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董春青的算計(2)

第88章 董春青的算計(2)

“以殿下的性子, 斷然不會對誰用強,更何況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小瓶子的話打斷了楊清寧的思緒,他深吸一口氣, 接着說道:“所以他們才要收買我。以殿下對我的信賴,定不會對我設防, 算計起來便簡單得多。”

“按照常理來說, 一旦殿下知道公公參與其中,那公公的地位便會不保, 甚至會被問罪,慶嫔又怎麽斷定公公一定會幫他。”

“若我也遭了算計, 不就可以擺脫嫌疑了?”楊清寧成竹在胸地笑了笑, 道:“一旦這件事成了, 不僅董菁菁會坐上太子妃之位, 慶嫔還拿住了我的錯處,以後再想讓我辦什麽事,不就輕易多了。與她而言,是一箭雙雕。”

“公公英明, 奴才佩服。”

“你啊,也學會了奉承。”楊清寧長出一口氣,道:“這只是咱們的猜測,具體如何, 尚未可知, 還要小心防備方可。”

小瓶子安慰道:“公公放心,白鷹一直藏在暗處,保護殿下安危, 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他們若當真要如此行事,定會想辦法将暗中的人調走。待會兒你跟白鷹通個氣, 告訴他無論發生何事,都不要離開殿下身邊。”楊清寧不放心地叮囑道。

“公公放心,奴才記下了。”

傍晚時分,淩南玉剛回宮,門口的內侍便急匆匆地過來禀告,說淩南策求見。

楊清寧挑挑眉,道:“既然來了,殿下就見見吧。”

淩南玉明白楊清寧的意思,“好,那就讓他進來吧。”

楊清寧看向小順子,道:“你去昭和宮,把五皇子也請來吧,就說殿下想他了,讓他過來陪殿下用膳。”

“是,公公。”

淩南玉聞聽楊清寧讓人去請淩南珏,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道:“小寧子為何叫人請他?一個就夠煩了,你還再叫一個。”

楊清寧聞言頓覺有些好笑,道:“殿下有兩個皇弟,實在不好厚此薄彼,都叫來以堵衆人悠悠之口。”

淩南玉若有所思地看着楊清寧,似乎猜到了什麽,問道:“小寧子此舉是否另有深意?”

楊清寧意味深長地說道:“有競争,才有動力。”

淩南玉怔了怔,随即說道:“小寧子是想效仿父皇?”

楊清寧矢口否認,道:“殿下說的哪裏話,奴才什麽都沒想。更何況皇上是何等人物,奴才怎敢效仿。”

有了淩南珏的加入,可以避免又有流言傳出,還能讓董春青繃緊神經。以他對董春青的認知,為了能讓淩南策将淩南珏比下去,定然會多下本錢,這樣他便可多撈些好處。有錢不賺王八蛋,尤其對付這樣心懷不軌的人,算計他們再多,也不覺得虧心。

淩南玉會心一笑,小聲說道:“小寧子的小金庫又要添一份進項了。”

“殿下說笑了,奴才沒什麽小金庫。”楊清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殿下,這裏不是待客的地方,您還是回正殿吧。”

淩南玉點點頭,好奇地問道:“小寧子不過去嗎?”

楊清寧意味深長地笑笑,“奴才再等等,指不定會有人找呢,省得麻煩了。”

淩南玉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先過去。”

淩南玉在小順子的侍候下穿好鬥篷,随即出了楊清寧的卧房。

見淩南玉離開,小瓶子出聲問道:“公公以為慶嫔讓六皇子過來,只是掩人耳目,目的是讓人與公公通氣?”

楊清寧笑着說道:“我發現你是越來越懂我了。”

小瓶子也揚起了嘴角,道:“這是奴才的榮幸。”

“若慶嫔打算在最近實施計劃,今日必定會有所行動,咱們且等着吧。”楊清寧端起茶杯看了看,随即遞給小瓶子,道:“茶淡了,再換一杯吧。”

小瓶子接過茶杯,轉身要走,又聽楊清寧說道:“讓門口的內侍撤了,給人讓個道兒。”

小瓶子應聲,掀開門簾走了出去。果然不出楊清寧所料,他剛從茶房出來,便看見有人在探頭探腦地往裏瞧,不禁蹙起眉頭,呵斥道:“門口的是誰,為何行為這般鬼祟?”

