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董春青的算計(6)

第92章 董春青的算計(6)

董菁菁獻藝, 淩南玉壓根就沒聽,心思全在楊清寧身上。為了計劃,楊清寧示意他稱贊幾句, 便敷衍地說了一句。

董菁菁擡頭看向淩南玉,難堪變成歡喜, 道:“謝殿下誇贊, 民女愧不敢當。”

見淩南玉開了口,衆人皆是一怔, 大臣們紛紛跟着應和,貴女們看向董菁菁的眼神則多了幾分警惕。

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董春青,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道:“能得太子喜歡, 她這些時日的勤奮就沒白費。”

淩璋出聲說道:“賞。”

賞賜都是事先備好的, 根據淩璋的态度來決定賞賜物品的等級,單一個‘賞’字,就是最低等級的賞賜,高勤拿了一對珍珠耳環, 揚聲說道:“皇上賞珍珠耳環一對。”

董菁菁接過賞賜,行禮道:“謝皇上恩典。”

董菁菁又擡頭看了淩南玉一眼,這才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淩璋掃視殿中衆人,道:“還有誰願意獻藝?”

邱穎兒撞了撞鴻梅兒的手臂, 小聲說道:“梅兒, 你的琴藝可比她強多了,何不與她比比,若她被太子殿下看上, 那你就沒機會了。”

鴻梅兒看向禦階之上的淩南玉,鼓足勇氣剛要起身, 卻被人搶了先,“皇上,民女不才願舞賞一曲,為大家助興。”

衆人紛紛看去,只見一身火紅的少女站了起來,她的容貌和衣着一樣,明豔動人,引人注目,即便是在那百花群中,也能讓人一眼便捕捉到。

淩璋出聲問道:“你是哪家的女兒?”

“回皇上,民女是華家的女兒華蘭珊。”

與董菁菁的內向不同,華蘭珊是個爽朗的性子,與邱穎兒倒有幾分相似。

“華蘭珊……”楊清寧小聲呢喃了一句,思緒跟着飄遠。

張明華篡位奪權一事,雖然華家并未參與,卻多少被肅王府牽連。淩岑被迫軟禁京中半年之久,淩璋也不說該如何處置,哪兒也不讓去,啥也不讓幹,就這麽一直晾着,肅王府衆人每日提心吊膽,唯恐哪天家在脖子上的刀,突然落下來。

直到華秋真進了宮,求見李太妃,求她為肅王府說情,事情才有了轉機。這李太妃雖然無兒無女,卻與淩鵬的母妃交好,淩鵬出生後,她還跟着照看過,多少有那麽點情分在,便答應了華秋真的請求,為肅王府求了情。淩璋也十分給面子,最後肅王府以京都半數的鋪子為代價,這才換了肅王府的解禁。

錦衣衛一撤走,淩岑即刻啓程回了蜀地,快馬加鞭,與回京都的速度不相上下,能僥幸保住一命,已然是天大的造化,再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

再後來,華旭被人參了一本,說華府違制擴建,縱家奴傷人,搶占土地,淩璋直接給華旭來了個降級大禮包,從正二品的禮部尚書降到了正五品的禮部郎中。後來,淩璋見他表現良好,又升到了禮部侍郎。

淩南玉轉頭看了過去,只見楊清寧正看向華蘭珊,眼中盡是欣賞之色。他微微蹙了蹙眉,暗暗記下了這個華蘭珊。

“華家的女兒。”淩璋看向殿中的華旭,以及肅王夫婦,道:“好,那便由你來舞一曲。”

“皇上,民女跳舞,自是少不了伴奏,聽聞鴻閣老家的梅兒小姐琴藝了得,不知能否請她給民女伴奏。”華蘭珊說完,看向坐在對面的鴻梅兒。

董菁菁用的便是古琴,華蘭珊卻說鴻梅兒琴藝了得,言外之意便是董菁菁的琴藝入不了她的耳,無異于當衆給了董菁菁一巴掌,火藥味甚濃。

楊清寧感興趣地看看兩人,忍不住躬下身子,小聲問道:“殿下可知這華家與慶嫔有何仇怨嗎?”

淩南玉不答反問:“小寧子以為華蘭珊和董菁菁哪個更好?”

楊清寧被問得一愣,随即認真地看着兩人,道:“若論長相,華蘭珊更勝一籌,雖不能說傾國傾城,卻也是這群貴女中長得最美的。只是華蘭珊的性格有些強勢,應該不太好駕馭。還有,華家和肅王府有親,肅王府又有過前科,皇上應該不會讓華家的女兒嫁給殿下。”

見楊清寧竟真的做出評價,淩南玉心裏一陣發酸,後面的話直接給忽略了,接着問道:“若讓小寧子選,會選哪個?”

