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好吧，你當然只是開個玩笑。

鐘離送你的摩拉護身符凝聚了他的心血，就算難以為報，你也不可能只草率地從路邊花店買捧玫瑰作為回禮。

“抱歉抱歉，實在是此情此景情難自禁！”

你當着鐘離的面，在他略帶無奈的默許目光下極其順手地把花束斜放在神像的底座旁，口中還振振有詞。

“其實我有好好準備的，請移步玉京臺吧。正好這次我也參加一下送仙典儀。”

“你這次居然舍得走那麽遠的路！”

派蒙震驚，“之前是誰說路上危險重重的”

“今時不同往日！”

你自信地反駁，“我已經成長了！”

“我說謊了，我沒有成長。”

被漫長的山路階梯折磨到雙腿發軟後，你虔誠地對着在空中漂浮的派蒙雙手合十，試圖不勞而獲，“這位下凡拯救人間疾苦的天使啊！你能帶着我飛嗎”

“……你是認真的嗎？”

派蒙雙手叉腰，“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啊……這是何等無情又冰冷的話語！”

你傷心欲絕，“螞蟻可以輕松舉起超過自身重量百倍的物體，而作為高等生物的你，卻不願意嘗試一下救我于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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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悲痛的語氣如同跌落谷底後失去了攀爬斷崖的最後一根蛛絲，讓派蒙差點以為是自己做了多麽過分的事，而不是因為你單純的嫌累不想走……

其實說來不過是爬階梯罷了，再艱難險惡的環境你都經歷過，硬要登山的話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調戲派蒙的機會明晃晃擺在你面前，你怎麽能夠放過！

只是由于跟你相處許久，派蒙已經完全了解了你的思維方式，所以……她沒能上當。

見狀，你垂頭喪氣。

派蒙:“……你到底在失落些什麽啦！”

“走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吧。”

聽到你和派蒙的交流，空忍俊不禁。但他知道你既然這樣說了，必然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便溫聲提議，“離典儀開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着急。”

由于這次帶上了你，所以為了配合你的體力，空便以自己平時的步程為準，提前了三個小時出發，在時間準備這方面可謂留足了餘裕。

你心說不愧是空，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旅行者，未雨綢缪、深謀遠慮、在拖着累贅行進這方面可謂是無比擅長！

“旅者說得有理。”

一起同行的鐘離聞言亦是表達贊同，看向你時面帶笑意且語調悠閑，“既有空閑，不妨稍微駐足賞景。瞭望此間山水花鳥，亦是一樁樂事。”

這一番發言，讓你幾乎要意識不到自己被對方遷就的事實。

你直呼二人情商天花板！

既然兩人都這樣發話，你自然不可能不承情。

不過道謝的同時，你不由在心底考慮，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資助凝光往山上安幾臺電纜車。

……

你們到達玉京臺的時候，送仙典儀尚未舉行。

之前空與鐘離一同籌備的各種典儀用具及貢品呈在數張綢布方桌上，凝光和甘雨正在再次對其清點，刻晴則在确認安防布置，以免出現差池。

由于凝光提前交代過，所以你們在進入準備場地的時候，并沒有被千岩軍所阻攔。

“你們好啊！”

人未至聲先到，派蒙熱情地在你們開口之前跟三人打了聲招呼，“是在忙嗎？”

“啊，你們好。”位置靠近大門的刻晴率先應了聲，“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工作了，我們也只是多做幾手安排，避免一些突發事件。”

“這樣啊。我們就是來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派蒙點點頭，忽然注意到凝光站的位置旁邊比之前他們籌備的時候多了一盆花，“那是……”

“是君子蘭。”

凝光接口回答，旋即微笑着點頭，同甘雨一起向你們致意，“歡迎各位，忙于工作未能遠迎，請見諒。”

“不，是我們貿然前來打擾了你們的工作才是。”

空和鐘離還在跟兩人相互客套的時候，派蒙已然拉着你湊近了那盆君子蘭。

“哇！雖然我不太了解，但這個花盆看起來一定很貴！”

說着，她想起什麽似的轉過頭，猶疑地問你，“等等，這個……該不會是你之前說要敬獻給岩神的花吧？”

“沒錯，就是它。”你确認了派蒙的猜想，順便小聲補充了一句确實挺貴。

能讓普通人傾家蕩産的那種……

“色澤溫潤瑩透，泥質細膩純淨，造型中正典雅……在璃月衆多紫砂制品中亦為極上乘之作，于民間更是有價難求。”

鐘離端詳了那個花盆片刻，不禁贊嘆道，“屬實是難得的藝術品。”

“呵呵，這種品質的紫砂器物，即便是在我收集的那些藏品中，也十分少見。”凝光道，“然而如此珍貴的藝術品，此時卻只能屈居陪襯。”

