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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嵇道:“這封信, 是好早的時候我娘寫給我的。那時候我哥還在讀私塾, 我剛認識字。有次過年,她偷偷的塞在我枕頭底下。說要我夾在字典裏,等長大了再度。給你瞧瞧。”
她接過信來, 結果發現裏面大概用了最少七八種語言寫成的,連英文也沒有,她認得出幾行是法語,但其他的很多她完全不懂是哪國語言。
盧嵇笑道:“看不懂對吧。那時候我也心裏納悶。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娘是個天才, 因為她打算教我很多東西。”
盧嵇笑:“若是個普通女人, 或許忍一口氣日子也能湊活着過。可她是二十多歲才被強逼嫁給徐金昆的。她在那之前, 生活在倫敦和巴黎, 懂十幾門語言, 修哲學和語言學, 混過倫敦的東亞史學圈, 上過巴黎高等政治學校, 甚至她還會古冰島語,斯拉夫語系裏的語種她都有涉獵——卻被老爺子騙回家, 打包送到一個軍官家裏,和他養的一群□□出身的姨太太住在一個院子裏……”
盧嵇甩了甩腦袋, 努力咧開嘴繞開話題, 道:“裏面有好幾種都是斯洛文尼亞語,冰島語。咱們現在國內,雖有清華的語言學家在做一些整理, 但還沒有這些語言的詞典出來,她是學的法語和斯拉夫語系的互譯。我想查都沒法查。她或許本意是按着順序教我一種一種的語言,然後我才會慢慢讀懂一行一行的話。可我和我哥小時候都坐不住,貪玩,喜歡擺刀弄槍想去學打仗,她想教我們也沒教成。我怕是也沒機會讀懂這封信了。”
江水眠道:“徐朝雨不是跟你娘學過好幾年麽?”
盧嵇笑:“是。我本來以為她不會這些的,最近我發現她寫了幾篇文章,都是用滿語和印地語的材料來補足中國史論的。我想着她這麽年輕都會印地語,或許我娘對她傾囊教授了吧。這樣,不如明日我們去問問她,看她能不能讀給我們聽。幾行也好。”
像是完成了小時候的一個夢。
江水眠也微微笑起來,點頭道:“嗯。我也想知道。”
盧嵇低頭笑道:“我十二三歲走的時候,其實她還很小,我估計她那時候沒有學很多,只是我娘走的時候,留了不知道多少的書和材料在保定,沒來得及捐給大學,怕是都讓她讀了。其實很小的時候,我跟朝雨關系不好。因為我娘老用朝雨的努力來說我。現在我瞧見她,就好像是我娘年輕時候的影子。我和我哥,沒有能更早的狠心離開保定,沒能救得了我娘。可我絕不會讓她還走老路……”
盧嵇這麽說,江水眠心裏就覺得他能做到。
只是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徐朝雨或許不想讓盧嵇再摻和進來。竟然自己回家了。
到了夜裏,盧嵇給江水眠上課的時候,一通姜家的電話打來了。
對面是徐朝雨的丫鬟驚慌失措的聲音。
她說徐朝雨殺了人。她殺了姜觀。
盧嵇穿上外套,急急忙忙往外沖。江水眠換上鞋連忙要跟着沖出去,卻看着盧嵇折回來,從抽屜裏拿出兩把□□,放進襯衣外外套下繞肩的皮槍套裏。
江水眠連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盧嵇大步往外走:“回去背單詞去!”
江水眠:“我會打架!你還真打算開槍沖進姜家去麽,鬧出了人命你等着玩完吧。至少我動手能保證他們要是攔,我不會打死人啊!”
盧嵇正猶豫着,小武已經把車開到門外,江水眠竄到車門前,先鑽了進去。
盧嵇無奈,坐上車,點了點她腦袋:“別沖動,別鬧事。”
江水眠:你都帶着槍,比我看起來更像是要鬧事的好麽!