楊清寧被問得一愣,随即苦笑着說道:“殿下,奴才是個太監,早就沒了選的資格。”

淩南玉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又被吞了回去。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鴻梅兒已經答應了華蘭珊的請求,并讓人準備好了琴。鴻梅兒蓮步輕移,來到蒲團前坐下,嫩白纖長的手指輕輕撥弄琴弦,試了試琴音,随後便安靜地等着華蘭珊換舞衣回來。

董春青的臉色不怎麽好看,擡頭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會意,趁着無人注意,悄悄退了出去。楊清寧将她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也轉頭看了看禦階下的小瓶子。小瓶子接收到他的眼神,悄無聲息地退出人群,跟了上去。

董菁菁見李嬷嬷離開,佯裝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水,身旁的侍女慌忙擦拭,她則小聲說道:“別擦了,出去換身衣服吧。”

侍女扶着董菁菁起了身,主仆二人朝着殿外走去。兩人的離開并未引起多少人的主意,當然楊清寧除外,他小聲提醒道:“殿下,好戲開場了。”

淩南玉應了一聲,轉頭看向淩璋,見他正低頭喝着茶,便轉開了視線。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殿外突然傳來‘叮當’的響聲,衆人紛紛看向殿門的方向,只見華蘭珊腳步輕快地進了殿,那響聲正是系在腳腕上的鈴铛發出,一步一響,一步一響,吸引着衆人的目光。她依舊是一身火紅,只是相較于厚重的棉衣,紅色舞衣飄逸靈動,好似微風中晃動的紅色火焰,格外奪目!

“讓皇上久等,是民女的罪過,希望能以此舞向皇上賠罪。”

淩璋淡淡地開口,道:“那便開始吧。”

随着悅耳的琴聲響起,華蘭珊也随之舞動起來,肌膚勝雪,紅衣如火,清脆的鈴音非但不會突兀,還與琴音融合得天衣無縫,再加上華蘭珊輕靈曼妙的舞姿,當真是引人入勝。

楊清寧心裏有事,注意力并不在面前的表演上,而是時刻注意着周圍。只見一名面生的內侍走上了禦階,手上端着個托盤,楊清寧急忙上前阻攔,道:“把東西給咱家就成。”

內侍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董春青的方向。

董春青也沒想到楊清寧會阻攔,只是這種場合,她也不能說什麽,只能幹看着,心裏不禁起了疑。

見內侍一動不動,楊清寧寒下了臉,道:“怎麽?沒聽清咱家的話?”

內侍聞言身子一僵,急忙将托盤遞了過去,道:“公公息怒,奴才知罪。”

“退下。”楊清寧接過托盤,擡腳往上走,待來到淩南玉的身旁,将托盤上的茶水端了起來,而就在這時,淩南玉一轉身,正好碰到了茶杯上,‘咔嚓’一聲,杯子掉在地上摔了。

這邊的響動有些刺耳,打斷了殿中的舞蹈,衆人紛紛看去。

淩南玉無視所有人,上前就要抓楊清寧的手,卻被他躲了過去。他愣了愣,随即關切地問道:“小寧子可有燙到?”

楊清寧搖搖頭,道:“殿下,奴才沒事,是奴才笨手笨腳,讓您濺了一身茶水,還是去換身衣服吧。”

淩璋眉頭微蹙,并未多說什麽。

董春青見狀心中一喜,急忙應聲道:“是啊,太子殿下,這天寒地凍的,衣服若是有水的話,更是冷得厲害,還是去換一身吧。”

淩南玉起身說道:“父皇,兒臣去去就來。”

淩璋瞥了楊清寧一眼,道:“快去快回。”

楊清寧跟在淩南玉身後步下禦階,朝着殿外走去,待來到殿門前,楊清寧突然感受到一道熱烈的目光,下意識地看過去,待看清目光的主人時,不禁怔在了原地。淩南玉見楊清寧沒跟上,便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沒想到竟看到了一個熟人。

楊清寧率先回過神來,想到他們要做的事,便移開了視線,走向淩南玉,提醒道:“殿下,我們走吧。”

淩南玉回神,又看了那人一眼,這才擡腳走了出去。

待兩人離開奉天殿,楊清寧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問道:“殿下,您也不知他回來了?”

