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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分化成Omega的事情除了王銳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王銳不會大費周章的出賣他。

再有,王銳一直盯着他,幾乎做到了寸步不離,他身上不可能會露出信息素。

所以…林浩然能這麽肯定,要麽是提前就知道他的性別,要麽就是在詐他。

荀斯年在學校張揚肆意,但從不招惹校外的人。

他這段時間因為分化的事焦頭爛額,忙着瞞家裏,忙着瞞學校,但他腦子還在。

那天巷子裏的混混上來就不停挑釁,滿臉篤定甚至不惜拿信息素壓制,違反Omega保護法則。

說背後沒人蠱惑他不信。

“學長,輸了一場籃球賽破防成這樣?”

“你…”林浩然本就因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懷,“你故意的,讓方文俊下場,換了兩個廢物上去。”

荀斯年忍不住嗤笑,“只有廢物才會把失敗的原因放在別人身上。”

林浩然這趟本不該來,但他實在氣不過,只差一分,他就可以贏比賽。

被荀斯年的一句廢物差點氣的腦子不轉,今天來的目的是他的性別,話音一轉,“那你一個Omega又能厲害到哪,恐怕都留不在崇陽吧?”

荀斯年手環在胸上,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不屑的說道,“我留不留在崇陽和你是不是個廢物有關系麽?”

“我不想聽你這些廢話,把你趕出崇陽才是我的目的,達到目的的手段和過程我并不在乎。”

話音落下,鋪天蓋地的麝香味道信息素充滿整個器材室,辛辣的花香讓人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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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厭的人連信息素都讓人讨厭。

荀斯年面不改色看着林浩然,手在他看不見捏緊衣角,眼神滿是嘲弄,“你好像忘記了,我還沒分化…”

林浩然在那一瞬間愣住,信息素是他為數不多值得驕傲的事情,但好像對他一點反應都沒。

不可能,無論他是Alpha還是Omega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

“你在幹什麽?”趕回來的王銳在器材室外就感受到這滿是敵意的信息素,啪的一聲把箱子扔到地上,往裏面的房間跑,“你有病吧,高三欺負我們高二?”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爛花香,信息素争先恐後從皮膚滲進去,惹的人心情煩躁,王銳控制不住想要釋放信息素壓制回去。

害怕波及到荀斯年硬生生克制住了,“再不收回你這垃圾,你等着被退學吧。”

這次的目的是想确認荀斯年的性別,既然沒成功沒有再拖下去的必要。

漫天的信息素像潮水一樣褪去,一絲不剩,荀斯年松開手,心裏暗自松了口氣。

林浩然看了兩眼,轉身離開器材室。

王銳顧不上其他,快步走到荀斯年旁邊,“你怎麽樣?”

确定林浩然走了有一會,荀斯身體軟弱無力,順勢靠在王銳的身上。

面色蒼白,眉頭微蹙,聲音滿是虛弱,“我要控制不住信息素了。”

王銳不知道該摸哪,手忙腳亂,“等等,你再堅持一下,你現在不能…”

“先走…”

王銳攙扶着荀斯年從體育場的側門出去,到路邊打了個車迅速離開崇陽。

神情黯然的林浩然,從器材室出來後并沒有直接回教室,在長青園旁邊的長椅上坐着。

正巧看到王銳帶着荀斯年離開,看那樣子不僅感嘆,“真是個狠人。”

能在他信息素的壓制下,撐兩分鐘面不改色的,荀斯年還是第一個。

坐在車上,王銳看着他,“年哥,咱們去哪?”

“回家。”

現在不是周末,家裏除了定期打掃的阿姨不會有別人,幸好今天是比賽,學校不上課。

王銳跟司機報了地址,十分鐘不到,車內的封閉空間已經能聞到花香了。

這是第一次王銳感受到荀斯年的信息素,淡淡的鳶尾花香,清新、淡雅,除了花香,還有股柔和的草香,像一陣微風吹過花叢。

勾的人心癢癢,王銳很久很久沒感受到自己的易感期了。

“年哥,你控制一下。”

荀斯年閉着眼睛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要是他控制得住還會成這樣。

醫生提醒過他,不能再受到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不然會加重症狀,包括但不限于信息素紊亂,發情期紊亂,抑制劑失效。

王銳到來過幾次荀斯年的家,到門口輕車熟路的扶着荀斯年進去。

荀斯年癱在客廳沙發上,一步也不想動。鳶尾花的香味漸漸濃郁,荀斯年渾身像是千萬只螞蟻在爬,他擡擡手指着二樓,“抑制劑在左邊第二個抽屜。”

王銳蹭蹭的往樓上跑,在抽屜裏面翻到抑制劑,什麽牌子的都拿了一支,匆忙的跑下樓,“年哥,給你。”

荀斯年看了看找到那個綠色的,連着打了三支,王銳看的膽戰心驚的,他平時用一支的效果能抵得上兩個月。

荀斯年半趴在沙發上像是被擱淺的魚,一動也不想動,白色的襯衫後背浸濕了一片。

房間內濃郁的花香很快消失。

王銳也松了口氣,天知道渾身釋放信息素的荀斯年有多迷人,就像一大塊香甜的奶酪掉進了老鼠洞,恨不得馬上吃掉。

在崇陽待了一年多的王銳,從沒見到也沒碰到omega,之前在群裏聽他們說omega多吸引人,當時只覺得那群人腦子有問題,現在:是他太草率、太武斷。

現在想象那群人說的不堪入耳的詞,他倒覺得還遠不如此,他們還是收斂了。

“年哥,你好點了嗎?”

