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她也再沒許過這麽靈驗的願望

她也再沒許過這麽靈驗的願望

期末考試按時到來，許琳這次應對的十分吃力，幾乎是最後一場落筆的瞬間，她就知道這次會很難交差。

成績單在過年前一周準時發送到家長的手機裏，學校好像非要在這麽好的時間裏給大家迎頭棒喝。

許琳坐在書桌前等待風雨來臨，她自己都對成績沒把握。

意外出現了。

“琳琳，來幫爺爺剁餡。”爺爺在廚房喊許琳幫忙。

許琳立馬起身：“來啦。”

媽媽也在廚房幫忙。

許琳一時間沒敢和媽媽對視。

“下學期要不要找個數學補課班啊？”媽媽正在切火腿腸，順手遞了一塊到許琳嘴邊。

許琳懵懂着張開嘴接下，試探着開口：“我這次數學成績很差嗎？”

“還好吧。”許琳媽媽不在意地回答，“比上次低了點，但是畢竟我們分了不少時間在專業課上，我有心理準備。”

許琳看媽媽的神色一如往常，心才逐漸落回肚子裏。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沒什麽問題。”許琳剁餡的節奏都變得更輕快。

媽媽點點頭：“我留意下，問問同事們。”

媽媽會把關于許琳的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條，到目前為止，許琳只需要表達想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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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越來愈濃，許琳每天都在和家裏人采購年貨，走廊裏的瓜果蔬菜越攢越多，除夕終于到了。三十晚上，許琳和爸爸一起下樓放炮接神，許琳一邊看煙火一邊用手機發送已經編輯好的祝福短信。

發到白楊時，許琳停頓了一下，先跳過，直接給下一個人發送。一直等到十二點十分，許琳才按下發送鍵，她在看着白楊準時在00:00分發來的祝福短信時感到滿足，好似占了上風。

接下來便是親戚們各家做東宴請，一直到初八許琳才有空跑自己的聚會。先是初中同學的聚會，許琳約好白靜一起去，席間的人不算多，有不少同學去外地過年還沒回來，白楊就算一個。

“許琳你是不是又瘦了？”白靜從飯店門口開始便纏着許琳要她的減肥方法。

許琳把自己的飲食習慣分享給白靜。

白靜聽完搖搖頭：“你們藝體生是不是對自己太狠了啊？”

“還好吧。”許琳笑道。

大家落座後依舊在寒暄。

“許琳，聽說你轉藝考了？”喬柔是許琳初中的後桌。

許琳點點頭：“對的，覺得這樣更穩點。”

“也是。”喬柔探過身，“你們學校在藝體方面蠻厲害的，白楊不是也學藝體。”

許琳沒想到白楊的名字出現的這麽早，剛想說什麽便被其他人截了話頭。

張晶婷突然在桌子對面說：“對呀，我上學期去找白楊玩的時候，他還領我去他們畫室參觀了，真不錯。”

話題瞬間被帶跑。

“你還在和白楊聯系嗎？”喬柔也看向張晶婷，“我都不怎麽和初中同學聯系了。”

“還行吧。”張晶婷拿起茶杯嘬了一小口，“有事的時候就聊聊天。”

喬柔笑道：“不過你們本來關系就好，我記得之前白楊的數學作業都是你幫他補的。”

張晶婷也只是捂嘴笑笑，沒否認。

許琳坐在一旁，神情淡淡，順手拿起班長發的飲料看了眼，是她讨厭的水晶葡萄。

“許琳？”包廂的門口有人喊許琳的名字，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大家都聽到。

許琳應聲回頭。

“你也來同學聚會嗎？好巧。”石節确認沒認錯人後，便徑直走來，沒有半分進入他人聚會的拘謹。

許琳轉過半個身子，笑道：“新年快樂，我們初中聚會。”

石節的上身微微下傾，靠在許琳的椅背上，笑着回應周圍的視線。

“白楊呢？”石節粗略掃了下衆人，“你們初中不是一個班？”

“他不在市裏。”許琳想要起身。

“坐着吧，我就路過看到來打個招呼。”石節輕輕把許琳按回到座位上，“走啦，新年快樂。”

三言兩語的寒暄引起衆人注意。

“這你同學嗎？”喬柔拉着許琳的一只胳膊，“好帥啊。”

許琳目送石節出了包廂：“和白楊一個班，也算是我同學吧。”

“剛剛是出去的是石節嗎？”白靜剛剛出去接人，現在才落座。

喬柔激動到：“你也認識那個帥哥？”

白靜喝了一口飲料：“和白楊一個班，老看見他們一起玩。”

“他有女朋友嗎？”喬柔壓着許琳的半只胳膊探過去問白靜。

“有了吧好像。”白靜想了想，“他上學期老和他們班一個女孩子一起。”

“不是你問許琳啊，他們老一起玩。”白靜突然想到許琳就坐在一旁。

“許琳？”喬柔疑惑道。

“她、白楊、石節，還有幾個藝術班的。”白靜掰着手指頭數人。

“你和白楊也熟嗎？”喬柔疑惑道，“我初中沒見你們說過話啊好像。”

許琳察覺到多束目光打在她身上：“還行吧，沒有白靜和張昂熟。”

