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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酒店大廳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周屹面色沉靜:“文森特, 你昨天檢查過這家酒店嗎?”
“當然。”文森特眉頭緊鎖,“不止是酒店,包括這裏的所有員工和住客, 還有周邊500米內的建築, 都經過了非常嚴密的核實,我可以确定, 這家酒店沒有任何問題。”
賀柏笑了一聲:“那你怎麽解釋現在的情況呢?”
文森特臉色一沉:“你是在質疑我?”
“行了, 現在不是争論這些的時候。”岑如欣冷靜地打斷他們,然後詢問文森特,“文森特, 昨晚我們入住後,你有再檢查一遍這裏的人員情況嗎?”
“當然了。”文森特已經不耐煩了,但還是回答道,“每一個進來的人,都做過精神力檢測,不可能有異常偷偷混進來。”
郁理保持安靜, 默默看着門外。
岑如欣聞言,将目光移向離她最近的兩名外勤人員, 安排道:“去查下監控。”
“是!”
外勤人員立刻應聲,兩人端着槍,一路小跑着前往監控室。
沒多久,他們就回來了。
文森特:“怎麽樣?”
兩名外勤人員齊齊搖頭:“監控都被破壞了。無法查看夜裏的情況, 也無法繼續使用。”
能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毀壞整整一座大樓的所有監控, 并銷毀錄像, 這顯然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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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如欣聞言, 微微沉吟:“難道是遠距離操控?”
“不管怎樣,起碼可以說明, ”周屹淡淡道,“對方已經先一步掌握了我們的行動,對麽?”
岑如欣和文森特對視一眼,彼此表情都很嚴肅。
昨晚周屹和郁理先走後,大概過了半小時,他們也陸續離開了。
賀柏和岑如欣入住的也是這家酒店,但他們和周屹、郁理一樣,也是二人直接開車過來,并沒有帶任何随行人員。
直到早上起床,他們才發現不對勁。
一開始,他們只是發現酒店裏的人不見了,這個時候,酒店的門窗還沒有封鎖。
岑如欣立即通知文森特,文森特帶着人手很快趕來這裏。
他們前腳剛踏入酒店大門,後腳門外就起了一片白霧。
至此,他們才徹底出不去了。
從這一系列過程不難看出,對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為了将他們困在這座大樓裏。
至于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之後又将采取什麽樣的行動……
反正一定不是為了款待他們就是了。
文森特站在鋼琴旁邊,擡頭看了眼空曠高聳的穹頂,忽然一拳砸在鋼琴鍵上。
鋼琴發出沉悶的巨響,在大廳裏蕩開經久不息的回聲。
“好啦好啦,不要這麽緊張嘛。”賀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這裏真的是玩具屋,豈不是更好?還省得我們浪費時間調查了。”
文森特臉色難看:“你懂個屁!”
賀柏:“注意素質啊。”
郁理也覺得這個文森特很沒素質。
這鋼琴一看就價值連城,他随随便便就砸了,回頭異常控制局得賠多少?
還不如把這錢捐給她。
一片死寂中,岑如欣冷靜開口。
“目前還不能确定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胡亂猜測也沒有意義。”她拔出槍,看向一眼看不到頭的螺旋樓梯,“先調查吧。”
這棟大樓一共有38層,除了大廳和客房,還有娛樂區、餐飲區、大型會議室和露天泳池。
樓層衆多,構造又比較複雜,因此想要一次調查完,會耗費非常多的時間。
幾個隊長商量後,決定每人帶一隊外勤人員,分別負責幾個樓層,同時展開調查。
郁理是唯一的15區外勤人員,自然還是跟着周屹。
衆人開始确認裝備和武器,郁理看看他們,又看看自己,忽然反應過來。
她好像什麽都沒有啊?
