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皇後的反擊(10)

第58章 皇後的反擊(10)

在一衆太醫的努力下, 命懸一線的楊清寧到底是被救了回來,淩南玉緊緊抱着他的身子,哭訴着這段時日的擔驚受怕。

“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寧子了……”

楊清寧用手為他擦了擦眼淚, 道:“奴才答應過殿下,會看顧着殿下長大, 自然不會食言。倒是殿下, 這段日子是否沒有好好吃飯,也沒有好好睡覺?”

懷裏的小身子一僵, 淩南玉激動的情緒也随之一滞,大眼睛回避着楊清寧的視線, 很明顯是心虛了。

“殿下?”楊清寧捏了捏淩南玉的小臉。

淩南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我擔心小寧子, 吃不下, 也睡不着。”

楊清寧捏捏他的小臉,心疼地說道:“那這次就算了,不許再有下次。”

淩南玉握住他的手蹭了蹭,“小寧子也是, 不許再有下次!”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緊接着便傳來一陣腳步聲,楊清寧和淩南玉相繼看了過去, 只見小敏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小敏子見楊清寧醒着, 神情微微一怔,随即松了口氣,笑着說道:“公公, 你終于醒了!”

“讓你們擔心了。”楊清寧笑了笑。

小敏子聽他嗓音嘶啞,來到桌前倒了杯水, 遞了過去,道:“公公喝點水吧。”

楊清寧拍了拍淩南玉,淩南玉便乖乖地退出他的懷抱,他接過水杯,慢慢地把水喝完,将空杯子遞了回去,“我昏睡了幾日?”

“這已經是第九日了。”小敏子将水杯接了過來,“公公還喝嗎?”

“待會兒再喝吧,我剛醒,一次不能喝太多。”楊清寧将枕頭豎起,靠坐在榻上,将淩南玉小小的身子攬進懷裏,接着問道:“我中的是什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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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醫說公公中了毒夫人的奪命散。”

“你搬個凳子過來坐,我有許多話要問你。”

小敏子也沒矯情,搬了個凳子過來,就坐在軟榻旁,“公公想知道什麽?”

待他坐好,楊清寧接着問道:“我體內的毒解了嗎?”

“王太醫說公公體內的毒解了大半,餘毒全部清除還得等上幾日。”

“中了這毒可會留下病根?”

小敏子清除楊清寧向來敏銳,定是察覺了身體的不對,所以才會這般刨根究底地問着。

“王太醫原本說給公公服下的解毒丹能延緩七日毒發,誰知他錯估了這種毒的毒性,結果只支撐了五日。而毒夫人家主歷城,就算快馬加鞭,來回至少也要七日,五日根本來不及。于是王太醫便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為公公多争取了兩日,可到第三日了,解藥才送來,導致的結果是毒素損傷了肺腑,公公的性命雖然救了過來,卻也留下了病根,以後會體弱多病,需好生調養。”小敏子沒有隐瞞。

楊清寧聽後,心裏苦笑,嘴上卻說道:“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其他也不敢奢求,以後多注意些便是,你們無需擔憂。”

淩南玉抱緊楊清寧的身子,自責地說道:“都是為了我,是我拖累了小寧子。”

楊清寧揉了揉淩南玉散下來的長發,問道:“若殿下發現有人對奴才不利,可會舍身相救?”

淩南玉重重地點了點小腦袋,斬釘截鐵地說道:“會!”

“所以這都是奴才心甘情願的,殿下不必自責。”

“等我長大了,一定好好保護小寧子,再不讓小寧子受傷!”

楊清寧寵溺地笑了笑,道:“好,奴才等着殿下長大。”

小敏子看着他們,不自覺地想起他的妹妹,若他們也這般相依為命地長大,現在也會和他們一樣吧。

“你們可知那刺客的身份?”

“奴才只知那刺客叫銀珠,是鐘鼓司的舞姬,與鐘鼓司的掌印關系不一般,其他的便不知了。”

“銀珠?”楊清寧眉頭微蹙,道:“那她現在在何處?”