淩南玉搖搖頭,深吸一口氣,道:“他的變化還真是大啊。”

“若非大體輪廓未變,奴才還真認不出。”過往的種種再次在腦海中浮現,楊清寧也忍不住感慨道:“當年他是那麽單純,甚至還有些幼稚,如今是個成熟男人了。”

淩南玉頓住腳步,回頭看向楊清寧,道:“小寧子看上去很是高興。”

楊清寧點點頭,道:“見到故人安然無恙,奴才自然高興。”

“故人?”淩南玉皺緊眉頭,道:“小寧子別忘了,他父親和兄長的死,與我們脫不了關系。你不覺得他回來,是為了報仇的嗎?”

感受到淩南玉對那人的敵意,楊清寧頗為不解,道:“奴才了解他的性子,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況且他能進得了奉天殿,皇上定然知曉,皇上都沒說什麽,殿下也不必太過擔憂。”

聽他這麽說,淩南玉心裏有些煩躁,又有些委屈。

楊清寧見他情緒不對,忍不住問道:“殿下,您怎麽了?”

淩南玉壓下心裏翻湧的情緒,道:“小寧子,我好像病了。”

“病了?”楊清寧聞言皺緊了眉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擔憂地說道:“不燒啊。殿下哪裏不舒服,難不成他們改了主意,把藥下在了飯菜裏?”

“心裏不舒服。”淩南玉伸手捂住了胸口。

“心裏不舒服?”楊清寧愣了愣,随即問道:“是怎麽個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

淩南玉搖搖頭,“應該是心病,太醫治不好。”

楊清寧安撫地拍了拍淩南玉的手臂,瞧了一眼殿門的方向,道:“殿下,我們先做完事,然後再請太醫過來瞧瞧。”

淩南玉反握住楊清寧的手,不安地問道:“小寧子會離開我嗎?”

“自然不會。奴才早就說過,會看顧着殿下長大。”楊清寧見殿門外有個內侍探頭探腦地向外瞧着,小聲說道:“殿下,走吧,先把這件事了解了,再說其他。”

淩南玉點點頭,和楊清寧一起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那內侍見狀連忙跟上,直到看着他們進了偏殿,這才快步折返了回去。

淩南玉剛出去沒多久,淩璋靠近李太妃,小聲說道:“太妃,朕出去一下,一會兒便回,這裏便交給太妃了。”

李太妃點點頭,道:“皇上去吧,這裏交給我便是。”

淩璋笑了笑,起身步下了禦階,高勤見狀連忙跟上。

董春青一怔,瞧了瞧門口的方向,也跟着站起了身子,道:“嫔妾随皇上一起。”

“朕去如廁,你跟着作甚?”淩璋小聲說了一句,徑直步下了禦階。

董春青再次看向殿門的方向,心裏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這人出去那麽久,怎麽還沒回來?

李嬷嬷辦完事,剛要進大殿,就看見淩璋從裏面走了出來,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躲了起來。看着淩璋走去的方向,她心裏一緊,腳步飛快地進了大殿,來到董春青的身邊,小聲說道:“娘娘,皇上去了偏殿。”

“皇上說要去如廁。”

去盯梢的內侍還沒回來,董春青心不在焉,李嬷嬷的話她根本沒入耳。

李嬷嬷着急地說道:“不是,娘娘,皇上去的是菁菁小姐所在的偏殿!”

“你說什麽?”董春青太過驚訝,一時沒控制說話的聲音,引來周圍人好奇地目光。

一旁的虞嫔路淑婷也轉頭看了過去,這兩日因着路大有的事,她沒少到淩璋面前鬧,引來淩璋的一頓訓斥,所以平日裏風光無限的虞嫔,今日話少得可憐,就是想挽回自己在淩璋心裏的形象。

現在淩璋走了,她也不必再端着,今晚上讓董春青出盡了風頭,早就憋不住了,出言諷刺道:“慶嫔這是怎麽了?宴會之上大呼小叫,成什麽體統。”

董春青沒時間搭理路淑婷,起身說道:“本宮要去換衣服,沒空搭理你,一邊呆着去。”

宮中都知道,董春青和路淑婷是冤家,只要兩人一碰面,定然是各種明嘲暗諷。說起來,造成這種局面都怪路淑婷。因為摻和進張明華奪權,董春青雖然用錢保住了地位,卻失了淩璋的寵愛。經過一年的努力,她好不容易扭轉了淩璋的态度,讓他來了西華宮,沒曾想椅子還沒坐熱呢,路淑婷的貼身侍女美娟就來請,說什麽路淑婷突然暈倒,讓淩璋過去看看,淩璋一聽便起身去了玉蘭宮,氣得董春青将西華宮給砸了,發誓和路淑婷勢不兩立。