荀斯年低着頭,“嗯,你回去吧。”

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幅樣子。

王銳還得去解決學校的事情,現在需要冷靜的不止他一個,“我去問問醫院的醫生,看看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學校怎麽辦,需要請假嗎?”

“說我病了,請兩天假。”

高一荀斯年經常這麽請假,老師已經習慣了,王銳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荀斯年趴在地上待了一個小時,恢複了些許力氣,收拾一片狼藉的地上,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讓人看見。

收拾完後機械的洗漱洗澡,最後荀斯年都不知道到自己怎麽回到床上睡覺的,只記得渾渾噩噩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第二天荀斯年是被電話吵醒的。

他請假的事情班主任打電話核實,正好打在正在開早會的荀耀華手機上。

荀耀華當時和老師客客氣氣的交流一番,挂了電話頭頂直冒火,電話直接打回家。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你能不能收起你那懶散的樣子,班主任再給我打一次電話,你的零花錢就沒有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荀斯年打斷,“成天把錢挂在嘴上,你愛給不給。”

荀斯年的頭還疼着,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把電話關機放在枕頭邊,卧室恢複一片安靜,沒多久他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到天花板的那瞬間還有些恍惚,此時此刻他在家。

撐着床邊坐起來,門口沈冰端着一碗湯進來,“你醒了?”

睡眼惺忪,還沒在困頓中清醒的荀斯年瞬間像被雷劈中,立馬驚醒,“媽,你怎麽回來了?”

“我不回來,此時回來的就是你的父親了。”

“那你都知道了?”荀斯年撓了撓頭發,昨天回來的太匆忙,只來得及收拾客廳的垃圾,房間還有他殘留的信息素,不多但足夠沈冰知道他是omega。

“分化成omega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情,為什麽藏着掖着?”

沈冰對他一向很包容,在合理範圍內的要求都會滿足,也經常陪他,是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omega,對比之下荀耀華的父親越發的不合格。

不知道當初沈冰看上荀耀華什麽了。

“這不是學校的事情。”荀斯年說的很小聲,分不清是撒嬌還是委屈。

“你再轉學不就行了。”沈冰脫口而出,“你轉學又不是一次了。”

聽到這話荀斯年想收回自己剛才的話,沈冰和他父親一個樣子,從來都沒理解過,“就是因為轉學那麽多次,我就不能在一個地方好好讀書?”

“你出去。”

荀斯年不想跟他們吵這件事,反正他們也不會理解的。

“這個湯你先喝點,補身體的。”

“出去。”

“我知道了,你分化這件事我先不告訴你父親,這樣行了吧。”

聽到這話荀斯年的表情稍稍動容,不過還沒擡頭看,聽到門把手啪嗒聲才擡起頭。

只要沈冰不說,他還有機會,瞥了眼桌子上的湯,散發着魚的清香,奶白色的湯飄着綠色的菜葉,中間還冒出幾粒黃色的玉米粒,這是沈冰最拿手的菜。

假請到周一,一個月一度的升旗儀式開始,荀斯年不能再繼續缺席。

周一病恹恹的進教室,王銳戳了戳他,“年哥,你沒事吧?”

荀斯年擺擺手,直接趴在桌子上,用行動證明,“還活着。”

課間全體學生穿着校服,陸陸續續的往操場走,荀斯年的校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像暮年老人緩緩往場地挪動。

九點升旗儀式準時開始,先是領導講話最無聊的環節,升旗儀式最莊嚴,随着國歌緩緩奏響,旗子随風飄揚,連荀斯年都不由站直了身子。

最後一項,國旗下講話,學生代表林浩然上場。

王銳看到後直搖頭,“還真是晦氣。”

荀斯年贊同,“那确實。”

為了學校一年一次的保送拼了命了。

“崇陽學校一直是我引以為傲的,為了培養alpha付出了很多,失去了很多,所以作為學生我們更應該加倍努力,回報學校,因此發現任何危害學校的事情都要及時回報。”

荀斯年冷笑一聲,“還真是沒讓人意外。”

“我發現高二七班的荀斯年是omega,我知道學校的優秀讓即使是omega的他也想進來,但為了你的安全,還有學校的發展……”

一字一句蒙了一層水霧一樣砸進荀斯年的耳朵,讓滿是漿糊的頭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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