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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想見他?
不知道荀斯年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為之。
暧昧的話能輕易說出口,但看他這幾天的反常行為,謝堯已經見怪不怪了。
“真沒別的事?”
“沒有。”
“那你也見到了,我回去了。”
荀斯年哎了一聲,他還有點事沒說呢,“等等,剛剛晚飯吃太多了,陪我喝杯奶茶?”
謝堯眼神探究的看了他一眼,摸不清這人到底要幹什麽,來都來了,便應下,“好。”
據說這家咖啡店很出名,但荀斯年一次沒來過,裝修偏西式,牆面是溫馨的暖黃色。
值班的工作人員只有一個姐姐,在專心制作咖啡的拉花,“那邊二維碼點單。”
荀斯年掃碼點單,偏頭問了一嘴,“你喝什麽?”
謝堯:“我不喝。”
這個時間不适合喝咖啡,他也不喜歡甜膩的奶茶。
荀斯年按着自己的口味給他點了一杯奶綠。
奶綠沒那麽重的奶茶味,也不甜,入口絲滑伴淡淡的香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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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咖啡店冷清,零星幾個人分散在卡座,兩人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謝堯默不作聲,只看着荀斯年等他開口。
“上次我回家你給我發消息的那次,不是問我怎麽了麽。”
謝堯想起那天,兩個人臨時标記耽誤他回家那次,回想那天的事,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荀斯年當時的樣子。
渾身軟的沒有一點力氣,纖細的腰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謝堯不敢深想:“嗯,怎麽了?”
“我爸的工作園區那家公司的,他們老板讓他去北城總部,負責那的子公司,北城是我爸夢寐以求了七年的地方,他說下個月去。”
“那你…”聽到他離開的話謝堯心提到嗓子眼,話差點收不住。
“我不想去。”荀斯年說:“我媽同意了,讓我一個人在這。”
謝堯的父親常年不在家,他母親在療養院做治療,他從十歲就開始獨居。
一個人的生活除了自由其他的都是麻煩,私心不想讓荀斯年經歷他經歷的。
“你怎麽不去?”
“你希望我去?”
荀斯年有點生氣,生氣謝堯為什麽總是把自己往外推。
謝堯想的是小少爺受不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也處理不了生活裏突然出現的問題。
話趕話趕到一起,兩個人同時沉默。
店員端着兩杯奶茶放到桌子上,“你好,兩杯奶綠,一杯三分糖,一杯七分糖。”
荀斯年把三分糖的奶綠推過去,“給,沒那麽甜。”
接着拆開吸管,吸了一大口,清香的香草味蔓延,荀斯年一臉享受。
謝堯拿過吸管喝了一口,沒想象的那麽甜,比果汁濃郁了一點,能喝。
看到荀斯年的表情,不太能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喜歡。
“你這次兼職快到時間了吧?”荀斯年叼着吸管問。
“嗯,還有一周。”謝堯應着。
剛剛話題被自動揭過去,兩個人心有靈犀的沒再提。
“那你來不來給我補習。”
“可以。”
荀斯年笑了笑,嘴裏的奶茶好像更甜了,“那說好了,你這次兼職結束就開始。”
荀斯年喜歡這家的奶茶,不知不覺的喝光了,意猶未盡的看着謝堯的那半杯。
荀斯年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他有點無奈,“我喝過了。”
“我不介意。”荀斯年舔了舔唇。
謝堯搖搖頭,輕嘆了口氣,挪過他的杯子把兩個吸管換了一下位置,把奶茶推過去。
荀斯年笑了一聲,接過奶茶喝了一口。
“同桌,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怪我麽?”
謝堯想象不到荀斯年能做什麽事,會和他扯上關系,“看情況。”
“那你會怎麽怪我?”荀斯年想象不到他生氣是什麽樣子,雖然期待但是并不想看見。
“大概不理你。”
“那你上次是因為什麽生氣。”
在他生氣不想當他同桌的那次,他很明顯的就是不理人。
謝堯:“……”
“我還是回家吧。”
今天晚上謝堯說的話夠多了,他不能再得寸進尺,他這個人像個蝸牛一樣,随時會縮回去。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兩個人自奶茶店分開,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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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謝堯收到了白醫生的消息,謝堯看了一眼消息內容,是問他臉盲的症狀有沒有進展,按日子看是三個月的随訪時間到了。
最近荀斯年太粘人他還沒有時間驗證,一想到荀斯年,腦海中浮現那張臉,一臉期待的想喝奶茶的樣子,明明可愛的要死,兇起來的氣勢絲毫不弱,那次在燒烤攤,面對一群調戲的alpha,鎮定的将人收拾了一頓。
以前的他腦海中除了學習就是賺錢養他的媽媽,現在多了個人的感覺有點奇妙。
平常習慣壓點到學校,避免跟人有過多的交流,因心裏想着荀斯年提前到了教室。
大部分人都在,有趕作業的,有扯着Omega的頭發犯賤的,一個字,吵。
荀斯年居然不在,謝堯繞開人多的過道回到座位上,他剛剛坐下就感覺不太對勁,周圍的聲音小了不少,而且他們的視線似有若無的好像是在往他這看。
這種眼神只有在剛留級那天才有,後來他不理他們,漸漸的成為個透明人,到目前為止應該沒人發現他的問題,那是因為……
還沒等到謝堯想明白,陳偉東背對着謝堯,看了一眼立馬明白他們的反常行為,瞪了一眼後轉身。
陳偉東作為一個資深e人當然忍不住第一個開口,回神看到謝堯挺直的背影,突然開始結巴,“謝…堯…那個。”
謝堯回頭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要幹什麽,“怎麽?”
