的故事，“當然可以！”

“若是再想想，還能編個童話故事全集來。”尤鯉鯉腦子裏記得的正常故事不多，童話故事還算是淺顯易懂，若是她能将《鬥破蒼穹》背下來就好了，一句“莫欺少年窮”也能将曲朝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幫姑娘先支出五百兩置辦嫁妝。”文淵至此算是全部應下來，并且榨幹了尤鯉鯉的全部故事，當然這并非他的初衷，但是有了意外收獲也相當滿足。作為孫子的他自是不知，鯉鯉的故事何止這些，什麽《侍郎追妻帶球跑》、《億萬王妃買一贈一》這種話本子，是不适合男孩子聽滴！

瞧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離開書齋，文淵竟是靠着椅子長嘆一聲，苦笑着搖搖頭。這一天來得有些快，他們甚至還未做好準備。

文澈揉着眼睛，光着腳從內室走出，剛好瞧見這一幕，迷瞪瞪地直問：“哥哥，你不開心嗎？”

文淵摸摸他淩亂的小腦瓜：“阿奶方才過來了。”小人兒聞言立即掙脫他的懷抱，欲沖到門口張望一番，哪怕是瞧見個背影也好。

“早就走了。“他又被一把拽了回去。距離上回相見，已經過去近一個月的時間，兩人都是在尤鯉鯉身邊長大的，對她的眷戀本就要多上幾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一件？”對待弟弟的時候，文淵難得露出自己的孩子氣。

“壞消息吧。”

“阿奶會遇到危險。”

“有危險！”文澈是個急性子，聽不得半分辦毫不好的消息，急切地盼着哥哥能出個主意，恨不得馬上就出門營救。

“我們不能插手。”原因無他，能力不夠。

對于兩個年齡不滿十五歲的男孩子來說，穿越到祖父母的年輕時候，這種經歷過于不可思議。若是用現代的高科技描述，這大抵像說進入了全息游戲的世界，裏面的人物是真實的，可又是陌生的。

這真實來源于尤鯉鯉本人，也來自于她口中給孩子們講述的傳奇故事，而陌生則是因為人地生疏，沒有父母親人在身旁，一時間迷茫而無頭緒。

他們不知因何觸碰了這次異時空的穿越，也不知道未來世界裏還是否存在，可眼前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全力幫助祖父母過得好一點，前半生順遂，後半生圓滿。雖然不知道是否能夠成功，卻非做不可。

“你記得阿奶的遺憾麽？”

文澈點點頭，他年紀不大，記性不差。

年老的尤鯉鯉最愛同兩個小孫孫講過去的故事，天馬行空，包羅萬象。在他們穿越之前，她也曾半開玩笑地講出自己人生有3件遺憾之事。

第三件是嘗不到巧克力的滋味，雖然曲朝幅員遼闊，節日衆多，可她永遠不能在情人節擁有巧克力和玫瑰花了。對于文澈兩兄弟而言，她的夢難圓，但是他們此次嘗到了巧克力的滋味。

第二件是成親的時候，她的嫁妝不夠多。言錦給的彩禮是一碼事，她的嫁妝又是另外一碼事，可那一世的尤鯉鯉沒有文淵的幫助，她的嫁妝少之又少，幾乎是素身入了瑾王府。雖然不至于成為心上的一道坎，也還是被她念叨了許久。

錦上添花的嫁妝，文淵自然能置辦得有模有樣，這點毋庸置疑。

“他們要成親了。”文澈喃喃着，腦子一轉也想得清楚，阿奶即将面臨的難處是他們能力範圍之外，與其冒着生命危險添亂，不如讓一切順其自然，總歸最後的結局有驚無險。

“對了哥哥，好消息是什麽？”

文淵的聲音很溫和，一字一句：“你的白雪公主來接你了。”

尤鯉鯉：一胎十寶我不太行！

小胡子言：我們王爺可以！

尤鯉鯉：你怎麽知道的？

蠢作碎碎念：為什麽阿奶是稱呼祖母，阿爺是稱呼父親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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