來人見被人發現,急忙上前,賠笑着說道:“這位公公,奴才是西華宮的內侍,方才陪六皇子過來拜見太子殿下,有些內急,來錯了地方,還請公公莫要見怪。”

“西華宮的?”小瓶子打量着來人,“我說怎麽看着有些眼生。想如廁,你走錯地方了,這是寧公公的住所。”

“寧公公?”內侍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道:“奴才時常聽人提起寧公公,說寧公公如何如何斷案入神,如何如何神勇無敵,卻從未見過,不知是否有幸得已拜見?”

內侍一邊說,一邊掏出一張銀票,塞到了小瓶子手裏。

小瓶子低頭瞧了瞧,忙将茶盤放在了游廊的長凳上,随後把銀票塞進袖子裏,道:“你且在這兒等着,我去幫你通傳,不過事先說一句,若公公不想見,我也沒轍。”

內侍會意地笑笑,道:“只要公公盡了心,奴才就感激。”

“是個懂事的,等着吧。”小瓶子重新端起了茶盤,徑直進了卧房,來到近前小聲說道:“公公,人來了,還塞了奴才一百兩銀票。”

楊清寧瞥了一眼,笑着說道:“既然他給,那你就收着。”

小瓶子提了提聲音,道:“公公,門外有個西華宮的小太監,仰慕公公已久,想過來拜見,奴才見他對公公推崇備至,便答應幫他通傳一聲,您看……”

“西華宮的?”楊清寧配合道。

“是,西華宮的。”

楊清寧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那就讓他進來吧。”

“是。”小瓶子轉身來到門前,掀起簾子往外看去,道:“公公今日得閑,便見你一見,進來吧。”

“多謝公公。”方才他就趴在簾子前聽着,将他們的話聽得清楚,楊清寧猶豫那會兒,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楊清寧不答應,回去不好交差。

楊清寧打量着面前的內侍,道:“模樣不錯,西華宮出來的?”

內侍聞言一怔,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意一僵,随即答道:“是,奴才小玄子,在西華宮侍候。”

楊清寧本是随口的一句話,并沒有其他意思,可小玄子這瞬間變了的臉色,讓他意識到方才說的話好似容易招人誤會,心裏頓覺有些尴尬,只是面上不顯。

“你是在娘娘身邊侍候的,還是在殿下身邊侍候的?”

“回公公,奴才是在娘娘身邊侍候的。”

“這麽說娘娘也來了?”楊清寧明知故問道。

“娘娘沒來,單是我家殿下過來的。”

“你不是娘娘身邊侍候的嘛,為何會跟來?”

“殿下獨自一人過來,娘娘不放心,便讓奴才也跟了過來。”

他不開口,楊清寧便和他七繞八繞,裝起了糊塗,“宮中的人都知道,娘娘愛子心切,這天兒也黑了,确實該多跟個人。”

顯然小玄子沒什麽城府,見楊清寧一直在說着閑話,便耐不住性子,直接開了口,道:“公公,娘娘知道您身子不好,特意為公公備了些藥材,只是不知哪種藥材對公公的病情有益,便讓人列了單子,讓奴才捎來,還請公公過目。”

小玄子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條,上前一步雙手呈給楊清寧。

“藥單子?”楊清寧看了看他手上的紙條,并未着急去接,而是停頓了一會兒,這才漫不經心地接了過來,慢條斯理地打開。這紙條上确實寫了些藥材名,還都是些上好的藥材,不過這暗語寫得太過明顯,但凡不是傻的,一眼便能識破。

楊清寧眉頭微蹙,又重新将紙條折好,遞了回去,道:“回去告訴娘娘,這單子上的藥材太過貴重,咱家實在受不起。”

小玄子神情一怔,顯然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随即說道:“公公,您落得如今這一身傷病,是為了太子殿下,也是為了整個南淩國,這偌大的功勳用什麽藥材都受得起。”

“咱家侍奉太子殿下是分內之事,實在不敢居功。”楊清寧轉頭看向小瓶子,道:“咱家累了,送客。”

小瓶子應聲,上前拿了藥單子,塞到小玄子手上,道:“公公累了,你快走吧。”

沒完成任務,小玄子不甘心就這麽走了,提醒道:“公公,這是娘娘一片心意,您再看看。”

小瓶子揪住他的衣領,将他整個拎了起來,扔出了門外,道:“公公說不收,那就是不收,再聒噪,仔細你的皮!”

