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風雲又起(4)

第67章 風雲又起(4)

“我淩氏的江山, 豈容他姓染指!”淩鵬冷聲說道。

“這不就是王爺讓岑兒回來的原因嘛。”華秋真看向淩岑,溫聲說道:“我們的岑兒聰慧有才幹,将蜀地打理的井井有條, 哪是那三歲孩童能比的。”

說到淩岑,淩鵬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淩岑是他最優秀的兒子, 不僅人長得英俊挺拔,而且頗有才幹, 曾經也是享譽京都的青年才俊。成年後,被封蜀地, 經過他數年的苦心經營, 如今的蜀地不再如之前那般貧瘠窮困, 蜀地百姓對淩岑盛贊有加, 若他登基為帝,定能開創一片盛世。

淩鵬看向淩岑,問道:“岑兒可想要那個位置?”

淩岑聞言眼睛一亮,實話說道:“自然, 孩兒有一腔抱負未曾施展,自然想要登得更高,走得更遠!不過,父王正值壯年, 比孩兒更加合适, 孩兒願輔佐父王,将南淩國發揚光大。”

淩岑說到淩鵬的心坎兒裏,當年他輸給了淩璋的父親, 後來又輸給了淩璋,如今又有了機會, 他怎能甘心将皇位拱手讓人,方才不過是試探淩岑罷了。

淩鵬欣慰地拍了拍淩岑的肩膀,“如今這京都該來的都來了,他們也盯着那個位置,只是那瘟疫未消,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岑兒既來到京都,便好生在王府修養幾日,一切由本王來安排。”

“是,孩兒聽父王的。”

淩鵬滿意地點點頭,“長途跋涉多日,想必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孩兒告退。”

“那臣妾也先退下了

。”

自從淩岑前往封地,華秋真已有數年不曾見過他,實在想得緊,便想着和他多說說話。

“王妃稍候,本王有事要與你商議。”

華秋真看看淩岑,猶豫片刻道:“岑兒,你先回院子修整,稍候母妃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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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孩兒告退。”淩岑沒再多說,轉身離開書房。

華秋真看向淩鵬,直接問道:“王爺叫住臣妾所為何事?”

“聽說王妃罰了添兒?”

淩添是淩鵬的庶子,也是他最寵愛的側妃柳燕燕的兒子,若說淩岑是他最器重的兒子,那淩添便是他最喜愛的兒子。

“是。”提到淩添,華秋真的臉色便淡了下來,“身為王妃管教庶子,有何不妥,值得王爺親自來與臣妾說。”

淩鵬見狀眉頭微蹙,道:“添兒年紀還小,王妃身為嫡母,應該寬仁以待,打他二十板子,是否重了些?”

“他在外胡作非為,臣妾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他竟将那娼妓帶回了王府,臣妾怎能不管?此事若傳出去,丢人的可不止王爺,連帶着我們肅王府都會成為笑話。”

“誰敢對肅王府指手畫腳,除非他不想活了!”淩鵬頓了頓,接着說道:“王妃,添兒的性子本王清楚,他就是貪玩了些。論身份,他是庶子,論才能,他不如岑兒,這輩子注定不會越了岑兒去,王妃便對他寬和些吧。”

在肅王府華秋真有絕對的話語權,不止是因為她是華家的嫡女,也是因為她肅王府的所有商鋪,都是她在打理和經營,掌握着王府的經濟命脈,所以就算淩鵬對柳燕燕再寵愛,也不會在讓她越了華秋真去。

聽他這麽說,華秋真的神色緩和了些許,“王爺,還是那句話,他在外面如何胡作非為,但凡臣妾看不見,臣妾都不會管,若他再将那些腌臜的東西帶回王府,臣妾還是照打不誤。況且,現在是什麽時候,就算他不怕染上天花,臣妾也怕他壞了王爺的大事。”

淩鵬神情一滞,随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件事就算了,之後本王會好好教訓他。”

