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董春青的算計(4)

第90章 董春青的算計(4)

董家在富庶的江南, 世代經商,什麽賺錢做什麽,董春青的祖父董永年是個經商的天才, 不僅将商鋪開到了各地,還做了南淩國的皇商, 可謂是財源廣進。

士、農、工、商, 在古代商人的地位排在最次,董家即便再富有, 董永年也覺得低人一等,便出資辦私塾, 讓董家适齡的孩子念書, 走科舉一途。也不知是否遺傳, 董家的孩子都是經商的一把好手, 卻在科舉一途上屢屢碰壁,考得最好的是董春青的父親董長利,也不過是個秀才,連個舉人都不是。

眼看着董長利年紀不小了, 依舊毫無寸進,董永年便用錢替他捐了個官,這才做了濟寧府下轄泗河縣知縣。在縣上熬了五六年,恰逢濟寧府知府張必政致仕, 董永年便又拿錢疏通關系, 讓董長利坐上了知府的位置。

董春青是董長利的嫡女,也是最小的一個嫡女,自幼嬌生慣養, 養成了任性跋扈的性子。董長利本沒想讓董春青進宮,他了解自己這個女兒, 若是被送進宮,指不定會闖出什麽禍。奈何事不從人願,董長利被參了,參他行賄受賄,買賣官職。

行賄、買官他承認,但受賄、賣官他可沒幹,好不容易才坐到了知府的位置,這還沒做熱乎呢,便有人開始眼紅。董長利心裏就有點慌,六神無主之下,聽了董春青母親的耳邊風,送董春青進宮選秀,想以此解圍。

在臨行前,他千叮萬囑,希望董春青能收斂性子,還派了李嬷嬷侍候,就是想約束她。不過在馬車離開家門那一刻,他便後悔了,只可惜名字已經報上去了,不去就是欺君,他可擔待不起,只能提心吊膽地等着,希望她選不上,大不了他不做這官,繼續經商,至少不會牽累家人。

沒想到最後還真讓董春青給選上了,雖然參他的事沒了下文,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只是事已成定局,他也只能接受,讓人在京都買了宅子,讓董春青的母親楊氏搬了過來,想方設法地給宮中遞消息,讓李嬷嬷多管束董春青,別讓她胡來。

只是這個李嬷嬷也不是個精明的主兒,不然也不會由着董春青摻和進張明華篡權奪位的陰謀中,以致于董家被淩璋拿住把柄,賠了兩百萬兩銀子,才算保住了董春青母子的小命。

若是換成正常人,有了這次教訓,定會夾着尾巴做人,可事情才過去兩年,她們主仆非但不知收斂,竟又開始算計淩南玉,只能說她們簡直蠢得不可救藥。

李嬷嬷見董春青要發怒,急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笑着說道:“娘娘,正是要緊,公公的身子弱,不能在外面待得太久。”

董春青轉頭看了她一眼,壓下心裏的怒火,道:“來都來了,那咱們就說正事吧。”

楊清寧瞥了李嬷嬷一眼,道:“娘娘請說,奴才洗耳恭聽。”

“太子如今已經十六,過了年就十七了,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本宮知道這朝中上下都在盯着太子妃的位置,本宮自然也不例外。”董春青這話說得是相當直接。

一切都在意料之內,楊清寧心中冷笑,臉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道:“娘娘是想謀算太子妃之位?”

“有何不可?”董春青好似沒看到楊清寧的臉色,傲慢地說道:“本宮娘家雖然不是什麽權貴之家,卻有的是錢,只要太子娶了我們董家的人,那這些錢便任由他取用,正所謂有權有錢好辦事,想做什麽做不了?”

楊清寧朝着小瓶子伸出手,小瓶子随即從懷中掏出銀票,放在他手中。他随手遞過去,道:“這是娘娘給奴才的銀票,一共三萬兩,全在這兒,娘娘收好。”

董春青變了臉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們董家?”