見董春青腳步匆匆地走了,路淑婷起了疑,想起身跟上,被李太妃出聲攔了下來,道:“虞嫔,皇上和太子都不在,若你再走,這宴會還成什麽樣子。”

路淑婷可以不給董春青面子,卻不敢得罪李太妃,畢竟現在後宮是她掌權。她讪讪地笑了笑,開口說道:“太妃說的是,嫔妾只是好奇慶嫔為何這般行色匆匆,也不知是出了什麽事。”

李太妃并未搭她的話茬,道:“聽聞虞嫔有個親戚在皇莊裏做管事?”

路淑婷聞言神色一滞,随即點頭說道:“确實有這麽回事。”

李太妃微微笑了笑,道:“虞嫔是個聰明的,千萬別做傻事。”

路淑婷一聽便知她話中的意思,道:“是,多謝太妃教誨。”

董春青剛出奉天殿,就碰到了來報信兒的內侍,董春青怒道:“混賬東西,做什麽事都磨磨蹭蹭,若壞了本宮的事,看本宮不打死你!”

內侍頓感冤枉,道:“娘娘息怒,實在是太子殿下自出了奉天殿後,在殿外和寧公公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這才去了偏殿。”

董春青聞言怒罵道:“這個小寧子,也是個不頂事的混賬。”

李嬷嬷焦急地說道:“娘娘,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們還是過去瞧瞧吧,皇上可是也去了偏殿,若沒有旁人在,皇上定會想辦法遮掩此事,到時咱們豈不前功盡棄。”

“那還不快走!”董春青腳步飛快地朝着偏殿走去,可剛走出幾步,便腳下一滑,摔了個跟頭。

李嬷嬷見狀連忙去扶,卻經不住力道,也被拉倒在地,一時間兩人摔了個人仰馬翻。

“哎呦!”董春青推搡着李嬷嬷,怒道:“還不趕緊滾開,你想壓死本宮?”

李嬷嬷聞言急忙從她身上滾了下去,道:“娘娘,您沒事吧?”

“連扶都扶不住本宮,要你何用!”

李嬷嬷擡頭看向內侍,罵道:“你個沒眼力見的混賬東西,還不趕緊扶娘娘起來,愣着作甚?”

內侍連忙上前,和李嬷嬷一起,試圖将董春青扶起來,可董春青的尾椎疼得厲害,一時間腿上竟使不上力。

“哎呦,疼死我了!”董春青一聲接一聲地叫着。

李嬷嬷見狀緊張地說道:“娘娘,您可是傷到了筋骨?可要請太醫?”

“請什麽太醫,快扶本宮去偏殿!”

兩人不敢多說,扶着董春青,一瘸一拐地往偏殿走去。

三人剛到偏殿門口,就聽身後有人說話,“慶嫔,這是怎麽了?怎的如此狼狽?”

董春青的身子一僵,下意識轉身,卻扯動了傷處,疼得她龇牙咧嘴,又是一聲慘叫。

淩南玉無辜地眨眨眼,關切地問道:“慶嫔這是受傷了?”

李嬷嬷驚訝地問道:“太子殿下,您……您怎麽在這兒,寧公公呢?”

見她們這副模樣,淩南玉心裏暗罵活該,臉上卻不顯,道:“方才有個小太監,說東宮出了點事,小寧子便去處理了。你們找小寧子有事?”

董春青緩過勁兒來,出聲問道:“太子殿下不是要換衣服嗎?為何會在此處?”

“換了啊。”淩南玉擡了擡手,示意她們看向自己的衣服,道:“沒看出來嗎?”

李嬷嬷見狀心裏一緊,忙問道:“殿下是在何處換的衣服?”

不等淩南玉回答,便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從偏殿中傳出,随即是淩璋的一聲怒吼,“混賬東西!”

“父皇!”淩南玉聞言面色一變,快步朝着偏殿走去。

“壞了!”李嬷嬷的臉色也變了,轉頭看向董春青,急道:“裏面的是皇上,那菁菁小姐豈不是……”

一想到董菁菁竟爬上了淩璋的床,董春青心中不禁怒火中燒,身上的傷頓時不疼了,一把推開李嬷嬷,提起裙子便沖了過去。

偏殿內,淩璋衣衫不整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是罕見的憤怒,而董菁菁則跪在以上,頭發散亂,滿面潮紅,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

淩南玉沖進房間,一看是這樣一副場景,神情怔了怔,随即回過神來,出聲問道:“父皇,您沒事吧,發生了何事?”

