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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邬喜團到宴會時,已經來了大多數人了,她的位置是跟着官階排的,所以她的位置在司農卿旁邊。
其他的女眷都是在自家管人的後方,只有邬喜團一個女子獨享一大片地方,穿着羅裙,帶着珠簪。
當然,也不直她一人獨享大位置,還有四位親王,幾位小侯爺也是,他們從邬喜團進門時,就看着她坐到位置上。
邬喜團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圈,将那些目光都回敬過去,那些人才收回了目光。
只有一人,就是此次宴會的主角,從北境回來的北境親王——白辭。
在邬喜團看向他的時候,白辭還笑着向着他點了點頭,邬喜團也對着白辭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了。
白辭看着邬喜團穿着官服進入宴會時,被驚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邬喜團還堅持了六年,還讓人們認可了她,讓她以女子的身份在朝堂中有了一份位置。
邬喜團在自己的位置跪坐下來,面前的桌子上還只有兩份糕點,還有一碟江南進貢的蜜桔,應該還沒有上菜。
拿起一個蜜桔,慢慢地剝開,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剝蜜桔上,剝完皮,在慢慢撕上面的脈絡,反正就是不将注意力給任何人。
直到邬喜團剝到第三個蜜桔,皇上才攜皇後到了宴會。
一番開場白之後,菜終于上了,邬喜團直接腦袋放空,只要不點到自己的名兒,那就能縮多遠就多遠。
剛這樣想完,皇後遍點她名了。
皇後:“不知永安郡主的酒是否已經換成了花釀?害怕奴才們疏忽大意,還是給郡主上成了烈酒,那可饒不了他們。”
邬喜團心裏嘆口氣,終于還是來了。
邬喜團将酒杯拿起遮住臉抿了一點,然後站起來回話:“禀娘娘,确實已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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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笑道:“換了就好,免得到時候郡主吃醉了可不成,對了,本宮給郡主換了時桃花釀,不知郡主可嘗出來了?”
邬喜團搖頭:“說來慚愧,對酒不曾有過研究,吃不出來什麽味道,對于臣來說,都是一個味道,對不住娘娘的一番心意了。”
皇後:“不是郡主的過錯,是本宮疏忽了,不知郡主不會吃酒,還為郡主上了酒,早知······”
皇後旁邊的皇上見皇後越扯越遠,忙在桌子下暗中拉了下皇後的袖子。
皇後頓了一下,然後讪笑道:“瞧本宮說到那兒去了,其實本宮給郡主上桃花釀,其實想問問郡主的婚事的。”
邬喜團一愣,不是?怎麽打直球,這讓她怎麽接?突然靈光一閃。
邬喜團低下頭,裝作羞澀的說:“婚姻之事,小女子那敢插嘴。”
皇後聽完心裏想:剛還是臣的,現在又是小女子了,這臉變得真快。
皇後笑道:“怎麽能這麽說呢?是終身大事,肯定得問過你的想法的,先皇都許諾你自行選擇,如今這京城中的俊俏兒郎都在等着你呢。”
邬喜團:“皇後這說的哪裏話?京中貴女如此之多,而且據小女子所知,各位親王可都是定了親了的,這哪裏是在等小女子我啊。”
邬喜團說完,在場的親王以及與親王定了親的大人及其女眷,臉色都變得異常精彩。
能與親王們定親的,也不是什麽普通的勳貴,四位親王,配得可都是數一數二的人家。
比如四王爺是出過三個宰相的周家的嫡長女;六王爺配的是卓老将軍五十才等來的明珠;七王爺是吏部尚書的獨女;十一王爺是新晉刑部尚書的妹妹。
此刻這四家人,臉上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可讓皇後不知怎麽接着說下去了。
當初這些王爺們為了不想與邬喜團可去這幾家勳貴說盡了好話,應當都是定的先皇孝期一過,就成親的,結果現在孝期已經過去三年了,還沒有成親。
特別是周宰相家的嫡長女,年齡已經二十一了,虛歲也都二十二了,也虧得周家嫡長女是個識大體明事理的人,換做其他的人怕是早已經開始鬧了。
見場面已經失控了,皇後語塞地看了看皇上,收到自家皇後求救的眼神,皇上出面來救救這場面。
皇上狠狠的瞪了那幾位親王開口說:“郡主想差了,這不是還有朕九弟麽,前些年九弟一直不在京中,就沒有說親,朕聽說郡主還與九弟有舊。”
白辭起先一直未曾說過話,全程在看熱鬧,他遠在北境,也曾聽聞這京中的鬧劇,不曾想今日竟燒他身上。
