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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愣了一下，門在眼前被關上，他沒什麽說話的機會。

外面沒人再等着答題，荀斯年把包放在桌子上，坐在角落。

他今天一定要等到，問問這個人是不是那天臨時标記的人，如果真這麽巧，那他是不是可以談談。

讓他幫忙穩定自己的信息素。

出院前醫生反複提醒過他，他的身體現在靠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維持，發情反應不大。

昨天晚上反反複複，打了三針抑制劑才睡着，荀斯年想揪着醫生的領子問問這叫反應不大。

如果不盡快穩定下來，他在崇陽根本堅持不了幾天。

等了半個小時，耐心耗盡前，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兩個人說着話出來。

白松雲安慰：“到時候再看看。”

謝堯點點頭。

白松雲也看到了荀斯年，畢竟這個Omega令他印象深刻。

“那…是你同學嗎？”白松雲好奇，從他們兩個出來，那人就一直往這邊看。

謝堯看了一眼，沒什麽印象，很确定：“不是。”

“你這個情況在好轉，不用太擔心，有問題電話聯系。”

荀斯年看到兩個人說完，拎着包起身，徑直向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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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堯手拎着卷子看都沒看荀斯年一眼，直接越過他向門口電梯那走。

兩個人擦肩而過。

荀斯年：“……”

眼疾手快的荀斯年扯住了他的單肩包，謝堯被迫停下，眉頭微微蹙起，他不是很喜歡和人接觸，尤其是陌生人。

他回頭打量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眼底泛着紅色，像是沒休息好。

一身黑色的T恤，肩寬腰窄，完美的勾勒出了身形，習慣使然，他很快記住了荀斯年身上的特征。

“有事？”

此時靠這麽近，荀斯年竟然沒感受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我們…見過嗎？”

直接問你是不是臨時标記我的，不太合适，Omega保護協會規定，違背Omega意願标記他的，按規定要戴頸圈。

對alpha來說非常痛苦。

想了半天，問了個折中的問題。

謝堯認人一向很謹慎，這人輪廓清晰，骨相極美，臉上沒有任何瑕疵，謝堯搜遍腦子裏的人，沒有對上號。

“不好意思，沒有。”

荀斯年不死心，剛剛他感受的信息素沒錯，一定是他的。

“你記不記得…”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謝堯低頭看下腕表，他兼職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再拖下去會遲到，他也不想跟人糾結見沒見過的問題。

拒絕的這麽明顯，荀斯年只當是自己認錯人，看了兩眼背影，離開了春水閣。

周一，崇陽中學。

上課前，荀斯年抱着卷子進了辦公室，“老班，你說的卷子。”

把牛皮袋子往桌子上一扔，轉身就走。

“哎。”班主任還想問兩句北城醫學博士的事情，這荀斯年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們雲城的教育相對落後，這兩年才逐步上升，他對教育問題格外重視，拆開袋子先是語文卷子，還沒等看內容，去而複返的荀斯年在門口喊了一聲。

“老班，籃球賽我不打了。”

“你又怎麽了？”

“累。”

這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絲毫不管他們，這次的聯誼比賽，校長沒讓高三的參加，就是怕耽誤學習，他想來想去，讓荀斯年上的。

算了，他在八班再找一個。

班主任的動作很快，卷子直接複印成套，準備當成期中考試前的熱身。

同樣熱身的是與明新中學的比賽，荀斯年确實沒上，換成了高三班的林浩然，王銳告訴他的。

彼時兩個人正在體育器材室做苦力，荀斯年不是愛争這個的性子，什麽也沒說。

這活本應該交給高三本班的人，但老班提了一嘴，讓他們直接給幹了，別斤斤計較。

陳易染、王銳他們三個負責整理，王銳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沒讓他幹重活。

在這半個小時，荀斯年靠着門口那牆就沒動過。

陳易染酸的不行，手上端着一大筐排球推到角落，擦了把額上的汗，“銳哥，你對年哥太好了，他又不是Omega。”

聽到這話兩個人身體一僵，王銳很快反應過來，一籃球扔過去，“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能讓年哥幹活嗎？傳出去年哥怎麽混。”

“嗷嗷嗷。”陳易染捂着自己的後腰，“看着點地，alpha的腰可是很重要的。”

“快點吧。”王銳瞥了眼荀斯年，“那邊比賽快要開始了。”

話說完兩個人三下五除二把箱子擺正，拍了拍身上的土，“走走走，看比賽去了，我倒要看看那個林浩然多厲害。”

陳易染沖在第一，王銳他們兩個人慢騰騰的在後面走。

“有什麽不舒服嗎？”

