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世:美人癖
第一世:美人癖
“…虞桐,為什麽,你什麽…都要和我搶!”
虞桐倚在美人榻上,突然從夢裏驚醒過來,但是怨恨惡毒的女聲還殘存在耳邊,她看着窗外剛下過雨的天,眼神還有點渙散,心情就像是窗前那株被摧殘了一遍後異常萎嫣的海棠。
也不能說光是心情,應該說她整個人快要萎嫣成那朵已經快要認不出原來模樣的海棠了。
她郁悶啊真特麽的郁悶啊。
上輩子被情敵兼前·好閨蜜拉過去談話,還以為會是‘破鏡重圓’的好事,順便可以把情敵這兩個字連帶前·好閨蜜的前字一起摘掉。
結果過去之後話都沒多說幾句,稀裏糊塗地喝了杯酒,然後就死了。
死之前的痛苦還殘留在記憶裏,連帶着那一瞬間的某些了悟。
人死了一回,果然就會懂得什麽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以及不該是你的,就不要強求,強求沒有好下場的。
幸好這一死吧,沒死得幹脆,現在又活回來了,偏偏又還帶着前世的記憶。
死了一回,一睜開眼就回到了自己十二歲、還沒有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也實在是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一想起前世就真的只有不堪回首四個字,畢竟是死過一回了,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樣了。
前世,她就是在十二歲這年,遇到封赭。
十二歲的年紀,恰好是春心萌動的時候,七夕宴會上又那麽恰好有一個風華無雙的少年公子,滿足了她對心上人的所有幻想。
她又是想風是風想雨是雨的一個人,從小就被驕縱慣了,想要什麽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她喜歡他,自然是卯足了力氣追着他的,民間的話本都說了,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烈男怕纏女,只要纏得久不怕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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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對封赭死纏爛打了三年終于在及笄後不久成功嫁進了平西侯府和封赭在一起,簡直堪稱典範中的典範。
雖然成親堪堪五年,正值大好年華,孩子還沒有一個,就被封赭的狂熱愛慕者趙以佳下毒毒死了。
哎,人生啊,怎麽就這麽反複無常呢。
簡直悲壯得可以在史書留名,興許百世之後還可以得個最苦逼公主的稱號。
是的,虞桐是個公主,還是大彥朝開國三百餘年至今唯四今朝唯一的公主殿下,矜貴程度可見一斑,也是因為皇室子孫頗多,女孩卻少得可憐,加上虞桐還是皇後嫡出,一生下來就享盡萬千寵愛。
其實她也早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個結局的,前世喜歡的時候,卻什麽也想不到,什麽都不會去察覺。
明明一開始和趙以佳是閨中好友,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疏離起來,後來她們兩個一起追着封赭跑,她才明白和趙以佳喜歡上了同一個人,不過她也沒多在意,只是為兩個人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的現狀有點心酸,但是那時候封赭已經成為了她眼裏唯一能看到的人,她是做不到為了趙以佳放棄封赭的,所以也就這麽輕飄飄地略過了。
大概這就是話本裏說的,為男人插好友兩刀?
她大概真的是個心性薄涼的人吧。
後來她和封赭成婚之後不久就聽到趙以佳嫁入了鎮國公府,對方是鎮國公的嫡長子,将來是要承爵的,加上他風姿卓絕,在京城也是一頂一的美男子,她更是不可能知道趙以佳還喜歡着封赭,再加上謀害公主的罪名足以抄家滅族,以大彥朝公主的稀少珍貴程度來個連誅九族也不稀奇,鬼能想到趙以佳瘋魔到這種層度,她還傻乎乎地以為對方真的是要和自己和好。
結果卻是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那時候因為太過迷戀一個人,所以對旁人都是漠視的态度,旁人的事情旁人的心緒又怎麽會在她眼裏,所以眼裏也看不見那個人的所有壞處。
是啊,封赭多好啊,容貌好風姿好才學也高,京城裏想嫁給他的少女得按打計算,她也那麽喜歡他,他多好啊。
但他又多壞啊,他那麽冷漠那麽高高在上,她喜歡他那麽多年,他卻連笑容都沒有給過她一個,他看她的眼神裏從來都是冷淡的,只是情到濃時,他看向她的冷淡的神情在她眼裏也自動變成了含情脈脈。
但這些道理,她前世活着的時候都想不明白,只有等到死了,走馬觀花一般重放自己的過往時,才發現,原來一切都不是她所以為的那個樣子。
大徹大悟,心死如灰,大概就是她那一瞬間裏最真實的心情寫照了。
她就像是個傻子。