白辭将手中的火爐到桌上,攏攏身上厚厚的披風,咳嗽兩聲說:“皇兄,八年前那場事故,皇兄是知道的,再說,去北境這幾年,臣這身體已經是傷透了,臣都未曾想過娶妻之事,更不曾想過耽誤郡主。”
皇上看到白辭虛弱的身體,也想到當年白辭為護他駕而傷到的身體,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緊了。
場面更加沉默,官階比較低的大臣們更是不敢說話,這場面就是神仙打架,到時候怕是他們這些凡人遭殃。
四王爺此刻有些急了,向着旁邊一位官員使了一個眼色。
那官員收到指令,只能在這個修羅場中硬着頭皮站起來說:“禀皇上,臣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邬喜團看過去,一眼就知道那是誰的人,心裏默默吐槽說,既然都知道不當講了,那幾不要講嘛。
皇上将握緊的手松開,對着那官員點頭說:“今日元宵佳節,大家暢所欲言就是。”
那官員得令,轉頭對着邬喜團說:“永安郡主,在下就得罪了,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難聽。”
邬喜團看着他,神色絲毫沒有變化,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他直說便好。
那官員對她行了一禮,便開了口:“現郡主年歲也已經十八了,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先皇曾有令,讓郡主嫁與親王中,但是幾位親王也都不湊巧已經有了婚約,必不可毀約而行。但是如若郡主可以平妻嫁之,兩全其美,郡主覺得怎麽樣?”
邬喜團反而笑了起來:“齊大人怕是今日吃醉了,說了些胡話。”
齊大人對着邬喜團說:“郡主這是何意?”
邬喜團:“如若齊大人沒有喝醉,怎麽講出如此的胡話來?第一,小女子是先皇親封的郡主;第二,小女子還與司農卿平職,從三品。如若大人不說胡話,怎麽能說出平妻之語,說是平妻,但是終究是高低之分,大人是想讓本郡主從三品之職去做那平妻,還是讓哪位貴女去做平妻?”
那幾位與親王定了親的大人,已經面色如鐵,而後面的夫人們有些眼眶都紅了。
齊大人開口就接到:“自是郡主······”
皇上猛了一咳,打斷了齊大人的話,然後說到:“愛卿應是吃醉了,不然怎的講起胡話來了,來人,将愛卿扶下去休息。”
然後又對着邬喜團說道:“郡主莫要聽了愛卿胡話,什麽平妻不平妻的,愛卿是吃醉了。”
邬喜團突然正了臉色,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了下來。
皇上驚道:“郡主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邬喜團:“皇上!小女子就直說,不與各位大人與王爺繞圈子了。當初先皇旨意下來之時,各位王爺并沒有定下親事,而是旨意下來之後,各位王爺才急急忙忙定了親。小女子雖然那段時間閉門不出,可是那段時間,小女子可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話,小女子怎麽可能不知道。”
“小女子是知道自己出生低微,商戶之女,自是配不上各位王爺的,先皇下了旨意,小女子并不能違抗。”
“但是小女子亦不想以平妻,或者讓王爺們毀了婚約娶小女子。即使小女子是商戶出生,但是司農院之績,完全讓小女子對得起先皇的期望,亦對得起皇上賜予小女子的官服。”
邬喜團将身子俯下行了一個大禮:“請求皇上慎重考慮臣的婚事,臣不能因為臣之婚事擾動朝堂。”
皇上看着大殿之上趴伏的女子,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此事與她而言,本就是懷璧之罪。
白辭此時站起來,走到大殿中央,與邬喜團并列,只不過他是站着,邬喜團是跪着。
白辭:“郡主之婚事,先皇有令,而各位皇兄确是有了婚約,既不能違抗遺旨,也不能讓皇兄們為難。如若郡主不嫌棄,臣求娶郡主,許諾郡主一生一世一雙人。“
邬喜團沒有起身,也沒有回話,似乎是在等着皇上的決斷。
皇上此時頭疼極了,其實他完全不用管邬喜團的婚事的,反正她是否嫁人,對于他都是一樣的。
嫁人,嫁給誰,只不過是讓誰多邬喜團的財力罷了,也扼不住朝廷,扼不住他,畢竟邬喜團已經被掌控得死死的了。
就算邬喜團不嫁人,最終她死後,沒有後人,最終皇家接手。
而如今,着急的是想要邬喜團背後的財富的人,他那幾位皇弟,隔段時間就來他這兒游說,簡直煩不勝煩,明明當初自己做下的孽,讓他去逼迫一個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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