楊清寧絲毫不為所動,道:“太子的婚事是關乎國家的大事,若皇上知曉奴才竟敢算計此事,那便是必死無疑。這銀票雖好,若是沒命花,與廢紙又有何不同。”

董春青沒有接銀票,強迫自己緩下神色,道:“你不必擔心,本宮的計劃天衣無縫,必定會成功,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世間便沒有天衣無縫的計劃,娘娘是否自信過了頭。”

董春青就算再蠢,也知道這事沒有楊清寧的配合成不了,便耐着性子說道:“本宮保證,就算計劃失敗,也查不到你頭上,這些銀票還是你的,另外本宮再給你兩萬兩。”

楊清寧笑了笑,“奴才如今吃的是山珍海味,喝得是瓊漿玉液,穿的是绫羅綢緞,為何還要為了區區幾萬兩,去冒這個險。”

董春青神情一滞,有些無措地轉頭看向李嬷嬷,楊清寧說的沒錯,以他現在在東宮的待遇,已經超越了許多宮妃,實在沒必要為了區區幾萬兩,跟着她們冒這個險。

“公公所言極是。”李嬷嬷出聲說道。

董春青眉頭皺緊,本想讓她勸楊清寧,不曾想她竟這麽說,不悅道:“嬷嬷,你這是……”

“娘娘稍安勿躁。”李嬷嬷安撫地笑了笑,轉頭看向楊清寧,道:“公公,老奴知道您是太子身邊的紅人,過得日子比一些主子都滋潤。老話說的好,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太子殿下還未成婚,公公只有一個主子,太子殿下念着舊情,自然待公公好。一旦太子殿下成了婚,那一個主子就變成了兩個主子,太子妃與公公可沒有舊情,若她與公公不和,可不會如太子殿下那般容忍,這樣長此以往下去,公公對殿下的那份舊情,早晚會消磨殆盡。若到那時,公公可還會有現在的日子?”

楊清寧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李嬷嬷,不得不說這個李嬷嬷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能輕易抓中重點。

李嬷嬷見他聽進了進去,接着說道:“公公,只要您與娘娘合作,那就是自己人,咱們選的太子妃,自然也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那就一榮共榮一損俱損,公公将來依舊能過這樣的好日子,甚至更好。公公以為呢?”

董春青沒想到李嬷嬷竟會有這番說詞,杏眼中閃過驚訝,随即反應過來,應和道:“李嬷嬷說得對,若計劃成功,那以後無論是太子,還是太子妃,就都是自己人,公公想過什麽日子不能過?”

“咱家身子骨弱,也不知能活到幾時,實在不想冒險。”楊清寧再次将銀票遞了過去。

李嬷嬷本以為自己的那一套說詞,定能打動楊清寧,不曾想他竟還是拒絕,不由怔了怔,随即說道:“公公,我們董家也做藥材生意,各種名貴藥材應有盡有,只要有了這些藥材,您的身子定能一日好過一日。”

楊清寧見她們不接,便将銀票放在了地上,退後一步,道:“娘娘還是打消這個主意吧,奴才就當從未聽過,不會禀告殿下。夜深了,奴才告退。”

見楊清寧轉身就走,董春青心裏一急,張口說道:“十萬兩!”

楊清寧的腳步頓了頓,随即擡腳繼續往前走。

董春青見狀心一狠,再次喊道:“二十萬兩!”

楊清寧停下腳步,并未繼續往前走,心中暗自嘀咕:我方才走出去不到十步,合着一步就是兩萬兩,這可是一步萬金啊!

董春青看着停下的楊清寧,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地笑意,道:“只要公公肯幫忙,本宮願意出二十萬兩。有了這二十萬兩傍身,就算公公沒了太子庇佑,也能舒舒服服地過日子。”

楊清寧沉默了許久,慢慢轉身看向董春青,道:“二十萬兩?”

董春青點點頭,道:“是,二十萬兩,只要公公肯出手幫忙,待事成之後,本宮便給公公二十萬兩。”

楊清寧清明的眼中閃着光,道:“若不能成事,那錢便沒了?”

董春青看多了這種眼神,一見便知這事成了,驕傲的下巴又擡了起來,道:“本宮先付十萬兩給公公,事成之後再付十萬兩,若公公盡了力,卻不能成事,那給公公的十萬兩,還是公公的,就當本宮交公公這個朋友。如何?”