車一路往姜家開去。
今日早晨,徐朝雨回了家,姜觀有時候在外頭吃喝玩樂到第二天中午才回來,她沒想到他那麽早就回來了。
盧嵇在外雖然被叫做纨绔,但姜觀可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
他旅美混了文憑歸來後,在北京曾經領職,因犯了錯可能被責罰,他直接甩手不幹回了家。現在偶爾去打打球,喝喝酒,跟些當年一起混文憑的同學聚一聚。
這一日徐朝雨回來,姜家的二層是他們夫妻二人住。姜觀坐在沙發上,身邊擺滿了報紙和信件。
徐朝雨對他點了個頭就當是行禮,就要回自己房間,瞧見了那些報紙信件,頓時覺得不對:“你……你看了我的信?”
姜觀帶着昨日的酒氣坐在沙發上,笑道:“怎麽,我不能看?”
徐朝雨不想與他吵架,可她實在在乎那些信件,站在沙發旁邊不肯走。
姜觀仰頭:“是啊。我要是不看,又怎知道你居然還交了個筆友。天天在家呆着,居然心思倒願意往外跑。你又去找你那洋種哥哥哭訴去了?天天就知道對外嚎,家醜都知道不外揚,就你願意天天對外頭說我不好。我哪裏不好了!”
徐朝雨面上平靜無波。幾年早就修煉的她知道一口銀牙咬碎也不多做一個表情。畢竟在一個神經病面前,多一個表情說不定都是對方挑事兒的理由。
徐朝雨看他拆信,坐在房間裏大聲的讀,心裏又氣又惱,卻不好表現,道:“你看完了我就把信拿回去。”
姜觀笑道:“我沒看完呢。你等我看完了再說。你這筆友都些什麽文化水平,這都寫的是些什麽玩意兒——”
徐朝雨心底咬牙:人家比你有才學多了!
這位筆友是自從她刊登報紙以後才結識的。她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對方也不知道她筆名背後究竟是誰。每次都是信寄到了報社,再由報社裏僅有的認識她的一兩個人送到姜家來。
二人通過的信并不多,但都是對她文章裏探讨的一些問題進行補充。對方是研究國史的,不但懂得語言也很多,對于史料更是信手拈來,行行列據後幾句輕描淡寫的說明。旁人一篇論文才能講明白的事情,他輕而易舉就能論證出來,字裏行間有有仿若理工出身的邏輯在。
她心裏也氣,既然自己信裏都是讨論學術的,她一身清白,姜觀愛看就看去吧!反正他的學識連英文都是半吊子水平,也未必看得懂。她也不想多看到姜觀一眼。
然而到了晚上,就出事了。
姜觀一腳踹進門來,徐朝雨正在趴着看書,後頭伸出來一只大手,竟然直接抓住了她的頭發,将她拽倒在地。徐朝雨痛的尖叫了一聲,凳子朝後倒去,她也跌坐在地。
姜觀踢了她一腳:“裝什麽裝,起來瞧瞧,你這筆友老相好可是求着要見你了。”
他手裏拿着一封剛剛有人送來的信件。看見上頭是徐朝雨的名字,直接拆開便看了。
徐朝雨頭撞在地上頭暈眼花,哪裏還站得起來,姜觀甩了甩手裏的信紙,糊在了她臉上,摁着那張信紙往她臉上搓,笑道:“瞧瞧這字裏行間,真是情意無限啊。”
徐朝雨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感覺撞在地上的後腦黏黏糊糊的,她吃力的想爬起來,姜觀冷笑道:“之前你跑去北京,說去什麽圖書館查文獻,其實是去見你這位老相好了是吧。徐朝雨,你長了這幅騷樣子,倒是真有處使了。”
徐朝雨聽見這樣的污蔑,又氣又恨,臉也憋紅了:“你胡說什麽!我的事情跟你沒關系!你自己在外頭有那麽多女人,你還來——”
她話還沒說完,姜觀火了:“男人跟女人能一樣麽?要是你能生我還考慮考慮少收幾個!肩膀胳膊那麽圓,還覺得自己挺美的,你自己就整天哭哭啼啼那窮酸樣,誰能瞧得上你似的。”
這話,簡直讓徐朝雨作嘔。每次氣上頭,她都覺得真的該聽盧嵇的話,放手一回,就不回那個徐家,也不會這個姜家!就是讓她租個小角樓,天天給別人洗衣服為生,她也願意!