“沒。”荀斯年咬咬牙，頂了頂腮，“就是想咬人。”

王銳：“……”

荀斯年能感受到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在體內慢慢消失，那股蠢蠢欲動的燥熱與渴望正壓在身體裏，随時準備暴動。

這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讓他很不習慣。

三個人到達操場，看臺占滿了人，熙熙攘攘，大家都在互相讨論，這場比賽哪個學校會贏，熱鬧非凡。

荀斯年繞過人群，從臺階後面上樓，到七班的分區，掃了一圈找個人少的角落坐着，周圍人看到他自覺的讓出位置。

他和人群有條界限清楚的分割線。

剛坐下沒多久，王銳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把太陽傘撐在頭頂，“這天太熱了。”

荀斯年：“……”

他倒也沒那麽嬌弱，大可不必。

王銳坐下後，周圍人時不時偷瞥他們兩眼，看到荀斯年的臉沒敢置喙什麽。

“你看那個，就是林浩然。”王銳朝人群指了指。

荀斯年看見後哦了一聲，“他信息素多少？”

“S。”

隔着幾十米看不清楚樣子，他身形挺拔，一米八往上，純黑色的頭發，中分劉海。

一發進球，他抓了把額上的頭發，甩了甩汗珠。

對比之下，确實比他收斂，但那渾身上下都寫着爺最牛逼的樣子，挺讓人煩。

“明新那幾個還不錯。”

看上半場的操作，明新的技術倒比華陽厲害許多，那主攻手挺有頭腦，技術也在。

林浩然想贏并不輕松，這籃球隊因為臨時換人，配合并不好。

他打法激進，攻守随對手變換，但林浩然太過保守，不敢拼，傳球的時候畏首畏尾，一心把球控在手裏。

這樣發展下去，會被明新抓住機會翻盤。

王銳啧了一聲，“年哥，這籃球隊沒你不行啊。”

荀斯年掃了眼操場，轉頭看王銳，“林浩然技術在，指示他們配合的不好，一周時間太有限。”

“聽說方文俊退了，因為你不在不想打。”

方文俊是八班的個A級的alpha，同為一個籃球隊的，除了打球沒什麽特別多的交集。

但聽說方文俊私底下是荀斯年的小迷弟，聽說林浩然上場後，他也退出了，一個隊伍一次下兩個人，配合成這樣也不奇怪。

“關我什麽事？”荀斯年喝了口水。

王銳轉頭看了眼他又看向球場，他比賽招搖，不知道惹的多少人羨慕嫉妒，以前只覺得他魅力大到AO通吃，但實際上…是omega的緣故吧。

想到這王銳目光不受控制的轉回來，視線落在荀斯年的側臉。

荀斯年自己可能都沒注意到，他身體在慢慢變化，之前淩厲的下颌線也變得柔和。

一股說不上來的吸引力，這就是S級的omega嗎？

一聲急促的哨聲，王銳的吸引力瞬間回到球場。

林浩然搶到球了，但明新的人主要針對他，三個人圍上去，球被拍的啪啪響，豆大的汗珠滾落，“接着。”

林浩然知道沒機會，果斷的把球扔向後方，但對方三個人，一個人直接越起，把球搶走。

“要輸了。”想通的太晚，這場比賽沒什麽意外。

最後崇陽以一分之差輸掉比賽。

【為什麽荀斯年不上了，他打的真不錯，尤其是那身體線條。】

【不知道，還挺想看他虐明新的，沒想到今天會輸。】

【他大概是覺得沒難度吧，誰會想到輸給明新。】

都在讨論荀斯年，但是那語氣分明在埋怨為什麽林浩然要上，都怪他輸掉比賽。

林浩然聽着這讨論直冒火，他們根本就不懂，明新的人很難打，他們足夠默契也沉得住氣，不像他們就是一盤散沙。

但觀衆只看結果，林浩然咬咬牙，把毛巾摔在地上，人徑直離開操場。

荀斯年提前一步到器材室，這次比賽結束除了體育課，他們不會再來這，班主任交代過東西一定要放好。

王銳拎着陳易染去操場上收東西，荀斯年等在器材室整理，器材室通風良好，沒外面燥熱。

荀斯年蹲在地上整理箱子裏的籃球，清點數量，找破舊球登記。

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荀斯年手握着登記本低着頭數球，“這麽快就回來了？”

話說完沒有回應，荀斯年好奇的回頭。

兩個人的視線相撞，那操場中心今天的失利主角林浩然站在門口。

本着尊重學長，禮貌待人，他先開口：“你好，有事嗎？”

“你是omega。”林浩然沒提這次比賽的事，而是質問哦不，是陳述這個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