楊清寧沉吟片刻,道:“那娘娘不妨先說說計劃,奴才聽聽是否能成事。”

“除夕宴,本宮會安排人故意弄髒太子的衣服,公公只需帶着太子到偏殿換衣服便可,其他的事就不勞煩公公了。”

楊清寧聞言皺緊了眉頭,不悅道:“娘娘既然不信任奴才,又何必來尋奴才。”

董春青的耐性幾乎耗盡,道:“公公何出此言?”

“娘娘連計劃都不肯詳說,自然是信不過奴才,這還用問?”

“公公息怒,娘娘并非不信任公公,只是怕公公在外面呆得久了,感染風寒就不好了。”李嬷嬷拉了拉董春青。

“便是娘娘不說,奴才也能猜到些許。”楊清寧淡淡地看着她們,繼續說道:“殿下年紀還小,對男女情愛一事一竅不通。想要殿下就範,無外乎是給殿下用藥,藥物起效後,再讓你們選定的女子進去,生米煮成熟飯,奴才猜得可對?”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均浮現警惕之色,董春青質問道:“你怎會知道?”

楊清寧看得一陣好笑,就憑她們這智商,居然還想算計旁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這很難猜嗎?”楊清寧收斂臉上的表情,“你們可有想過,給殿下用藥雖然能成事,卻也極容易被太醫查出來,到時皇上定會查問,首當其沖的就是奴才,就算沒有證據證明是奴才幹的,奴才也定會被皇上疑心,那奴才的好日子便到頭來了。”

李嬷嬷忙說道:“公公放心,我們用的藥,只要見了風,就會失效,太醫查不出來。”

楊清寧聞言一怔,随即問道:“還有這種藥?”

“自然。”董春青得意地點點頭。

“那娘娘打算将藥下在何處?偏殿的香爐中?”

董春青一聽,臉色又變了,道:“你連這個也猜得出來?”

楊清寧并未回答董春青,道:“殿下換衣服,奴才勢必要跟着,若這樣一來,奴才豈不也會中藥?”

“只要公公應下此事,娘娘會派人提前給公公送解藥,只要公公服下,即便聞了也不會有事。”

“即便奴才不會有事,但殿中有奴才在,他們又怎麽行事?”

“娘娘會派人找個由頭把公公調走,這樣可保公公不被懷疑。”李嬷嬷是有問必答。

“若皇上查問起來,奴才該如何回答?”

“公公只需實話實說便可。”

楊清寧聽得眉頭一皺,試探地說道:“所以那人是棄子,是否可靠?”

李嬷嬷自信地點點頭,道:“這個公公不必擔憂。”

她們主仆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聽得楊清寧心裏止不住發寒,卻躬身說道:“娘娘計劃周祥,奴才佩服!”

“那是自然。”董春青得意地看着楊清寧,問道:“那公公是打算幫本宮了?”

“奴才應了。明日午後,奴才會去禦馬監,娘娘派人去那尋奴才便可。”

“好。”董春青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銀票,道:“那這三萬兩銀票公公先拿着,待明日本宮再差人去送另外七萬兩。”

董春青此舉帶着輕視的味道,看得楊清寧眉頭直皺,李嬷嬷連忙将地上的銀票撿起來,雙手呈到楊清寧面前,“公公拿好。”

楊清寧并未接,而是小瓶子上前一步将銀票接了過來。

“既然計劃已定,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楊清寧躬了躬身子,轉身走了出去。

董春青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冷聲說道:“呸,當婊子還想立牌坊,真是不要臉!”

李嬷嬷急忙出聲阻攔,道:“娘娘,您小聲點,若是被他給聽了去,記恨上娘娘,不止咱們的計劃要泡湯,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

“都走遠了,能聽到才怪,你也不必這般謹小慎微。”董春青不以為然,不耐煩地說道:“趕緊走吧,這天兒冷死了。”

“是,娘娘。”

就在他們全部離去後,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中。小瓶子猛地回頭,看向黑影離開的方向,不禁微微蹙眉。

楊清寧見狀出聲問道:“怎麽了?”

小瓶子如實說道:“好像有人在暗中窺視。”

“連你都不能确定,若當真有此人,定是武功高強之輩。”

“公公以為是否有可能是慶嫔的人?”