徐家除了給她幾口飯吃,又給過她什麽,也就只有阿娘,教她讀書,對她是真心真正的好。就算是還徐家的穿衣吃飯之恩,她受了這幾年也夠夠得了。
徐朝雨正想着,就聽見姜觀笑道:“你真是讀書讀傻了。我當時怎麽想的,讓你搬那麽多書過來,占那麽大一個屋子。你一個都跟外頭男人好上的貨,也不用住這樓裏了。我早就嫌那些書礙事。”
當時肯讓徐朝雨把書都從徐家帶到姜家來,也只不過是要給徐老做真心求娶的樣子罷了。畢竟徐老兒子多,女兒大多早早夭折,多少人想趕着當親家呢。
他說着大步走出去,對着丫鬟道:“把那間屋子打掃出來吧。之前舊家具沒地方放,把書扔了放那房間裏就是。”
一群下人趕忙跑過去,有個丫鬟收拾了幾本,看着書确實不少,道:“不如把書收拾出來賣錢罷了。現在好多大學都收書,能賣不少錢呢。”現在姜家主要是吃清末的老本,自家沒有幾個鋪子了,确是不太景氣,姜觀的哥哥這兩年也不是很受徐老青眼,養活這麽大一個宅子,挺缺錢的。
丫鬟想的沒錯,但姜觀卻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他一貫覺得徐朝雨那些舊紙都是垃圾,道:“賣什麽賣!還要找人來收書,那些玩意兒直接扔出去得了!扔到街上誰愛撿讓誰撿去!”
徐朝雨從屋內沖出來,驚道:“不能扔——”
姜觀火大:“我讓你出來了麽?滾回你自己的房間裏去!”
那些書都是盧嵇的娘送給她的,很多都是她從英國法國帶回來的,不但在徐朝雨心裏萬分重要,就算是對當今極度缺乏外文資料的學術界來說,也是至寶。她本一直想着有機會捐贈給北京的大學,此刻卻要被姜觀當做垃圾扔出去。
好比是考古學家眼睜睜看着戰國墓被盜,音樂家看着名琴被砸。
徐朝雨吓得臉色發白:“不要扔,真的不能扔!姜觀你到底想怎麽樣?我給你道歉還不行麽,你不要扔。過兩天,過兩天我讓我哥把書都搬走。”
姜觀壓根不管,下人們也視她為無物,繼續進到角屋裏把書拿出來。說是拿出來,更像是踢出來的,被踩爛撕碎,或者是揉壞的文獻資料無數。
徐朝雨想要上去攔着,她自家帶來的丫鬟阿圓知道上去也沒什麽好結果,拽住她勸她別沖動。她眼淚掉下來,看着幾套她帶着手套才敢翻開的古籍被随手扔在地上,下人們一腳踢開,內頁散的到處都是,她撲通一聲跪下了:“我求你了好不好——只要你不扔這些書,我都聽你的!我以後再也不去北京了,再也不寫信了!”
姜觀背對着她,裝作沒聽見,心裏頗為享受。
這一年多,徐朝雨已經對他是裝死的麻木樣子,這件事總算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是能掌控得了她的。
一陣高跟鞋聲從樓梯那邊傳來,姜觀的生母從樓下走上來,叉腰抱怨道:“鬧什麽鬧!姜觀你能不能管好她,封了她的嘴!樓下都能聽見她鬼哭狼嚎的!”
姜家的大奶奶去世的早,姜觀的爹也是浪,就再也沒娶過正妻,搞了一屋子小老婆。姜觀的母親是九太太。
姜觀跟她關系也不怎麽好,經常跟她吵了架之後回來拿徐朝雨撒氣。
她多少次挑撥姜觀和徐朝雨,心情不好了就去找姜觀說徐朝雨的不好,看見了姜觀施暴,還對徐朝雨冷嘲熱諷的。可能娘和兒子都一個貨色,說的最多的就是“讀書讀傻了”。
九太太道:“你能不能別讓她在這裏鬧了,拖回屋子裏去!還有你是不是又拿我錢了!我那錢是要拿去打麻将用的,你要是還有剩的,就給我拿回來。”
姜觀嗤笑:“就那麽點錢,你還好意思去打麻将。也就兩杯酒的錢,我早用了。你回頭再問爹要去吧。說完了就下樓,不是說讓你別來我這兒的麽?”