“死了,是與陳钰交手時被殺,鐘鼓司的掌印也死了,據說是事跡敗露,上吊自盡。”

“那後來呢?可查到幕後是誰指使?”

“皇後娘娘懷疑陳钰殺人滅口,幕後主使就是他,麗妃娘娘說是皇後娘娘的陰謀,後來又引出張烨張大人被栽贓一事。再之後皇上便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皇後娘娘、麗妃娘娘、永壽侯府和徐尚書一家,至于發生了何事,只有在場的人知曉,其他人一概不知。但事後皇後娘娘被禁足,陳钰被判淩遲,永壽侯府和尚書府的人都被打進死牢。”小敏子将他知道的事如實地說了出來。

“皇後娘娘被禁足了?”

一聽結果,楊清寧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定是張明華找到了陳钰和徐珍兒通奸的證據,告發了這件事,淩璋盛怒之下判了陳钰淩遲,将陳家和徐家的人全部打入死牢。只是張明華會被禁足,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

至于那個叫銀珠的宮女,十有八九就是陳钰的人,策劃這一切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上次陳钰拉攏他不成反被威脅的事,一是因為徐珍兒懷了身孕。這場刺殺的目标有兩個,一個是淩南玉,另一個就是他,無論殺掉哪個,與陳钰而言,都是除掉了一大隐患。

若是除掉了淩南玉,便可用那張手帕,栽贓到他身上,宮中人皆知他是張明華的人,從而将張明華牽涉進來,用謀害皇嗣的罪名搬到張明華。若是除掉了他,陳钰就少了份威脅,淩南玉這邊也少了幾分阻力。

小敏子點點頭,“是,現在後宮由賢妃代為掌權。”

“賢妃?”楊清寧不禁在腦海中搜索有關賢妃的劇情,賢妃名叫鴻飛燕,是鴻吉的嫡女,是個正經的大家閨秀,性子溫婉賢淑,不争不搶,至今沒有子嗣,這也是她能穩穩當當活在張明華眼皮子底下的理由。

鴻飛燕和張明華完全是兩種性子的人,若非有不錯的家世支撐,恐怕活不到現在,若讓她來掌管後宮,有淩璋給她撐着,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坤和宮的人之後就沒來過東宮?”

“沒有,自公公中毒,除了王太醫,就沒人來過。”

在這宮中,沒人不知王秀春是張明華的人,小敏子也不例外。

“沒人來過?”楊清寧眉頭微蹙,對張明華來說,能幫她的只有淩南玉,她竟沒派人過來,實在有點反常,“那王太醫可才能夠什麽暗示性的話?”

小敏子搖搖頭,随即說道:“對了,賢妃娘娘派人送了藥材過來。”

楊清寧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癢,不自覺地咳了起來,誰知這一咳就停不下來了。

小敏子急忙起身去倒水,遞給楊清寧,楊清寧接過水杯喝了幾口,可咳嗽卻沒能停下來,直到咳出一口鮮血,才算慢慢緩了下來。

“血……”看着他手心的血,淩南玉大眼睛裏盡是慌張之色,道:“快去請太醫!”

小敏子應聲,腳步匆匆地出了寝殿。

楊清寧調整了呼吸,用帕子擦了擦手,安撫道:“殿下不必擔心,奴才這是體內餘毒未清,咳出來的是毒血,是好事。”

“小寧子騙我,那血是紅色的。”淩南玉兩眼含淚地看着他。

楊清寧無奈地笑了笑,孩子大了,不好糊弄了,“殿下聰慧,竟一眼便看出奴才的小伎倆,奴才很是欣慰。”

淩南玉擔憂地看着他,“小寧子,你不會有事的,對嗎?”