“确有可能。不過宮中守衛森嚴,宮中若來了高手,皇上那邊應該不會無動于衷。”

小瓶子點點頭,小聲說道:“方才慶嫔她們在辱罵公公。”

楊清寧笑了笑,道:“被罵兩句不疼不癢,何必在意。更何況那可是十萬兩白銀,別說罵兩句,就是讓她罵上三天也無妨。”

現代社會信息科技發達,無論是什麽人,但凡有社交軟件的,都有被罵的經歷,更何況楊清寧因為臉上的胎記,從小就被欺淩,若是罵上兩句就受不了,恐怕早就崩潰了。

楊清寧不在意,小瓶子卻聽得心裏不舒服,道:“公公打算怎麽做?”

“不是我要怎麽做,是皇上要怎麽做。這可是送上門的把柄,皇上又豈能錯過。”

“那公公的意思是……”

楊清寧深吸一口氣,刺骨的涼意從鼻腔進入體內,有些微微的疼,卻能讓人格外清醒,道:“如實禀告皇上。”

兩人沒再多話,徑直回了東宮,淩南玉不放心,得知楊清寧回來後,又悄悄摸進了他的卧房。

“殿下,您怎麽還沒歇着?”

淩南玉來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獨自出去,我怎麽放心。”

“奴才身邊有小瓶子跟着,莫說她們兩個女子,就說十個漢子,也不能把奴才如何,殿下實在不必擔憂。”

“就算小寧子身邊有十個小瓶子,我還是擔心。”淩南玉攥緊楊清寧冰涼的手,一邊暖着,一邊說道:“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手這麽涼,別是着了風寒,以防萬一,還是找個太醫來瞧瞧吧。”

“不用,奴才一到冬日手腳就冰涼,殿下又不是不知,喝杯熱茶去去寒氣就好了。”楊清寧想抽回手,奈何淩南玉攥很很緊。

“都是誰去的,你們說了什麽?”

“慶嫔和她的陪嫁嬷嬷。”楊清寧将方才發生的事,如實地講了一遍。

淩南玉的臉色變了又變,道:“她們竟打得這個主意?”

“殿下如今已經十六,雖未成年,卻可以先把親事定下,待成年之後,再行迎娶。不光是慶嫔,這朝中上下多少人都在關注此事。”

“真是豈有此理!”淩南玉顯得異常氣憤。

“殿下放心,此事事關殿下清譽,奴才不會讓他們得逞。”說到這兒,楊清寧愣了愣,随即說道:“原來如此,她們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淩南玉聽得一頭霧水,徑直問道:“小寧子可是想到了什麽?”

“他們如此做,有兩個目的,一是以此為要挾,逼殿下收下董家女,若皇上沒有因此厭棄殿下,那董家女便是太子妃;二是損壞殿下的清譽,若皇上因此厭棄了殿下,那殿下的太子之位便會不穩,她再運作一番,淩南策就有可能成為新太子。無論哪一個成了現實,與她們而言,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淩南玉點點頭,順着楊清寧的思緒分析道:“還有,經此一事,她們拿住了你的把柄,那你便只能為她們所用。衆所周知,我與你感情深厚,從不設防,只要控制了你,就掌控了我的生死。”

楊清寧深吸一口氣,道:“是啊,一箭三雕的好算盤,真是難為她們了。”

淩南玉笑着說道:“只可惜她們錯估了小寧子,她們那點小伎倆,怎能逃得過小寧子的法眼。”

“殿下怎的學起了小瓶子,專說些奉承的話哄奴才。”

“他說的許是奉承,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小瓶子武功高,對楊清寧也忠心耿耿,淩南玉挑不出他的毛病,只是他和楊清寧的關系太過親密,親密到自己都覺得嫉妒,只是小瓶子在宮中是獨一份,沒人能取代他,這也是淩南玉縱使嫉妒,也無可奈何的地方。

“他也是這般回答,難不成你們是商量好的不成?”

淩南玉一聽,心裏的醋壇子翻了,轉移話題道:“小寧子,中了那種藥就真的無法自控嗎?”