也許是她無所事事的樣子太顯眼了,賀柏看了她一眼,忽然走過來。
“你沒有武器嗎?”他好奇地問。
郁理看向周屹。
周屹正在檢查彈匣,聽到這句,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
本來他是打算等調查正式開始,再帶郁理去武器庫挑選合适的槍械。沒想到……
“這樣吧,我把我的槍借給你。”賀柏掏出一把手槍,放到郁理手裏,“用完記得還我哦。”
郁理拿起來看了看。
這是一把外形簡潔的手槍,小巧、輕便,一看就很方便攜帶。
“你不用嗎?”出于客氣,她問了一句。
“我更習慣用刀。”
賀柏笑了一下,指了指背在身後的細窄長刀。
原來是他自己不需要。
郁理道了聲謝,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這把槍。
一旁的周屹欲言又止,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所有人準備完畢,人群分散,調查正式開始。
周屹、郁理還有八名外勤人員一起乘坐電梯,前往9層。
電梯裏擠得滿滿當當,郁理站在角落,瞄了一眼電梯內壁,發現所有人的神情都很嚴肅。
“叮”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衆人依次走了出去。
樓層裏非常安靜。
走道鋪了厚厚的深紅色地毯,踩在上面,幾乎沒有腳步聲。
兩側是形制一樣的客房,房門緊閉,有微弱的光亮從上方投下來。
周屹低聲道:“開門。”
“是。”
外勤人員拿出準備好的房卡,按照門上的號碼,依次打開房門,端着槍向裏走去。
這些客房都是同一規格的,內部構造也一模一樣。但有些房間很幹淨,有些房間則不是。
郁理走進一間沒那麽幹淨的,發現屋裏行李堆放得到處都是,被子也很淩亂,一眼望去,仿佛住客并未離開這裏。
看來那些住客消失得很突然。
她走到電視前,發現電視也沒關,只是沒信號了。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過來,電視屏幕突然閃了一下,緊接着,畫面裏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
人影瘦瘦長長的,看不清面孔,也沒有出聲,只是在一片黑暗中默默行走。
郁理微微凝神。
這玩意兒,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一名外勤人員來到郁理身後,奇怪道:“你在看什麽?”
郁理:“電視。”
外勤人員:“……”
他朝電視掃了一眼,屏幕裏的人影還在往前走。
随着它的行走,鏡頭不斷拉近,仿佛這個人正在走向他們。
“不要浪費時間。”外勤人員皺眉道,“我們還有很多樓層要檢查,快走了。”
“噓。”
郁理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依然聚精會神地盯着電視,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外勤人員見狀,更加不滿:“喂,你怎麽回事?別以為你是跟周隊來的,就可以不服從命令,這裏可不是你的……”
他話未說完,郁理突然一把推開他。
他完全沒有防備,被這麽猛地一推,整個人都摔了出去。與此同時,電視響起刺耳的滋啦聲,不等外勤人員爬起身,一道黑影便從電視裏跨了出來。
這道黑影又瘦又長,面孔模糊,側面薄得像一張紙。
和電視裏的人影一模一樣。
它轉過頭,看向摔倒在地上的外勤人員,倏地向他伸出長手。
“……是異常!”
外勤人員迅速反應過來,舉起手裏的槍,就在這時,黑影忽然按住了他的槍口。
子彈以極快的速度飛射而出。只聽一聲槍響,子彈瞬間穿透了黑影的手掌,像穿透了地上的影子,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外勤人員愣住了:“……什麽?”
“不要……打我……”黑影握住槍口,發出滞澀嘶啞的聲音。
外勤人員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來不及思考,又連開兩槍。
兩顆子彈先後射了出去,嵌入牆中,然而面前的黑影仍然毫發無傷。
“我說了……”
“不要……打我……!!!”
黑影的聲音驟然提高,嗓音混合着嘈雜的電流聲。
它一把抓住外勤人員的頭盔,狠狠往上拔。這時,一根拖把突然出現在它的身後——
“去你的吧!”
拖把猛地橫掃半圈,像一陣狂風,伴随着呼嘯之聲,瞬間将黑影揮出了客房。
坐在地上的外勤人員驚呆了。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剛才将他一把推開的郁理。她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根拖把,用力一揮,就把異常揮了出去。
“你、你的力氣怎麽這麽大……”
“是它太輕了。”郁理扔掉拖把,直接向外走,“你拿去用吧,我出去看看情況。”
不僅是這名外勤人員,她也很意外。
本來只是随便轉轉,沒想到異常這麽快就出現了。
可惜這裏還有別人,不好直接開吃。只能先把那玩意兒引到沒人的地方,再偷偷吞掉……
郁理腳步很快,迅速走出客房。
不巧的是,黑影已經站起來了。它晃了晃紙片般的身體,緩緩前行,在走道的另一頭,幾名外勤人員正舉槍對着它。
子彈穿透了它的身體,它無動于衷,繼續向他們走去。
“周隊,子彈對它沒用!”幾名外勤人員迅速彙報。
周屹看着黑影,沉沉開口:“停下。”
黑影正擡起一條腿,周屹話音剛落,黑影的腿突然猛地一沉,無法控制地放了下去。
黑影就這麽停住了,僵硬地立在原地。
郁理站在門邊暗暗懊悔。
還是慢了一步。
幾名外勤人員迅速上前,将黑影折疊,收進他們提前準備的收容箱。
“周隊,需要通知其他幾位隊長嗎?”