“奴才沒事,放心吧。”楊清寧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道:“就是有點累,想休息一會兒。”

雖然害怕他會一睡不醒,但淩南玉還是說道:“那我扶小寧子躺下。”

楊清寧撐起身子,淩南玉幫他将枕頭放好,小手用力地扶着,就連小臉上也在使着勁兒。

楊清寧很是窩心,為自己的付出感到欣慰,誰有個這樣的兒子,是誰的福氣,淩璋把這份福氣弄丢了,讓他撿了回來,這就是命中注定。

淩南玉抱進楊清寧的手臂,仰着頭看他,大眼睛一眨不眨,好似一閉眼,他就會消失了一樣。

楊清寧明白他心裏的害怕,輕聲說道:“殿下,以往都是奴才給您講故事,如今您給奴才也講個故事聽吧。”

“講故事?”淩南玉微微蹙了蹙眉,大眼睛也從他的臉上移開,努力地思考着要給楊清寧講個什麽樣的故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聲音很輕,卻因就在耳邊,楊清寧聽得很清楚。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皇子,他有個很嚴厲的母妃,有個不在乎他的父皇,別人都說他很幸福,可他自己卻覺得一點也不幸福。”

淩南玉的語言有些稚嫩,可楊清寧卻聽出了包含在內的情緒,輕聲問道:“小皇子為什麽覺得不幸福?是他母妃太嚴厲了嗎?”

淩南玉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母妃總是将他交給嬷嬷照看,只有父皇來的時候,才會将他叫到身邊,若他表現得不夠好,就會被母妃狠狠教訓。小皇子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只是父皇對他并不在乎,所以每次小皇子都會被母妃教訓。”

看着淩南玉眼中的委屈,楊清寧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小皇子的努力一定會被人看到的。”

“後來,母妃死了,父皇也不要他了,還把他關在一個很糟糕的地方。小皇子很害怕很害怕,好在他身邊一直有人陪着他。他冷了,他抱着他取暖;他餓了,他給他找吃的;他生病了,他守在他身邊;每次挨打受欺負,他總是護在他身邊。若沒有他,小皇子早就死了……”說到這兒,淩南玉哽咽了起來,眼淚也随之奪眶而出,“小寧子,我不能沒有你!”

“奴才知道,殿下放心,奴才答應過殿下,會看顧着殿下長大,就一定不會食言。”楊清寧被他說的心裏發酸,也不由紅了眼眶。他雖年紀不大,卻并非懵懂無知,所經歷的一起他都記得,也深深地刻在他幼小的心裏。

“嗯,小寧子答應過的!”淩南玉抱緊了楊清寧的手臂。

沒過多大會兒的功夫,太醫便被請來了,只是今日值守的并非王秀春,而是個生面孔。

于準走到近前,行禮道:“微臣參見殿下。”

“免了。”淩南玉坐起了身子,吩咐道:“趕緊給小寧子瞧瞧,方才他吐血了。”

“是,殿下。”

小敏子給于準搬了凳子,讓他坐了下來。于準從藥箱中拿出脈枕,仔細地給楊清寧把着脈。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于準收回了手,道:“殿下,公公體內的餘毒未清,毒素損傷五髒六腑,尤其是肺部損傷最為嚴重,以後一段時日公公會時常咳嗽,咳血也是常事。不過若能好生調養,應能有所改善。”

“經常咳血?”淩南玉小眉頭皺緊,眼中是濃濃的擔憂,“那如何調養?”

“用藥調理為主,配以恰當的膳食,再加上平日多注意休息,不要過度操勞。待調理上數月,應該便有明顯改善。”

“那你快去開方子,把平日裏該注意什麽都寫下來。”

“是,微臣這就去。”

小敏子見狀出聲說道:“請太醫随奴才來。”

于準思量了思量,便落筆寫下了方子,交給小敏子後,便自行離開了。小敏子派人去照方抓藥,又親自去廚房熬了,服侍楊清寧喝下,這一折騰便到了後半夜。

楊清寧看向眼底青黑的小敏子,道:“你去睡會兒吧。”

小敏子搖搖頭,笑着說道:“奴才不累,待明日小順子接了班,奴才再去睡。公公快休息吧,奴才就在外間守着,公公若有需要,直接叫一聲就成。”