看着小瓶子森冷的眼睛,摔在地上小玄子害怕地吞了吞口水,這眼神帶着殺氣,并不是吓唬人的,而是真正手上沾了血的人,才會有的眼神。他慌忙爬了起來,道:“是,是,奴才這就走,這就走。”

小瓶子看着他踉踉跄跄地跑出去,這才轉身進了屋。

楊清寧起身下了軟塌,正在整理衣服,見他進來,随口問道:“人走了?”

“走了。”小瓶子上前,一邊幫着楊清寧更衣,一邊問道:“公公,那藥單子上寫了什麽?”

“今夜子時梅林見。”楊清寧沒有隐瞞。

小瓶子的手頓了頓,接着說道:“奴才看那藥單子上寫了不少字。”

“藏頭。”楊清寧想起這個就覺得好笑,道:“但凡不是傻的,一眼便能識破,非要學人弄個藏頭,真是自作聰明!”

“公公為何不應?”

楊清寧轉頭看了他一眼,道:“別告訴我,你猜不透。”

“欲拒還迎?”

“欲擒故縱更恰當吧。”

“奴才讀書不多,比不得公公才高八鬥。”

楊清寧聞言好笑地看過去,“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小瓶子嘴角含笑,道:“奴才說的是真心話,日月可鑒。”

看着面前含笑的人,楊清寧只覺得有些恍惚,道:“猶記得我們初見時,你面無表情,惜字如金。和如今的你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若非你的長相沒怎麽變,我當真會以為是換了個人。”

“奴才的心願了了,不必整日苦大仇深,又日日跟在公公身邊,時刻被公公感染着,自然會變。”

“你的意思是你如今變得如此會奉承,是跟我學的?”

小瓶子眉眼彎彎,“這是公公您說的,奴才可沒這個意思。”

“你啊你。”楊清寧不禁輕笑出聲,深吸一口氣道:“走吧,去正殿瞧瞧。”

兩人相繼走出卧房,徑直朝着正殿的方向走去。

門口的小櫃子見他們過來,上前迎了迎,“公公,您來了。”

楊清寧瞧了瞧殿門,小聲問

道:“裏面什麽情況?”

小櫃子眉頭微皺,輕聲答道:“公公別提了,這六皇子可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一會兒想吃這個,一會兒想喝那個,沒有還不依。方才聽五皇子說殿下給了他生辰禮,頓時不高興了,非嚷嚷着也要。他身邊的侍從一個勁兒的向殿下賠罪,耐不住主子一個勁兒的找事。”

“殿下可煩了?”

小櫃子搖搖頭,道:“這倒是沒有,殿下就做那兒喝茶,權當沒他這個人。”

楊清寧欣慰地點點頭,道:“殿下長大了。”

小櫃子打起簾子,楊清寧低頭進了門,轉身看向小櫃子,道:“外面冷得很,你去茶房候着便成,不必在外面守着。”

“謝公公體恤。”小櫃子感激地說道。

淩南玉能按捺住性子坐在這裏,全都是他不想壞了楊清寧的計劃,若換做平常,他早就讓人将淩南策扔出去了,哪容他在這裏放肆。

門簾被掀開,楊清寧走了進來,淩南玉面無表情的臉上,不自覺地多了絲笑意,道:“小寧子來了。”

楊清寧來到近前,行禮道:“奴才見過三位殿下。”

“免禮,坐吧。”

“謝殿下。”

楊清寧看向淩南珏,見他眼眶紅紅的,就好似兔子一般,明顯是哭過。再看向淩南策,他皺着眉頭,嫌棄地扔掉手中的點心,轉頭看了看楊清寧,道:“太子哥哥,他是奴才,不能坐。”

一句話徹底惹惱了淩南玉,道:“來人,送六皇子回西華宮。”

淩南策身邊的小喜子慌忙解釋道:“太子殿下,寧公公,我家殿下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太子殿下、寧公公多擔待,殿下他沒別的意思……”

淩南策站到了椅子上,揚手就給了小喜子一巴掌,雖然不重,卻打斷了小喜子的話,“你個狗奴才,敢說我不懂事,我打死你!”

小喜子被吓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殿下饒命,奴才知錯,求殿下饒命!”

一個五歲多點的娃娃,竟然張口閉口地喊打喊殺,還将人吓得瑟瑟發抖,可見他并非說說而已,是真的會讓人下死手。

楊清寧眉頭緊皺,這個淩南策已經被養歪了,若這樣繼續下去,長大以後定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

“小瓶子。”楊清寧轉頭看過去,道:“你送六皇子回去,将此事如實告知慶嫔娘娘。”

“是,公公。”小瓶子領命。

小喜子聞言調轉方向,苦求道:“不行啊,太子殿下,您若當真這麽做了,那奴才的小命就沒了。求太子殿下救命,求公公救命!”

