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雲煙成雨

雲煙成雨

“對了，下個月張楚要結婚了！”

“張楚！！”

“對呀，你應該有點印象！”

陳思潼正在整理自己手頭的案子，“怎麽了呢？”

“她跟她老公準備在結婚前，請我們吃頓飯！”

“互相認識一下！”

“就我們四個人！”

餐廳定在一處商場裏面，陳思潼跟着高亦明進去。

一進飯店的門，就看到窗邊坐着的張楚和她老公了！

張楚也看到了他們，她眼中的陳思潼跟高中時候相比，變化很大，那個時候，雖然也看得出來長得很好看，但是總是給人感覺不自信，總是安安靜靜的樣子。

那張不施粉黛的臉，寫滿了不服輸，看着安安靜靜卻是一身反骨。

現在的陳思潼，褪掉了那身校服，也褪掉了曾經的青澀，渾身給人的感覺很松弛自信。

又瘦又高巴掌臉，高中時候的馬尾辮放下來，做了個自然的微卷大波浪，氣質也變得慵懶漂亮！

站在高亦明身邊，整個人的氣質很放松很自然！

張楚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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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楚在腦海裏拼命搜索關于她的一切。

忽然發現，在高中的時候，很多時候，高亦明身邊都有這個女生的影子。

但是，忽然闖進張楚記憶裏的，确實另外一件事情。

那是在房東的貓巡回演唱會之前。

“我真的很想看！”她在電話裏說，“你陪我去吧！”

高亦明：“周五再看，要看我周末有沒有時間！”

張楚：“好，那說定了！”

“你快點定好哦！”

“好！”

高亦明在車裏挂掉了電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他的車路過一座商場前，他一擡頭就看到房東的貓的照片，在商場巨大的電子屏幕上。

很久沒有回國了，但是他也聽過她們的歌，當時那首《雲煙成雨》全網都在放。

他打開車內音箱，點開房東的貓。

第一首就是《雲煙成雨》

“若一切，都已雲煙成雨，

我能否變成淤泥，

再一次沾染你，

若生命，如過場電影，

oh，讓我，在一次甜夢裏驚醒！

我多想再見你，

哪怕匆匆一眼就別離

我多想再見你

至少玩笑話還能說起”

紅燈亮起，高亦明剎停了車。

他在等紅綠燈的那十幾秒裏，給張楚打了個電話。

“演唱會是幾號？”

“19號！是在星期六！房東的貓徹夜不眠巡演！”

“給我留一張票！”

“你答應跟我一起去啦？”

“我買的兩張連票，連在一起的！”

“周六見！”

到了19號那天，張楚早早就到了，她先在星巴克點了杯咖啡，坐在星巴克裏面等高亦明。

臨近開場，高亦明才開車到來。

“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現場演唱會座無虛席，”

演唱會是在一個體育館裏面，能容納上萬人。

張楚位置是內場偏中心位置。

進場的時候，高亦明下意識地拿出煙盒，幌神半天發現在這個場合不适合抽煙，又把煙收起來。

他坐在現場，跟着身邊一些年少的大學生一起，揮舞着熒光棒，恍惚感覺自己有些不合群了。

但是張楚恍然未察覺，她仍然像最開始見到的那樣，渾身上下充滿了新鮮的氣息！

舞臺上燈光亮起，偌大的舞臺上，只有兩束光照在小黑和佩玲身上。

全場泛起了熱烈的歡呼，像是海底久違的魚終于呼吸到了水面新鮮的空氣！

張楚跟着叫起來，“來了來了！”

“幫我拿一下包，我要拍照！”

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她很滿意今天的妝發。

今天來的時候，只化了淡妝。

路過體育場前邊的小路時，看到路邊有編發化妝的，她一時興起，就化了一個演唱會的妝，還編了一縷彩色細辮子。

她平時都是淡妝，很少畫這麽誇張的妝。

“高亦明，看這裏！”

張楚拿起手機自拍，順便把高亦明也給拍進去了！

随即，她就拿這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高亦明鏡頭裏面的臉，面無表情，但是就是很帥。

尤其是在現場昏暗的燈光下，他整個人籠罩在一中模糊的氛圍中。

他的側臉折疊度很高，臉上整個的線條流暢，就像是上帝鑿刻的時候，一刀流暢的刻畫下來，沒有一絲停頓。

這條朋友圈很快就有了幾十個贊！

還有在下面的留言：“男朋友？你怎麽藏了這麽久？”

“哈哈！！發小罷了！”

“看破不說破！！”

高亦明說：“你再自拍，就拍不到你的小黑了！”

“阿，出來了！！！！”

張楚看到她們出來的那一刻，激動地跟着人群揮手。

熒光棒在黑暗中，就像是一片熒光海。

“這首歌呢，是我們出的第一首歌，我記得，當時我在大學宿舍裏寫下了這首歌，一直到現在。”