淩璋憤怒地指着董菁菁,道:“這個下賤東西竟給朕下藥,簡直罪不可恕!”

“下藥?”淩南玉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四下看了看,道:“高勤呢?怎麽就父皇一人?”

“高勤去給朕拿衣服,還未回來。”淩璋解釋了一句。

打淩南玉一進來,董菁菁便直直地看着他,眼淚奪眶而出,哭着說道:“不是這樣的,太子殿下,不是這樣的……”

淩南玉瞥了董菁菁一眼,快步走向殿門口,無事走進來的董春青,揚聲喊道:“來人!”

聽到動靜的禁衛軍跑了過來,掃了一眼殿中的情形,便明白了怎麽回事,慌忙移開視線,行禮道:“屬下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

“将偏殿圍起來,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出。”

“是,太子殿下。”

“再派人去請太醫,速度要快。”

“是,屬下遵命。”

禁衛軍得了命令,很快便調集了人手,将偏殿圍了起來。

“皇上……”

随後跟進來的董春青見淩璋衣衫不整,心中的怒火噴湧而出,來到董菁菁身前,揚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混賬東西,你竟敢勾引皇上,看我不打死你!”

董菁菁被打得腦袋歪向一邊,耳朵嗡嗡作響,臉上火辣辣的疼。她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董春青,道:“姑母,您打我?”

董春青指着董菁菁的鼻子大罵,道:“你不知廉恥勾引皇上,本宮教訓你又如何?”

董菁菁剛要說話,便見淩南玉走了進來,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父皇,兒臣已讓禁衛軍将這裏圍了,任何人不準靠近。您放心,此事絕不會外傳。”

淩璋點點頭,看向董春青,質問道:“她給朕下藥,可是你指使的?”

董春青一怔,随即委屈地說道:“不是,嫔妾怎會讓她做這種蠢事,皇上冤枉嫔妾了。”

“她一個宮外人,若沒有宮內人做內應,怎麽可能有機會給朕下藥,你當朕是傻子不成?”

淩璋一巴掌拍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吓得董春青慌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嫔妾冤枉,嫔妾是真心愛慕皇上,恨不能皇上身邊只有嫔妾一人,又怎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塞女人給皇上,求皇上明鑒啊。”

淩璋看向董菁菁,冷聲說道:“你說,慶嫔是否參與其中?你若說實話,朕便留你一條命,否則……”

董春青想給董菁菁使眼色,奈何淩璋正看着她,她不敢有什麽小動作,只能在心裏乞求董菁菁能顧全大局。

董菁菁擡頭看向淩南玉,見他眼中盡是厭惡之色,心疼得厲害,就好似刀割一樣。自從她偷偷看過淩南玉之後,便對他生了情愫,所以在董春青提出這個計劃後,她幾經掙紮,還是經不住誘惑,答應了下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

在他心中,她應該是為了權勢不知廉恥爬床的□□吧。

董菁菁垂下眸子,輕聲說道:“皇上,此事是民女一人所為,與其他人無關,請皇上賜罪。”

淩璋哪能不清楚她心裏在想什麽,道:“既是你一人所為,那你說用的是什麽藥,在何處所得?”

董菁菁用力攪着手指,道:“用的是□□,是民女吩咐侍從買的,民女也不知從何處所得。”

“哪個侍從,叫什麽?”

“叫……”

見她吞吞吐吐,淩璋冷聲說道:“你的一句話可以定他生死,最好想清楚再說。”

董菁菁低垂着頭,好半晌沒有回答。

董春青見狀催促道:“你支支吾吾什麽,快說啊!”

淩璋冷眼看過去,道:“朕問的是她,讓你開口了?”

淩璋的眼神冷得讓人心裏發寒,不見絲毫感情,就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董春青終于害怕了起來,道:“皇上息怒,嫔妾知罪。”

淩璋再次看向董菁菁,道:“你說的話,若與那侍從有半句對不上,那就是欺君之罪,滿門抄斬。”

董菁菁聞言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擡頭,眼淚再次奪眶而出,“皇上,這都是民女一人所為,與其他人無關。您要殺要剮,民女沒有半句怨言,求皇上不要牽累民女的家人。”

董春青也跟着慌了神,道:“皇上,這都是小賤人自己的主意,跟嫔妾,跟董家沒有任何關系,您千萬明鑒啊!”

“來人。”

門外的禁衛軍聽到召喚,從門外走了進來,“屬下在。”

“把慶嫔拖出去,打入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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