楊清寧冷眼看着他,道:“怎麽着,你這是在威脅太子殿下?”

“不是,奴才沒這個意思,太子殿下素來仁慈,定不忍看着奴才被打死。奴才不想死,求太子殿下救命!”

淩南策單手掐腰,指着楊清寧,大聲罵道:“你這個夠奴才,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跪下!”

楊清寧挑了挑眉,自他進了東宮,已許久沒人這麽罵過他了,今日竟被個三歲的奶娃子指着鼻子罵,還真是有些好笑。淩南策這副模樣,明顯是在學董春青,可見西華宮的奴才日子有多難過。

“放肆!”楊清寧還沒開腔,淩南玉先忍不住了,大聲呵斥道。

“殿下息怒,六殿下年紀小不懂事,不必放在心上。”楊清寧見狀連忙勸了一句,随即轉頭看向小瓶子,道:“你辛苦一趟,若有人不想走,直接拖出去,咱們宮裏人手還是夠的。”

“是,奴才明白。”

小瓶子走到小喜子身前,道:“是你走出去,還是被拖出去?”

“殿下,若是奴才就這麽回去,定會被打死,您發發慈悲,救奴才一命吧。”小喜子根本不理會小瓶子。

小瓶子也不多話,一把薅住小喜子的脖領子,拎着就往外走。

“你想幹什麽,你……殿下救命,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砰’的一聲,人被扔了出去,緊接着便聽到一聲慘叫。

淩南策聽到慘叫,并不害怕,反而更加興奮,揮舞着拳頭,道:“打死他,打死他!”

小瓶子來到近前,在淩南策的後頸上摸了摸,興奮的淩南策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小瓶子順勢将他抱了起來,轉頭看向淩南玉和楊清寧,道:“奴才去去就回。”

楊清寧壓低聲音,無奈地說道:“到了西華宮,就說他睡了,其他的無需多說。”

“公公不必擔憂,奴才手上有輕重,只是讓六皇子睡一覺。”

楊清寧搖搖頭,道:“你就照我說的做便可。”

“是,奴才遵命。”

小瓶子沒再多說,抱着淩南策出了正殿。

熊孩子走了,殿內安靜了下來,楊清寧轉頭看向淩南珏,道:“殿下可是受了委屈?”

淩南珏看了淩南玉一眼,搖了搖小腦袋,“珏兒不委屈。”

楊清寧也跟着看了一眼,接着問道:“殿下可被吓到了?”

“沒有,珏兒不怕。”

楊清寧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殿下乖巧懂事,與六皇子不同,是個好孩子,太子殿下很是喜歡,所以殿下不必害怕。”

淩南珏聞言大眼睛亮了亮,随後又垂下了小腦袋,道:“方才珏兒做錯了事,太子哥哥莫要生氣。”

這麽彎着腰,實在有些累,楊清寧便坐到了淩南珏身邊,問道:“殿下做錯了何事?”

“珏兒不該将太子哥哥送生辰禮的事說出去,給太子哥哥惹了麻煩。”淩南珏的大眼睛再次紅了起來。

楊清寧點點頭,道:“殿下這麽做确實有些欠妥,俗話說得好,財不露白,富不露相,言不露形,否則便容易招來災禍。”

“財不露白,富不露相,言不露形?”淩南珏困惑地眨了眨眼,道:“這是何意?”

看着面前五歲的娃娃,楊清寧突然一陣語塞,沉吟片刻道:“這其中的意思有些深奧,殿下還小,也聽不明白,殿下只需牢記做人要低……謙遜,不炫耀便可。”

淩南珏懵懂地點點頭,“珏兒記下了。”

淩南玉見楊清寧的注意力都在淩南珏身上,心裏有些不滿,道:“五皇弟被送回去了,我也不好厚此薄彼,便也讓人送六皇弟回去吧。”

“都到用晚膳的時辰了,便讓六殿下用完晚膳再回吧。”

淩南玉會走進眉頭,“這若是傳出去,又是一樁麻煩。”

“不麻煩。”楊清寧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只有這樣,那邊的人才會着急。”

淩南玉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低頭看了看淩南珏,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那好吧,我這就讓人擺膳。”

“殿下,您是主子,哪有您傳膳的道理,奴才去。”

“在別處,我管不了,但在東宮,沒人把你當奴才。”