“是,殿下若是去往陌生的地方定要小心,入口的東西千萬不要亂用。”

楊清寧曾在酒吧打過工,那裏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不少人會在飲品中下藥,他也曾因救一個女孩被毆打,養了好一陣兒才恢複,可換來的結果是他被炒鱿魚。

“那我現在真的能行房事嗎?”

看着滿是好奇的淩南玉,楊清寧微微一怔,随即皺起了眉頭,道:“自然不行,你如今才十六,身體還未發育完全,做這種事損身子,所以未滿十八歲,殿下不能行房事,可明白?”

淩南玉的提問讓楊清寧驟然警覺,他現在正處青春期,是第二性/征發育的時期,難免會對這種事好奇,為了他的健康,必須嚴格管控,不能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把他好不容易養大的娃兒給帶壞了。

“哦。”淩南玉點點頭。

楊清寧總覺得淩南玉這回答有些敷衍,還有他眼中一閃即逝的失望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這孩子有了喜歡的人?

楊清寧試探地問道:“殿下是否有了愛慕的女子?”

淩南玉被問得一愣,随即答道:“沒有。我每日就是東宮、奉天殿、禦書房三點一線,見得除了父皇和大臣,就是內侍,哪見過什麽女子。”

淩南玉說的是實話,奉天殿上見得都是大臣,東宮和乾坤宮侍候的也都是內侍,壓根沒有侍女的存在,平日裏他想見個女子都難,更別提什麽愛慕。不過這事也不絕對,萬一有哪個心懷不軌的人,去路上堵他呢。

“确定沒有?”

淩南玉擡起右手,道:“我發誓絕對沒有。”

楊清寧見狀終于放下心來,道:“殿下年紀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過兩年再談這些事也不晚,到時奴才非但不會再管,還會替殿下物色人選。”

淩南玉忙不疊地應聲,道:“小寧子說得對,我現在應已政事為重,這些兒女情長的事,待我成年後再說。”

楊清寧欣慰地拍拍他的手,“殿下能這麽想,奴才就放心了。”

淩南玉也随之松了口氣,道:“對于這件事小寧子打算怎麽應對?”

“明日殿下便将此事如實禀告皇上吧。”

“告訴父皇?”淩南玉有些意外,随即說道:“若是這樣,那二十萬兩銀子豈非泡湯了?”

楊清寧聞言有些好笑,道:“殿下不說,皇上就不知道了?奴才是愛錢,卻也知道什麽錢該拿,什麽錢不該拿。”

“好,那我明日如實禀告父皇。”

楊清寧将那三萬兩銀票拿了出來,遞給淩南玉,道:“這個也拿上。”

“好。”淩南玉接了過來,道:“聽說庫房裏來了不少好東西,為了補償小寧子,裏面的東西随便挑。”

“那些都是皇上賞賜的物件,殿下敢賞,奴才也不敢拿。”楊清寧好笑地看着他,道:“難道在殿下心裏奴才就是那般貪得無厭的人?”

“自然不是。”

“時辰不早了,殿下快回去歇着吧,明日還得早朝。”

淩南玉點點頭,拿着銀票走了出去。楊清寧也脫掉衣衫,爬上了床,很快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下朝後,淩南玉便跟着淩璋回了禦書房,将昨晚發生的事如實地禀告給淩璋,最後将那三萬兩銀票奉上。

淩璋将銀票拿了起來,随後又扔在了桌上,嫌棄道:“區區二十萬兩,就想拿捏太子的婚事?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

淩南玉聽得一愣,随即說道:“父皇是覺得小寧子要少了?”

“不然呢?這二十萬兩出賣的可不止你的婚事,其中牽涉的利益數不勝數。他這人是有點小聰明,一到大事上就露了短。”

“那以父皇之見,小寧子該要多少?”

“只要這事辦成,就是兩百萬兩她們也能給。”

即便是淩南玉聽了也不近有些咋舌,這倒也不怨他沒見識,到底是年紀小,這些年雖然不愁吃喝,卻從未出過宮,對錢沒什麽概念,東宮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了楊清寧,他從不過問,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少錢。

見淩南玉一副吃驚的模樣,淩璋不禁微微蹙眉,心中暗想:瞧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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