周屹:“不用,繼續調查。”
“是。”
說完,周屹轉移視線,似乎在尋找什麽。
他很快看到了站在客房門邊的郁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郁理總覺得他似乎松了一口氣。
“跟上。”
他對衆人說道,然後繼續向前走。
剛才被郁理救了一次的外勤人員也從屋裏走出來了,他看着郁理,感激地說道:“剛才真是多謝你啊。我們也快走吧,別掉隊,這裏指不定還有別的異常呢。”
郁理:“……”
她算是看出來了,只要跟這群人在一起,就甭想吃上一口熱乎的。
必須想辦法跟他們分開行動。
此時,21層,電梯門打開。
賀柏率先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其他外勤人員緊随其後。
“這裏也太安靜了。”賀柏百無聊賴地說,“有人聊天嗎?”
“賀隊,小聲點。”跟在他身後的外勤人員忍不住提醒,“你這樣會把異常引過來的……”
“那不是更好麽?”賀柏不在意地笑了笑,“早點幹完早點收工嘛。”
外勤人員們面面相觑。
早就聽說第三特遣隊隊長的性格比較樂觀,這麽一看……确實挺樂觀的。
甚至都有點缺心眼了。
然而隊長可以缺心眼,他們卻不能跟着一起缺心眼。
幾人無奈地交換了個視線,端起槍,小心謹慎地走在前面。
樓道裏光線昏暗,寂靜得針落可聞,只能聽到他們近乎一致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賀柏忽然停下步伐。
“賀隊?”
賀柏:“前面好像有人。”
有人?
衆人立即提高警惕,緊緊盯着走道盡頭。
半分鐘後,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從拐角處慢慢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很茫然、也很驚慌。在看到全副武裝的外勤人員時,她明顯吓了一跳,迅速又躲回到拐角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請問……這裏是哪裏?”
賀柏看着她,眨了下眼,忽然嘆了口氣。
“原來真的是人啊。”
“賀隊,不能放松警惕。”一旁的外勤人員低聲提醒他。
“沒事沒事。”賀柏放松地擺擺手,擡腿向走道盡頭的女人走去,“你好,我是這裏的警衛,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他的語氣友好,笑容也很明朗,充滿了親和力,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女人看着他,膽怯地開口:“我、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覺睡醒,突然就出現在這裏了……”
“嗯嗯,還有呢?”賀柏在她面前停下,表情還是笑眯眯的。
“還有、還有……”女人露出驚恐的表情,“我怎麽走都出不去,警官,這棟大樓究竟是怎麽回事,像個迷宮一樣……”
她越說越害怕,身體止不住打顫,而賀柏依然平和地看着她,沒有絲毫不耐。
“別緊張。”他說,“我們也在想辦法離開這裏。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跟着我們。”
“真的嗎?”女人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希望。但她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探出腦袋,畏畏縮縮地朝外勤人員看了看。
“可是,他們都拿着槍,我有點害怕……”
“這樣麽?”賀柏安撫地笑了笑,“那我讓他們走在前面,你跟我走在後面吧。”
“賀隊!”一名外勤人員忍不住出聲。
“沒事沒事。”賀柏仍然只是擺了擺手,似乎并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問題。
外勤人員們見狀,彼此之間看了看,俱是神情複雜。
雖然将市民的安全放在首位無可厚非,但現在情況特殊,他還這般無條件地遷就對方,未免也有些太老好人了……
衆人暗暗搖頭,卻也不好說什麽。只得聽從命令,調轉方向,繼續之前的調查。
賀柏和女人慢慢落在了後面。
女人捏着衣擺,害怕地問:“警官……我覺得脖子後面好像有點癢,我懷疑有東西……你能幫我看看嗎?”
賀柏點頭:“可以啊。”
說着,他走到女人身後,看了看她的後頸。
都被頭發遮住了,什麽都看不到。
“哪裏?”他問。
女人低聲道:“就是頭發下面,你把頭發撥開就能看見了。”
賀柏聞言,擡手撥開濃密的頭發——
女人的後頸随之顯現,皮肉綻開,伴随着令人頭皮發麻的細密聲響,一張長滿利齒的血盆巨口猛地咬向了他!
“好多牙齒。”
賀柏驚訝地感慨一聲,同時後撤拔刀,一刀砍在女人的巨口上。
“賀隊!”