楊清寧見淩南玉堅持,也沒再多說什麽,心裏清楚今日淩南策的舉動惹惱了他。

飯桌上,淩南玉坐在首位,淩南珏坐在他下首,楊清寧則坐在淩南珏對面。

飯桌上沒人說話,楊清寧想要照顧淩南珏,卻因為餐桌太大,不太方便,便讓小順子在一旁給他布菜。

“小寧子,今日這魚着實鮮美,你嘗嘗。”淩南玉說着夾了塊魚肉給他。

楊清寧無奈地說道:“能與殿下同桌吃飯已是恩典,實在不能再勞煩殿下為奴才夾菜,奴才自己來便可。”

淩南玉看向旁邊的淩南珏,道:“平日裏不都這樣嘛,小寧子不必因為五皇弟來了,便這麽拘束,想來五皇弟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不會說出去的。”

淩南玉這話就差明着說淩南珏是外人,只是淩南珏年紀還小,還不太明白,忙不疊地說道:“不說,珏兒不會說出去。”

楊清寧見狀不禁有些無奈,淩南玉對淩南珏的敵意太明顯,就算他再遲鈍,也該看出來了,無外乎是他對淩南珏太過關注,引得淩南玉打翻了醋壇子。淩南玉對他好,淩璋吃醋,他對淩南珏好,淩南玉吃醋,真不愧親爺倆,都這麽愛吃醋。

楊清寧夾了蝦仁放進淩南玉的碗裏,道:“這蝦仁味道也不錯,殿下嘗嘗。”

淩南玉見狀頓時眉開眼笑,夾起蝦仁吃了起來,轉頭看向淩南珏,眼中不掩得意,道:“這蝦仁真好吃,五皇弟也快嘗嘗。”

淩南珏懵懂地眨眨眼,拿着筷子就要夾,只是蝦仁放得有些遠,他的小胳膊太短,根本夠不到。小順子見狀連忙上前,夾了蝦仁放進淩南珏的碗裏。

淩南珏夾進嘴裏嚼了嚼,道:“嗯嗯,好吃,謝謝太子哥哥。”

楊清寧看着兩兄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時不時地夾菜給淩南玉,滿足他的虛榮心,還不忘照顧淩南珏,詢問這段時間昭和宮的事,這頓飯吃下來,倒也算和諧。

這邊其樂融融,西華宮那邊卻并不太平。小瓶子送淩南策回西華宮,按照楊清寧交代的說了緣由,只是董春青并不相信。她将淩南策安置在寝殿,随後便叫來随行的小喜子和小玄子問話。

“你們說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策兒這時便被送了回來?”

小喜子和小玄子對視一眼,強作鎮定地說道:“許是殿下今日玩得太累,吃着吃着點心就睡着了,太子殿下見殿下睡得香,便派人将殿下送了回來。”

在來的路上,小喜子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撒謊,畢竟當時在場的只有他一人,楊清寧又給了那番說詞,若是問起來,東宮那邊也不可能自打自臉,就算淩南策醒後說了什麽,只要他死咬着不松口,自己頂多是受一場皮肉之苦,至少不會丢了小命。

董春青冷眼看着他,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喜子不敢擡頭,道:“奴才說得句句屬實,若娘娘不信,可去東宮求證。”

“策兒如今只是睡了,待他醒來,本宮問他話,若他說的與你說的對不上,本宮不管真假,都把你打死了事。”

小喜子一聽,頓時傻了眼,求饒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董春青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道:“若是你說實話,本宮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奴才之所以這般說,都是寧公公交代的,奴才不敢違背,才對娘娘撒了謊,求娘娘饒奴才一命,求娘娘饒命!”小喜子不停磕着頭。

“寧公公?”董春青的動作一頓,“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殿下……殿下指着寧公公大罵狗奴才,惹惱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這才派人送殿下回宮。”

董春青的眉頭皺緊,道:“那策兒是怎麽回事?”

“奴才被方才那個內侍拎着扔出了正殿,奴才也不知殿下為何會睡着,奴才說的都是實話,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

“難不成他們是給策兒下了藥,或者打暈了?”董春青聞言頓時變了臉色,轉頭看向翡翠,道:“快去請太醫。”

翡翠連忙應聲,轉身離開寝殿。

董春青不放心,起身來到床前,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确定淩南策沒有受傷後,這才松了口氣,看向跪着的小喜子,怒道:“不能規勸主子,亦不能保護主子,本宮要你何用。來人,把他拖出去,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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