“也好。”楊清寧點點頭,替睡着的淩南玉掖了掖被子,便閉上了眼睛。

小敏子見狀吹熄了床邊的燭火,又将遠處的燈調暗,這才轉身離開了寝殿。

因為楊清寧處于昏迷狀态,淩南玉無心上課,淩璋也體諒他,便讓鴻吉等人推遲幾天再開課。如今楊清寧醒了過來,沒了生命危險,淩南玉的課也就恢複了正常。

楊清寧醒來後的第二日,便堅持搬離了淩南玉的寝殿,他昏迷時,被安置在寝殿情有可原,若清醒後,再在寝殿修養,那就說不過去了。淩南玉是不在意,但淩璋定會放在心上,即便當時不會說什麽,以後也定會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楊清寧可不想給他抓住把柄的機會。

這幾日楊清寧時常會想到陳慧,兩人雖然交集不多,但楊清寧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他雖然驕橫了些,卻是個十分單純的人,若因陳钰,而被處死,實在是可惜。只是他不過是個小太監,除了淩南玉,他說出的話也沒人聽,更左右不了淩璋的想法,便是想救,也是無能為力。

這日,鴻吉給淩南玉上完課,便找了個借口,跟着淩南玉進了楊清寧的卧房。

楊清寧見他們進來,想要起身行禮,被淩南玉制止,“小寧子無需起身,先生不會在意。”

淩南玉說完才看向鴻吉,大眼睛眨啊眨,期待地看着他。

鴻吉被他可愛的模樣逗笑,轉頭看向楊清寧,“殿下說的是,你傷重在身,就不必行禮了。”

“多謝殿□□諒,多謝大學士體諒。”

小順子給兩人搬了凳子,各自落了座。

鴻吉關切地問道:“身體恢複的如何?”

楊清寧無奈地笑笑,道:“多謝大學士關心,奴才體內的餘毒未清,一時半會怕是難以下床。”

“你一心護主,實在讓人感佩!”

“大學士言重了,這都是奴才該做的。若當時換成大學士,定也會奮不顧身。”

明面上是他們二人在說話,其實參與者還包括隐在暗處的淩璋派來的暗衛。沒錯,走了張明華的暗衛,來了淩璋的暗衛,他們說話行事依舊要小心翼翼,楊清寧清楚位高權重者都忌諱什麽,自然要表明态度。

“殿下能有你這般的忠仆是福氣!”鴻吉起身說道:“我還有公務要忙,明日來時,多帶幾本書過來,都是我讀過的好書,你多看看,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多謝大學士美意,奴才感激不盡。”楊清寧連忙道謝。

“我送先生。”淩南玉也随之起了身,一副小大人的姿态,仿佛楊清寧病了,他要撐起整個家一樣。

“不敢勞煩殿下,老臣告退。”鴻吉行禮後,轉身走了出去。

楊清寧見狀忙說道:“小順子,去送送大學士。”

小順子應聲,緊跟着追了出去。

淩南玉見他們出門,便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楊清寧,學着他的語氣問道:“小寧子可有乖乖喝藥?”

楊清寧聽得一陣好笑,配合地說道:“奴才喝了,一滴不剩,殿下可還滿意?”

淩南玉笑眯眯地點點頭,伸手拍拍楊清寧的發頂,“乖!”

楊清寧見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殿下今日學了什麽?”

“先生今日未講新課,只是溫習了以往所學。”

“那今日可布置課業?”

淩南玉如實說道:“布置了,練字二十張。”

“那殿下快去寫吧,不然今日怕是又要晚睡。”

“嗯,我這就去寫。”淩南玉說完,便跳下凳子跑了出去。

楊清寧一愣,沒想到淩南玉竟這般痛快便答應了,誰知過了一會兒,小五子便把筆墨紙硯全部搬了過來,放在了楊清寧卧房的桌子上。

淩南玉笑眯眯地走進來,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筆寫了起來。

楊清寧看得一陣好笑,終于明白淩南玉為何答應得這般幹脆。他轉頭看向小五子,道:“再去添些碳火,讓屋子裏再暖和些。”

“是,奴才這就去。”

淩南玉小大人似的說道:“小寧子若是累了,直接睡就成,我在這兒看着呢。”

