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山路
山路
聲色犬馬的包間裏,李彥天手上抱着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那姑娘的緊身裙堪堪遮到大腿根,惹火的吊帶衫下是一雙呼之欲出的大白兔。
姑娘芊芊玉手撚一個牙簽草莓喂李彥天,後者連着姑娘的手指一起吞進了嘴巴裏,眼睛看着她,舌頭發出濕潤的怪異聲音,而另一只手,不知何時也游走進了她的裙底。
那姑娘嘤咛一聲,軟軟癱倒在他的懷裏,随着他的手指挑摸處,肢體在他身上磨蹭着,軟成了一灘水。
在一旁坐着的馮婧翹起二郎腿,湊頭去看自己的蔥蔥十指丹蔻,涼涼開了口:“李局,你就不覺得憋屈嗎?”
李彥天聞言停下來,眼睛裏是情色未消的貪婪,卻一把推開身上的女孩兒,捏了一下她飽滿的屁股:“你先走,在我房間等我。”
女孩嘟着嘴滿臉不情願,但轉頭看見馮婧冰冰涼的臉,暗自打了個哆嗦,乖巧的掩上門出去了。
馮婧的腿放下來,行動見裙底的風光隐約可見——她穿了卡其色的包臀裙,沒有穿絲襪。
點一支煙,紅唇輕啓叼着,手攏着火機微微低下頭深吸了一口,良久才擡起頭慢悠悠的呼出來。
李彥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挨過來,貼着她坐着,手慢慢環上她的腰,湊近馮婧的紅唇:“讓我嘗嘗味道。”
她別過頭,眉頭聳動:“在這兒商量正事呢,李局不會這麽急吧?”
李彥天讪讪的,從衣兜裏摸索出來一包煙,抽出一根來含上,對着馮婧的火光美美吸了一口,空氣對流間發出難以形容的靡靡聲響。
他咬牙切齒道:“程翊那個臭小子,我遲早得扒了他的皮!”
馮婧呵呵一笑,彎腰把煙暗滅在煙灰缸裏,靠進沙發裏懶懶的說:“可不是您這樣放狠話就能把他給怎麽了。”
“你不相信我?我一個省公安廳的局長,不能把他給怎麽了?”李彥天哂笑:“你質疑我的能力?”
馮婧不動聲色:“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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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天手指顫抖着,眼睛在她身上聚焦:“你激怒我?”
她笑起來:“哪敢挑戰您?我只是想不明白,證據這麽确鑿,合同上寫得明明白白,以局長您的能力,為什麽遲遲不能把一個小小的設計師正果了?我很好奇。那位也很好奇。”
聽到這裏,他的臉抽搐了一下,聲音也有些戰栗:“他……他怎麽說?”
馮婧插了一根果子放進嘴裏:“沒說什麽,也就說再不解決他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
“你回去幫我帶一句話,請他放心。”
馮婧拍了拍手,說:“這樣吧,你一個人也有點辛苦。我給你準備了點資料,你可能用的到。”她從包裏拿出來一個小小的U盤遞給他:“回去看看,盡快把這件事給解決了,對你我都好。”
李彥天接過U盤,“這是什麽?”
馮婧的不耐挂在了臉上:“您要是想知道,就直接去問他吧,言盡于此,李局您自己心裏要有數。”
說完就拎起包走了。
李彥天摩挲着大拇指內側,也跟着走了出去,不過他走向了樓上的房間。
單熠開車去了花田工程案發點。
工地上亂七八糟的,荒涼一片。她一路走進來,撥開工頭的帳篷,問道:“錢大哥?你在嗎?”
沒有人應聲,帳篷裏空空如也,看來那天之後,他就離開了這裏。
她立在那裏不動。
過了一會兒,她走到死過人的地方,深深蹲下去。
因為沒有人,城市的這一隅很快就荒涼下來。水泥覆蓋的地面上伸出來幾根半黃半綠的雜草,沒有什麽生命勁兒,一陣風吹過來,它就恹恹的倒下去了,挨着冰冷堅硬的水泥地。
單熠拾起一根已經發了鏽的鋼管,嫩白的指尖和黑黃色冷硬的鋼管在這冬日的冷風中分外突兀。但她沒有任何知覺,九個人啊,九個人,有誰死之前不比她更痛呢?
