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八顆梨
第三十八顆梨
捅了人的男人本意也只是發洩滿腔憤恨,不想真的捅傷了人,吓得渾身癱軟,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握在手上的刀柄染上刺目的鮮血,那是無辜人的鮮血。母親走了,他犯了錯。
無聲的嗚咽或許比嚎啕大哭更悲哀。他脫力的松手,兇器“哐當”掉落在地上。很快就被警察制服帶走了。
黎夢妧僵硬的動了動手,順着他們的方向追過去。人早已沒影了。
她不知道人去了哪,只能一樓一樓問,一樓一樓找,表情比哭還難看,心裏湧起巨大的恐慌。江檢、江檢不會有事的,她思緒混亂,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萬幸在不知道哪一樓遇到了小潔,小潔安慰她讓她別急,幫她打聽到江醫生手術的位置。
她一路狂奔,嘴唇咬得死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擔心,為什麽這麽着急,她只知道她得快點,再快一點。腦子裏閃過無數個畫面,最後定格在初見那天。
手術室門前“手術中”的紅色燈牌亮着。
門前有陸雯、也有秦群。還有個她不認識的白發老人,同樣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的胸牌是這家醫院醫生才會有的。
她跑得腿軟,扶着牆緩了下,她問陸雯:“怎麽樣?”
陸雯也很懵:“腹部中刀,在……清洗、縫合。”
黎夢妧還沒說話,陸雯先哭了:“他想捅我的,我太害怕了。他明明要拉開我避開的,我太害怕了,推了他一下,他本來可以躲開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霈也來了,明顯是慌忙跑來的,到的時候還在大口大口喘氣,安慰着哭泣的陸雯。
黎夢妧也說不出話來,只能輕輕拍一拍她的背。秦群還算鎮定:“放心放心,不會有什麽大事,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即使如此,到底還是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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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皆蒼白無神,誰也沒再說話。
兩個小時後。
手術燈滅。
江檢被人轉移到病房裏,負責手術的醫生向那位白發老者說:“院長,沒事兒了。沒有傷到腹腔大血管,器官完好,縫合得很漂亮。”
“江檢又年輕,沒幾天就能恢複了。”醫生寬慰道。
即便知道不會危及生命,可畢竟結結實實挨了一刀,江檢是他的愛徒,難免會亂了心。
老院長舒展眉頭,那醫生說:“等麻藥勁兒過了就醒了。”
“還好,還好。”
黎夢妧松了口氣,一行人跟着匆匆離開。
黎夢妧看看病房裏的人,在門口躊躇一會,終是沒進去,轉身離開。
-
翌日。
她也不知道帶什麽來看徐嘉衍,只能又下樓買了個果籃,自己提上去。一進門就看到林成辭和他都在打游戲,見她來了徐嘉衍很高興,林成辭問了句:“不是不來嗎?”
黎夢妧說:“你管我。”
徐母剛剛出門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林成辭知道昨天發生醫鬧事件,卻不知道捅得是誰,還當新鮮事和她分享,黎夢妧說了句:“是嗎。”腦子裏卻都是昨天的鮮血和江檢蒼白的面孔。
黎夢妧在那坐了會,坐立不安,于是要走。
徐母恰好進來,極力挽留,黎夢妧心裏藏着事,十分禮貌的謝謝徐母的盛情。
她有目的的往另一邊走,去江檢的病房門口。早上和王姨說要來醫院看徐嘉衍,其實心裏更想看看他。
門半開着,裏面很安靜。
她抿抿唇,卻沒想進去。她只想看看人醒了沒,畢竟昨天的血實在瘆人。
她咬了下唇肉,來都來了,不看看又整天胡思亂想,于是她堅定的走了兩步,高跟鞋的聲音太響給她吓得趕緊切換成小心翼翼模式,往那邊走了幾步。
她伸手扒拉住門框,睜大眼睛從玻璃方框往裏看,只能看見個床邊,被子頂起來,應該是腳的位置。
她動動頭,找找方位,就是看不見人怎麽樣了。啧,這設計會不會有點問題,誰弄的,黎夢妧嘟嘴。
忽然,腦袋邊出現另一個腦袋,和她一道鬼鬼祟祟往裏看,末了問一句:“看什麽呢?”