“殿下長大了,奴才很是欣慰。”

“嘿嘿,今日我量了身高,比之前長高了這些。”淩南玉說着拿手比劃了比劃。

“是嗎?那以殿下長高的速度,很快就能趕上奴才了。”

淩南玉重重地點點頭,“嗯嗯,等我長得和小寧子一樣高,就能保護小寧子了。”

“其實殿下一直在護着奴才,若非有殿下,奴才怎敢違抗秦公公的命令;若非有殿下,那些貴人又怎會高看奴才。奴才有今日的好日子,都是因為殿下。”

淩南玉的眼睛亮了起來,“小寧子說的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楊清寧溫柔地笑着,“所以殿下已經很棒很棒,等殿下長大了,想必會更加厲害,奴才以後全指着殿下憐惜了。”

淩南玉被誇得笑彎了眉眼,渾身充滿幹勁,“今日我要練字三十張。”

楊清寧一愣,随即說道:“好啊,明日鴻大學士看了,定會誇贊殿下勤奮。”

淩南玉不再說話,拿起筆認認真真寫了起來,三十張與他來說确實有些吃力,不過他還是在午夜之前,将字全部寫完,而且每一張都寫得極為認真。

待他寫完,累得小手直哆嗦,楊清寧心疼得為他揉了許久,結果發現他竟躺在他身邊睡着了。不想吵醒他,楊清寧便輕輕将他放好,由着他在卧房裏歇了。

後面幾日,日日都是如此,楊清寧終于意識到不對,心裏既好笑又無奈,不由感嘆道:這孩子也太粘人了。

鴻吉信守承諾,第二日便拿了些書過來,楊清寧簡略地看了看,不禁有些驚訝,他還以為鴻吉會給他帶些四書五經之類的書,沒想到他帶來的不是手劄,就是游記,寫得生動有趣不說,還能從中悟出道理,确實是不錯的書籍。

當然這書中還夾着紙條,上面寫着最近一段時日朝廷的動向。陳钰被淩遲處死後,吳乾軍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禁衛軍統領。徐珍兒被押入死牢後,沒多久便因傷心過度流産,只剩下半條命。

與之交好,有着利益牽扯的朝臣,不明所以者,紛紛上書求情,一律吃了挂落,甚至降職免官,自此後,便無人再敢替他們求情。

自除夕宴後,護國公陳明威一直告病在家,衆人皆猜測是因他與陳述交好,唯恐被牽扯,這才躲在家中,以明哲保身。

張明華被禁足,安國公張瑞之多次求見淩璋被拒,聯合朝臣上書,逼迫淩璋給個說法,淩璋在殿上直接讓高勤,将一封奏折給張瑞之,張瑞之看後面色大變,護國公府自此大門緊閉,謝絕外客!

這日,淩璋來東宮看淩南玉,順便召見了楊清寧。

經過幾日修養後,楊清寧的身子好了些許,至少能下床走動了。他走進大殿,想要行禮,被淩璋阻止道:“你身子不好,免了吧。”

“多謝皇上。”

淩璋打量着他,臉色比以往要白上許多,臉頰上的肉也沒了,整個人瘦了一圈,他本就男生女相,如今又是一副柔弱的病态,便更像芊芊弱質的女子了,極易勾起人的保護欲。

“這次你舍身護主有功,想要什麽獎賞?”

楊清寧深吸一口氣,随即跪倒在地,“奴才想求皇上對陳徐兩家家眷從輕發落。”

這些天楊清寧一直在被這個問題困擾,他本可以袖手旁觀,有了舍身護主這個保護傘,只要不犯大錯,他便能衣食無憂地過完這一生。只是他到底不是古代人,無法坐視株連這種殘忍的罪刑,若什麽都不做,他怕是這輩子都難心安。

淩璋沒想到楊清寧會為張徐兩家求情,淡淡地說道:“你可知為他們求情者,都是什麽下場?”

楊清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奴才有所耳聞。”

“你不會以為救了玉兒,就可以肆無忌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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