淩添如何,華秋真并不關心,反正他也不是她的孩子,他越作,她越高興,她不滿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竟還胡作非為,萬一誤了大事,後果不堪設想。

“王爺,如今宮中瘟疫橫行,皇上和太子危在旦夕,若被人知道他在此時荒淫奢靡,會對肅王府的聲譽造成多大影響。若皇上和太子都染病而死也就罷了,若他們扛了過來,聽說此事後,又該作何感想?”華秋真是華家的女兒,不僅很有經商的頭腦,還通政事,在現代就是個難得女強人。

“王妃所慮周全,是本王的耳根子軟了。”

聽淩鵬這般說,華秋真松了口氣,起身說道:“王爺若無其他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京都西郊的一處宅院內,一名身穿深藍色圓領衫的男子,腳步飛快來到門前,擡手拍了拍門環。

門內很快便傳來應門聲,“誰啊?”

“是我。”

聽清男人的聲音,側門被打開,探出一顆腦袋來,待看清男人的模樣後,讓開了門口的位置。男人四下看了看,确定無人跟蹤後,閃身走了進去。

男人徑直問道:“老爺在何處?”

“這會兒應該在書房。”

男人點點頭,擡腳朝書房走去,門口的侍從見他過來,急忙往前迎了兩步,躬身說道:“公公,您來了,老爺正等着您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福祿。他擡腳走進書房,看向站在書架前看書的張瑞之,行禮道:“奴才參見國公爺。”

“我已被罷官多年,如今不過是一介白身,實在不該再用‘國公爺’來稱呼。”張瑞之将手裏的書當回原位。

“您是當朝皇後的父親,叫您一聲‘國公爺’,并無不妥。”

張瑞之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直接問道:“宮中的情況如何?”

“皇上和太子病危,撐不了幾日了,國公爺只需配合皇後娘娘行事便可。”

張瑞之點點頭,嘆息道:“這些年張家全靠明兒撐着,沒想到皇上竟如此無情,是我沒用,沒能幫到明兒,讓明兒受苦了。”

“娘娘是張家人,即便出嫁了,那也是張家人,為張家操持,是娘娘該做的,國公爺實在不必如此說。娘娘被困坤和宮八年,已斷了對皇上的念想,這樣也好,以後娘娘便只是張家人。”

張瑞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自他被奪取封號和官職,強制出京後,從捧着、供着的國公爺,到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無法承受,竟一病不起,整整修養了數年,才恢複到如今的狀況。這一切讓他強烈地認識到權勢的重要性,他發誓一定要拿回過往的榮耀,而如今是他們最後翻身的機會。

“我明白。你這次來,可是明兒有何事要我去做?”

“事情進展順利,娘娘馬上就要出宮了,娘娘想知道國公爺是否已經準備妥當。”

“準備好了,只要明兒一聲令下,我便帶人殺進皇宮。”

福祿見他說得擲地有聲,不禁長出一口氣,這次是他們創造的千載難逢的機會。成,南淩國便是他們的,不成,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确保沒有纰漏,一擊必殺!

福祿思量了思量,道:“還有一件事需要國公爺去辦。”

“什麽事直說便可。”

福祿直言道:“皇上和太子病重的消息已是人盡皆知,那些被分封在外的皇室蠢蠢欲動,定有不少人已秘密進京。娘娘的人都在宮中,無法在城中搜集情報,還需國公爺幫忙。”

“我已在城中布滿眼線,他們盡在我的掌握之中,讓娘娘放心便是。”

福祿聞言松了口氣,躬身說道:“既如此,那奴才告退。”

內閣,鴻吉和邱禮均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他們可是真正的太子黨,這些年淩南玉過得有多如意,張明華對他憎惡就有多深,若淩南玉出了事,被張明華掌了權,那他們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邱禮焦急地說道:“也不知太子殿下現在的情況如何,真是令人着急啊!”