她含笑的目光略有深意打量了你一眼，随後落在那株蘭花上。

“霞雲霁月，璃月最古老的君子蘭品種之一，因為近千年璃月的地勢與氣候變化，幾乎已經宣告絕種……我也只是在珍花圖鑒中了解過，沒想到今日竟能有幸得見實物。”

鐘離同樣注視着那株君子蘭。

陽光之下，葉片有如溫潤碧玉，花瓣上金橙交織漸變，正巧輝應了他那一雙金瞳與眼尾丹霞。

亦如花名，隐鎏月而藏緋雲。

“霞雲霁月象征廉潔公謙、尊而不傲，符合璃月人對帝君的評價，是非常适合獻奉岩神的貢品。之前籌備典儀時我曾向民間打聽此花，但卻一直未曾得到消息。”

他略有感慨地看向你，“這花本就難尋，你卻還找到了性狀如此标準古韻的……着實費心了。”

“不算費心。一株花而已……哪裏有您給我的幫助大。”

即便身處他地，你仍舊兢兢業業為故鄉文壇的霸總語錄添磚加瓦。

“如果您希望的話，我三年內就能讓它開滿提瓦特！”

“呵呵，聽起來不錯。”鐘離笑了笑，倒是不介意和你開玩笑，“但那樣好像就是物種入侵了。”

“那只剩下一個物種自然就不算入侵了吧！”

你不假思索，理直氣壯地回應。

“嗚哇！你在發表什麽恐怖言論啊！”

派蒙面露震驚。

“诶嘿，我說笑的。”

說到這，你忽然沒頭沒尾地接了一句，“不過……到時候開的可能是別的花了……”

鐘離聞言似乎若有所察，卻沒有多說。

而空和派蒙則被你一如既往的玩笑态度掩蓋了過去。

只是多年後再回想起你說的這番話，空卻無比後悔當時沒能追問清楚……

如果那時再多問你幾句的話，是否可以改變結果……

……

“說起來你哪來的這麽多錢啊？”

典儀舉行完畢後，派蒙忽然想起來問你。

“……”

你微妙地沉默了一瞬，謹慎地瞟了一眼空，沒敢實話實說，“是委托獲得的報酬。”

其實你是從地下賭場搞來的……

“是嗎？”

派蒙有些狐疑，“什麽樣的委托竟然有這麽多錢？”

“搶劫！”

對于這種白日做夢不勞而獲的事，你可謂相當擅長，于是嘴便在腦子前面完成了搶答。

“……”

“……咳等等……我是瞎說的！你們別信！這不是事實！”

看着鐘離和空竟然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的臉色，你深感離譜，連忙哀聲辯解。

“先不提以我的體力做不做得到，我在你們心裏的形象究竟是什麽樣的啊！”

“……”

空回想起蒙德人對你的防備，不由陷入了沉默。

“……”

而鐘離回想起你拆了愚人衆總部的光輝事跡，同樣陷入了沉默。

“……”

“哦豁。”派蒙同情地看向你，“大家不說話了呢……”

“……”

“等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見你一臉憂傷也要陷入沉默，派蒙連忙開口。

“你和鐘離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之前鐘離稱自己是往生堂客卿的時候，派蒙就想知道了，現在得知鐘離是岩神，她更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問這個……其實，我們是在夢裏認識的！”

你語氣神秘地回答道。

“夢裏……哦！難道是托夢術嗎？”

聞言派蒙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是不是鐘離忘了帶摩拉，才随機選了一個路人托夢借錢所以那天……”

“你是給鐘離送錢去了”

“……”

“嘶。”

你仔細一想，竟覺得派蒙說得還挺有道理。

鐘離倒是無奈，看來他在派蒙心裏的印象已經無可挽回地變成了到處欠錢的老賴。

其實順着派蒙的話說下去，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但你能這麽污蔑鐘離嗎

那自然不行！

于是你解釋道:“其實不久之前……我在夢裏遇見了一位長相俊秀，聲音悅耳的男子，他身姿偉岸，玉樹臨風，溫文爾雅，英俊潇灑，文采彬彬，風度翩翩……”

“”

派蒙越聽越不對勁，她憤憤打斷了你跟一個電子詞典一樣不斷報成語的行為。

“等等！你說的這是你夢中情人的樣子吧！”

“沒錯。”

你點頭自豪地承認，以一副研究者發現世界真理的熱忱模樣深沉開口，“所以我發現鐘離和我的夢中情人長得很像！”

“……”

派蒙:你沒完沒了了是吧……

成功調戲了一把派蒙，你神清氣爽地叉了下腰。

直到你轉頭看到面帶微笑的鐘離和空。

“……”

……剛才是不是不應該說那麽大聲來着……

你後知後覺地想。

下次說話之前帶一下腦子好了。

思考完畢的你艱難地做出了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