她用手指摩挲着鋼管,露出一小段泛着冷光的管子,赧然寫着“48.3*4.0”。
就是這幾個數字,害了九條人命,也害了她。
胸腔裏的激憤幾乎就要噴薄而出,她死死的握緊拳頭,鏽片深陷進掌心的紋路裏,暈染出一片模糊。
找到水管簡單的沖了一下手,給小曼打電話。
“幫我查一下錢永南的家在哪裏。”
小曼很快報過來。
車一路走高速,單熠雙手握着方向盤,甚至有些發白。
沿途都是些山水,單熠心情低落,也難免驚豔于這場視覺盛宴。綠水高山,藍天白雲,遠離人世間紛紛擾擾的,其實就是最美的。
不能再想,這場禍事,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搭上了那麽多條人命,那麽多陰險狡詐,卻讓她遇見了一個程翊,這麽好的程翊。
果然福禍雙行,福是禍所依,禍是福所倚。
心底一時間五味雜陳,車裏悶得喘不過氣,她重重按下車窗,深吸從窗口湧進來的新鮮空氣,腦海裏眩暈和清醒劇烈沖擊,手幾乎握不緊方向盤,還好還有一絲理智殘留,她緩慢将車泊在路邊上。
下了車,她扶着圍欄往下看。這裏是高速架橋,四周都是山明水秀,很少有車過來,上方還有幾條縱橫交錯的鐵軌,站了一會兒,才能看見一輛綠皮火車鳴着笛慢慢駛過來,從頭頂經過,再沒入蒼翠的山體中間的隧道裏面。
她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胃裏很難受,火辣辣的燒疼着,又有一些難以言語的翻湧滾動。
“哇”地一聲,她不由自主的矮下身子吐了。
看來是有些暈車,不曾想自己一個多年駕齡的老司機,居然會暈車,程翊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笑話她。
還好今天早上吃的不多。
不能再耽擱了,兩個小時的路程,她還要在天黑之前趕回霧城。
重新上車,一路平穩。
錢永南的家是在一個山腰上,單熠把車停在山腳下,一路走上去。碰了坐在門口曬太陽的老人,她也過去問問。聽到她問錢永南,老人不太利索的說:“他不在家……家裏只有他媳婦一個人,還有一個男娃娃……幾年都不回來了,苦啊!”因為牙齒大多數都掉光了,老人說話時嘴巴漏風,含含糊糊,不太清楚。
單熠卻是每一個字都聽得明明白白。
難道這一趟又撲了個空?他人會在哪裏呢?
既然過來了,就去他家裏看看吧,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這種境遇,總是難免讓人唏噓的。
家裏的男人們大多數都出去打工了,掙錢養活一家子老小,到頭來,還不一定能囫囵個回到家裏來。
像那慘死的九個人。
單熠不知道是懷着怎麽的心情敲響了那扇破舊的小木門,一個虎頭虎腦髒兮兮的男孩子過來開了門,乍一看見陌生人,就轉過頭用方言飛快的喊了一句什麽,她沒聽清楚。
很快一個女人邊用圍裙擦手邊走過來,嘴裏問道:“是誰啊?城裏人?”