畢竟兩個當事人都在現場，話題瞬間轉移，白靜的臉霎時間紅到發燙。

許琳暗暗松了口，但是還有一道視線似有似無地打在身上。

許琳擡頭去看，和張晶婷的視線撞到。沒有人回避，許琳勾唇微笑了下，她懶得計較。

與此同時，白楊發來消息：聚會怎麽樣？

許琳掃了一眼便關掉手機，計較要分對象。

雖然好久不見，但是實打實地相處了三年，大家也都有不少感情，聚會時間被拉長。許琳沒怎麽吃東西，只喝了幾杯茶水，她想起來得和爺爺說一聲要晚點回家。

“我去趟洗手間。”許琳趴在白靜身邊說了句。

“我陪你嗎？”白靜放下杯子。

“不用。”許琳指指手機，“我順便給家裏打個電話。”

許琳在飯店裏找到處休息區，沒什麽人，她走到窗邊和爺爺說了情況，自己可能要晚點回家，爺爺說注意安全。

大家來休息區大多是為了醒酒，窗戶大敞着，冷風直接刮進來，偶爾還挾着幾粒雪。

剛挂了電話，便又有新的電話進來，是白楊，可能因為是許琳太久沒回消息。鈴聲一直響，許琳正在猶豫要不要接時，張晶婷來了。

“好久不見。”

許琳看看來人，微微颔首：“好久不見。”

“剛聽白靜說你和白楊關系不錯？”張晶婷直接生硬的像刮在許琳身上的風。

許琳想了想：“還不錯。”

“他談戀愛了嗎？”張晶婷緊接着問道。

這下許琳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是許琳的遲疑在張晶婷眼中變成了糾結。

張晶婷笑了下：“或者我應該問他談了幾個？”

許琳擡頭看向張晶婷，她很漂亮，是像井溪一樣率性灑脫的漂亮。

還記得初中時有高年級的學姐來找事，張晶婷自己拿着掃帚把自己班同學護在身後，酷的不得了。

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

“算了。”張晶婷吸了口氣，“我倒寧願沒人收得了他，這就證明不是我不行。”

“我先回了，還有人排隊找你。”張晶婷拍了拍許琳的肩膀，又往後指了下。

石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一旁，但是不算太近。

“找我嗎？”許琳往旁邊走了幾步，風打的她有點長雞皮疙瘩。

石節擡腳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冰可樂。”

許琳擡眼看石節。

“你不是不喜歡桌上的飲料嗎？”石節打趣道，“我沒記錯吧。”

過了幾個呼吸，許琳才接過可樂，微微笑道：“沒記錯，謝謝。”

石節仿佛松了口氣：“不客氣。”

他堵在許琳面前，雙手握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局促。

“還有事？”許琳不由得發問。

“啊？”石節依舊緊張，“沒了。”

“那我先走啦。”許琳微微側身，繞過石節離開。

還沒走幾步便又被叫住。

“許琳。”

“嗯？”

石節仿佛用了極大的勇氣：“你…”

“你每天都很開心嗎？”

許琳注視着石節的目光突然頓了下，她垂下眼眸閃了閃，似乎在思考。

“還不錯。”許琳給出肯定的回答。

“那…”石節還想問，連帶整個人都上前一步。

“聽說你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啦。”許琳笑着開口，“很配。”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沒法再縮短，許琳轉身離開。

“你去這麽久就是買了個可樂？”白靜看着許琳落座。

“嗯。”許琳看了眼可樂，“喝嗎？”

白靜搖搖頭：“太涼了，你買回來不喝嗎？”

“突然不想喝了。”許琳笑着端起茶杯，出去太久，已經涼了。

許琳很晚才給白楊回了消息，說自己一開始沒看手機，後來手機沒電了。白楊也沒說什麽，只說下次要提前說，他會擔心。

擔心個屁，他除了發發消息、打打電話，根本沒做什麽其他的表現。

許琳睡前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片段，越想越煩，開學再說吧，還能怎麽樣呢？

初中聚會沒結束兩天，便是井溪等人的小聚，大家約好先吃飯再去KTV。臨到聚會前一天晚上，井溪突然放了大家鴿子，只說自己有事沒法赴約，等開學再補上。

這對許琳倒是沒什麽影響，畢竟自己家就在當地，倒是何婷比較火大，她住在隔壁的市區，還得去退票。

擱在以往，兩人必定得嗆上幾頁聊天記錄，但是這次井溪的态度卻出奇的好，反倒讓何婷沒法再說什麽。

正月十五是年味的終結，許琳終于快把年夜飯上的剩菜吃完了。

十五晚上爸爸媽媽領着許琳上街看花燈，溜達的途中看到許多人在放孔明燈，在夜空裏星星點點地飄着。爸爸問許琳要不要放，許琳想了想點頭說好。

第一次放飛并不順利，許琳爸爸又買了一只，換到了大一點的空地，重新放飛。

“許願吧。”媽媽和許琳說可以對着孔明燈許一個願望。

第二只孔明燈起飛的十分順利，眼看着越飛越遠，直到孔明燈快與其他的燈只彙聚，許琳才将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既往不咎，希望白楊喜歡我。”

後來許琳不管再向孔明燈許什麽願，都沒再這麽靈過。

如果許琳知道這麽靈驗，她絕對不會把願望浪費在這裏，家庭合睦，家人身體健康，自己學業有成……太多太多的願望值得一許。

她也再沒許過這麽靈驗的願望。