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我每天的作息固定,做的事也就那麽多,空閑下來的時間給許舒發信息,打電話。日子看起來沒有異常,只是從外婆去世開始,睡眠變得越來越少,心不平靜的時候偶爾會耳鳴。許舒說我是心情影響,只有時間能治愈。

許舒面臨本科畢業,保研成功的他并沒有減少忙碌。他還是每天晚上給我打電話,有空會過來看我,溫和地看着我,聽我說學生間發生的趣事,依舊話不多,偶爾會說說他宿舍或實驗室裏的事。

外婆喪禮之後,我明白為什麽媽媽極力促成我和方遠行,他的爸爸生意很大,對我爸有諸多幫襯,他媽媽在市檢察院裏的監察部門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如果我和方遠行走下去,已經不是多個朋友多條路那麽簡單的一句話了。

在她看來,我跟了方遠行是從吃糠的土屋裏跳進吃米的大宅子裏,而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就是這起跳的板。

方遠行會給我打電話,約飯。知道了這一層之後我更不想接觸他,他大概知道不叫上許恕的話,我通常都是拒絕。

約了兩次,許恕看出來他的目的,跟他說沒可能,方遠行還是用大家都是朋友的理由,許恕不願意在這件事上再搭理他。

許恕問我心意,我跟他說沒感覺,你不來我不去,你來了當是多個朋友聚聚。他知道我的性格,多數會以忙為理由拒接他。

慢慢地,方遠行還會給我打電話,只是次數減少了。絮叨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或是約許恕一起吃飯叫上我。

如果沒有許舒,方遠行着實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可惜沒有如果。我搞不明白方遠行人美花嬌的,自身和家庭都無可挑剔,為什麽偏偏看上我。我還算大清早的那塊肉嗎?

方遠行在一次聚會後給我打電話,說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樣樣都拿得出手,為什麽偏偏我不搭理他。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在外婆葬禮上見到過許舒,也察覺出許舒和我的相處狀态,有些事強求不來,但還是會不自覺被吸引。

既然都搞不明白,那就不要深究。時間會讓它明白。

而我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想要了解更多的我。只有不停地打擾許恕,好在彼此的關系都熟稔,權當朋友聚,沒有不耐煩。

方遠行也問過我,跟許恕交好這些年,怎麽沒走到一起。

我讓他把這個問題留給許恕。誰知他當真問了許恕,許恕照胸給了他一拳。“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爬過山,下過河,她幫我擋過老師處罰,為我撐過半邊天,革命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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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行笑,“許恕,只要你對她沒意思,一切都不是事。”許恕搖頭,懶得理他。只不過許恕告訴我,方遠行推了所有的異性接觸,我笑,沒有說話,不知道要說什麽。

我照常上班,休息,被媽媽電話聯系。她不在家的唯一好處是我的行動自由了太多。

許舒住在校外一所小公寓裏,我第一次去的那天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窗臺,空氣中有沒有塵埃漂浮,那裏碼了很多書。進門的衛生間幹淨整潔,開放的竈臺上有動過火的痕跡,室內一床,一桌,一椅,靠陽臺邊有個我窩進去就不願起身的懶人沙發。

目光所及之處都像他的人一樣,整齊,幹淨。

關上門了,就是一個小世界,簡單又充滿煙火氣。

我和他一個倚在桌邊,一個坐在椅子上親吻。

他的唇還是那樣幹燥,柔軟,我的唇上沾染了他獨有的氣息。

許舒的手輕輕插進我的頭發,托着我的後腦,親了親我的鼻尖,臉頰,耳朵,慢慢地站起來靠近。

我擁着他的腰腹,精瘦有力。喉結凸起,下巴的線條流暢,這張臉上的眉眼,還是和當年的模樣,只是眼神比當年更加堅定深邃。

“夏夏,夏夏。”許舒拉開我,能聽到克制的呼吸聲,有汗從額角滑落。“我愛你,一直都沒認真跟你說過我愛你。”