指不定前世封赭看她的時候就在心裏暗暗嘲笑,從來沒見過這麽不知廉恥的女人。
簡直就是個傻子。
藍顏禍水啊藍顏禍水,活脫脫的藍顏禍水。
像封赭這種一個公主對他死纏爛打,一個癡女為他甘願被誅九族的藍顏禍水就該千刀萬剮淩遲處死,然後把切下來的每塊肉平均分一下,全京城愛慕他的少女合該每人分一塊,人人有份,誰也別争誰也別搶,這才是真正的雨露均沾嘛。
她也不貪心,封赭那張冷冰冰的美人臉就給趙以佳好了,她不想争也争不過,然後封赭的心就留給她吧。
讓她看看,他的心是什麽顏色的,他究竟…有沒有心。
她愛慕他那麽久,從未見過他對她笑過哪怕一次,也不知道得知她死了,他會是怎樣一個表情。
估計別人告訴他她的死訊的時候,他也就是和她平時喚他一樣,掀起長睫,露出那雙如墨一般眼睛,淡淡地掃來人一眼,又垂下眼睑,漫不經心地應一聲“嗯”吧。
可憐又可笑的是,她前世的時候,最是喜歡他這個表情,似乎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無動于衷的樣子高傲又疏離。她最愛的便是閑時無事便走到他面前,看他從下往上掀起眼簾,視線從書轉移到她的臉上,目光清淡如冰水。
這麽一想,興許她死了,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解脫,最起碼的是,不會再有人在他讀書的時候吵着他了。
說實話,她其實不怎麽恨趙以佳,也許這話說起來很假,怎麽可能有人會不恨殺死自己的人呢。
但她說的真真切切确确實實是句實誠到不能再實誠的大實話,她真的不怎麽恨她,她恨的是封赭,是那個撞了南牆也不回的自己。
若是封赭有那麽一絲憐她愛她,就算是被趙以佳毒死她也是甘願的,但是很可惜不是。
說到底,趙以佳也是個可憐人,她嫉妒她嫁給了封赭嫉妒到理智全無給她下毒,卻不知道縱使嫁給了封赭她卻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她總以為就算封赭是座冰山,總有一天她也會讓他融化,直到死了才知道,原來不是這樣的,不屬于你的就是不屬于你的,不愛你的你做什麽他都不會愛你,想要讓他為你融化,到頭來卻是被他凍傷了自己。
想想自己以前,真是天真得可笑。
先前下過一場暴雨,剛停歇了不久,現下又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遠處宮牆的琉璃瓦半掩在樹葉後隐隐綽綽只見得到些許透亮的明黃色。
窗外的海棠萎靡,大紅色的花瓣上沾染上了泥濘,狼狽得可以說的上是肮髒,窗邊插進花瓶裏的月季卻依舊盛放得無憂無慮,每一株都千嬌百媚惹人垂憐。虞桐伸手取下一支粉色的月季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
她以前最愛月季,房間裏總要插上幾支月季花觀賞,身上也是随時戴着月季花瓣的香囊,但是封赭向來不喜,他身上從來都是幹幹淨淨沒有什麽香味,她那時候喜歡他喜歡得緊,他做什麽她也要跟着,這月季花她已經是很多年沒有碰過了。
現如今可以碰了,她卻不習慣了。
虞桐低低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麽些年,她喜歡封赭喜歡到都不像她自己了,大概面目全非就是這麽一個理。
“來人。”她喚了一聲,掃視她四周插滿了月季的花瓶,“把這些月季都拿出去扔了。”
“是。”公主殿随時都有一堆的婢女在服侍着,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幾個宮女過來利落的把花全部收了起來拿去扔掉。
“等一下,”虞桐頓了一下,又說:“把花瓶也拿去偏殿放着,叫內務府的人拿走,以後公主殿就不要插花了。”
宮女們順從地行了個禮,然後拿着花瓶一起走了。
殿裏一時間又安靜下來,窗外的雨下得越發大起來,虞桐抱着腿蜷縮着靠在美人榻上怔怔地看着窗外屋檐下的雨簾,以及雨幕後模糊成一片斑駁綠色的樹影,然後發呆。
她現在十二歲,她房間裏還插着月季,時間還沒到七夕,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
——她還沒有遇到封赭。
前世她就是在七夕那晚見到封赭,後來一切的喜歡和痛苦都源自于那次初見。
皇宮七夕夜宴,封赭身為平西侯府世子自然是在受邀名單之內,那時候助興的歌舞已經開始,封赭姍姍來遲,但他披着滿身月色而來,從他進殿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移不開半分視線。
冠蓋滿京華。
再沒有比這句詩更适合用來形容他。
她那時候舉起酒杯看歌舞,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下,恰好看見那人漫不經心投過來的視線,長睫微抖,如墨一般的眼睛裏盛滿了細碎的冰,美得驚人,也冷得驚人。
從此她就陷了進去,差點萬劫不複。
一開始,就不該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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