“我~陳偉東。”陳偉東呲牙笑,“昨天的英語卷子能不能給我看看。”
陳偉東他有印象,他的眉心有顆很明顯的痣,他這人話唠但從來不和他說話。
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謝堯回身摸出英語卷子遞過去。
陳偉東接過卷子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謝堯的字跡灑脫但又工整,像脫缰的野馬被拉住缰繩。
他坐下看答案,其他人看着謝堯并沒有什麽反應,印證了荀斯年的那些話。
當下決定一定要幫他把病治好。
上課鈴聲響起前,荀斯年懶洋洋的踩點進教室,把書包摔在桌子上,人跟着趴上去。
像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
謝堯稍微低頭湊了過去,“怎麽了?”
臨時标記的次數變多,謝堯湊過來一身清冷的薄荷味。
荀斯年把頭轉了個方向,緩緩睜開眼睛,謝堯的臉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自山根而起。
一雙黑色瞳孔的眼睛探究的看着他。
“你長得真好看。”荀斯年含糊不清的說着。
聲音很小,別人聽不見,但謝堯一瞬間臉色變紅,心髒怦怦直跳。
在其他的地方他任由荀斯年說,但在教室,他渾身不自在。
“你夠了。”謝堯又湊近了一些,“你說什麽夢話呢?”
“我沒事,昨天有點失眠。”說完又把眼睛閉上了。
上課鈴聲響起,荀斯年巋然不動,睡的安穩的像在他家的床上。
謝堯看着他的樣子,唇抿成了一條線,他剛剛知不知道他自己說了什麽!
誇他好看,作為一個alpha被人誇好看!
他是不是應該生氣,但剛才他好像很認真的看着他臉說的。
亂七八糟的情緒占滿了腦子,始作俑者夢都不知道輪幾個了。
謝堯拿着書聽老師講課順便記了筆記。
一節課加個早自習荀斯年才徹底清醒,從桌子上趴起來先去了洗手間。
陳偉東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沒找到機會,這看到他動彈立馬跟了上去。
一路上頻頻回頭,像個漏洞百出的刺客。
“你幹什麽呢?”荀斯年皺着眉,“做賊啊?”
說完轉身進了衛生間,陳偉東跟了進去。
很長一排洗手池,再往裏面就是細化的ABO的隔間,荀斯年回頭,“你跟着我幹什麽?”
陳偉東小聲的湊上去說了一句,“年哥,和你說的一樣,謝…謝,他真的沒那麽兇哎,早晨我跟他說話他居然理我了。”
荀斯年無奈,這算什麽稀奇的事,“行了,知道了,你別跟着我了。”
拉開隔間門時荀斯年提醒了一句,“你別總去吵他。”
陳偉東啧啧搖頭,什麽情況,當成寶一樣,他什麽時候和謝堯關系這麽好了。
解決完人生大事,荀斯年走到洗水池前面,掬一捧水洗了洗臉,腦子才開機成功。
不對勁,剛剛是在教室睡的,那他剛剛說了什麽,謝堯遺傳了他母親的長相,外表沒那麽淩厲,只是那雙眼睛多少有點兇,大概是自己孤身一人久了上的盔甲。但他看自己的時候眼神溫柔,整個人就很好看。
昨晚失眠,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在家裏睡覺做夢呢,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還有陳偉東他們做了什麽?
昨天一在強調不要急,謝堯這人很敏感一下子就會發現不對勁。
荀斯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加快速度回了教室。
趁着課間休息的時間,謝堯把課上的物理筆記整理了一下,最後一個公式寫完,一擡頭荀斯年杵在他的座位旁,劉海滴着水珠,睫毛上水嚕嚕的。
“怎麽這麽看着我?”
心情沒什麽問題,看來他們什麽也沒幹。
“沒事。”荀斯年抓了把頭發,從椅子後面擠過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謝堯往前扯了扯椅子,方便他過去。
“謝謝同桌。”荀斯年坐下後欠欠的說了句。
“你閉嘴。”這聲音怎麽都有點不對勁。
時間慢慢過去,期末考試馬上就要到了,在一群人潛移默化下謝堯的臉盲悄悄的發生的細微的變化。
期末考試前一天,荀耀華和沈冰正式搬家,沈冰本想等他考試結束,但北城那邊的新房子,新項目實在是缺人手,不得已把荀斯年放在這。
荀斯年卻高興壞了,他終于自由了。
考試的教室随機打亂,荀斯年看着安排,他和謝堯只差了兩個座位,但不巧的是一個教室的第一名,一個教室的最後一名。
兩個教室又剛好分在樓上樓下。
荀斯年有點無語,“同桌,這次期末我一定要考第一。”
謝堯不怕第一被搶,說了句:“好啊。”
“那我第一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
“等你第一再說吧。”
“那考完英語你在教室等我。”
“好。”
考完兩個人沒如約見到,那是大大小小的承諾裏謝堯第一次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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