我看着許舒,即便不說我也知道這個人有多愛我。

我墊腳要親他,他低了頭,把臉湊近,笑着說,“夏夏,這裏。”

他的顧慮我知道,覺得自己現在還在上學,給不了我所有,再等等。可是,許舒,你已經給了我最重要的。

我輕推他坐下,邁腿跨坐在他腿上,捧起這張臉,從我最愛的眼睛開始,細細密密地親着。當年就是我主動親的他,這一次我不想錯過了。

“夏夏,”許舒抱起我,把我放在桌子上坐下,說:“夏夏,我沒有準備,不想傷害你。”

“我知道,”伸手堵着他的嘴不讓說,他再說下去,所有的情緒都要消散了。“有緊急藥物的。”

許舒笑了,眼底是陽光投射在鑽石上的璀璨。我明白,更不行了,他将來是醫生,這種有點自毀的方式在他這裏行不通。

“我等你。”我揉了揉他的頭發,冒出一句,他眨眼笑了。

出了門,去最近的超市買菜,他推着車負責選晚上要吃的菜品,我跟在後面東看看西看看,買點奶類和零食,像極了一對小夫妻。

許舒麻利地做出晚飯,葷素搭配,有我愛吃的魚和我不想喝的湯。吃了飯,我無以為報,收拾要洗碗,他不讓,站在水池邊,說有他在,這些小事不用我。我偷着樂,從背後擁着他,側臉靠在後背上聽着沉穩的心跳,“許舒,等你畢業,我們結婚好嗎?”

笑聲從胸腔傳到後背,在我的耳邊回響。“夏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向你求婚。”

“嗯!”我點頭,把頭抵在他背上。“許舒,謝謝你。”

“無須客氣,都是我應做的。”他戲谑道。

吃完飯,手挽手下去散步,再進屋,他回到桌子前的那一堆書和資料裏,我窩在陽臺邊的沙發裏,各自就着一盞燈,互不打擾,偶爾我擡頭看去,他高挺的鼻子上架着金絲邊的眼鏡,半埋在書堆裏,燈光下,禁欲又知性,覺察到我在看他,擡起頭,伸手推了推眼鏡,一笑,像落入塵間的精靈。

許舒不忙時,作息時間很準時。我睡眠時好時壞,洗漱後平心靜氣地躺在許舒身邊,說話間漸漸睡去,一夜無夢。

周末兩天的時間太短暫,工作日裏我上課、寫字、盼着他周末有空。

我經常寫字,鼠标是許舒送我的,能見到磨損的痕跡,我走動帶着。筆記本屏幕的背景是我暗戳戳拍的許舒一個側影,他站在光裏,整個人閃閃發光。

我爸媽一直不控制我花錢,即便是工作之後,他們還是丢了一張銀行卡給我,我花錢的地方并不多,也暗自攢下一些錢,那個時候純粹是花不完攢下,後來心裏有了小九九,想攢更多的錢。

教師的工資足夠我生存,但是想靠工資再幹點別的,都沒有可能,我幫人改文章、畫圖、接翻譯、有時候會自己寫,賺一些錢存着。

許舒有救援任務,我跟去過。那是一個周末他所在的救援隊去找一個走失幾天的老者,那是呼一口氣就冒一團白霧的季節,我第一次見他穿那套衣服,完全不一樣的許舒,在我印象裏所有的他的記憶都是溫和、謙遜,那一次他是敏銳、幹練的。

我見他下河,明知道他熟悉水性,心不免被揪起。我站在岸上不自覺跺腳,水邊的風凜冽,風旋着尾巴往臉上砸,眼見他淌着水往前,心跟着他下了水,跟着潛入水裏,跟着上了岸。

跟過寥寥幾次,每次他上了岸之後都揉揉我的後腦勺,輕聲說:“不害怕啊。”那語氣像是哄一個孩子。

我自私地想過勸他退出,也在他面前流過淚,然後再一次接到他要去救援的電話時還是保持了沉默,我從不跟他說平安回來,他答應過我的事,我相信他不會食言。

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像一個遲暮老者,平靜的享受着眼下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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