前面的外勤人員聽到動靜,紛紛轉過身來,将槍對準異變的怪物。
“別緊張。”賀柏還是那副樂觀的語氣。
怪物被他砍了一刀,血盆巨口非但沒有縮回去,反而又從脖頸兩側伸出兩根同樣粗長的肉條。
三根肉條同時張開頂端,露出密密麻麻的利齒,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向賀柏襲去。
然而賀柏的速度比她更快。
在外勤人員的眼裏,他連身形都沒動,但刀光卻快得看不清,只能看見無數血肉飛濺,接着怪物便頹然倒地,發出了嘶啞的、痛苦的呻吟。
鮮血将兩側的牆面都染紅了,也濺了賀柏一臉。
他提着長刀,笑眯眯地看着渾身顫抖的怪物,語氣仍然很平和。
“還需要幫助嗎?”
“……”
外勤人員們看着這一幕,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誰也不敢出聲了。
怪物被賀柏砍得面目模糊,但身軀還是完好的。她被賀柏吓得四肢抽搐,突然爆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叫,連滾帶爬地起身,瘋狂向電梯跑去。
外勤人員見狀,紛紛沖她開槍。
也許是求生欲激發了體內的潛能,怪物跑得非常快,即使被子彈擊中也沒有停下,像閃電一樣沖進了電梯。
電梯門随即關上,向下移動。
“賀隊!要去追嗎?”外勤人員立刻詢問賀柏。
賀柏收起長刀,走了過來。
“你們繼續調查吧,我去追就行了。”
他臉上的血跡還沒擦掉,挂在這張清俊明淨的面孔上,有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之感。
“……是。”
酒店10層。
因為之前經歷了黑影的突然襲擊,所以現在衆人對各種家具電器的檢查也格外仔細。
郁理跟在隊伍最後面,看似老老實實,其實一直都在找機會開溜。
然而這個機會……還真不太好找。
沒辦法,之前那個外勤人員實在太熱情了。
他非常感激郁理救了他,又看郁理身上連個裝備都沒有,便自告奮勇地和她走在一起,時時刻刻要保護她的安危。
郁理不止一次試圖将他攆走。
“我有槍,你不用這麽跟着我。”
“有槍也不夠啊。你也看到了,剛才那只異常根本不怕槍,你沒穿防護服,還是得小心點。”
郁理恨不得一槍崩了他。
她也确實摸槍了,然後她就發現——
槍沒了。
郁理先是一愣,旋即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的細節。
從上樓開始,她一直沒碰過那把槍。她也沒做什麽幅度很大的動作,一定要說的話,只有一次,就是在9樓用拖把抽黑影。
難道是那個時候,剛好把槍從口袋裏甩出去了?
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很大。
不過,仔細一想,這也是個好機會……
郁理略一思索,突然一拍口袋:“不好。”
“怎麽啦?”走在旁邊的外勤人員疑惑地看着她。
郁理:“我槍沒了。”
“啊?”外勤人員驚道,“是掉哪兒了嗎?要不回去找找?”
“我估計是掉在9樓了。”郁理蹙眉道,“那可是賀隊借給我的槍,不能丢的。你先走,我回去找看看。”
外勤人員一聽,也很替她着急:“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反正9樓已經被咱們檢查過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找就行。”郁理善解人意地說,“我去去就回,要是周隊問起來,你幫我解釋一下就行。”
“放心,包在我身上。”外勤人員仗義地拍了拍胸脯。
“謝啦。”
郁理對他笑了一下,扭頭去電梯走去。
還好,前面的大部隊正在檢查客房,并沒有人發現她的離開。
郁理在電梯前等了足足半分鐘。
終于,“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郁理迅速進去,并立刻關上電梯。
電梯繼續上行。
郁理這才放松下來。
她看着樓層按鈕,正在考慮先去哪一層,一簇黏糊糊的頭發突然從她的頭頂上方垂落下來。
郁理:“?”
她慢慢擡眸,一個滿臉都是細密利齒的人形怪物映入眼簾。
“人……我聞到了人的味道……”
怪物發出嘶啞渴望的聲音,全身貼在電梯頂上,鮮血從它的脖頸處緩緩滲出。
郁理覺得這玩意兒長得很像七鰓鳗。
她好奇地問:“你受傷了?”
怪物喉嚨抽動,臉上的利齒微微收縮,發出似哭似笑的呵氣聲。
“我受傷了,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你願意幫助我嗎?”
郁理平靜地看着她,目光真誠。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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