“現在整個皇宮都封鎖了,外面的人進不去,裏面的人出不來,有消息也是道聽途說,也不知真實情況到底為何。”

“閣老,您說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邱禮有些六神無主。

“若能進宮,那便好了。”

“如今宮中瘟疫橫行,死人無數,別說皇上下了禁令,就是讓人進去,也無人敢進。”

“這也是那些心懷鬼胎之人所忌憚的。”鴻吉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阻止皇後掌權,這樣皇上和太子便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邱禮聞言神情一怔,随即明白了鴻吉的意思,擔憂地說道:“可是若不将皇後放出,民間怨憤難平,恐生出更大禍端。”

鴻吉嗤笑一聲,道:“如今各封地的皇室宗親有多少已秘密趕回京都,還有比這更大的禍端嗎?”

邱禮的臉色變了,“他們無诏進京,那可是謀反的大罪……”

鴻吉瞥了他一眼,嘆息道:“京都早已風雲變幻,只等皇宮傳出消息,他們便會動手。若當真別無選擇,我寧願扶持淩氏皇族,也絕不能讓皇後掌權。”

邱禮一怔,随即躬身說道:“我等願追随閣老,義無反顧!”

鴻吉将他扶了起來,他擔憂地何止皇上和太子,還有他的女兒和外孫,他們均在宮中,也不知是否染了病,現在的情況如何?

昭和宮內,太醫院院正胡練正坐在床前為鴻飛燕診脈,淩南珏乖巧地坐在一邊,懵懂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只待他收回手,便問道:“胡院正,母妃何時醒來?”

胡練轉頭看向淩南珏,不禁嘆了口氣,道:“殿下,娘娘她……”

竹辛見狀忙出聲阻攔,“娘娘很快就會醒來,是吧,院正。”

胡練心酸地點點頭,配合道:“沒錯,娘娘很快就會醒來,殿下無需擔憂。”

淩南珏聞言揚起笑臉,道:“多謝胡院正。”

下午時分,一直在昏睡的鴻飛燕竟真的醒了,淩南珏高興極了,依偎在鴻飛燕懷裏,道:“母妃,珏兒想你了。”

鴻飛燕抱緊淩南珏的身子,眼眶忍不住發酸,卻強忍着沒有落淚,溫柔地說道:“珏兒,母妃教你的,還記得嗎?”

“珏兒記得。危險的東西不碰,熱水不碰,不到水邊玩耍,無論哪裏流血,都是叫太醫。”淩南珏掰着小手數着,笑着說道:“母妃,珏兒現在可以自己穿衣,自己洗臉,自己吃飯,珏兒是不是很厲害?”

“珏兒最棒!”鴻飛燕親了親他的額頭,叮囑道:“珏兒,太子是你兄長,你要像敬愛皇上一般,敬愛于他,若有任何人在你面前說他的壞話,你都不要聽,知道嗎?”

“珏兒知道。”

鴻飛燕看着面前的淩南珏,眼中盡是不舍,好像看顧着他長大,可天命難違,她的身子是不成了,如今不過是回光返照,一旦這口氣洩了,她也就沒了。

“竹辛,你去把蘭翹叫來,本宮有話要問她。”

竹辛擦了擦眼角,道:“是,奴婢這就去。”

淩南珏見鴻飛燕的嘴唇起了皮,道:“母妃,你松松手,珏兒去給您倒杯水喝。”

“母妃叮囑的,珏兒忘了嗎?不能碰熱水。”

“那水不熱,方才竹辛給珏兒倒了一杯。”

鴻飛燕聞言松了手,“好,那珏兒去吧。”

淩南珏下了床,來到了桌前,爬到凳子上,兩只小手費力地拎起水壺,将水杯倒滿,推到桌邊上,随後又爬下凳子,踮着腳将水杯端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往床邊走。

他的動作很連貫,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鴻飛燕看得一陣心酸,伸手接過了水杯,笑着誇贊道:“珏兒真棒!”