秦群的大臉在眼前放大,吓了她一跳,黎夢妧瞪他。
“路過。”
她擡腳就要走,秦群卻趕忙攔住,推着她就往裏進:“來都來了,站着幹嘛,進去看看再走呗。”
“喂喂喂——”
黎夢妧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人推着進了病房。
江檢靠着床頭,手背上的針管連接到上方,在輸液,床頭櫃上放了一束西伯利亞百合,旁邊的空地上有果籃有補品堆了滿滿當當。
而她兩手空空。
江檢看見她,明顯一愣,手裏的醫學雜志沒壓住,嘩啦啦一聲響合得嚴絲合縫。
春光明媚,透過窗灑了滿地,她站在那裏,像夢裏的場景。
黎夢妧心裏罵了一萬次秦群,進也進來了,可又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明明小半月前她們之間還有一個似吻非吻的羁絆。
她不說話,江檢也不說話。
秦群夾在兩人中間,略顯尴尬的摸摸鼻子,他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從美國回來小黎就不來送飯了,而江檢也整天冷着張帥臉,簡直浪費。
他猜會不會是他在這裏,所以兩人不好意思?滬海的時候不見這樣,這小情侶的把戲還真迷惑啊。
于是秦群握着壓根沒有來電顯示的手機,說自己去接個電話,慢慢聊。
還貼心的關上門。
黎夢妧:“……”
病房裏只剩他們倆,江檢回神說:“坐吧。”
黎夢妧面無表情:“不用了,我就是路過,秦群非得把我推進來。”
江檢喉間滾動:“我知道,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黎夢妧不想聽:“不用了,我要走了。”
她才不要聽,男人的嘴鬼話連篇。
她轉身,卻發現動不了,手被男人拉住,往常滾燙的手此刻冰涼,涼得她一哆嗦,昨天那刀雖然不要命到底還是傷元氣。
她要掙脫,他就握得更緊。
她硬邦邦的說:“放手。”
他沒放,明明手術完虛弱得不行,又執拗得要死:“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他的眼睛很漂亮,平時總是冷着臉,求人時卻是別樣的旖旎風情。
靈魂住在眼睛裏,他那樣坦然的裸露哀求,黎夢妧的手被他握在手裏,抽不出來。
“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嗎?我為什麽要生氣。”黎夢妧嘴硬:“我才不生氣呢。”
江檢眼睛一瞬不移:“我沒想過要騙你。”
“……一開始是覺得不用說,後來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哦,我也不在乎。”
黎夢妧把頭扭向一邊。
壞人,大壞人。
連句哄人的好聽話都不會說,這算什麽解釋,他到底想不想她原諒他,破解釋!破解釋。
“可是我在乎。”
“你才不在乎……”黎夢妧小聲嘟囔。
江檢沒聽清,他看到女生低着頭,側身背對他,他們之間就剩交握的雙手:“黎夢妧,我不想你生氣,生我的氣。如果是因為我沒告訴你我是既明的哥哥,我向你道歉。”
“我才不生氣!”
這語氣。
明明是不太妙的氣氛,江檢卻聽笑了,眼前這嘴硬的小姑娘,嘴撅得都快挂油瓶了。
“你扪心自問,我對你怎麽樣。留下你,全是因為既明的原因嗎?”
他聲音很低,還有幾分喑啞,像是誘哄。
臉色蒼白微有幾分羸弱,黎夢妧經受不住這樣的目光,要抽回手,他卻不放,她擔心扯到他的傷口,再次放棄。
她就是不看他:“我怎麽知道……”
江檢才做完手術,力氣卻不小,健身不是白健的,她一不留神就被他拉得身子一矮,手堪堪扶住床沿。
還好,沒碰到他的傷口,黎夢妧瞪他:“你不要命了?”
江檢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深邃的眼睛镌住她,一動不動。蒼白的臉讓他看上去有種病态的美感,唇色很淡,眼裏盈着一潭足以讓人淪陷的深泉,黎夢妧不自覺屏住鼻息。
他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醫院的消毒水味被他的所覆蓋:“你真的不知道嗎?”
黎夢妧不怕冷眼,也不怕傲慢,最怕別人可憐兮兮看着自己。小狗一樣的眼神,凄哀又動人。見過他的從容淡定,見過他的不折不屈,唯獨此刻,脆弱只對她一個人。
渴求的眼睛,浸染了他們之間未曾來得及說出口的喜歡。
……或許知道的吧,只是她一直不去想。
被黎正東帶回去後她就在逃避,想聯系他還不簡單,林成辭、秦眠嶼、喬櫻……随便一個都可以幫她去到永和府,告訴他,她去哪了。
可她沒有,她不堅定。
她下意識将一切推卸給命運,是命運讓黎正東帶走她,又發現了這一切不過一場鬧劇,倉促寫上結局。因為黎正東和程今禾的緣故,她一直覺得婚姻甚至不如一張紙牢靠。她抗拒将心交付,害怕錯付,于是逃避、隔絕、自我否認。
她否認自己,也否認了他。
可如果行動還不夠有力,那麽簡短的幾句話豈不是更加不夠分量。
她真的不知道嗎?
那她呢,對他又是什麽心思,她喜歡他嗎?
人間處處,揉碎心中事,雨聲龐雜,盡顯佳人情。窗外是入春的第一場雨,屋裏是動搖她的第一個人。
她突然想摸摸他的頭,揉揉雨水裏受傷的獅子,濕漉漉的眼睛,盛着溫柔與悲傷,不善于的讨好與低頭。
和着窗外的雨打杏花一道,融了世間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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