九太太心裏不爽,但兒子畢竟是她養大的,也只是罵了幾句他沒良心就下樓了。
外頭下起了雨,那些書堆在花園裏,雨水從天而降,澆個濕透。書救不回來了,她自己那點忍下去的希望也救不回來了。
姜觀轉過頭來,似乎也覺得她哭聲聽煩了,拖她進了屋。丫鬟阿圓頓時心裏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也想跟着擠進門,姜觀瞥了她一眼:“出去!讓你進來了麽,連點眼神都沒有。她傻你也傻是麽?”
阿圓無法,只能站在門外,看着來來往往的下人把書都搬了出去,聽着屋內傳來了徐朝雨的哭泣聲和尖叫聲。
本來就是晚上,下人們搬空了書之後便都退下了。阿圓沒敢走,她知道徐朝雨肯定不會好過,搬了個凳子在門外等着,倚着牆卻睡着了。
到了夜裏,她是被一聲鈍響吓醒的。
樓內靜悄悄的,她緊接着又聽到了一聲黏濕的悶響,确認是從屋內傳來的。
一聲接着一聲,和着走廊上鐘擺的節奏。
阿圓驚得渾身發涼,她推了一下門。姜觀沒有鎖門。
他們二人平日分開住,這是徐朝雨獨住的小屋。阿圓推開了門,床頭有微弱的燈光,徐朝雨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睡裙,光着腿和手臂,坐在床上。
準确來說,她是坐在姜觀的身上。姜觀□□的躺在床上。
阿圓本來覺得自己推門太唐突了,怎麽都要挨罵,卻只看見徐朝雨手裏拿着臺燈的銅底座,一下一下朝姜觀頭上砸去。
她上半身濺滿了血,沾濕了頭發。
阿圓往裏走了一步,就看見了□□的姜觀,頂着不能稱之為腦袋的一攤血肉,雙手還在抽搐。
徐朝雨又一下,将那沉重的燈座砸了下去,帶起一串濃血,甩在了天花板上。
動作重複着,天花板上同一個位置被反複濺上了血。牆粘不住,一滴一滴往下緩緩的滴了下來。
阿圓愣了一下。一時竟然心裏松了一口氣,反手關上了門,把燈座從徐朝雨手裏拿了過來。徐朝雨兩只手仿佛是生來就握着燈柱,像是木頭雕刻出的手指,死死扣住,半天都掰不動,阿圓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将燈座從她手裏摳出來。
徐朝雨不喊不叫,就這麽呆呆的坐着。
阿圓從衣櫃中抽了一條毛毯,裹住她,給她擦了擦臉,輕聲道:“小姐不要怕。現在他們都沒醒,我去給盧少爺打電話。您不要亂走。”
徐朝雨好像已經聽不見她說什麽了,她身上還有姜觀剛剛留下的指痕和咬痕,還有煙頭燙下的傷痕,胳膊青紫。她呆呆的從床上爬下來,用毯子裹住腦袋,踩着深深淺淺的紅色腳印,打開衣櫃,鑽進了衣櫃裏瑟瑟發抖。
阿圓知道,從小徐朝雨害怕打雷時都會這樣。她撫摸着徐朝雨的黑色頭發,道:“小姐不要亂跑,我馬上就回來。咱們穿衣服,逃出去。讓盧少爺來接我們。”
丫鬟阿圓望了一眼不成人樣的姜觀,沒事兒人一樣走出去,拿起了門外桌臺上的水壺,裝作要去接水的樣子,往電話所在的客廳走。
就在她走近客廳的時候,竟聽見了一聲尖叫。難道也有人聽見之前的動靜,發現了?!
緊接着那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叫喊聲,丫鬟撕心裂肺叫起來“死人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的文裏,人渣活不到第二章。雖然王軒宣跟朝雨都遇見人渣了,但後面都會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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