單熠這會聽得清了,女人獨有的清亮嗓音不疾不徐傳過來,帶着些山間獨有的淳樸。
她笑着迎上去:“大姐,我是錢永南的朋友,想來你們家了解一些情況。”
那女人一聽到這個名字,蠟黃的臉馬上寫滿了不耐煩,态度也冷淡下來:“問啥情況?他不在家。”
單熠拉住她滿是繭子的手:“大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過來看看你們,錢大哥特意讓我帶了東西。你看,”她提了一下手中的米面油,喘了一下氣笑道:“這都是錢大哥買的,讓我帶過來。”
女人的表情明顯松動了一下,側身讓單熠進屋,破敗的院子裏種着幾畦四季常綠菜,葡萄架枯着一直攀爬到屋頂山。
坐到院子裏的石頭桌椅上,女人吩咐在裏屋門口偷看的小男孩去倒茶,男孩飛快一閃,不見了。
熱乎乎的茶上來,單熠摸了一下男孩子的頭:“孩子多大了?”
女人很平靜,直到這時候才稍微有點笑:“今年過完年就整整十四了。”
十四歲的男孩子這麽小,單熠喝了一口茶,暗自心驚,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女人支使小孩:“寫你作業去。”
小孩睜着烏黑的大眼睛,一溜煙兒跑回裏屋了。
單熠喝了一口茶,這才覺得暖和起來:“大姐,你們這兒冬天都這麽冷嗎?”
女人說:“我們這山裏啊,別的沒有,就是石頭多,你第一次坐,可能不習慣,我給你籠火吧,這兒柴也多。”
說着就往牆角走,單熠放下茶杯也走過去,也抱了一大捆柴。大姐直起腰笑:“你們城裏人也能幹這個?”
單熠也放下來,用撥火棍把柴攏到一起,說:“怎麽不會,我家也是農村的,小時候什麽活沒幹過。”
大姐點上火,總算是有點暖和了。她問:“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單熠倒坦然,笑了一下就說:“錢大哥好幾年都沒回了嗎?”
“三年了,他說他去城裏包工程,掙了錢就給我們娘兩彙回來,他總會回來的。一等就是三年,剛開始隔三差五的還給家裏打電話,卡裏也有錢,後來就沒有消息了,我就靠在山上找點草藥,勉強能讓我們娘兩兒過日子。”
“聯系不到他嗎?”
女人苦笑着搖搖頭:“別說是聯系了,我去城裏面找過很多次,次次都不見消息。”她眼睛朝屋子裏面看一眼,單熠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果然是那個男孩,直勾勾地盯着她們看。
看到她們往這邊看,孩子迅速合上窗子,不見人影了。
女人無奈的搖搖頭,眼睛幹澀。兩個人之間,曾經或許有過愛情,但是在經年的時光面前,這點愛情實在是經不起打磨,慢慢地只剩下骨子裏的疲倦、以及怨恨。
“我們兩約定好,等掙了錢就回來,讓成成上學,結果他一去沒消息了,可能也覺得我們娘兩兒是拖累吧。直到去年,成成才上了小學。”
單熠覺得腳底下的柴火熱得燙人,竟不知道該怎麽再去看那些柴火。
那女人看着她,“他過得好嗎?”
單熠想過千萬種問候的方式,有可能是歇斯底裏,也有可能是淡漠如斯,但從來沒有想過,事隔經年,一個含辛茹苦的婦人,對于離心失德的丈夫是這樣的一聲問候。
過得好嗎?
單熠點頭:“過得好,他過得很好。”
女人好像不太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打你一進門,我就不太想讓你進來。我讓你進來,也不是因為你後來說的那些話。”
單熠有些窘迫:“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是這個情況。”
女人笑:“我們村子裏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盡管越來越多的人逃出去,大家也還是想出去,這兒,”她擡頭看了一眼天地,嘆道:“實在是太窮了。”
“你直接說吧,我的男人,我知道是啥樣。”
這個如此支離破碎的家庭,單熠實在不忍心說什麽。她斟酌再三:“大姐,錢大哥是個好人,但他可能是被什麽給蠱惑了。我想帶你去那裏看看,住一段日子。孩子也不小了,他應該接受更好的教育。”
說到孩子,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說成成?你會這麽好心幫我們?”
單熠咬緊牙齒,點點頭:“我會幫助你們的,孩子我會讓他到城裏去上學,前提是,大姐你也跟我去那裏一次,我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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