“很高興，能夠在多年後的今天，唱給大家聽！”

一番話，将大家帶回了多年前，最開始出發的時候。

接下來，一整個晚上，張楚都處在一個很感性的氛圍裏，但是反觀身邊的高亦明，跟周圍激動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大概不愛看演唱會。

“還是謝謝你來陪我看演唱會！！”

“應該是謝你請我看演唱會吧！”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高亦明看得出來是神游在這場演出之外的。

時不時地拿出手機來處理公務！

“接下來，要唱的這首歌，你們應該都會唱！”

“《雲煙成雨》”

高亦明劃着手機的手指停頓了下來，同時，體育場爆發出熱烈的呼喊聲。

“那你們就多唱點好嗎！”

“好！！！”

跟随着這首歌的旋律，整個演唱會的氛圍被拉到了高潮！

體育場的燈光滅了，所有人都揮舞着熒光棒，跟着一起大合唱。

熒光棒的光跟着音樂節拍亮起和熄滅！就像是大海裏的一陣一陣升起又熄滅的熒光海。

“若一切，都已雲煙成雨！”

張楚大聲喊着，“我多想再見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別離！”

張楚眼角有些濕潤，想到這麽多年來的一切，她只能憋着眼淚！

她匆忙拿出手機來，拍攝舞臺上的人影，忽然，她眼角透過手機屏幕的邊緣看到高亦明低下了頭。

張楚轉過頭，只見到高亦明此刻低垂着頭，讓自己藏在演唱會的人山人海裏，手捂着嘴，嚎啕大哭！

張楚手裏的熒光棒在此刻忽然亮起，她借着這瑩瑩的光，窺見了某人不可說的秘密。

張楚好不容易壓抑着的情感，在此刻潰散。

她眼淚直接掉下來。

再也無法唱一句！！

散場的時候，張楚走在高亦明身邊，她忽然就明白了。

那個人，不是她。

也不會是她。

是那個在他的通訊錄裏，置頂并備注"玫瑰"的人！

“我多想再見你，至少玩笑話還能說起！”

張楚耳邊一直萦繞這句歌詞，她卻再也沒有心思聽下去。

演唱會結束，他們走到體育館門口，張楚說：“不用送了！”

“這麽晚了，你怎麽回去？”

“有人來接我！”

張楚說完轉身就走向了跟他相反的方向。

“謝謝你帶我來看演唱會！”

身後傳來高亦明的低沉的聲音。

張楚沒有回答！！她怕一開口，維持很久的體面，就蕩然無存！！

在車上，路上奔湧的人流向後退去，直到體育館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

她打開手機裏的朋友圈，删掉了那張有高亦明的照片！

張楚記得，那好像是在一中建校一百周年前不久的事情了！

這麽快，他們兩個人就走到一起去了。

有些問題，在她這裏已經有了答案！

張楚站起來，跟他們兩個介紹。

“這位是葉柯辰！我男朋友！”

“你好，我是陳思潼！”

“我記得你！”

張楚說：“我高中時，就見過你！”

“你是高亦明的同班同學吧！”

“是的！”

“高中的時候，都沒有怎麽認識過！”

“現在”張楚伸出手來，“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張楚坐下來：“我結婚的時候，你們要來哦！”

他們兩個一起開口：“這麽快就要結婚了嗎？”

“對呀，遇到合适的人了，一切就都很快了！”

說罷，她朝着身邊的人笑了。

餐廳的空調溫度很低，陳思潼的胳膊上掀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高亦明忽然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陳思潼肩膀上。

張楚搖搖頭，順便拿胳膊戳了下身邊的人。

誰知道葉柯辰也是個及其敏銳的人，他笑：“看來，是我沒做到位！”

說着，給張楚的杯子裏，續上了檸檬水。

“才沒有！你好得很！”

“基本是，我要什麽，他都會給我什麽？”

陳思潼接上：“比如呢！”

“大大小小的節日從來沒有缺席過，哪怕是很小的一個日子，也會給我送禮物。他總擔心給我給我不夠多！！”

“.......”

“這有什麽，只要你喜歡就好！”

“其實，我很幸運，能夠遇到他！”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

“重點不是禮物，而是，這份心意！”

說完她拎起來自己的愛馬仕，在裏面拿了包紙巾出來。

吃完飯之後，高亦明帶着陳思潼去逛街。

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地說。

“不就是包嘛”

高亦明忽然拉着她進了一家店。

“這個包好看，挺适合你的！”

陳思潼蒙圈了：“幹嘛要給我買這個阿！”

“你盯着她的包盯了好半天!”

“我哪有！”

“你不是看到了嘛，就是愛馬仕阿，各種名牌包！”

“我也給你買！”

陳思潼無語：“你在比些什麽哦！”

他忽然氣急了，“在我面前秀什麽阿！！！”

“我們也買！”

“你要什麽，我就給你買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