淩南珏聞言頓時眉開眼笑,“母妃快喝,若是不夠,珏兒再給母妃倒。”

“夠了夠了。”鴻飛燕一口氣将杯中的水喝完,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她慌忙扭頭擦了擦,不想淩南珏看到。

腳步聲響起,竹辛扶着蘭翹走了進來,行禮道:“奴婢見過娘娘。”

鴻飛燕看向竹辛,吩咐道:“竹辛,你帶着珏兒出去等會兒,本宮有話要和蘭翹說。”

竹辛點點頭,帶着淩南珏出了寝殿。

鴻飛燕看着虛弱的蘭翹,道:“你自己搬個凳子坐吧。”

“奴婢謝娘娘體恤。”蘭翹搬了個凳子,坐在了床邊。

“若本宮沒記錯,你跟了本宮有十年了吧。”

“是,娘娘被封賢妃後,奴婢便一直跟着娘娘,如今已經十年了。”連翹蒼白的臉上帶着笑,只是那絲笑容背後,好似摻雜其他的東西。

“十年來你們跟着本宮受了不少委屈,是本宮對不住你們。”

“沒有,娘娘對奴婢們很好,奴婢很是感激。”

“本宮不成了,怕是撐不過今日,你也跟本宮說句實話,為何将這件事往太子身上引?你究竟是聽了誰的命令?”

蘭翹頓時變了臉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從未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還請娘娘明鑒!”

“小林子找到了,在一處枯井中找到的他,找到時他的屍體都爛了。先是小徐子,再是小林子,你覺得他們放過你嗎?”

“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本宮記得你在宮外還有個親人在吧。”

“娘娘,您這是什麽意思?奴婢盡心盡力侍候娘娘這麽多年,從未做過對不起娘娘的事,您怎能……”

“從未?宮裏擡出去的那些屍體,他們可都是與你朝夕相處的人,他們也有親人,也是別人含辛茹苦養大的,你就不怕他們做了鬼,來找你報仇嗎?”

“不是的,這件事跟奴婢沒關系,奴婢是被冤枉的!”

“你不說就算了。”鴻飛燕喘了口氣,精神開始倦怠,道:“這麽罪大惡極的事,他們是不會容許知情人還活着的,包括你的家人,他們會斬草除根,是你害死了他們。”

“不可能,不會的,他們……”蘭翹突然住了嘴。

“你若說實話,本宮還能求皇上保住你的家人,若你不說,那就只能去閻王殿見他們了。”

蘭翹掙紮了半晌,終于松了口,“娘娘當真能保住奴婢的家人?”

“本宮向來說話算數。”

“好,奴婢說,奴婢說。”蘭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道:“是……是皇後娘娘讓奴婢做的,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皇後娘娘。”

“皇後?”鴻飛燕怔了怔,随即說道:“那紮在球上的針,果真被塗了天花?”

蘭翹哭着說道:“奴婢也不知是天花,福祿公公只說那針上是毒藥,奴婢若知曉那針上帶着天花的毒,絕對不會這麽做。”

“珏兒也是你看着長大的,皇後到底花了多少錢,才讓你狠下心對珏兒下手?”鴻飛燕紅着眼睛看她。

蘭翹愧疚地垂下頭,“福祿公公說只要事成,就放奴婢出宮,讓奴婢嫁進張家,做……做主母太太。”

“若你想嫁人,為何不和本宮說?本宮将你鎖在身邊了?”

“娘娘,是奴婢鬼迷心竅,求娘娘信守承諾,饒過奴婢家人。”

鴻飛燕不再理會蘭翹,強撐着起了身,趁着還有幾分力氣,提筆寫下了一封書信,随後看向蘭翹,道:“你過來扶本宮。”

蘭翹忙應聲,過來扶鴻飛燕。鴻飛燕悄悄抽出頭上的發簪,一下子捅穿了蘭翹的脖頸。蘭翹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只有鮮血流出。

蘭翹的身子往下倒,卻死死地抓着鴻飛燕,鴻飛燕被她帶倒,看着她瞪大的眼睛,道:“你放心,本宮會信守承諾,求皇上饒恕你的家人,但你不可饒恕。本宮不能讓你繼續留在珏兒身邊。”

蘭翹抽出了幾下,身子便不動了,鮮血流了一地。

鴻飛燕倒在地上,看向房門的方向,溫柔地說道:“珏兒,母妃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麽多了,你要好好……好好長大……”

就在各方勢力汲汲營營時,皇宮傳出消息,太子淩南玉和賢妃鴻飛燕薨逝,淩璋和淩南珏病情好轉,已從昏迷中清醒。

聽聞這個消息,各方勢力反應不一,鴻吉不禁老淚縱橫,為失去學生和女兒而感到悲傷,也為淩南珏能活下來而慶幸。

朝中大臣紛紛松了口氣,只要淩璋還活着,其他都不是問題。而那些從藩地悄悄來京都的皇室宗親,則滿心失望,識時務的,有自知之明的,又偷偷離開京都,就當自己從未來過。留下的都是野心家,他們還在觀望,只要瘟疫不散,他們就還有機會,甚至可以自己創造機會。

肅王府書房內,淩岑看向淩鵬,出聲問道:“父王,我們現下該如何應對?”

淩鵬的臉色不好看,本以為淩璋在劫難逃,沒想到他命那麽大,竟熬了過來。淩南玉死了,他還有淩南珏和淩南琨兩個兒子,就算再立太子,也絕不可能輪得到他們。

“再等等。”淩鵬不甘心就這麽算了,“皇後沒達到目的,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只需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坐收漁翁之利。”

淩岑擔憂道:“可若是皇後行動失敗,皇上又知曉孩兒未經傳召回了京都,定會怪罪。”

“要成事,就必須承擔風險,你如此畏首畏尾,如何成大事?”淩鵬的眉頭皺了起來。

“父王教訓的是,孩兒知錯。”

淩鵬見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是本王最優秀的兒子,即便出事,本王也會盡全力保全你。”

“謝父王,孩兒定不讓父王失望。”

西郊別院內,得到消息的張瑞之難以壓抑心頭的失望,本以為一切順利,往日的榮耀唾手可得,沒曾想張明華還未出坤和宮,卻傳來了淩璋醒來的消息。淩璋一旦緩過勁兒來,定會想到這一切是張明華在幕後操縱,到時候迎來的不再是榮耀,而是劊子手的那把刀。

“不行,絕對不行!”

失望、驚恐、憤怒,負面情緒奔湧而知,張瑞之只覺得喉頭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管家張才見狀面色大驚,慌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老爺,您怎麽了?”

“不行,絕對不行!”張瑞之死死地抓着張才的胳膊,道:“計劃不能停下,必須繼續,否則張家必将萬劫不複!”

“老爺,您冷靜些,您的身子經不起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去叫人,把張嶺給我叫來。”張瑞之頓了頓,接着說道:“還有,給明華傳信,不能停,計劃不能停,必須在皇上恢複之前,将局面掌控在我們手中。”

“老爺……”

張瑞之打斷他的話,“你愣着作甚,還不快去!”

見他神色不對,張才不敢再說,腳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東宮內,小順子從給他們送補給物品的人口中,得知了淩南玉病死的消息,不禁悲從中來。這些年他在東宮侍候,是除楊清寧外,待在淩南玉身邊最久的人。淩南玉在楊清寧的教導下,對他們很是親和,從不為難打罵,他們也将淩南玉當成了親人,未曾想一場瘟疫,竟帶走了他的性命。

“怎麽會這樣?”緩過來的小櫃子紅了眼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

小順子也是兩眼含淚,哽咽道:“殿下怎麽就……”

“這消息若是被公公知道……”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小順子急忙四下看了看,用袖子擦擦眼角,整理情緒道:“公公現在的身子經不起這樣的打擊,我們一定要瞞住。”

小櫃子認同地點點頭,有些擔憂地說道:“可這麽大的事,咱們又能瞞得了幾時?”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咱們不能沒了殿下,再沒了公公。”

“可沒了殿下撐着,公公又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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